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把流年看個透徹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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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將她放在床邊,便去浴室拿了毛巾,幫她將腳擦幹淨,然後拿出了一塊創口貼,將她被碰傷的地方貼好。
安靜的房間裏,誰都沒有說話,初末怔怔的看著他的動作,一切都是那麽的自然,仿佛他們從來都沒有分開過,仿佛還是在很久之前,她也是這樣被弄傷了,他嚴肅的教訓她,“以後做事不要太莽撞,就算有什麽急事也要定下心才能處理好。”
即使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錯,他也隻是這樣嚴肅的對待她,從來都不舍得罵她。
流年哥哥……”情不自禁的,她叫出了從小就習慣了對他的稱呼。
流年的動作一頓,抬頭看她,她的眼睛有些濕潤,嘴巴扁扁的,像是被人欺負受了委屈的小媳婦。
初末自己也愣住了,不知道怎麽就抽了風忽然這樣叫她,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做反應,隻能那樣呆呆的看著他。
流年半蹲在那裏,對視著她的眼,忽然就問:“要不要回到我身邊?”
……”
初末因為這句話,躲避了他的眼神,她垂著腦袋看著自己的腳尖,那塊創口貼此刻看起來是那般的刺眼,半響,她才低聲說:“他們說的沒錯,我的確有過一個孩子,流年,這樣的我,配不上你。”
初末覺得自己真的很失敗,好好的一段旅程,被她弄得飯也沒吃成,玩也沒玩好。中途,還是流年讓司機把她先送回去的。
後來一段時間,她再也沒有見過流年。仿佛大家都各過各的生活,再也不會有任何交集。
那段時間初末的心情特別的失落,仿佛自己做了一件極大的錯事。
可是假如時光倒流的話,她應該還會選擇說出那個事實吧……畢竟流年是有權知道的。
大四即將畢業,同學們之間的聚會也多了起來,初末平常是很少參加的,但這段時間她心事太大,不能讓自己有任何閑置亂想的時光,所以隻要有邀請她都一定會參加。
隻是,那天參加的一個算是比較大的戶外燒烤,還是在晚上,沒想到竟是英文係跟醫學院聯辦的,初末一眼就看見了那個眾星捧月的慕流年,隔著那麽遠的距離,還是一眼就能看到,他永遠都會被安排在最好的位置,得到最好的照料。
初末那天心情依舊不好,所以對於別人敬過來的酒,她也不再拒絕,來一杯喝一杯。直到夏圖看她這樣喝下去不是辦法,便將她拉起,想要帶她河邊透透氣。
偏巧初末在經過流年那桌的時候,看見好幾個女生都圍在流年身邊,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麽,一個個臉上又是喜悅又是崇拜。雖然流年表情一如往常的淡漠,與她們格格不入,但初末看著就是心裏不舒服。一抹酸意明顯的在心底泛起。
於是,當有之前喜歡過初末的男生上前跟她說話的時候,她破天荒的微笑應答。初末本就長得漂亮,加上平常她一向不太愛跟寢室之外的人說話,所以給那些暗戀的男生一種女神的傲嬌感,一旦微笑的時候,簡直能將人的心給融化了。
許是燒烤旁的溫度有些高,喝了些許酒的初末臉上呈現不正常的紅暈,於是那男生便很紳士的邀請她去河邊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初末本來就是要出去的,現在正好有人陪著,便對夏圖說不用陪她,自己跟男生一起出去就行。
夏圖自是有些擔心的,想要陪著一起,卻被初末堅決的反對,她大抵真的喝多了,竟然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對夏圖說:“圖圖,難道你還怕師兄對我怎麽樣嗎?我又不是國色天香,你擔心的過頭啦!”
這話聽在其他男生的耳裏,難免起哄了起來:“我們班長可是絕世好男人好麽?長得帥不說,還特別專情,從小到大出了初末還沒喜歡過其他人呢!夏圖你這樣擔心,是對我們全班人眼光的不信任麽?”
被這麽一起哄,夏圖也不知該說什麽,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初末跟男生一起走了出去。
燒烤旁邊有條很大的河,初末走過去的時候,已經看見三三兩兩的情侶站在那邊聊天,她找了一個人不多的地方,趴在欄杆上,仰頭看星星。
今天的天氣真好,星星這麽多,明天肯定會是個大晴天。”她看著星星喃喃地說:“可是為什麽是大晴天的話,我心情還是一點都好不起來呢?”
