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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裏奧散場後就戴上了帽衫的帽子, 然後站在球員離開球場的時候會走的那個門的門口低著頭玩手機裏的貪吃蛇——羅納爾多上次跟他發短信炫耀自己有一次玩了五分鍾都沒死, 裏奧決定這次一定要突破這個。

    ——然而這種競爭有什麽意義嗎？

    “裏奧！果然是你！”

    ——裏奧聽到這個聲音手一抖，貪吃蛇咬到了自己的尾巴。他憤怒地抬起頭來, 決定聲討羅納爾多這個進行不正當競爭的家夥。

    然而他抬起頭的時候看見的卻是雀躍的皮克，和不遠處一臉見了鬼的表情看著他們倆的曼聯全隊，包括但不僅限於羅納爾多。

    ——哦, 對……羅納爾多不會叫我裏奧。裏奧這樣告訴自己。

    “哦, 嗨……呃……”裏奧不知道如何麵對這種突發情況, 他不會英語根本沒法訂酒店，本來打算在這裏等著羅納爾多出來綁架他帶自己去找住的地方，但是沒想到卻被皮克發現了。

    太好了，現在全世界都要知道裏奧.梅西休息日跑到曼徹斯特來玩了。裏奧這樣想著, 順便祈禱這個‘全世界’不包括巴薩更衣室的任何人。

    皮克看見裏奧非常高興——未來的巴薩候選主席現在還是個十七八的年輕人，隻身在外不熟悉身邊的環境和新的隊友，而法布雷加斯雖然也在英國，但是見麵也一樣不容易, 他一直盼著能有個老朋友來找他，現在裏奧就在這裏, 他太高興了。

    “裏奧，你是來看我的嗎？我剛才比賽的時候就看到你在看台上了——驚喜？”皮克滿懷期待地看著裏奧。

    裏奧能說什麽？他難道能說：不不不, 我是來找羅納爾多的？——拜托, 這就太反人類了。

    ——“呃，當然……我……想給你一個驚喜。”裏奧慢吞吞、眼神遊離。

    克裏斯蒂亞諾聽得清清楚楚，臉色一下子就陰沉下來。

    不過他自己還不知道。

    爵士沒注意克裏斯蒂亞諾的事, 他在看皮克——雖然耳朵不太好使不知道對方在說什麽，但是人生經驗也能告訴他，皮克這個神態是遇上了老朋友。爵士今天心情不錯，也理解年輕人自己在外‘打工’的感受，所以當他意識到那個矮個子男孩是皮克的朋友之後，他就主動告知皮克，允許皮克自行離開。

    皮克聽了三遍才聽懂爵士的‘蘇格蘭語’，但這並不影響他的好心情。

    ——但這很影響今天助攻梅開二度卻被迫看了一個倒鉤的克裏斯蒂亞諾的心情。

    克裏斯蒂亞諾惡狠狠地瞪了梅西一眼，心說拿了我的球票不給錢也就算了，居然還是為了看皮克才過來的？居然騙我？

    裏奧感受到了羅納爾多凶惡的眼神，但出於心虛他居然沒好意思瞪回去。

    克裏斯蒂亞諾更生氣了。

    皮克先生對於這一切絲毫不知情，他在得到爵士的許可後，興高采烈地拉著裏奧的手說：“走吧裏奧，你住在哪裏？我們先回去……哦不，你餓不餓？我們去吃夜宵，然後再回酒店吧——嗯？你沒訂酒店？那更好了，你不要訂酒店了，去我那裏住。”

    克裏斯蒂亞諾翻了個白眼。

    費迪南德誤會了這個白眼，他輕輕用肩膀撞了一下克裏斯蒂亞諾，“別這樣，讓媒體看到就要說你和那個年輕人失和了。”

    “裏奧，你可能年紀大了……你難道到現在都還不記得皮克的名字嗎？”克裏斯蒂亞諾撇撇嘴，故意不回應費迪南德的主要內容。

    費迪南德深感對方把好心當成驢肝肺。

    ——“裏奧、瑞恩、克裏斯蒂亞諾，快走。”走在前麵的基恩一回頭發現這三個人站在原地都沒挪動，忍不住叫了一聲。

    “走吧，裏奧，我們也走。”皮克顯然也聽到了基恩的話，但是他沒當回事，“我帶你去吃我之前跟你說過的那家曼聯球員聚會會去的餐廳。”

    裏奧萬般無奈地點點頭。

    皮克仍然沒注意到裏奧的窘狀，反而高高興興地拉著裏奧的手直奔了曼聯聚餐首選的那家餐廳。

    雖然皮克這一整晚都在犯蠢，但是到達餐廳的時候他還是很體貼地想起了裏奧英語很糟糕這件事，於是打算主動提出要幫裏奧講菜單——

    “特製牛排，草莓和樹莓混合果汁——檸檬片和薄荷葉都需要。”裏奧用西班牙語這樣對加載了一臉困惑的皮克說，“你可以替我用英語告訴服務生嗎……呃，怎麽了？沒有這個組合嗎？”

