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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年到了荷花季,幾乎是天天都有宴會, 三五人小聚, 到廣發帖子去別莊裏賞花, 還有如定北王這樣豪氣的, 邀請客人去西郊的榕莊賞花。
    定北王邀請的客人非富即貴, 一般官員還入不了他邀請客人的門檻, 一共就發了三十張請柬, 不能捏造也不能改名, 蘇錦繡手上的這張來的特別不容易。
    借的還是溫家三公子的名義, 到時候她和陳懷瑾喬裝成溫三公子的隨從跟去榕莊。
    轉眼,六月十五, 請柬上的日子到了。
    上都城幾處郊外, 西郊是最大的,但因山路不好走,這兒的地比別處要便宜許多,山路快到盡頭時,沿著山的地方天然形成了一個‘工’形的湖,其中靠近湖泊的一片地被皇上賜給了當時還是郡王的定北王,幾年之後封了王,定北王就在那兒大興土木, 修了個沿湖的莊子, 就在‘工’字的下半部分, 還將這個湖命名為藍湖。
    從馬車內望出去, 藍湖四周山林環繞, 風景秀麗,若是再修一段好走的路,委實是個踏青遊玩的好去處。
    陳懷瑾坐的有些難受,掀起簾子不耐煩朝外看了眼,蘇錦繡拿起扇子啪一下打在他朝外伸出去的頭上:“別亂看。”
    “怎麽挑了個這樣的地方舉辦宴會,這都顛了一路了。”陳懷瑾換了個坐姿,將衣袍擱到一旁,又對這件衣服起了不滿。
    明明穿的一身淡竹色的清秀衣衫,偏要做出這麽野蠻的姿勢,蘇錦繡不忍直視,轉過頭看溫三公子,笑著道謝:“多謝三公子幫忙。”
    東市的卿韻樓裏,溫三公子的琴藝聞名全城,許多人慕名前來隻為了聽他彈一曲,而請他去府上撫琴,價格更是不便宜。
    這回定北王請他到自己的莊子上去助興,蘇錦繡才得以借此機會跟著前去,否則她就隻能想辦法偷偷潛入榕莊。
    “司儀待我有救命之恩,這點小忙沒什麽。”溫翎笑的和煦,精致俊秀的五官下,這一舉一動都盡顯儀態,看的蘇錦繡不由自慚形穢。
    “東皋那邊的事情處理好,二哥就會回來。”蘇錦繡扯了下陳懷瑾的袖子,撇過臉咬牙,“你就不能學著點,等下進去誰相信你是三公子身邊侍奉的人啊。”
    就這粗鄙的樣子,打扮的再像有什麽用,一動就露餡。
    陳懷瑾抬手摸了一下臉,委屈的很,他堂堂七尺男兒,居然還要添妝,現在弄的像個粉嫩小生,這還不夠啊:“等會兒我不說話,你來說。”
    話音剛落,馬車到了榕莊門外。
    蘇錦繡給陳懷瑾使了個眼色,後者這才記起下馬車時要悠著點,扶著門框跳下去後,等車夫搬來了馬凳,站在一旁等著溫三公子出來,扶著他下馬車。
    蘇錦繡鑽出馬車時不由慶幸,幸虧提醒了他,否則那姿勢下馬車,豈不嚇著這麽多圍觀溫三公子的人。
    “公子。”扶了溫三公子下馬車後,蘇錦繡和陳懷瑾跟在了他的身後朝著榕莊大門走去,見到了候在門口的管事。
    管事畢恭畢敬的朝溫翎行禮:“溫三公子,您的請柬?”
