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五隻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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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梓辛昏昏沉沉地睡了許久, 醒來的時候頭痛欲裂。他艱難地掀開眼皮,視線裏出現精美的玉磚穹頂, 上麵雕刻得似乎是雙龍戲珠之類的浮雕。

    他的神智還不是很清晰, 迷茫地發了會兒呆,動了動手腳,竟然發現自己的四肢都被鐵鏈捆著,頓時著急了:“有人嗎……放開我!”

    白梓辛終於想起自己是和景瀝川在劇組拍戲時遭遇了山體坍塌,後來又掉進了突然出現的大坑裏, 再然後他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轉動頭顱左右看了看, 他發現自己身處一個修建得異常富麗堂皇的墓室裏,牆壁皆是漢白玉所造, 用於陪葬的壁畫瓷器按照某種風水圖擺放著, 而墓室的中央,穿著黃金盔甲的兵傭整整齊齊地跪了一地, 他們的頭顱都垂向一具碩大的巨型棺槨,象征著墓主人崇高無上的權利。

    棺槨置於高台之上,不知是用什麽材質,棺身呈現半透明狀, 金色龍紋若隱若現,顆顆金石鑲嵌其中, 看上去鎏光溢彩。

    可想而知其主人的身份必然不低,要不然也不必財大氣粗成這樣。

    白梓辛鬱悶地哭喪著臉,想著如果能活著回去一定辭職不可。

    身邊隱隱冒出青色的煙氣,他一愣, 這才驚覺自己似乎是被捆在了一個四四方方的銅器之上,那煙氣似乎是祭祀時所用的焚香……

    “你可醒了?”

    寂靜的墓室裏突然傳來一道威嚴磁性的男聲,白梓辛渾身一哆嗦,循聲望去——

    男人身著明黃色長衫,肩罩繡龍披風,頭戴赤金簪冠,長身玉立,豐神俊朗,盡管他隻是站在那裏什麽都不做,就有無形的氣場給周圍的人造成強大的壓迫力。

    白梓辛一臉懵逼,唯唯諾諾地問道:“敢問您是……哪位?”

    這顏值,帥得和景大影帝有得一拚啊!隨便往鏡頭前一推,絕壁紅遍大江南北啊有木有!

    拓拔修然拂了下龍袍,冷冷一笑,趾高氣揚地哼道:“爾等刁民膽敢破壞朕的墓室,竟然還敢問朕是誰?”

    千年之前,拓拔幽因為痛失愛妃和十三皇子拓跋真駕鶴西去,八皇子拓拔修然登基稱帝,遵循先皇遺詔修建皇陵,在位五十餘年,常年禦駕親征,征戰沙場,雄心勃勃地一統北方大陸,雖然他的統治嚴酷,但他的功績的確不容小覷,積攢的功德無數,是深受百姓愛戴的明君。

    也正是因為如此,死後九百餘年的拓拔修然借燭龍之身“複活”,成了個不生不死的地下君主,在墓室裏活得怡然自得,一天中有二十個小時在呼呼大睡,剩下的時間除了去看一看自家變成小僵屍十三弟,便是捉幾個膽大包天的盜墓賊解解悶兒。

    白梓辛嚇得臉色發白,忙不迭解釋道:“不不不不是這樣的……我們是來拍戲的!拍戲恁懂嗎?我們拍一個盜墓的電影,但不是真的盜墓!不小心打擾了您真是對不起啊……”

    拓拔修然走近幾步,隨手捏了點爐鼎的香灰撒在白梓辛的身上,幽幽道:“我不需要知道理由。不過——你知道這是什麽嗎?”

    白梓辛從小慫到大,立即愁眉苦臉道:“這是……這是什麽啊皇上大人?”

    拓拔修然哼哼一聲,一臉淡漠地抬起頭,沉聲道:“等一會兒祭祀開始,你的骨肉也會變成這樣的灰……現在懂了嗎?”

