54.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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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阿寧張嘴,元祿又道:
“你可知道, 你走的這兩日得閑殿亂作一鍋粥,陛下一覺醒來便勢必要捉住那夜闖入得閑殿的人!辛苦我機靈,早就和姐姐們對好了嘴這才沒有走漏那夜的半點風聲。
可陛下也說了, 若兩日內沒捉到人便要取了我這顆小腦袋作祭!你且說說看!那夜你究竟做了些什麽?惹得一向低調行事的陛下如此興師動眾要抓到你!”
“哦?”阿寧失笑:“那人捉的怎麽樣了。”
元祿佯怒地睨她一眼, 斂了斂神色:
“你明日也該回宮了罷?屆時可要小心些,九姑娘哪裏也....”
元祿有情有義:
“罷了罷了, 你也莫要操心了,凡事都有我頂著,反正此事亦因我而起……”
阿寧點點頭, 回到薛家時不過陳暮,阿寧倒是不期然與祖孫情深的那兩人對上了眼。
老太君笑地慈眉善目, 可其中卻總隱含著些刀光劍影,阿寧不卑不亢地對著她點點頭,反觀薛景衡倒是很鎮定,隻是眉眼彎彎地, 清淺地瞥了她一眼。
老太君顧氏,年逾古稀, 精神矍鑠,慈眉善目眉眼彎彎, 是以笑麵虎也。而薛景衡, 是以笑麵虎之孫也, 這兩人活地像個人精,無論從哪個角度看去,都不似一般人能比擬。
此番回府又與這兩人切磋一番,無論輸贏,隻算試探,她趕走了薛景衡身邊的一隻小狐狸,換來老太君這意味深長的一笑,阿寧覺得這一來一回的,委實有趣的緊,明日她便要回宮,且看下次再見,又是怎麽一番智鬥了。
夜裏,阿寧倒是很詫異,薛景衡竟如此沉得住氣未曾明裏暗裏來找蕭韞儀質問,試探一番,看來那所謂的半桃佳人,在他心中地位也不過如此。
韞儀聽她一番話,縱未曾身臨其境,亦覺得心驚膽寒地緊,不覺揪緊她衣裳:“姑姑那番話會不會稍重了些?到底是個小姑娘....”
阿寧睨她一眼,淺淺一笑:“公主將我做刀使,使完了卻又嫌棄我下手太重。”
韞儀慌張擺手:“姑姑!韞儀哪裏有這層意思在...我也知道自己這般優柔寡斷不好,隻是,隻是總有些擔心。”
阿寧掰著手指為她算上一賬:“您與小侯爺成親兩年,他在外頭偷香已是足足四次,前兩次瞧上的是羞月坊的人,名喚雨蝶玉潔,上一次是城北高家幼女高芷,這一次,又偏生招惹上了個半桃,您若再這麽坐視不管下去,公主,您且想好了。”
阿寧撫撫袖子:“阿寧知您心地善良不忍殺戮,便親自做了回尖刀利刃,過猶不及,萬不可姑息養奸。”
韞儀略帶消沉地點點頭,心思卻飄遠了:“歸根究底,還是我自己的錯,若不是我...薛大哥何以會...”
“那您的意思是,從即日起便要搬到小侯爺房中,坐實這夫妻的名號了?” 阿寧問道。
蕭韞儀一瞬間刷白了臉:“姑姑...您明知道。”
她自然知道,正是因為知道,有些事才不得不為,若沒有退路,便得以進為退。
“公主麵上雖拿不定主意,可這心卻是堅定的很,既是認準了,便要一鼓作氣做到底,路上總免不得跑出各類牛鬼蛇神擋道,你不殺它,他便要殺你。”
阿寧臨行前又道:
“九姑娘近日已經對我起疑,這段時間內阿寧晚上便不回來了,多則好幾日,這段時間公主且要好好照顧自己。”
......
........
翌日一早,阿寧結束了兩日的休沐,伴著微量晨光踏上了回宮之路,隻這一次,一路並不順暢,而她也終於明白了元祿昨日口中‘宮中大亂’四個字的意思。
負責鎮守宮門的護衛手執一副尚且泛著清淡墨香的肖像對著她,畫上人一身粉衣翩翩若蝶,秋水翦曈瑩潤,小巧鼻梁精致,細腰扶柳,身姿綽約,是以傾城色是也。
阿寧被捏著下巴打量了一番,暗紅色的胎記落在眼前人眼中,阿寧從他眼中瞧出些不及掩飾的嫌惡與惡心,她果然被放行了,順利進了宮,不知是錯覺還是其他,總隱隱聽見句:
“這般麵向醜陋之人,怎麽入得了陛下的眼?我早同你說過——”
阿寧越走越遠,聽得也不清了,想起那幅畫,看來是專門為了抓她而來,可那畫中佳人怎麽看也不像她。
看來在皇帝心中,這膽大包天的禍水定是個擁有傾城姿的紅顏,若被他發現了,那夜同她共枕一席之人,竟是個外人眼中不折不扣的醜八怪,也不知一向陰婺孤僻的人該作何感想?
得閑殿
“砰——”地一聲,方改好的奏折被人泄憤似的掀翻在地,連帶著茶杯茶碟應聲而落,清脆而濃厚的聲響,驚地戰戰兢兢跪在地上的元祿身子重重一抖。
抬頭一看,眼前高大之人一身暗黑錦緞長袍,上印金絲倒扣九龍銜玉,華貴絕然,盡顯皇者貴氣。
可蕭懷雪的臉,卻足以讓這一身的貴氣通通化為捩氣與暴氣,且,且還是那煉獄十層使者那般可怕的模樣!