    蘇錦繡小步走了上前,微垂著頭,拿出請柬雙手捧著遞給管事。
    管事接過請柬後翻開來,又朝後一番,看過後交給了身後的人,笑看著溫翎:“溫三公子,按著規矩,您隻能帶兩個人進去。”
    溫翎眉頭微皺,指了指陳懷瑾手裏抱著的琴,又示意蘇錦繡跟著他,一言不發,抬腳走上台階,進了大門。
    車夫和兩個卿韻樓裏的護衛被留在了外麵。
    才剛進門後頭就傳來了哀歎聲,一個大腹便便的男子跟在他們身後走進了榕莊,目光一直定在溫翎的背影上,仿佛是要透過衣衫將人看盡,眼神赤uouo的著實叫人難受。
    “王爺也真是的,一點都不憐香惜玉,就讓三公子帶這麽兩個人進來,柔弱小生哪裏抱得動這些,來人,替他們把琴拿上,可別累著了。”男子大袖一招,跟著他進來的隨從上前就要接陳懷瑾手裏的琴,陳懷瑾怎麽可能會讓他輕易拿動,正要甩開人,溫翎抬起手,覆在了琴盒上輕輕壓了壓,衝著這個男子淡然一笑。
    “多謝範大人美意,不必勞煩,我的琴向來不假他人之手。”
    溫翎將陳懷瑾的力道壓了下去,琴盒一斜,隨從的手跟著脫離開去,溫翎禮貌的朝他們點點頭後轉身繼續朝裏走去。
    直到走至背後的眼神消失,幾個人的腳步才慢了下來,陳懷瑾重重舒了口氣,可憋死他了,這麽矯揉造作的姿勢,再多做半個時辰他就要瘋。
    “陳少爺,在榕莊這裏隨時都會遇上受邀而來的客人,你不可與他們動武。”
    “可他看你那什麽眼神。”就算隻是個琴師,可以輕蔑可以瞧不起,但範大人那眼神卻是讓人覺得惡心,不能忍。
    “陳少爺不習慣也是自然。”溫翎笑了,他在卿韻樓裏呆了許多年,什麽樣的人沒遇見過,很多客人還把他當花樓裏ji女看待,什麽樣的露骨眼神沒看過,什麽樣的無恥之言沒聽過呢。
    “你在意他們做什麽。”蘇錦繡在定王府內見識過一回,這次過來就淡定多了,“別愣著,先送三公子去琴樓。”
    三個人繞過花壇後攔了個人詢問琴樓的位置,一炷香後到了水榭環繞的琴樓。
    琴樓就在水榭中央,外麵一圈用紗幔垂掛布置起來,在外麵數條蔓開去的水榭過道,過道外是成弧形的一排亭落。
    亭子和這一圈紗幔差不多一丈半的距離,蘇錦繡站在琴樓上麵朝下看去,這儼然就是一個觀景賞舞的地方,溫三公子坐在琴樓上撫琴,下麵有人配樂,紗幔內會有人獻舞,而那邊的弧形亭落內很快就會坐滿受邀而來的客人。
    水麵上荷花開的正好,此時臨近傍晚,荷花之間的水燈已經點起來了,與這水榭內的花燈交相輝映,堪稱美妙。
    蘇錦繡轉過身幫著架好琴,這琴樓的兩麵還掛著用來擴音的麵鼓,而琴樓下用來伴奏的一些樂器,瞧著就價值不菲。
    定北王的奢侈享受程度在上都城中也是獨一份,他把大量的精力都用在舉辦宴會上麵,邀請過無數客人到他的王府和別莊裏來,稱得上是廣交好友。
    其中不乏與他趣味相投的,更是他各種宴會上的常客,這些人的喜好一致,酒色兼並,在外人看來,這都是些紈絝之人,整天喝酒作樂能有什麽出息。
    可恰恰這些沒出息的行當,成了定北王的遮布。
    天色愈暗,亭落內的客人漸漸多了,最中間是定北王的席位,數個侍女在亭落間來回走動,穿著暴露程度,和當日在定北王府看到的差不多。
    從沒到過這樣宴會的陳懷瑾看楞了,他雖然混跡的場合有許多,但沒去過花樓,這一下十幾個侍女穿成那般在琴樓下走來走去,陳懷瑾紅著臉,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去。
    “過會兒你替三公子換譜。”蘇錦繡把曲目交給他,見他一副呆呆的樣子,抬手在他胳膊上狠狠掐了下,“出息!”