    白梓辛一聽對方敢情是要拿自己來祭祀,想到自己白嫩嫩的身子即將變成一捧骨灰,頓時嚇得兩眼一翻,急促地喘息了一口氣,暈了過去。

    拓拔修然怔了怔,沒想到自己隨口一說就把對方嚇暈了,擰著眉毛拍了拍白梓辛的臉,白梓辛一動不動,暈得相當徹底。

    千年之後的男人竟是這般嬌弱,拓拔修然冷漠地想。

    甬道深處彌漫起濃重的血腥氣,拓拔修然抿著唇,麵色凝重,踱步到墓室門口,恰巧看到浩浩蕩蕩而過的蛇群。

    男人的目光變得凶戾,沉聲道:“阿燭。”

    小燭龍戰戰兢兢地靠近,委屈地“噶”了一聲。

    這條幼年燭龍正是跟隨在薑萌身邊的阿燭,因為沒有好好保護薑萌而被拓拔修然關了一天禁閉,小家夥餓了一天,此時正精神萎靡,悶悶不樂。

    拓拔修然瞥它一眼,冷聲道:“蛇群最近的捕獵越來越頻繁,那個東西似乎快到產卵期了……你繼續回到阿真的身邊,好好保護他,不許有任何閃失。”

    小燭龍立即點頭答應,正準備走,隻聽拓拔修然又道:“讓阿真離那些人類遠些,我有時間便會去看他。”

    小燭龍懵懵懂懂地“嘎嘎”叫,搖頭晃腦地跑了。

    ……

    薑萌和景瀝川相擁而眠直到天亮,他迷迷糊糊地翻了個身,用手背抹了抹唇角的口水,一睜開眼就看到景瀝川用手撐著腦袋,側躺在自己身邊,用視.奸一樣的目光盯著自己瞧。

    雖然被薑萌抱著吸了一夜的陽氣,但影帝大人絲毫看不出疲累,精神似乎比昨日還好,眼睛裏發出神采奕奕的光。

    薑萌被看得渾身不自在,伸出手推了男人一把,聲音因為剛剛睡醒而有氣無力的:“盯著我做什麽呀?怪嚇人的……”

    景瀝川眯著眼睛笑,悄悄地說:“我在想啊,小可愛你看起來這麽清純不做作,睡著了怎麽能那麽……嘖嘖。”

    男人吞吞吐吐不肯說,薑萌急了,踢了他一小腳丫解氣:“你倒是快說呀!”

    景瀝川揚了下眉,擺出一臉“這可是你讓我說的啊”的欠揍表情:“我想說的是……睡著的小可愛怎麽那麽撩人啊,悶頭就往我的懷裏擠,吃遍了我的豆腐不說,嘴裏還喃喃著:唔不夠不夠,寶寶還要……”

    薑萌的臉頰變得紅撲撲的,他仔細回憶著自己昨晚的夢,除了夢到自己正在吃大餐並沒有什麽異常啊!

    這男人恐怕是在青天白日之下黑自己!

    小僵屍的小臉一沉,揮出肉乎乎的小拳頭揍在男人的下巴上:“再敢瞎說八道,小心我——唔……”

    薑萌的話沒說完,因為景瀝川突然將蓋在身上的皮外套拉高了些,遮住兩人的瞬間偷親了薑萌一下,“啵”地一聲,聲音還挺洪亮。

    正在一旁裝睡的楚襄渾身一僵,感覺自己遭遇了一萬點傷害,她緩緩地移動著身體,試圖遠離這個“屠狗地帶”。

    景瀝川欺負完自家小可愛,好整以暇地笑睨著對方,唇角翹起一個痞氣的弧度,欣賞著薑萌一點點炸毛的樣子,撩得他止不住地心癢癢。

    小僵屍遭遇耍流氓,兩隻墨瞳簡直要噴出火來,垂落在胸前的小辮子都被氣得立了起來!

    “我的臉蛋豈是你隨隨便便就能親的!”薑萌憤怒起身,氣勢囂張地將景瀝川推倒在地,邁開兩條腿橫跨在男人身上,張開嘴就狠狠地咬了上去——

    男人皮膚下的血液急促地流動,薑萌的嗅覺突然超常,隱匿在對方身體裏陽氣似乎突然有了甜絲絲的味道。

    那種甜膩的味道吞噬著薑萌的理智,他不受控製地親吻上去,又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裏冷不丁長出兩顆鋒利的小尖牙,欲.望愈演愈烈,他幾乎就要刺破對方的頸部動脈——

    “老大!”

