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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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力道大, 摟了個滿懷,李蔓撞到他結實的胸膛上,被他勾著脖子動彈不得。
裴鄴坤故意使壞,就是不讓她逃脫, 手臂緊緊鉗製住她, 像是拖了一頭小豬。
“你說你下不下流, 還賴在我懷裏不走了。”
“......”
兩人看似在走路, 可搖搖晃晃根本沒跨出幾步, 鵝卵石小路邊上栽種的楊柳樹枝條軟細, 纖長的柳葉隨風飄蕩,撞在一起窸窸窣窣的響, 流到地上的陽光被細葉剪碎, 裴鄴坤一個轉身就把人抵在厚實的樹幹上。
這樹不知道活了多少年,又粗又糙,也可能是李蔓纖瘦,樹幹完全可以遮住她的身體。
“老子現在可是兩隻手了, 想弄你分分鍾的事情,聽話點啊,不然——”他裝作冷冷一笑,活像個打劫的痞子。
李蔓說:“你不是說快點拆完快點回家嗎, 不想回去?”
裴鄴坤把她頭發勾到耳後, 有柳絮飄落到她發上,他輕輕拿開,動作溫柔, 言語卻依舊不正經。
“家裏哪有這邊刺激,大熱天的公園沒人,要不咱們——”他放低尾音,意有所指。
他一手撫摸她臉頰,一手撐在樹上,將人死死圈在懷裏,他弓著背將視線與她放平,日光灼灼,更襯得他眉眼深邃,嘴角微揚,笑容有些倨傲。
“別鬧。”李蔓雙手抵在他胸口防止他有什麽突發動作。
“哎呀呀,李老師思想真齷齪,我隻是想親一下。”
“親一下也不許,我指的就是這個。”
“口是心非,你看看你,嘴巴都快噘成火箭炮了。”
李蔓講不過他,隻能瞪他,可她眼眸裏都是笑意,這哪是瞪他,明明就是勾引他。
裴鄴坤一隻手就能擒住她兩手的手腕,像副手銬牢牢鎖住,捏著她下巴低頭就是一個深深的吻。
李蔓處於被動的姿勢,可就連唇齒間的交鋒她也處在弱勢,她追不上他的狂,抵不住他的纏。
公園就在街道邊上,麵積不算大,楊柳樹後麵有一座假山,擋住十字路口的轉彎視線。
知了一聲接一聲的叫,可還是被夏日獨有的寧靜抹平,李蔓聽到他吸允她唇舌的聲音,迫切又貪婪,還很色|情。
他吻到她腦子都空白。
悶熱的氣流也催出她一身的汗,鼻尖都開始冒汗珠,可情侶之間一親熱仿佛什麽都察覺不到。
本來淡粉的唇硬是被他折騰成了嬌豔的紅色,裴鄴坤心滿意足的笑笑,低眸卻看見她血跡斑斑的雙手,手背上幾條抓痕不算深,但血印子都出來了,他握住她的手遞到嘴邊親了口。
“疼不?給你呼呼?”