元祿心中暗歎一聲小乖乖哦小乖乖,萬分後悔自己怎麽就偏得在阿寧麵前逞了這個風頭?眼下可好,人沒抓著,暴君怒不可遏,險些沒拆了這空曠的得閑殿,留他一個小太監跪在這裏瑟瑟發抖。
“寡人給了你整整三日的時間來抓人,那你現在告訴寡人,人呢?”
暴君緩緩開口,風雨欲來。
元祿恭恭敬敬伏低了身子連磕三個大響頭,硬著頭皮道:
“回,回陛下,小的已經排了多人尋找,宮裏宮外都查了個遍,偏生,偏生這人形同鬼魅般,竟是一點線索也沒有...”
不及皇帝反應,元祿決定先發製人,當即誠惶誠恐地又磕了一個重重的響頭,額上滲出血液也顧不上,又怕又急地:
“ 元祿無能,無用,求陛下恕罪!”
元祿身兼內務院副總管與司膳太監,平日裏與皇帝打交道甚多,深知這人的孤僻暴躁,冷血無情,可縱使如此,元祿還不得不賭,這好比將一把足以割斷他喉嚨的尖刀交到眼前人手中,他便賭了,賭這皇帝那一點點的人性。
哪想,皇帝竟是臉色陰婺地擺了擺手,喚來了幾個人,元祿被拉了下去,蕭懷雪一聲令下:
“把人帶到天牢去,聽候發落。”
元祿嚶嚶嚶,夭壽哦,他賭什麽不好,偏生要賭這遠近聞名的暴君殘留的人性?! 失策?失策!
殿內一片空寂,當所有人都退了下去,隻餘蕭懷雪一人孤立在那處,身形高大,身姿挺拔,凜然不可犯也。
緊鎖的眉心使得他本就不甚和善的麵容更為凶惡,一陣清涼晚風輕撫過來,好似那夜那雙略含冰涼冷寂的手,不知生死地不斷突破他的禁忌,膽大包天地覆在自己身上....
蕭懷雪眉頭緊皺,手下一個用力,小巧精致的瓷杯在他破裂,落了一地碎片,門外響起婉柔客氣地詢問:
“陛下,該是時候用完膳了。”
蕭懷雪若有所思,溫熱腥甜的液體自手心緩緩流下,他卻來不及管這些,這幾日他嚐試著忘記那夜的種種,專心於政事,可這法子卻一點也不管用。
他變得極度敏感,甚至於,他人一個小小的動作,宮女來回的照顧,都能使他想起那膽大包天的妖女的一切。
雖不想承認,蕭懷雪還是不得不承認,這個身份未知的女子嚴重影響了他,使得他分了心。而這對於他而言最是危險。
他的生活中不需要這麽一個不確定的人危險之人,但凡有,也要不遺餘力地除掉。
“陛下,晚膳已經送來了。”
婉柔清冷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路,蕭懷雪滿懷心思地坐回龍椅上,負責照顧他的貼身婢女得了準許輕輕推門而入。
一道道精致的飯菜擺上桌,蕭懷雪不說一語,如往常般,讓人摸不著頭腦。
讓婉柔格外注意他的是他手上的傷,當然,若不是那傷口已經嚴重到滴著鮮血的地步,婉柔是不願去管的,可既然已經到了不得不麵對的時候,她亦小心地壓低了身子問了句:
“陛下手上的傷,可需要包紮一番?”
當然,蕭懷雪一定會決絕地拒絕,正如現在,給她一個陰婺的眼神,孤傲而不可理喻,十分難相處的一人,婉柔這樣想著。
她沒猜錯,蕭懷雪依舊是個難相處的主子,婉柔自覺無趣,放下了飯菜便退到一邊,這時得閑殿內又起一陣微風,拂過婉柔每日精心打理的秀發,青絲飄蕩,黑亮順滑,一陣熟悉的異香鑽如蕭懷雪鼻尖。
這使得他原本微眯的眼瞬間正大,不可置信地望向眼前人,銳利鷹目緊鎖著她,在婉柔不及反應間,一雙熾熱的大手突地伸過來,將她大力地拉下。
婉柔躲閃不及,就被這麽拉低了身子,半蹲半坐地倒在他麵前,她的腰身磕在桌角,使得婉柔輕輕歎息了一聲,暗恨這個暴君不知又在鬧什麽,竟一點也不憐香惜玉。
“陛下!” 一向清冷的人,眼下也有些置了氣,婉柔再不管其他,管她什麽九姑娘的叮嚀,語氣重了些,帶了些指責的意味。
萬幸,蕭懷雪並不在意她的逾矩,傷手拉著她,血液染上婉柔的手臂,那溫熱的觸感讓她心猛地一顫,蕭懷雪卻一點也感不到疼痛似得,又將她拉低了,餘下的手略過她一株青絲,湊到鼻尖細聞。
婉柔極為寶貝她這一頭青絲,眼下瞧見它被蕭懷雪如此粗暴對待,更加氣不打一處來,眸中閃過幾番怒火發不出,隻得等著,看這個喜怒無常的暴君這次又想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