    皮克隱約覺得這套配餐方式有點耳熟，他撓撓頭。

    然而毫無頭緒，完全沒有印象。

    皮克放棄了思考，替裏奧翻譯了——不過有一個疑點他還是提了出來，“裏奧，你怎麽知道……你能看懂英文菜單？你補習了英語？”

    裏奧的脖子都僵住了，他當然不可能告訴皮克真相——‘羅納爾多告訴我的，他當時在炫耀他沒有被吉格斯先生欺騙，但是卻成功欺騙了魯尼、告訴魯尼這裏的haggis有驚人的美味’。

    “你上次跟我說起來過。你忘了嗎？”裏奧隨口說道。

    皮克遲疑著點點頭。

    ——他完全不記得有這麽一檔子事，但是如果裏奧堅持有這麽回事的話……好吧，裏奧總是對的，他總是記性比較好的那個。

    裏奧非常慶幸皮克一如既往的好騙，然後迅速轉移話題，試圖讓自己的處境不變的更危險。“呃，今天這場比賽挺精彩的。”

    “可不是嗎？接下來好幾天的新聞頭條恐怕都會是羅納爾多助攻梅開二度幫助範尼進球梅開二度。”皮克的注意力也的確被轉移了，“羅納爾多的確是個非常厲害的球員——之前還有人覺得魯尼會讓羅納爾多失去位置，你知道的，場上不太可能一次性出現兩個這麽年輕的球員。尤其是在曼聯這種對成績有高要求的強隊。”

    裏奧安靜地聽著。

    “但是現在看來，根本沒有什麽能動搖羅納爾多。”

    ——沒有，除了我。裏奧安靜地想著。

    “何況他跟魯尼關係也很好，完全沒有什麽不合。我甚至有一次在更衣室聽見他們討論《羅馬假日》。”皮克看上去覺得很費解，“我承認赫本很美，但是這不能解釋兩個看上去一點都不文藝的人為什麽要去看這個。而且兩個男孩去看愛情片？”

    “可能是因為‘帶著姑娘去看愛情電影的男人都是耍流氓’？”裏奧隨口說道。

    ——這句話好像在哪聽過？皮克摸著下巴想。這件事簡直跟裏奧知道那套點餐組合一樣奇怪。

    “而且魯尼沒什麽上場機會，迄今為止？”裏奧這樣問，他絲毫沒意識到自己引用了羅納爾多的話。

    “機會不多。”皮克認為這算不上是什麽更衣室不方便公開的事，“他不如羅納爾多，肯定會被排在羅納爾多之後。但是……也不一定，他畢竟還是英國人。你知道，我有時候看看報紙什麽的，很多媒體希望爵士給他機會。”

    皮克想了一下，“羅納爾多再好也不能替英格蘭打世界杯。而且魯尼也是非常出色的球員，一點兒都不便宜。”

    裏奧聳聳肩，“很好，但是不夠好。不便宜，但是不夠貴。”

    皮克愣了一下，但是想到裏奧一貫的脾氣，他很快也就覺得這不算什麽了，“好吧，跟羅納爾多比起來可能的確是這樣——跟你比起來也是。”

    裏奧當然沒有被標價準備出售，但是很顯然皮克認為裏奧就算有一天被擺上貨架也不會比任何人便宜。

    裏奧似乎笑了一下，但是因為他幾乎總是帶著那樣的微笑的，所以可能也不是真的笑了——皮克分辨不清，但是他也沒問。因為他知道，就算他問了，裏奧肯定也隻是會繼續這樣笑，卻什麽也不說。

    說老實話，皮克甚至不知道裏奧長到這麽大有沒有過哪怕一次為了一個人或者一件事而產生過明顯的情緒波動。

    “你呢？你還好嗎？”裏奧過了一會兒終於還是良心發現，問候了皮克。

    ——與此同時。

    吉格斯先生回到家在床上挺屍似的躺了十分鍾，仔細思考了人生和宇宙。然後突然一個鯉魚打挺彈了起來，抓過來手機就開始給費迪南德發短信。

    ‘今天那個跟那個小男孩說話的小男孩，你有沒有覺得有點眼熟？我好像在哪見過他？’

    隻過了一分鍾，費迪南德就接連回了兩條短信。

    ‘沒有覺得眼熟，不過如果你見過他，那麽就算是你，這件事也實在太讓我驚訝了。’

    ‘別的不多說了。我隻是想提醒你，無論對方是男是女，跟未成年人‘做’成年人才做的‘事’都是犯法的。’

    吉格斯先生為這種對他個人高尚品格的無端質疑而出離的憤怒了。他決心要跟費迪南德鬥爭到底。

    ——他才不認識那個男孩子，更不是通過什麽奇怪的渠道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