“又不是小孩子,哪有這麽嬌貴,被蚊子咬抓兩下也就這樣了。”
裴鄴坤想著周蔚初多半是因為他的原因,那這事也算得上是因他而起。
“她以前不是這樣的人,文文靜靜的一姑娘,挺好的,我也不知道怎麽就成這樣了,大概狗急跳牆?石膏是她幫我拆的,搭了幾句話,後來出來事情就那樣發展了。你宣示你和李叔的關係可能刺激到她了,但主要導火線大概還是因為我。哎,我愧疚啊,我家李老師膚白貌美的,現在毀容了。”說著親吻她手背,還親出了聲。
“毀容了正好,你回去找她,好好安慰她,也許她就又是那個文文靜靜的好姑娘了,回頭再帶回家給你爸看,找來親戚朋友擺酒介紹,順理成章。”李蔓挑起細細的眉峰。
“嘶——”裴鄴坤倒吸一口氣,手心被李蔓捏的鑽心的疼。
她微微笑著,雙唇妖冶動人。
果然女人都是小心眼的動物。
“我就喜歡你這麽醜的,沒事,關了燈我啥也看不見照樣能幹的得勁。”裴鄴坤等她捏夠了抽手,伸到她背後捏住兩臀瓣把她往自己身上壓,“我爸你不從小看到大嗎,家裏也沒少來蹭飯,親戚朋友哪個不認識你。”
說到這方麵,李蔓眉頭漸漸皺起,如果他們兩個的事情告訴裴江和她母親,一個可能吃驚的幾天吃下飯,一個可能憂慮的不同意,再想想周遭鄰居的議論聲,相鄰的兩戶人家的兒女在一起了,怎麽說都有點別扭,也不是從小結娃娃親的那種,也從來沒人拿她和裴鄴坤開玩笑說以後他們會怎麽樣,小時候大人們隻會說裴鄴坤挺有哥哥的樣子,而她則是聰明啊可愛之類的,不會有人給他們貼上伴侶的標簽,因為大家都覺得不可能。
李蔓說:“意義不一樣啊。真走到那一步,我不知道會是怎樣的情形。”
“刀山火海也得扛過去,你就趴老子背上,我背你過去。”
她相信他會為她抵擋一切,可她更願意和他一起麵對,女人天生柔弱需要保護,可人心都是一樣,一樣的脆弱,一樣的堅強,一樣的需要被人愛護,她的男人有些堅硬寬闊的身軀,可他的心是柔軟的。
她深深凝視著他,所有的柔情蜜意一個眼神他就能懂,李蔓並不擅長講情話,那些誓言啊,表達愛意的詞句啊,她很難自然的說出口,那個晚上圓滿了青春時期的告白,那句話要不是有黑夜映襯著,要不是當時氣氛到位,她鐵定不會說的。
她打趣道:“那你這是豬八戒背媳婦?”
“誒,對!就是豬八戒背媳婦了,怎麽著,看不起豬八戒啊,人家好歹也是天蓬元帥,美男子一枚。”
“你就會往你臉上貼金。”
李蔓身體和他緊貼著,他身體燙,傳染給她,想推又推不開,這胸膛簡直是個大火爐。
他無賴道:“我這張臉可是曾經風靡青霧鄉,俘獲一眾少女芳心,你敢說你沒看上老子的顏?”
李蔓細細回想,當初還真是先被他的臉吸引的,原本從小看到大不會有太大感觸,可是青春期開始之後女生會關注好看的男生,男生會偷瞄美麗的女生還會研究不可描述的雜誌書籍碟片,她很難不注意他的臉。
李蔓反問他,“那你呢,你又喜歡我什麽?”
裴鄴坤不假思索道:“當然是兩手不可握的奶|子!”
李蔓想聽點好話,比如沒有理由,我就是喜歡你 ,這種肉麻不切實際的好話,但這人,就沒個正經,她作勢要走,臉上的笑容也收起。
裴鄴坤托著她屁股瓣,十指一掐,輕而易舉的製住她。
“玩笑話都說不得,再說了老子有說錯嗎,你那邊幾斤幾兩自己不知道?”
“......”
當然,一個女人被誇身材好,自己的男人又很喜歡,心底還是高興的。
裴鄴坤知道她在裝腔作勢,大手又一用力,他彎下腰靠在她頸窩處,溫暖的身軀將她裹住,低低道:“就算你長得很普通,就算你身材不好,我也會愛你,所以啊,不用擔心老了樣貌變形我會變心嫌棄。我從小就疼你寵你,雖然也欺負你,但說到底還是把你放在心尖上疼的,這種感情哪有什麽理由可以列舉。我這些天也在想,自己到底在過什麽樣的生活,我到底想要什麽樣的人生,可早上醒來卻發現像現在這樣就很好了,我很知足,真的很知足。輕易得到的東西可能不會被珍惜,可我能得到你,真的太不容易,先不說我們錯過的好幾年,不說我們之間的阻礙,就說我什麽都沒做,什麽都沒為你付出,就這樣得到了你,怎麽想我都得好好攫緊你。如果你硬要問我喜歡你什麽,倒不如看看未來的人生我是怎麽去喜歡你的。說的多不如做的多。”
這段真情告白李蔓聽著挺滿意,軟下身子被他抱。
裴鄴坤揉拍她屁股,“你就和我作,非要我說點好話才開心,真他媽難搞。”他拱李蔓脖子,鼻尖蹭著,鼻息間都是她身上好聞的香味,淡淡的清甜味。
“你豬八戒附身嗎?癢......”
