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8.為什麽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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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迎接的不僅是趙魁,還有霍肆。

    霍肆負手站在大帳門口,心裏盤算著一會兒見了這丫頭該怎麽奚落才合適,既不能有損他男子漢大丈夫的光輝形象,又不能便宜了何子兮那個重權輕義的貴女。

    馬車在距離大帳不遠不近的地方停下了。

    霍肆高傲的下巴不禁又抬高了一寸,然後看到隻有珠玉一人從車上下來,托著一個黑漆匣子走了過來。

    站在霍肆身後的趙魁忍不住看了看他家侯爺的側臉。

    方才在大帳裏,他家侯爺對西北涼庸關城牆修築進度緩慢大發雷霆,把那個來送信的驛差訓斥得不如一條狗。

    可等傳令兵稟報公主的馬車到了軍營門口,衛安侯的眼色未變,卻突然間對驛差平心靜氣地說:“這事不怪你,你回去且把爺的話原樣說給那幾個貨聽聽。”

    驛差連連謝恩,擦著一腦門冷汗退出了大帳。

    趙魁照禮要去迎接公主,他家侯爺竟然要親自去迎,說是要看看那小丫頭怎麽把自己扔掉的臉麵再撿起來貼上。

    趙魁心說,爺,那臉麵是貼你臉上了吧,那一層久經沙場磨礪的臉皮不夠用,你還要貼上一層嬌嫩的,冬天能保暖嗎?

    可他家侯爺還沒等貼上一層公主的嫩臉皮,那珠玉就已經把侯爺原來那張長了繭的摜到了地上,趙魁趕緊低下頭往後退了退,他可不想被訓成狗。

    霍肆的眼神真的是能shā rén了,珠玉也是膽大的,隻在最一開始看清霍肆的眼神的時候稍微頓了了一下腳步,之後居然挺直腰背一步一步視死如歸地走到了霍肆的麵前,雙手把黑漆匣子捧到霍肆麵前。

    霍肆冷冷地看著珠玉。

    珠玉說:“這裏麵有治療燒傷和促進傷口愈合的藥膏和一些上好的細麻帶。我家主子說了,燒傷不能包紮,不過侯爺的傷口現在已經不隻是燒傷,如果還是不能止血,繃帶還是要用的。”

    珠玉說完又想了一遍,沒錯,這就是她家主子的原話,沒說錯。

    霍肆還是看著珠玉。

    珠玉也不著急,就這麽支著雙手候著。

    霍肆問:“沒有別的話了?”

    珠玉搖搖頭。

    霍肆突然抬手,“啪”得一掌,珠玉手上的匣子被他掃出十幾步遠,木頭盒子哪裏能經受得住開山辟路的力道,碎裂成好幾塊散落一地。

    趙魁忍不住打了一個激靈。

    珠玉瞧都沒瞧地上的碎塊一眼,做了一個萬福,轉身就往馬車走過去。

    趙魁不禁敬佩,到底是在皇宮裏曆練過的女人,要是衛安侯府裏的女人看到了侯爺這一掌,非得嚇尿了。

    霍肆眼睜睜地看著珠玉上了馬車,由一隊侍衛護送著往軍營外走。

    侍衛?

    霍肆一愣,珠玉的武功世間一流,皇宮裏的侍衛沒幾個比她強的,萬一遇事,那幾個侍衛還得她保護,珠玉為什麽要帶著幾個侍衛出來?

    不對!何子兮來了!

    霍肆猛衝出去,搶過一匹戰馬就去追。

    趙魁和那個正巧拉著馬經過的兵卒都傻了。

    在衛安軍軍營門口,霍肆的戰馬逼停了何子兮的馬車,侍衛們虎視眈眈看著衛安侯。

    霍肆冷聲問:“公主既然來了,為何不露麵啊?自覺無顏見衛安將士?”

    何子兮在馬車裏僵硬了一瞬,想到霍肆為她做過的那些事,又想到了她對霍肆說的那些話,越想越覺得愧疚。

    何子兮朗聲說:“請衛安侯上車詳談。”

    霍肆也不矯情,從馬背上蹦下來,沒用任何人攙扶,一步跨上了馬車。

    珠玉自然乖乖從車裏出來了,趕車的車夫有點迷茫,難道要帶著衛安侯一起回宮嗎?

    何子兮瞪眼看著霍肆進了車廂。

    這馬車本來不小,可還是被霍肆那龐大的身軀瞬間占滿了,車廂裏立刻顯得特別逼仄,何子兮不得不盡力往角落裏挪動,可她有傷,挪了半天也挪走多遠,霍肆就帶著一身煞氣坐在她旁邊。

    車裏沒人說話,兩個人並排坐著特別尷尬。

    霍肆鼻翼裏都是女人身上那股甜甜的蜂蜜味,他一想,這女人雖然牙尖嘴利了些,說的那些話哪句都因該打屁股,可她這不都來軍營探病了嘛,說明還是心軟了,他一個大男人跟一個小丫頭有什麽好計較的?

    霍肆主動問:“你身上有傷,還到處跑什麽?”

    何子兮嘟嘟囔囔說:“你不也是?有傷還打什麽木樁?”

    霍肆瞟了何子兮一眼:“你怎麽知道的?”

    何子兮從懷裏掏出一個很精巧的圓筒,圓筒兩頭有兩片凸出和凹進去的水晶片,她說:“陰陽鏡,又叫千裏鏡,隱衛用這個看到的……”

    霍肆把這千裏鏡拿在手裏擺弄,看了看窗外,問:“剛才珠玉給我送藥,你在車裏就拿這個看我?”

    何子兮好像做壞事被捉一樣點了點頭。

    霍肆順手把千裏鏡揣進了懷裏,說:“公主既然來了,為什麽不下來?”

    何子兮歎了一口氣,道:“早上說的那些話雖然不中聽,可都是我肺腑之言,我深知那些言語犀利,定是傷及衛安侯顏麵,心中愧疚,不知該如何麵對衛安侯,況且侯爺這傷也是為了我……”

    霍肆那一番自我安撫好不容易按捺住的火氣騰得有起來了,粗聲粗氣說道:“不愧是攝政公主,這打一棒子給個甜棗的手段使的得心應手。早晨剛剛給了一棒子,這就給霍某送藥;待霍某喜不自勝公主這又給霍某來個一個當頭喝棒。棒子也打完了,公主下一個甜棗什麽時候給我?”

    何子兮幾次張嘴都無話可說,說什麽都逃不過甜棗或者是棒子的套路,她明明是真心擔憂霍肆自己糟蹋自己,可怎麽被霍肆一說都變成了權謀?

    霍肆看何子兮說不出話來,覺得是被自己說中了她的心事,何子兮此次過來探望隻不過是她又一個為了爭取盟友的一步棋而已,毫無任何情義。

    霍肆的氣惱不比早上聽何子兮說什麽“得過且過”的時候少,他故意張開雙臂說:“爺為公主受傷那是爺自己瞎了狗眼,竟然錯看了公主,與公主何幹?公主不是說隻要一番**嗎,這有何難?爺的龍虎之柱絲毫未損,隻是手臂有傷,隻能助公主一臂之力,煩請公主自行策馬騎坐,爺靜靜欣賞公主動人的情潮,若有機會定要講與樂師,為公主譜出一首驚世駭俗之曲,在虞朝上下廣為傳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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