    雞小胖突然在耳邊尖叫,它不管不顧地跳在薑萌的身上,呼扇著翅膀拍打著薑萌的臉頰:“老大!您清醒點!你難道想被景瀝川發現身份嗎?”

    薑萌呆呆地抬起頭,眼睛裏的猩紅一點點消散,意識到自己差一點就要了景瀝川的命,頓時懊惱地想哭:“你之前說的月圓……是不是到了那天,我就會完全失控呀?”

    他想象著自己像是吸血鬼一樣把景瀝川吸幹,就覺得渾身不寒而栗。

    雞小胖目光閃躲,皮笑肉不笑道:“想要喝他的血,隻是最初級的失控表現……月圓那天,您恐怕是會發.情。”

    薑萌如遭雷劈,嘴巴張成o型:“為什麽會發.情?僵屍還會發.情?”

    雞小胖忍不住笑了,無奈扶額道:“僵屍需要活人才能生存,到了月圓那日**最盛。而無論是精.氣,還是陽氣,兩個人那個啥一次,您的收獲要遠遠超出日常身體接觸。其實……咳咳,您慢慢習慣習慣就好了。”

    薑萌在心裏把雞小胖的話顛三倒四地想了幾遍,氣急敗壞地直接哭了:“唔哇哇哇……”

    月圓那日,若自己真的會意亂情迷地求著景瀝川上自己……

    啊——本小僵屍的顏麵何存?!

    景瀝川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到薑萌的動靜,趕忙扶起來一看,隻見小孩兒哭得鼻尖通紅,委屈地渾身顫抖。

    男人嚇了一跳,連忙哭笑不得地哄著:“誒呦小可愛,川哥和你開玩笑的!以後保證不親你了,我們不委屈了好不好?”

    薑萌將小臉埋進男人的胸口,悶聲悶氣道:“景瀝川……我們能在月圓之前逃出去嗎?”

    如果逃出去的話,可以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自己熬過去的吧?

    景瀝川溫柔地笑笑,輕輕拍著薑萌瘦削的後背:“能。”

    男人的話音剛落,一個火球“噗”地飛射過來,消失許久的小燭龍回來了。

    薑萌高興地撲過去,捏了捏小家夥的臉:“你跑到哪裏去啦?景瀝川的皮箱還沒有找到呢!”

    景瀝川差點又被燒焦頭發,麵露不悅地嘟囔著:“竟然又來……”

    小燭龍牢記著拓拔修然的命令,一雙豎瞳凶狠地瞪著男人的方向,一人一龍無聲對峙半晌,阿燭掉頭就推著薑萌向前走:“嘎嘎,噶,噶嘎嘎噶!”

    主淫,走!我們不理他!

    薑萌覺得莫名其妙,他安撫地摸著小燭龍的頭,問道:“景瀝川沒有惡意的,你怎麽總是和他不對盤呀?”

    阿燭固執地搖搖頭,纏著薑萌繼續往前走。

    薑萌被推推搡搡惹生氣了,瞪著眼睛教訓這個不聽話的小家夥:“阿燭!你怎麽變得不乖了?”

    “阿真——”

    拓拔修然猝不及防地出現在眾人麵前,一身龍袍甚是拉風。

    小燭龍一見到大主子就躲了起來,剩下薑萌傻乎乎地看著來人,心想這位仁兄怎麽知道他的小名叫阿真的?

    拓拔修然走到薑萌的身邊,將他的小帽子扶正,低頭看到薑萌光著小腳丫踩在地上,臉色頓時陰沉起來:“那些個刁民就是這麽照顧你的?”

    薑萌繼續傻乎乎,心說刁民是誰呀?

    景瀝川不知何時已經走了過來,他直視著拓拔修然,伸手把薑萌攬到了身後,漫不經心地揚了下眉毛,笑道:“哥們兒,您哪位?”

    作者有話要說:  薑萌萌:晚安呀小姐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