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不想講假話祝福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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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日子,初末都有一種失戀的心情。

    慕流年有了固定的交往對象,她一下子仿佛失去了人生追尋的目標。

    雖然在這之前,她一直鼓勵自己,不管怎樣,她都不能放棄自己小時候的初衷,努力做一個優秀的人。

    可每當夜深人靜,獨自一人躺在床上的時候,那種濃烈的失落感在她心間蕩漾,那是一種會真真切切感受到的疼痛,痛的喘不過氣。那樣的情緒讓她難受極了,想要打他的電話,或者幹脆不顧一切衝到他麵前將自己的憋屈和傷痛都告訴他。

    可也隻是想想而已,她唯一能做的隻是一遍遍反複告誡自己,不可以這樣。

    到後來,初末發現自己根本就沒辦法控製住自己的情緒,一開始她嚐試在睡覺前將手機放在自己無法夠著的地方,這樣就不會控製不住給他打電話。可這樣根本就不管用,最後每當她想流年想的不行的時候,就會用煙頭在手上燙一個又一個紅圈,用肉體上的疼痛時刻提醒自己,他有了他的幸福,她不能去打擾,唯一能做的就是靜靜的祝他幸福。

    她開始害怕睡覺,因為睡著了就會夢見流年,最殘忍的是夢到與他在一起開心的時光,醒來之後會更難受。

    白天的時候,她開始給自己找事做,不管是長期的還是短期的工作,她把自己的時間安排的滿滿的,完全沒有讓人瞎想的時間。

    寢室裏少了王純和木槿兩個人,她也不用擔心自己晚回來會被鎖在外麵。

    這樣的忙碌,就連經常呆在寢室的夏圖都很難見上她一麵。

    那天夏圖特意起了個早,看著一臉還沒睡醒的初末從床上走下來,問:“末末,你最近很缺錢花嗎?”

    初末微愣,迷糊的看著她說:“沒有啊?”

    那你怎麽那麽拚命?你都不瞧瞧自己,都快瘦的隻剩下一堆骨頭了。”

    初末笑了笑,“哪有你說的那麽誇張,反正大四大家都在找事做,一件事可以做,兩件事也能做,不管缺不缺錢花,多做一點總是好的。”

    說完,她就去刷牙洗臉。

    夏圖跟在她身後,不讚同地說:“那你也要小心自己的身體啊,要是為了一些物質上的東西,把自己身體折騰了,不是得不償失嗎?”

    知道了。”初末洗了一把臉,精神好了許多,她說:“我會量力而行的。我早上要趕到市中心去,得先走了啊。”

    說完便拿了包就要走,末了又像是想到了什麽,回頭去夏圖說:“謝謝你那幾天的湯。”

    關門聲啪嗒一聲,寢室就剩下夏圖一人,她站在原地有些傷心地說:“可是我以後都不會再熬湯了。”

    中午在兼完第一場職,初末正要趕下一場工作,坐在他旁邊的男同事便追了出來,問:“初末,要不要一起去吃午飯?”

    不用了。”初末微笑的拒絕,“我趕時間,來不及。”

    男同事對她的那點小心思,初末是知道的,以其讓別人誤會什麽,還不如最開始就不要給誤會的機會,何況她說的是實話,她有些趕不及時間了。

    換成聰明人聽見這樣的話,肯定會識相的讓步的,可眼前的這人好像一點都沒聽懂初末委婉的拒絕,繼續道:“有什麽事比吃飯還重要麽?人是鐵飯是鋼,一餐不吃餓的慌,我們吃完飯,你再去好不好?”

    真的不用了。”初末勉強的笑了笑,今天她的狀態有些不對,早上坐公交的時候就頭疼的厲害,工作了一上午,頭一直都疼著的。所以本來就不太愛說話的她今天更沉默了。

    那好吧。”那男同事見她臉色不好,也不能裝的太過了,便拿了自己早先準備的午餐:“這是我幫你打包好的,帶在路上總行了吧?”

    初末看了一眼打包精致的飯盒,一看就是用了心的了,她說,“謝謝,多少錢?”

    大家同事一場談錢多傷感情啊!”

    墨忘一點也不奇怪初末跟羅子嘉是認識的,他輕車熟路的走進去,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道:“我說我有病,她不相信,我就帶她來親眼證明了。”

    初末聽著隻覺這句話怎麽說的那麽別扭呢?

