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三隻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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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萌美美地睡了一覺之後, 過敏的反應已經基本消退了,手腕和腳腕上的小紅疹子也不見了。

    視線裏霧蒙蒙的, 他用手背揉了揉眼睛, 發現病房裏空蕩蕩的,那個纏人的鄰居也不知所蹤,難不成是給他買晚飯去啦?

    現在已經是晚上八點了,薑萌摸了摸自己扁扁的小肚子,覺得自己餓的前胸貼後背。

    雞小胖從他正在輸液的手邊爬到枕頭上, 兩隻雞爪子慚愧地交疊著, 小聲道著歉:“老大,您受苦了, 這個鍋是我的, 粗心大意害得您折騰進醫院。”

    薑萌覺得雞小胖已經為兩人的任務操碎了心,對於韓初的了解出現遺漏很正常, 他揚起唇角,笑得沒心沒肺:“沒,沒關係啦,我這不是, 不是已經沒事了嘛。”

    雞小胖點點頭,坦白從寬地道:“老大, 其實,我還有一件事瞞著您......”

    薑萌手背上的針已經不知在什麽時候拔掉了,他在厚重的被子裏麵艱難地翻了個身,興趣盎然地看著它:“什麽, 什麽事呀?”

    雞小胖正要說,單人病房的門被人推開,淩牧披著一身寒霜走了進來。

    “醒了?覺得怎麽樣?”

    男人將手裏塞得滿滿的手提包放在另一張床上,又將自己的黑色羊毛大衣脫下來隨手扔在一邊,這才走過來,想要伸出手摸一摸薑萌的小腦瓜,卻害怕自己剛從外麵回來,手太涼,隻是在空中晃悠了一下又放了回去。

    薑萌慢吞吞地從被子裏坐起來,睜著圓溜溜的眼睛盯著淩牧的頭發,隻見上麵落了一層晶瑩剔透的小雪花,弄得這家夥像是一夜白頭了一樣。

    薑萌有點興奮地向窗外望:“外,外麵下雪啦?”

    男人“嗯”了一聲,低下頭將頭發上的雪花掃掉,一抬頭,就看到薑萌的眼睛裏寫滿了躍躍欲試。

    淩牧終究是沒有忍住,俯下身在薑萌的臉蛋上嘬了一口,問道:“去窗戶那邊看看?”

    薑萌一看到這男人靠近,著急忙慌地躲了一下,可惜自己的動作太慢,還是被親到了。

    他伸手推了一下男人的胸膛,氣勢洶洶地放狠話:“就,就應該把你,把你這張不老實的嘴,縫,縫起來!”

    這段時間,淩總攻的臉皮厚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持續上漲,遭到薑萌的排斥也不肯消停,甚至還有些甘之如飴的奇妙感受。

    他得寸進尺地又湊近了些,把薑萌胡亂撲騰的四肢用棉被牢牢壓住,然後用自己的鼻尖蹭了蹭薑萌的頸窩:“既然不讓用嘴,那就用手好了。”

    這男人隨隨便便一開口就是魅惑性感的總攻音,薑萌的心跳鬼使神差地漏跳了半拍。

    薑萌呆呆地望著天花板,還沒有反應過來“用手”是什麽意思,這個看著清瘦實則一身怪力的男人竟然把他連人帶被子一起抱了起來,穩穩地走到了窗口。

    自己雖然是個連巧克力都不能吃的小病秧子,但怎麽也是個說硬就硬的男孩子呀,被裹成一個肉球抱在懷裏也太不像話了!

    薑萌覺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打擊,凶巴巴地瞪著淩牧的下巴頦,打是打不過這家夥了,他企圖用冷酷的眼神殺死他。

    淩總攻抱著自家媳婦兒,心裏正得意呢,對於來自懷裏的那道凶光視若不見,就連語調都輕鬆起來:“我忘記把你的拖鞋拿來,隻好抱你。”

    薑萌氣得麵紅耳赤,仿佛一個仰倒在地上翻不過身來的小烏龜,兩隻胳膊徒勞地揮來揮去:“唔.......你,你越來越像個,像個土匪了……”

    淩牧壞笑著看了他一眼,給薑萌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曲起手指敲了敲窗口的玻璃:“看。”

    薑萌歎口氣,放軟了身子,安安心心當個蠶寶寶,把小腦門幾乎抵在了窗戶上看雪。

    這是冬天的第一場雪,洋洋灑灑地落滿了整個街道,有大片大片的雪花被風吹到玻璃上,又倏地化作小冰晶,稍縱即逝。天地之間被一張雪白的網覆蓋,有個穿紅衣的小男孩在雪地裏轉圈圈,蹦蹦跳跳地撒著歡兒。

    淩牧把臉貼著薑萌的後頸,笑道:“想打雪仗啊?”