    “這和花樓ji院有什麽分別。”陳懷瑾一根腸子到底,即刻就給定北王蓋了個荒淫無度的戳。
    “我說讓你別來了。”蘇錦繡看到眾人簇擁的定北王過來了,輕輕杵了他一下,兩個人跪坐在了溫三公子的兩側,垂下頭躲避那些人看過來的目光。
    “那哪兒行,好歹能幫你一下。”陳懷瑾悄悄抬眼看過去,低聲道,“我們進來時那個管事可是個高手。”
    蘇錦繡嗯了聲,那管事接請柬過去時,她看到他那雙手時就知道了,後來進莊子後沿途遇到的一些隨從,打扮是家仆,可走路姿勢和習慣動作無不顯露功夫底子。
    思索間琴樓下響起了樂聲,數十個舞姬魚貫而入進了紗幔內,隔著薄薄的紗幔,從亭落那角度看過來,曼妙舞姿下顯著一抹朦朧,更能勾起客人的興致。
    趁著他們看舞的空隙,蘇錦繡朝那些人看去,還真在這些人裏看到了幾張臉熟的,其中最年輕的莫過於陳王世子,幾個月前剛在府衙被罰了五十鞭的陳王世子,這會兒精神十足坐著看表演,一臉的迷離,刹是享受。
    一曲畢後,亭落裏鬧哄哄了一陣,所有人朝琴樓這兒看來,站在定北王身後的管事朝琴樓下打了個手勢,提醒之後,蘇錦繡示意陳懷瑾將曲譜換上,兩個人朝後跪了幾步,將身影掩藏在垂下來的簾子後。
    悠揚琴聲響起,亭落內安靜了下來,由琴樓這兒擴出去的琴聲流水般在水榭裏傳遞開,加以賞心悅目的溫三公子,氣氛由剛剛的糜色轉為清揚。
    初夏夜晚的風有著獨有的涼爽,在這樣的環境下聽溫三公子撫琴,又是另一番境界,好幾個客人眯上了眼,心無雜念的來欣賞琴聲,也有如範大人這般,注意力完全不在琴上,而是直直的看著琴樓方向,視線定在溫三公子身上,透露著一股異樣的念頭。
    琴聲止後,那位範大人借著酒勁要溫三公子到席間去敬酒,就差親自過來拖人下去了,定北王樂嗬嗬的差人將他按下:“範大人,溫三公子也是本王請來的客人,可不能這麽無禮。”
    酒喝多了,膽子也大,範大人是定北王宴席上的常客,熟人間說話也直接,開口就要溫三公子夜裏去他那兒單獨撫琴給他聽。
    聲音之大,琴樓這兒蘇錦繡他們也都聽見了,說什麽單獨撫琴,簡直是無恥。
    定北王樂嗬嗬著神情:“這可不行,當時去卿韻樓請人的時候就說的明白,溫三公子隻來這兒撫琴三曲,要是壞了規矩,往後可難再請到他了。”
    “王爺,這人都請來了,給足銀子不就成了。”
    範大人眼底那垂涎之意都快蹦出來了,定北王臉上笑意未變,眼底閃過一抹微慍,轉過身吩咐兩個侍女:“範大人喝醉了,先扶他去休息。”
    不等範大人說什麽,兩個侍女一左一右上前,明明還能掙紮的人,被那侍女扶了之後忽然真跟醉了一下沒了力氣,由這兩個侍女扶著,離開了亭落。
    不遠處蘇錦繡看得分明,連侍女也是有功夫的人,這榕莊真就不簡單了。
    ......
