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內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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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為防盜章, 說明您訂閱率不夠, 請補訂幾章達到相關訂閱率即可。  也不知用了什麽手段,哄了宋晚賢服服帖帖地走了,且還帶來了價廉的西瀾大米。在他寥寥能稱得上卓越的政績中,又狠狠添上了一筆。

    難免有人是非分明,在骨子裏抱著對這位弑兄奪位的暴君的不屑之外,仍就事論事,讚揚了一番蕭懷雪在此事上的作為。

    立馬就有人站出來嗤之以鼻, 氣呼呼地, 拍桌而起;

    “胡言亂語!不知所謂!區區一件小事竟能扯上賢明二字?當真愚昧!蕭懷雪的德行他們還不知道?”

    老太君望一眼蕭韞儀輔離開的方向, 壓下嗓子,嗬斥:

    “陛下的大名其實你輕易喚的?潛兒, 你當真是越來越不像樣了,這便是你推崇的禮賢下士,待人接物之道?”

    薛潛道:“正是如此,我才由不得這個逆天而行,強改天命的亂臣賊子繼續坐在皇位之上。君心不正, 臣心,百姓的心如何能正?國如何能正?”

    這番話,發生在薛家的餐桌上, 想來薛潛定是氣急, 青天白日的竟說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話。

    彼時老太君聽此一言目光一凜, 幸而公主蕭韞儀方才以身子不適為由離席, 若不然, 此番話叫她聽去,怕就了不得了。

    彼時薛家幾人在場,除去薛潛,其他幾人皆麵麵相覷,薛芩芷扒拉著飯有些猶豫,末了,眨了眨眼天真無邪地問:

    “爹爹說陛下乃是亂臣賊子,可我記得,陛下生來也是皇家人,係為朝中五皇子,何來亂臣賊子一說?”

    “哦?芝芝,你這是在幫他說話了?” 薛潛略微有些不滿地說道。

    薛芩芷低低頭吐了吐舌頭:“女兒不過就事論事罷了。”

    哼

    薛潛哼一聲:“到底是個洗衣房賤婢生出來的,骨子裏便流著低賤的血,才能做出那等大逆不道之事,你且說,這不是亂臣賊子是什麽?”

    “那爹的意思是說,太太上皇乃是賊人了?”

    “你這死丫頭,又在歪曲我的意思了。”

    “芝芝。” 薛景衡亦不急不緩地提醒她。

    薛芩芷自覺無趣,便又低下頭來自顧自地吃著碗裏的飯菜,眸中略帶蕭瑟。

    女兒平日裏嬌生慣養脾氣難免嬌縱些,但這般膽大地出言頂撞他還是少見,薛潛看她這奄奄的模樣心裏也清楚,這是芝芝在暗地裏同他置氣罷了。

    自然是因為前段日子自己難得地與死對頭宇文玏聯合起來棒打鴛鴦的事了。

    且看薛芩芷如今這副半生半死的模樣,典型的為情所困,將這點小兒女情長見不得人的心思放在首位,哪裏還有一點點她薛家千金的模樣?

    薛潛痛心疾首,偏生心直口快,一時沒忍住,竟來了句:

    “那宇文家的莽人有什麽好的?”

    薛芩芷一聽,像是被人戳中了心思一時氣急,心中悲憤交加瞪了他一眼,竟眼角起了身,眼角噙著淚抿著唇跑走了。

    “你且看看!這成何體統?看來,也該給她找個好人家嫁了,那日曹大人好像有這麽個意思,就是不知人家嫌不嫌棄了....”

    薛景衡抿一口清酒,似笑非笑:

    “芝芝不過同宇文沛有過一段情,發乎情止乎禮,現如今好聚好散,怎麽,還掉了身價不是?就連曹家都攀不上了?”

    薛潛歎口氣:“常言道,男女授受不親,芝芝可好!還鬧地滿城皆知,且看啊,到時候嫁不出去才可笑了。”

    “哎” 薛景衡拉長語調;“說不定,芝芝最後不僅能嫁出去,且還嫁的極好呢?”

    薛潛想,但願如此了。

    哪想世事無常,薛景衡竟一語成讖。

    韞儀在府上焦灼地等了好幾日後,方等來了阿寧得閑從宮中出來,原先她白日裏雖在禦膳房當差,可夜裏仍會回薛家伴她。

    可自從上月起,阿寧以九姑娘的懷疑為由,連夜裏歸家的規矩都取消了,皇帝哥哥那塊玉佩也不知為何消失了,沒了她,阿寧夜裏便不能出宮,更是無法伴她了。幸虧此次以出宮采購珍鮮為由,方出了宮,回薛府。

    韞儀極為依賴她,尤其在那夜與薛景衡發生了那樣的事後,更覺阿寧姑姑的好,若有她在,她亦不會如此孤立無援,亦,亦不會不知如何平靜地麵對薛景衡了。

    譬如方才在餐桌上,同他並肩而坐,韞儀滿腦子都是那夜尷尬至極卻又可怕的記憶,原本鼎盛的胃口轟然倒塌,未吃上幾口便借病離開了。

    她與薛景衡做著這有名無實地契約夫婦已然兩年,雙方向來相敬如賓。

    薛景衡是個極為聰明的人,縱使維持著這種尷尬的關係,卻極少讓她感覺到這份尷尬,他待她極好,溫和有禮,尊重她,愛護她,隻除了夜裏分房而睡之外,他們都是相處的極好的。

    可現在,薛景衡那一夜的醉酒,卻打破了這一份平衡.....