    薑萌迅速把視線移開,結結巴巴地狡辯:“才沒,沒有,我都,都多大的人了……”

    淩牧低沉地笑笑,熱騰騰的氣息弄得薑萌渾身癢癢。他正打算繼續耍個流氓,誰知那地中海醫生突然走進來了。

    “咳咳咳——”

    老醫生似乎不是第一次碰到這種場麵了,隻是略顯尷尬地咳了幾聲,揮手示意讓淩牧把薑萌放回床上。

    淩總攻雖然恨不得時時刻刻把媳婦兒捧在懷裏,但他總不能和醫生搶人,把薑萌放好後,還麵不改色地在對方額角親了一下。

    薑萌氣哼哼地暗自磨牙,冷酷地剜了他一眼。

    總攻大人站在床邊笑意盈盈,心想我家大寶貝連生氣都這麽招人喜歡,好想日。

    麵對兩人無聲的打情罵俏,地中海醫生頭側的青筋跳了跳,耐著性子又給薑萌檢查了一遍,沉聲囑咐道:“年紀輕輕的小夥子要多做運動,體質增強些,過敏反應也不會這麽大。”

    說著他瞥了一眼淩牧,瞪著眼睛道:“家屬要好好督促,連路都不舍得讓多走一步算怎麽回事兒!”

    淩牧好脾氣地笑笑:“好的醫生,我會讓他多運動運動的。”

    薑萌這陣子莫名變得有點汙,聽到“運動運動”竟然不由自主地想歪了,臉頰也按耐不住地發燙。

    他滿腔羞憤地把臉一遮,生怕被那家夥發現端倪。

    地中海醫生臨走前說過敏源檢查在明天早上,特意安頓他們晚上不許瞎折騰,省的早上起不來,說這話時一雙魚尾紋叢生的眼睛裏滿滿都是意味深長。

    看來這位地中海大叔也是個有故事的人呀!

    薑萌躲在被窩裏攥著小拳頭,腦海裏不可描述的想法一冒出頭就收不住了,越想越羞,越羞越想,以至於淩牧把被子拉開的時候,以為他的大寶貝自己把自己烤熟了——臉頰通紅,一頭熱汗。

    淩牧“噗嗤”一聲笑了,伸手給他抹了抹腦門上的汗:“這是怎麽了?”

    薑萌氣惱地垂著腦袋不說話,想要用沉默和這人對峙,可沒多久,被虧待的肚皮首先熬不住了,發出一聲抑揚頓挫的“咕嚕嚕”聲。

    淩牧不再逗他,立即點了小菜清粥的外賣。

    薑萌這次住院,讓淩總攻大肆表現了一番,穿衣洗漱一股腦承包,體貼入微,麵麵俱到,忠犬攻的高大形象讓全部的小護士腐心萌動。

    第二天下午,薑萌被地中海醫生允許出院,他卻盤著腿坐在病床上,冷著一張小臉和淩牧鬧別扭。

    事情的來龍去脈是這樣的。

    經過一夜的時間,地麵上鋪了一層鬆鬆軟軟的雪,薑萌穿越之前就生活在一個見不到雪的城市,這會兒精神徹底恢複了,恨不得衝下樓去雪堆裏跑個八百米。

    可淩牧不許,非說什麽氣溫驟降了十幾度,這麽出去玩非要感冒不可。那男人說完還從頭到腳把薑萌審視了一番,像是在看一隻弱不禁風的小幼崽,沒有他的嗬護就活不下去似的。

    薑萌被看得炸毛,小脾氣上來了,執拗地揚言說才不要坐車,自己非得走回家去不可。

    兩人僵持不下,首先妥協的當然是淩牧,他哭笑不得地安撫著薑萌“乖啊大寶貝,咱不生氣哦”,然後親自去附近的商場買來了帽子手套和口罩。

    不過最糟糕的還是在後麵。

    薑萌原本看在他一片好心的份上,打算勉為其難地接受,可等他看清了淩牧為他認真挑選的“雪天裝備”的時候,才是真正地要被氣哭了。

    這男人是有什麽特殊的怪癖嗎?!

    那堆東西乍一看都是毛茸茸的,摸著就很暖和,隻是當薑萌拿起來才發現不對勁,帽子上竟然有兩個圓圓胖胖的熊耳朵,雖然很小巧,但戴上去的話還是很明顯的!

    薑萌的動作一僵,氣憤地把和熊大同款的帽子扔到一邊,繼續拿起手套準備戴上,卻發現手套的背麵看起來還比較正常,展開來的手心卻是個肉嘟嘟的熊掌。

    “你,你把我當,當小孩兒啊!”薑萌的嘴巴不樂意地撅著,磕磕絆絆地發火:“哪個成,成年人,戴這麽可,可愛的東西呀?”

    淩牧一本正經地指了指窗外:“我看到好多人戴啊,抗風又保暖。而且這明明是成年人的款式,我隻是挑了一個最適合你的。”

    薑萌嫌棄地瞥了一眼那堆奇怪的東西,可想出去踩雪玩兒的心情仍舊迫切……

    沒辦法,他隻好軟綿綿地和淩牧商量著:“就沒,沒有別的選擇嗎?這個真的好,好幼稚呀……”

    淩總攻為了自己心裏那點變態的快.感也是拚了,一邊絮絮叨叨著外麵有多麽寒風凜冽,一邊動作利索地把薑萌捂得嚴嚴實實。

    大功告成,薑萌穿著鼓鼓囊囊的麵包服,頭上帶著熊耳朵帽子,臉上捂著口罩,一雙小手被塞進了熊掌手套裏,整個人圓鼓鼓的像個滾來滾去的球。

    薑萌用他唯一露出來的眼睛幽怨地看著麵前的男人,悶聲悶氣道:“囉嗦得像,像個老媽子……”

    淩牧忍著笑,垂下頭一口親在了薑萌的口罩上,一臉慈愛道:“我的熊寶寶最聽話了。”

    作者有話要說:  薑萌萌:本寶寶純潔的心靈被玷汙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