    宴會結束已是深夜,客人們喝的酒醉酩酊,摟著侍女和舞姬朝休息的院子走去。
    這邊溫三公子被安排在了一個較為安靜的小院內,和那些客人所住的小院隔了些距離,像是刻意如此,要給溫三公子一個清淨。
    蘇錦繡準備妥當後走到前屋,拉過陳懷瑾吩咐:“看樣子定北王是個惜才的人,不會對三公子怎麽樣,但是我不放心那些人。”
    “那你怎麽辦。”陳懷瑾更不放心她一個人出去,榕莊裏的人都會功夫,稍有不慎就要吃虧。
    “我又不是去打架,等會兒看機會把衣服換了。”蘇錦繡提醒他,“你留在這兒,有什麽動靜也能及時應對,你放心,一個時辰之內我就回來,不會冒險。”
    “把這帶上。”陳懷瑾將一小袋子塞到她手裏,打不過沒關係,逃的走就行。
    蘇錦繡將袋子收到懷裏,沿著屋簷走到院子的角落,悄悄攀上牆朝外麵看了一陣,很快翻了出去,趁著巡邏的人過來之前,躲進了花壇樹叢中。
    過了會兒,蘇錦繡沿著來時的路,很快摸到了水榭這裏。
    此時的水榭和明月一樣安靜,水麵上月光靜撒,荷花開的寧和,蘇錦繡沿著水榭的長回廊一路朝榕莊的主院方向走去,經過假山畔時忽然前方有聲音,蘇錦繡忙躲到了假山後麵。
    前麵走過來兩個穿著黑披風的人,腳步匆匆經過假山後直進了蘇錦繡背後的園子,隨後又有個侍女走過來,蘇錦繡朝四周張望過後掩身出去了些,在侍女經過時快速衝去照著她脖子狠狠一劈。
    半刻鍾後,蘇錦繡換了身衣裳,拎起燈籠,朝剛才那兩個人的方向走去。
    走進園子後蘇錦繡愣住了,這園子竟然和她在定北王府中迷路時看到的一樣,偌大的園子裏沒有屋子沒有花壇,隻有個池塘和立在池塘旁的假山。
    這樣園子根本沒有建的必要,可在定北王府和這裏都出現了,而且那兩個穿著黑披風的人不見了,直覺告訴蘇錦繡,這裏一定有問題。
    最顯眼的就是假山了,在這兒沒有別的可探查,於是蘇錦繡朝假山走去。
    還沒走到時,安靜的池塘忽然有了動靜,連著蘇錦繡腳下的地都跟著輕微震動,她看著開始冒泡的池塘中央震驚不已,這時園子外傳來了說話聲,蘇錦繡看著有東西升出水麵,反應過來後快步走到了假山後麵,低頭吹熄了燈籠。
    說話聲越來越近,池塘裏往上升的東西好似到了一定的高度,沒有聲音再傳來。
    蘇錦繡朝裏掖了下,不小心擠到了燈籠,輕微的‘哢嚓’一聲。
    “誰!”
    假山外兩個人停住了腳步,其中一人警惕的看向假山內:“什麽聲音。”
    “你聽錯了吧,我怎麽沒聽到。”
    另一個聲音傳來,蘇錦繡朝裏掖了下身子,用力抓緊手裏的燈籠,忽然假山裂縫裏伸出一隻手拉住了她的手臂,快速將她扯了進去,眼看著她就要撞上石頭了,奇的是原本細小的假山裂縫竟然被她給擠開了,在她進去後又快速的合攏,像是剛才那樣。
    蘇錦繡不忘抓著燈籠,撞進了個柔軟的懷抱裏,就這時那兩個人尋聲也進了假山內,他們四處看了看,隻看得到狹窄的假山裂縫,那人狐疑甩了下臉:“難道真是我聽錯了。”
    “肯定是你聽錯了,客人都在院子裏,人都看住的,誰會來這裏。”另一個人拍拍他肩膀,“快把人帶下去,去晚了我們可擔當不起。”
    兩個人都沒注意到裂縫間快速抽進去的一片衣角。
    直到聲音遠去,藏在裏麵一動不敢動的蘇錦繡掙紮著想要擠出去,耳畔傳來低低警告聲:“先別動。”
    蘇錦繡一愣,在這極黑的狹窄空間裏,她看不到他的樣子,卻聽出了他的聲音。
    隨即,蘇錦繡的心情就如萬馬奔騰,徹底淩亂。
    到了嘴邊就剩下六個字:“你是不是瘋了!”
    他一個不會功夫的人上這兒來做什麽!來送死麽!!!
    “噓,別說話,有人來了。”
    還噓什麽噓!
