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九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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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無望的五官若分開看, 並無什麽不同, 但一組合起來,卻是十分之駭人,若有膽小之輩, 隻怕看一眼便會昏死過去。

    他也深知自己的樣貌可怖, 這才覺得世羅那淡然麵對, 分外的奇怪, 而又可貴。早前他就打聽過世羅的身份,隻聽說是個孤女, 身體不太好,在外修養。如今, 看來又非如此。

    如果真如世羅所說的那樣,那畫像的女子是她母親,那她的身份完全可以呼之欲出……金無望低頭看著伏在桌上的小姑娘, 回想起她方才說到自己父親時的情景,竟不想帶她走了。

    快活王一直將那畫卷穩穩地保存著, 偶爾會拿出來緬懷, 就連那身邊的絕色美人, 也有一兩個長得有一兩分與那畫上的女子相像。若是這小姑娘帶回去, 金無望很肯定自己會受到怎樣的賞賜。

    但現在。他不想了。而且,目前這處境,金無望也沒法肯定自己能夠帶上一個人逃走。

    站在對麵不遠的王憐花,如偏偏公子般,搖著折扇, 朝著金無望作了個揖,笑道,“財使大人,你已經將家姐帶走了多日,既然在下已經尋了過來,那麽就勞煩,將家姐還給在下。幾日不見家姐,在下擔心她的身體。還請財使大人多多體諒。”

    望著年齡雖小卻長得玉麵朱唇十分俊秀的王憐花,金無望心中莫名生厭,“想要人,拿錢來換。”

    “這還有什麽好說的。”白飛飛秀眉一挑,一個縱身躍了過去。

    王憐花無奈一歎,也跟了上去,折扇如劍般刺向金無望,身形卻與白飛飛一樣,朝世羅的方向移了過去。

    四周又飛出了好些身影同時朝金無望攻了過去,一群人瞬間戰成一團,可偏偏因為世羅就在他旁邊,弄的大家束手束腳的,生怕一個不小心把人給弄傷了。

    “先救人。”王憐花朝著白飛飛喊了聲,便朝世羅撲了過去。

    看到他這個幹脆利落的動作,白飛飛秀目一瞪,心頭惱怒,卻也隻能先擋住金無望。

    王憐花趕緊摟住世羅,將她靠在身上飛身離去,感受著懷抱裏的暖意,他的心才微微穩了下來。

    飛離涼亭後,王憐花轉身又朝著白飛飛喊道,“我先帶姐姐離開了,剩下的事就交給你了。能者多勞嘛~”

    丟下這句話,王憐花就飛快地帶著世羅離開了,他帶來的下屬,也紛紛跟著離開了。

    留下白飛飛怒火中燒,下手愈發狠戾起來。

    金無望見招拆招了幾十個回合後,猛地往後麵一躍,“這位姑娘。你要是再不走,那姑娘就要被那個小子帶去你再也找不到的地方了。”

    白飛飛心口一緊,看了眼金無望,就帶著人,轉身離開了。她也知道以她現在的武藝,還有身後這幾個幽靈群鬼,是留不下這財使的。

    原想著,等王憐花帶他的人和這財使相拚時,她完全可以漁翁得利,將姐姐悄悄帶走,就連跟姐姐說的借口都想好了。結果卻被王憐花那個混蛋小子,給先下手為強了。

    那小子曆來精怪得很,財使說他會將世羅帶去她再也見不到的地方,也並非不可能。白飛飛俏臉發寒,以最快的速度朝著王憐花所往的方向奔去,整個人就像她所練的武功般,如一具日光下的幽靈。

    但是。來回轉了一大圈,卻始終沒發現人。白飛飛看著地上的痕跡,氣急敗壞地將其破壞了之後,便再度離開了。

    送走了來去匆匆的白飛飛與王憐花一幹人,金無望冷笑著,看了看桌上已然冷了的食物,便它們收拾了下,正要離開,隻見地上有一枚金釵,蝴蝶落在釵身上栩栩如生。

    幾乎是下意識,金無望將其撿了起來,放入懷裏,麵色怪異地縱躍離去。

    世羅人臥在王憐花的懷中,意識始終都是清醒的,她也沒料到睡穴一點,自己的意識竟沒有跟隨身體一起昏迷。

    係統這邊的解釋是世羅的精神比身體要強太多,因此才會出現這種狀況。如果用迷藥之類的,精神就會和身體一起昏睡。

    於是她就這麽聽著王憐花與白飛飛出現,聽著他們交手,聽著王憐花將她帶走,還順便坑了一下白飛飛。

    這種感覺還真是奇怪,明明自己有意識,卻無法掌控自己的身體,無法睜開眼,所以隻能聽不能看。

    “主人。有沒有覺得這感覺好像很熟悉啊?”係統像是想到了什麽問道。

    世羅沒由來,心房跳快了兩分,“怎麽說?”雖說心底有萬般猜測,可隻要‘真相’沒有揭開,那依舊是懸空著的。

    “這感覺就好像在哪經曆過……不過想不起來了,也許是錯覺吧。”

    世羅了然地在心底笑了下,“想不起就想不起吧。這些都不重要。”過去的已然過去,哪怕就是如她所想的那樣,她也不想在過去上麵浪費時間。畢竟……已經是過去了。時光一去不複返。

    “先看看飛飛到哪了?”