    阿寧回來了,韞儀這幾日積壓的滿腹心事終得了個宣泄口,且對方又是自己極為信賴之人,便拉著阿寧將一切和盤托出。

    既對薛景衡近來的反常很是困惑,同時也不知今後該如何。

    阿寧耐心聽她講完後,頓了頓,方道:

    “你可知,前些日子小侯爺在漣漪閣瞧上的人是誰?”

    韞儀自然不知。

    “此女名喚半桃,腹中已經懷了他的骨肉。”

    韞儀因著錯愕,手中茶杯跌落在地也渾然不知,那驟然響起的清脆方將她喚醒:

    “看來是我多慮了,我本以為...”

    “本以為小侯爺之所以這般,是因著對你動了心,動了情?”

    韞儀臉色飄紅,卻是因著難堪:

    “姑姑也曉得的,韞儀素來想不出什麽大道理,想來想去也就這點姑且成立。”

    可若薛大哥並非因為這個又何以會做出...他生的瀟灑性子也好,是個風趣幽默懂得逗人開心的人,這般翩翩公子身邊素來不缺女子,他若欲行男女之事,何須來到她房中碰壁?

    或許,是那夜醉了酒,意識不清了罷。

    她臉上藏不住東西,尤其在阿寧麵前,心中百轉千回的小心思事無巨細地給阿寧看了個透,後者無奈一笑,捏捏她,道:

    “我可未曾否認過。”

    “恩?”  韞儀又聽不懂她的話了。

    阿寧拍拍她說:“沒什麽。”

    之後說了些寬慰的話,大抵是讓她放寬心,且以平常心對待。

    她說的道理並不複雜,無非隨遇而安四個字,可經由阿寧口中說出,便就是帶了些旁人說不出的隨意與安寧,韞儀原本焦躁的心叫她這般撫慰後,平靜了不少。

    禦醫會按時來為他施針,那幾個穴位翻來覆去都熟悉了透,卻無甚效果,蕭懷雪某日掀翻了禦醫的藥包,神色懼厲地將人攆走,從此,得閑殿又隻剩下他一個人。

    蕭懷雪曾一度以為,這個居住在他身體裏的怪物才是那個人人喊打的暴君,可這個怪物披著他的皮,用著他的身子,而他正是那個怪物。

    他們不可分。

    可現在,又有人膽大包天地想要扼殺他體內的怪物了。這個人便是眼前他怎麽也猜不透的妖女。

    他其實是怕疼的,施針時向來強忍著,可這個女人所布的針卻沒那麽疼痛,她甚至用上了一種雖不知名卻藥效奇佳的麻藥來減少他的疼痛。

    或許她當真能治好他這個頑疾?蕭懷雪閉眼凝神的想,隨後又自嘲地一笑。

    他與這怪物抗爭多年卻鮮少勝出,眼下又豈能奢求一個弱女子來助她。

    等她施完針,寡人就要將她攆走,寡人要加強得閑殿的侍衛,寡人不能再讓她如此為所欲為地踏進得閑殿。

    她若不服,寡人就有正當地理由囚禁她,將她關入暗無天日的天牢,寡人要殺了她,殺了她.....

    至於眼下啊,算了,還是讓她姑且一試吧……

    沒人注意到,包括蕭懷雪自己,他之於這個所謂的厭惡透頂的妖女的態度正在逐步逐步的發生著變化。

    這情愫如初生幼苗般每日每日蓬勃生長,可它要抵禦的天宅人禍實在太多了,一切,都還是未知。

    又過小半個時辰,阿寧望一眼窗外灰蒙蒙地天,約莫也是該回去的時候了。

    索性,施針已完,或許是因著麻藥未褪的緣故,蕭懷雪今日安分的很,隻除了他那時時刻刻凜然的眉之外,竟是極其配合。

    阿寧頗感欣慰,湊上前,乘其不備於他額間映下輕輕一吻,在他陡然睜開的眼和未完的一句:

    “你這個——” 之前,

    阿寧笑歎:

    “這段時日我會陸陸續續為你施針,約莫要花上月餘的時間方可保證良效。”

    “哼。”  暴君氣急,眉眼都擰在了一起,還在介意她方才的冒犯。

    阿寧也不惱,有些打趣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