他就是要拱到她癢,拱到她受不了,一個拚命推一個使勁蹭,哪個路人瞧了,也就是小情侶打打鬧鬧。
好一會,他突然說:“現在開心了嗎?心情好點了嗎?”
李蔓這才發現之前心中的一點陰霾已經煙消雲散,他逗她,吻她,和她道歉和她講情話,而此刻的天空碧藍無雲,陽光耀眼。
李蔓摟住他脖子,點頭。
她說:“你這哄人的套路挺深。”懟幾句耍耍流氓再給顆蜜棗。
“也就對你這樣了,還陰陽怪氣的和我說話,醋麽吃的快要打嗝,還老虐待我,你瞧瞧我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回頭我回宿舍他們該怎麽想?”
“怎麽想?”
“還能怎麽想,當然是覺得,我操,這李老師還有sm的傾向!”
她就知道他要說這個,所以才順著他的話杆子爬。
玩笑話說夠了,裴鄴坤親親她耳朵正經起來,“不說別人,就說我自己,媳婦兒,以後擋風遮雨的活交給我就行,家裏燈泡壞了,水管漏水,扛水搬箱,這些也都我來幹。乖,我保管疼夠你。”
不用去羨慕別人的家庭,不用覺得依靠自己就行。
從前李蔓家裏有個什麽事情,李建忠都不在家,都是李蔓母親自己一個人一點點扛過來,自己想方設法的解決,李蔓再大點,有些事就輪到她頭上,別人有一家之主,都有個父親在前麵衝鋒陷陣,可她沒有。
李蔓說:“我並沒有很失望,隻是有一點點的失落,因為我對他不敢有期望,雖然有時候自己無法控製,可是已經習慣了,結局總是這樣。我不要求你給我什麽承諾,我隻希望我們兩個在一起像以前一樣,彼此不會欺瞞隱瞞對方,雖說要保留點**,但我不想我們之間有什麽大的誤會,信任這個東西堅韌又脆弱,沒了它再美好的愛情也很難走下去。我珍惜我們的現在,也十足的信任你,我希望以後都像現在這樣。”
李蔓想了想,也許這番話過於深重,她補充道:“但是剛剛你既然已經這樣說了,那說到做到。”
裴鄴坤耍賴,“你是說修燈泡還是修水管還是......疼你?”
“疼我吧。燈泡水管我自己會修。”
裴鄴坤鬆開她,牽著她的手往公園外走,樂嗬道:“我媳婦真能幹啊,煮飯做菜修東西,蕾絲內褲女上位。”
......
楊柳樹下的深吻早就讓人欲|火中燒,一路走到小區邊上的超市他褲襠裏像揣了個雷,硌得人難受也快爆炸,好在是牛仔褲,看起來不是很明顯。
上次買的兩盒套用的有點膩,正巧快沒了,想搞點新花樣。
男人**起來的時候眼睛都是紅的,什麽理智什麽紳士早就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裴鄴坤摟著她,在她耳邊不正經的說一些葷話,粗俗的字眼聽得李蔓想裝正經也裝不了,忍無可忍伸手去堵他的嘴,他順勢吻她手心,說她手軟想被她摸。
李蔓:“......”
裴鄴坤想拉她進超市買套,光想著這玩意眼睛都不知道長在哪裏,直到聽到一聲小裴,他轉過身找了幾眼看見老趙站在一輛轎車邊上。
他一拍腦袋,今天是老趙出院的日子。
裴鄴坤帶李蔓過去打招呼。
趙師傅第一句就是:“有煙不?”