初末是真的醉了,換成平常,這樣的話,她是不可能在一個一點都不熟的人麵前說出口的。
男生看見她這樣子,有些心疼地說:“初末,我第一次見到你就感覺你特別不快樂,你……你要是不介意的話,可以把心事說出來,也許會舒服一點。”
初末歪著頭,眯著眼看著他,也不說話,就那樣定定的看了幾秒鍾後,她搖搖頭,“我沒有什麽心事。”她說,“你知道嗎?我在心底建了一座城,把我的心事都鎖在裏麵,沒有鑰匙,它們是出不來的……而我,在建它的時候,就把鑰匙丟掉了,沒有它,我怎麽都打不開,所以要怎麽說出來?”
那男生聽見這話,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此時,一陣冷風出來,燒烤那邊是搭了房子的,所以感覺不出晚上又多冷,這冷風吹來,初末不禁打了個冷顫。
兩人站了一會兒,男生掙紮又糾結了一下,最終將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披在初末的身上,臉紅地說:“天、天氣涼了,你先把這個披著。”
初末倒是很難得見到比她還靦腆的男生,她轉過身正欲說什麽的時候,就見暈暗裏,一抹修長的身影不知道什麽時候立在那兒。
初末一怔,想要說出的話也哽在了喉嚨口,一抹心酸泛起。
慕流年……他怎麽也出來了?剛才那些女生不是跟他相談甚歡麽?怎麽舍得放他出來?
男生朝初末眼神的方向看過去,便看見周身冷漠的慕流年。
初末跟流年之間的事情,他也是知道一點的,所以在這樣的時刻,他十分知趣的閃人。
初末,我先進去,你也別在這裏呆太久,小心著涼。”說完就要走。
等等。”初末叫了一聲,等那男生驚喜的轉身,以為她會說留住他之類的話時,卻見初末已經將身上披著的衣服拖了下來,“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不冷。”
男生有些尷尬的接過,朝她點點頭便轉身離開。
初末站在原地,風依舊在吹著,可在見到流年的那一刹那,她已經不覺得冷了。此刻酒精在作祟,初末覺得自己心底的那座小城堡終於找到鑰匙了,流年就是她的鑰匙。
她有些暈乎乎的走到他跟前,他還是那麽高,站在他麵前,她總是要仰著頭看他,她眯著眼睛,笑嗬嗬地說:“我知道你是不放心我才跟出來的對不對?”
見流年沒說話,她也不覺尷尬,她指了指流年的外套說:“你要不要脫下外套來給我穿呀!我有點冷哦!”
流年依舊沒吭聲,隻是看著她的眼睛比剛才的冷漠多了一點溫度。
初末見自己說了那麽多,人家一句都不回,頓時覺得有些無趣,“算了,我就知道你才不會對我那麽好,就算我冷死了,凍死了,你都不會傷心的。”
流年眼神微頓,他向前走了一步,在初末未來得及反應的時候,將她扯著轉了個身,他們本來就在角落的地方,這樣轉過身,她就貼在了牆上,流年兩手撐在她身體兩旁,將她包圍。
這種感覺……好幸福!初末心裏有無數個煙花在綻放,她仰著頭,傻傻的望著他,傻傻地說:“人家男生對女生做這樣的舉動,一般都是要強吻她的,所以流年,你要強吻我嗎?”
流年無語,俯視著她一張期待的臉,想著她究竟喝了多少酒,才能一點都不害臊的說出這樣的話?
初末是真的喝的有點醉了,見流年隻顧著盯著她看,一點動作都沒有,不免將失落之情都表現的臉上,她嘟囔著嘴巴說:“難道我猜錯了,你不想吻我嗎?”
她自然是沒有感覺到,流年所站的這個角度正好將冷風給擋住了。
許是酒精壯了膽,她忽而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腳尖,湊上去,就吻上了他的唇。
他的唇涼涼的,軟軟的,熟悉的溫度讓初末根本就不願意放手,即便這樣吻到天荒地老都行。
要用什麽詞表達自己當時的心情呢?很久後,初末都會想,每次跟流年接吻,都讓她有一種初吻般怦然心動的感覺,這樣的情愫時常讓她以為自己跟流年之間有不可切割的緣分,想著如果他們不是從小就認識的話,也會在某一天相識吧?她一直相信,這個世界真的存在一個那樣的人,不管你身在何處,他都會在恰當的時間和地點站在你麵前,也許時間早,也許時間晚,但這個他,能與你偕老一生的他,一定會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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