    羅子嘉已把別扭之處指出:“墨忘,有病……並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而且你總是不配合,你家人都很擔心。”

    墨忘“哼”一聲,任性的扭過頭:“我從出生,他們就開始擔心我,當初他們就應該別把我生出來,這樣就省心了。”

    初末不是沒領教過墨忘無法無天的任性,但對於父母這一塊,她無法接受:“你怎麽能這樣說,父母擔心自己的孩子是因為他們愛你,你知道世界上有很多沒有父母的孩子,想要他們的擔心,都沒有的?你別身在福中不知福。”

    墨忘沒想到自己隨意的一句話會引起初末這麽巨大的反應,他好奇的挑眉:“你這麽激動做什麽?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沒父母呢!我……”

    墨忘!”羅子嘉的嚴肅嗬斥將墨忘的話打斷,他有些擔憂的看這一旁的初末,她本來就不好看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

    我還有事,先回去了。”

    說完,便拉開門走了。

    羅子嘉皺眉,不悅的瞪著口無遮攔的墨忘,墨忘卻是一副“我有說錯什麽嗎”的無辜表情。

    初末走在去公交的路上,藥也沒心情去取,隻覺得最近她真是倒黴的很,她就應該呆在寢室裏哪都不去,不管有誰來找她,都裝死不在才對!

    她承認,剛才墨忘無心的一句話的確戳中了她心中的痛。有多久了?她都不敢去想,她已經離世的父親,她在地震中失蹤了的母親。有一段時間,好像全世界隻剩下她一個人,那種孤獨的感覺讓她很害怕,所以當知道自己懷孕的時候,她有多希望自己能將小寶寶生下來。

    盡管那時候她還在上學,盡管那時候她的身體根本無法承受一個孩子出生的過程,但她還是想嚐試,因為那是一個小生命,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僅剩的一抹親情。

    她知道流年不會同意,他愛她勝過肚子裏的那個孩子,在她與孩子之間,他選擇的永遠是前者,所以她隻能選擇離開,那時候她看著黑暗裏,他睡著的容顏,在心裏一萬遍的祈求他能原諒,原諒她的不辭而別。

    那時候的她很笨,想不到其他方法能將孩子留住,所以隻能傷害他。

    似乎人總是這樣,在最親近的人麵前,總是更容易顯露本性,越是對親近的人越是容易去傷害他們,因為我們知道不管自己坐的有多過分,到最後都會被原諒。

    可我們從來沒想過,被傷害的太深,深刻到用愛都彌補不了,該怎樣才能祈求被原諒?

    還在傷心呀?”在初末站在公交站台發呆的時候,一張俊臉忽然湊到了眼前,她嚇了一大跳,待看清,才發現是墨忘。

    也不知道他來了多久了,身後停了一輛白色的跑車,引得站台上瞪著的人民群眾紛紛圍觀,其中年輕的少女們更是露出“哇,好帥”的崇拜眼神。

    初末覺得好有壓力,眼見公交逼近,也不管是不是到自己的學校,她推開墨忘就要上車,卻不想墨忘迅速的拉住她,並且拽著往自家車裏塞,嘴上還叨叨著:“公交車有什麽好坐的啊,又吵人還那麽多……”

    別看墨忘一副小白臉的樣子,力氣還真大,初末完全沒有反抗餘地的被塞近了副駕駛座位上,並且被反鎖在裏麵。

    墨老大上車之後,還不忘記威脅:“你要是下車的話,我就直接把你抗在肩膀上丟上車,你不相信試試看。”

    他是土匪嗎?初末鬱悶的被關在車上,臉上寫滿了不開心。

    墨忘看著她聽話的不再反抗,才發動了車子,飛速離開。

    此時大街上的人並不算太多,墨忘開了一會兒,憋出了三個字:“對不起……”

    初末淡漠的轉頭過去看他,就見他一張白嫩嫩的臉上露出一抹紅暈,他輕咳了一下,別扭道:“我剛才聽羅醫生跟我說了你以前的事情,我不知道你父母真的……咳……反正就、就對不起啦!”

    ……”

    見初末沒說話,墨忘偷瞥了一眼她,發現她還是在盯著自己看,剛恢複的小白臉又通紅了起來,“你、你別再這樣看我了行嗎?你再、再這樣,我就把你丟、丟下去!”

    那你就、就把我丟、丟下去啊!”

    初末學著他結巴的樣子說話,隻覺這男人表麵上一副大帥哥冷漠樣,心底就是個小屁孩。

    初末這一開口 ,墨忘才知道她是不生氣了,一顆懸著的心也放下了,他說:“你不生氣早說嘛,還我糾結了那麽久。對不起這三個字,除了對流年,你是我第二個開口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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