    係統迅速打開了地圖,就看見了白飛飛所在的光點,已經越來越逼近王憐花這邊了。

    王憐花似乎也有了某種感應,各種手段連番使出,又是誤導,又是易容換裝的,也正好保持著距離。

    “主人。睡穴的時間差不多好了,現在要醒來,還是再等等。”

    “再等等。”世羅沒有猶豫道,“等他們相遇了,我再醒來。”

    感覺到世羅說著話時的波動,係統心底大叫著主人果然變壞了。以前它家宿主才不會做這種事。

    正如世羅所想,白飛飛很快就找到了已經易容了的王憐花,望著那張陌生的臉,白飛飛眼神幽冷。

    王憐花則不慌不忙地拱了拱手,“不知這位姑娘攔著在下,所謂何事?”

    眼前不止臉不同,就連聲音也有所變化,若不是世羅有地圖確定,她都不敢從這聲音肯定他就是憐花。

    但白飛飛很是肯定地嗤笑了一聲,“你就裝吧。反正姐姐還沒醒,我也有時間陪你好好玩會。”

    “宮主又何苦糾纏我們姐弟呢?”王憐花很是苦惱地歎道,伸手一抹,就恢複了本來的麵貌。

    聽著他這話,世羅覺得好笑,這孩子還真是精怪得很,人飛飛明明就是為她這個姐姐而來,他倒好,硬是要扯上姐弟倆。完全沒有半點覺得不好意思,就連之前‘坑’了白飛飛一事也像是忘記了。

    “糾纏?”白飛飛簡直氣笑了,“我是來找你算賬的。千麵公子。”

    王憐花恍然道,“這倒是我的不是了。誤會姑娘了。”接著他又一付懵懂無辜的模樣,“不知我是得了姑娘哪筆賬,才讓姑娘特意找上門來算賬。”

    “胡攪蠻纏。”白飛飛冷哼中,又自帶嬌柔,兩者混合在一起,另有一番魅力。

    王憐花笑作揖道,“多謝誇獎。”

    他曆來不會讓自己受傷,也不會讓自己太難過。這幾乎是他的本能。就如刺蝟一遇到危險自然蜷縮保護自己。

    王憐花歪了下頭,似天真少年般,“你說。如果我告訴姐姐,最開始擄人的是你,你覺得如何?”這口氣,也如天真少年一樣。

    白飛飛眸光一冷,“姐姐是不會信你的。”

    “我可是和姐姐自小一起長大的弟弟。你又算什麽?萍水相逢的小孤女?”王憐花說道,每一個字都如刀子般紮進白飛飛的心。

    說來也巧,他們母親是情敵,他們也似乎相看不順眼。也許正因為兩人是一丘之貉,所以這份不順眼才會格外的明顯。

    白飛飛也不示弱,冷靜回道,“你說若是姐姐覺得你欺負我?姐姐是信你?還是更信我這柔弱無依的小孤女?”

    這對姐弟,唇槍舌戰,兩人誰也贏不了誰,隻聽得係統一陣頭大,全身發麻。

    “主人……這樣一對姐弟。你確定能夠搞定?感覺好危險的樣子。”係統戰戰兢兢道。剛剛它又聽到了什麽?呃……還是裝沒聽見吧。

    世羅輕歎道,“等我醒來,他們就好了。差不多了,我也該醒了。”

    王憐花麵上依舊保持著笑容,隻是那眼底的冷光愈發亮起,“也不知道姐姐知道你是那關外殺人如麻的幽靈宮主會如何?她還會信你嗎?”

    “嗬…你說姐姐要是知道你就是那掀起一片腥風血雨狡詐萬千的千麵公子,雙手浸染鮮血,姐姐還會心疼你這個弟弟嗎?”白飛飛全然不受威脅地淡然道。

    你來我往,唇槍舌戰,說來說去,竟像兩個在爭寵的小孩,好像隻要打了對方的小報告,就能將對方拉下馬,在姐姐那裏不戰而勝。

    隻是。可能嗎?

    世羅輕咳了聲,就迷茫地醒了過來,映入眼簾,就看到王憐花的側臉,不禁迷惑道,“憐花?”

    王憐花身體一怔,大喜,“姐姐!你醒了!太好了!”小少年趕緊一把抱住了世羅,刻意地遮擋住了白飛飛的身影。

    世羅笑著拍了拍他的肩,抬眼就笑道,“飛飛也在嗎?”

    “嗯。姐姐……”白飛飛早就把麵紗給取了下來,本身就是一襲白衣,看起來還是那樣楚楚可憐的小模樣,一付想上前又不敢上前的拘謹模樣。

    世羅朝她伸出手,白飛飛猶豫了下才緩緩地握住了,小臉欣喜著。

    王憐花冷看著白飛飛,嗬嗬。這取麵紗的速度還真快啊……他完全沒料到那金無望的點穴如此無用。

    兩人都很是沒有默契地問起世羅這幾日的事,好似誰先問就輸了般,一字不提。

    在世羅的笑容下,三人‘相親相愛’地一起乘車回了洛陽。

    期間,白飛飛和王憐花之間隻要不在世羅的視野中,就眼刀子亂飛,各種明裏暗裏的威脅。

    係統:感覺兩個人的戰爭好像更上一層樓了。主人…真的能擺平嗎?

    世羅歎息……裝純裝蠢,真是考驗演技啊……果然她還是喜歡,一言不合直接拔劍的套路……難怪她當初走了那條路。

    作者有話要說:  演技一家人~那個再解釋一下~書版的快活王不稀罕朱七七的娘……他們木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