“剛出院就抽煙?有也不能給您。站這做啥呢?”
“我孫子要買點零食,我兒子兒媳帶他進去逛,我在這裏等他們。喲,這不是上次來醫院和你一起看望我的姑娘嗎。”趙師傅看見他倆牽在一起的手笑笑,不言而喻,就他小子嘴硬,上回還說不是。
趙師傅對李蔓說:“正好,上回見了你以後一直覺得你長得端正,我小兒子還沒討老婆,願不願意留個聯係方式?”
“老趙,不帶這樣挖牆腳的。”
“誒,不是你說的嘛,人不是你女朋友。”
“那會不是,現在,你說是不是?”裴鄴坤半眯著眼看向李蔓,眼眸裏滿滿的占有欲。
趙師傅一頓笑,“談個戀愛腦子都丟了,我哪裏來的小兒子,瞧你那護犢樣。”
裴鄴坤倒也不覺得丟臉,附和道:“我他媽可是被她整的魂都丟了,腦子算啥。”
“哎喲喲,這話酸掉我老牙。”
李蔓不知想到什麽,嘴角抹上一點笑,和他說:“我先回去了,你買完東西自己回來。”
四目相對,心心相惜,裴鄴坤舔舔腮幫子,揚手拍打了一下她屁股,“去吧。”
趙師傅認識裴鄴坤七八年,從他什麽也不會做教到他樣樣都精通,要說了解,整個工區沒人敢排在他前麵。
也不是沒見過這小子談戀愛,可這膩歪勁兒還是頭一次看到。
趙師傅說:“回頭辦喜酒可得叫我啊。那姑娘是做什麽的?哪裏人?多大了?”詢問關心的口氣讓裴鄴坤微微蹙眉,隨即一笑。
有些人他比親人還戳心窩。
裴鄴坤說:“老家的,打小就認識,比我小四歲,在旁邊那所學校當老師。”
又是老鄉又是老師的,趙師傅連連點頭,直說合適!
轉而,趙師傅又說:“娶媳婦缺錢不?”
“缺。”
“嘿,上回和你說還不信。遇到個想好好過日子的人,再多錢都覺得缺,你小子腦袋瓜聰明,好好幹活,有的是機會,可千萬別走歪門邪道,就電務段的小劉,記得不,就想靠賭博發財,結果差點連命都搭上了,本來多好一人,被債務弄得妻離子散,家裏雞飛狗跳,下半生還怎麽安寧。”趙師傅招手讓他靠近點,說:“就隧道坍塌這事,上麵辦的可嚴厲了,處長段長幾個高層領導那是大換血,黃主任那位置也是跺了好幾下腳才穩住,你還年輕,路又長又寬敞,不愁沒機會,但是啊,小裴,人想往上爬就得有往上爬的資本,現在這社會沒關係的人隻能拿文憑和本事說話,你本事是不用說的,那文憑呢?”
“前腳誇我聰明後腳替我操心,這事兒我最近也在琢磨,這個文憑從前還行,現在拿不出手。”裴鄴坤掏煙,打火機響兩聲,一束火苗點燃煙頭。
他回頭還得拜見丈母娘,手上得有點好東西才能把她女兒騙走。
趙師傅拍拍他肩膀,“就知道你做事周全,你自個兒有計劃那就好,趁著年輕多打拚,守一個家是要費力氣的。”
裴鄴坤笑笑,吐出一口煙,“得了,沒文化還和我瞎扯,喏,你孫子來了,我先走了,買點東西去。”
說話的時候他早就注意到斜對麵一塊閃爍的牌子——橘色成人。
這就比超市有趣多了。
趙師傅嘀咕道:“臭小子,什麽鳥蛋玩意,回頭喜酒要叫我啊!”
裴鄴坤跨著步子離去,朝他擺擺手。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就比昨天長很多。
雖然我又卡在了關鍵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