    心裏鬧騰著,蘇錦繡卻是真的沒敢動,剛剛走的那兩個人又回來了,仔仔細細在假山內搜了一圈,嘴裏嘟囔著自己不會聽錯。
    “這是什麽。”那人從地上撿起來一塊由燈籠上擠落的紙片,在眼前端詳。
    正當那人要再查看四周,外麵嘈雜了幾分,夾著‘人跑了’,‘快去追’這樣的字眼,兩個人很快跟著衝了出去。
    假山附近再度安靜。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蘇錦繡別扭的將手從懷裏抽出去,卻不料這是他們之間唯一的間隙,後方的擠壓由不得她站穩,隻能朝他靠攏,最後貼在了他的身上,想退都不行。
    這對蘇錦繡而言是十分尷尬的事,下意識抬起雙手朝著兩側的牆上摸去,觸及到的時候蘇錦繡才發現這石頭的質地很奇怪,她背過手去輕輕扣了扣,中空的,這些石頭是假的。
    抬頭時輕微悶哼聲響起,蘇錦繡的額頭抵到了他的下巴,她忙低下頭去,又撞在了他的胸口上。
    氣氛一瞬變的很奇怪。
    蘇錦繡待不住了,低聲問:“這怎麽出去?”
    黑暗裏聽到他似是在掰動什麽,蘇錦繡背後剛才裂開的地方無聲息出現了一人可過的空隙,她側過身快速鑽了出去,到了假山外,看到了從池塘中央升起來的暗道。
    “這是榕莊內的地下暗道。”
    背後傳來施正霖的解釋,蘇錦繡朝後退了步:“你下去過?”
    “還沒。”施正霖抬頭看了眼天上的圓月,若有所思了一句,“今天是滿月。”
    “趁著沒人你趕快離開。”蘇錦繡轉身看他還在這兒,催促他趕緊走,這裏不比在定北王府,她剛剛在宴會上並沒有發現他的身影,要是和她一樣是偷偷進來的,被他們發現走都走不了。
    “下去看看。”施正霖抬手輕卷了下袖口,神情沉凝,從蘇錦繡身邊經過,走下池塘,踩上了浮在水麵下的平板,走進暗道的入口。
    蘇錦繡站在那兒怔了片刻才反應過來,他帶自己進去,到時候誰救誰啊!
    可時間緊迫哪裏容許她多猶豫,她趕緊追下去,踩下水時才發現那位於水平麵半指寬的平板原來是用作封住過道口,也就是說唯有中間的過道升起來時候才會將平板帶起來延伸到池塘邊上,才可能進入,否則就算是潛下水去找到了入口也進不去。
    來不及驚歎機關精巧,進入過道時迎麵就是一股濕漉漉的黴舊味,像是古井下久不見陽的氣味,地麵濕漉漉的有水淌下來,等走到最下麵時,台階忽然幹了,蘇錦繡往後一看,台階之間還有間隔,淌下的水全部流進間隔縫隙內,而看這設計,應該又是一道石門。
    過了這道間隔後,空氣的氣味變了變,蘇錦繡對這個很熟悉,在關北門時候他們曾破過一個古墓,就是類似這樣的氣味,還夾著更濃重的腐味。
    兩側的牆上掛滿了油燈架,點起的火將過道照的通亮,蘇錦繡看向在前麵帶路的施正霖,他到榕莊來,就是為了這個?
    那總有人跟他一起來的,那些人呢,怎麽可能放心讓他一個人過來這裏。
    蘇錦繡仔細想著今天這麽多客人中誰可能是帶他過來的人,正思索著。
    忽然背後另一側有腳步聲傳,蘇錦繡快步拉住他,掩身到了一旁的岔路,背貼著牆壁伸出手正要去掐牆上的燈。
    還沒等掐滅那燈,燈架輕動了下,背後的牆壁跟著有微動,蘇錦繡抬頭看那火光忽閃的燈架,嚐試再推了下,輕而易舉的,燈架斜了過去,背後的牆壁毫無征兆的翻了過來,將他們翻到了牆背後。
    停住後,燈架彈回了原處。
    兩個身著黑披風從還有一側走過來,在蘇錦繡他們剛才躲的地方停了下:“你聽到動靜了?”
    另一個人搖搖頭:“別瞎想,快去把人帶過來。”
    兩個人朝過道外走去,而此時的牆背後。
    轉過來後的兩個人看著正對方壇子內的東西,掩不住的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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