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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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知道了薑珩的身份,又得知了自己同薑珩有什麽不可告人的小秘密,沈止還是一切隨性,該幹什麽幹什麽,能偷懶絕不含糊,在公主府裏日子過得小滋潤。
京城也漸漸入了秋,燥熱漸次被蕭瑟的西風吹去,薑珩卻覺得自己的火氣越來越旺了。
尤其沈某人還毫無自覺地每天在他跟前晃來晃去、時不時發作一下親手給他理理鬢發拉拉衣角,絲毫沒有危機感。
得治治才成。
沈止不知道薑珩心裏打的什麽算盤,懶得骨頭都快散了,難得還記得每天去書房午睡。
薑珩表麵上對沈止還是不鹹不淡的,沈止進門時他正在看賬目,也沒抬頭。沈止湊過去伸手摸摸茶杯,皺皺眉叨咕一句“又是冷的”,熟練地倒了冷茶換了熱茶上來。
薑珩這才抬起頭,抬起茶杯抿了一口,思考許久,才開口道:“上次你下棋輸了,答應給我做一件事。”
沈止的忘性大,頭兩天的事情指不定都記不清了,對這事卻記得清楚,見薑珩提起來了,想起麵前這位殿下對他的“不良企圖”,頓時有些慫:“唔……殿下要下官上刀山還是下火海?”
上刀山下火海心尖子疼的都是他,有什麽區別嗎。
薑珩有些好笑地搖搖頭:“勞不著沈大公子費力,給我寫幾個字吧。”
寫幾個字?
殿下的要求還真不高。
沈止笑了笑:“下官也不是什麽書法大家,寫出來的字一文不值,殿下確定就要如此?”
薑珩隨手從旁邊抽出一本詞集,翻了翻,指尖一頓,狀似隨意地一點其上:“就這首《長相思》。”
沈止一頓,和薑珩默然對視片刻,沒有說什麽,轉到書案前持起毛筆。
薑珩起身給他讓地兒,垂眸就見到這沒心沒肺的近在咫尺,身上的熏香淺淡又好聞,讓人恨不得將他抱進懷裏狠狠揉搓一頓才好。
沈止忽略薑珩有如實質的目光,含笑回頭:“寫在哪兒?這兒有塊絹子,寫在上頭可成?”
薑珩看著他瑩白俊雅的麵龐,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
他就站在沈止身後,伸手就能把人抱進懷裏。
薑珩蠢蠢欲動,默默張開手臂,目光落到沈止細窄的腰上,正想趁還沒被發現抱上去,沈止忽然感應到什麽似的,又回過頭。
薑珩立刻放下手,不動聲色地退後兩步。
沈止笑眯眯的:“殿下想要楷書、隸書、行書還是草書?”
“……”薑珩覺得自己愈發受不了沈止的笑臉了,麵無表情地伸手戳了下他的臉頰,淡淡道,“你拿手什麽就寫什麽。”
沈止“哦”了一聲,轉回去認認真真地提筆寫字。
薑珩錯開目光看去,他的字也如他本人,沒有棱角,內秀溫柔,卻不失力道。
長相思,在長安。
薑珩默不作聲地看著,見他收筆了,才開口:“沈止。”
沈止詫異:“您這是轉性子了?”
薑珩揉揉額角:“那我喚你靜鶴?”
沈止擺手:“在下官尚未恢複記憶前,殿下還是不要那麽親昵的好。”
薑珩:“……”他都有點懷疑沈止是不是早就恢複記憶了,近來都是在故意戲弄他。
可是轉念一想沈止是為何受那麽大的罪,薑珩的目光又柔和下來:“依你就是。沈靜鶴,今晚你來值夜。”
沈止:“……啊?”
再“啊”也沒用,入了夜,沈止還是不情不願地抱著許久沒碰的刀,鑽到了薑珩的屋簷下。
薑珩倒是很放心公主府的防衛,守夜的隻有沈止一個,阿九幾人的影子都不見。
沈止不用多想也能猜出薑珩隱忍蟄伏著是為何,對阿九三人平日裏究竟領的是什麽令、幹的是什麽活也隱隱有了猜測。
可他卻分毫都沒有一開始“脫離這淌渾水”的心思。
在屋外老老實實地站了一會兒,沈止正想找個地兒坐下來歇歇,就聽到薑珩的聲音:“沈靜鶴。”
沈止眯著眼打了個嗬欠,懶洋洋地推開門走進屋裏:“殿下怎麽了?”
薑珩半躺在床上,大概是覺得已經暴露了不需掩飾,裏衣鬆鬆垮垮地穿著,露出小片胸膛,黑發垂下,一張清豔的臉龐顯眼得很。
沈止看得心裏莫名一跳,眨眨眼,依舊笑得順從溫柔:“殿下?”
薑珩就盯著他,卻不作聲。沈止歪歪頭,忍不住上前幾步伸手將他的裏衣拉攏。
他的動作態度自然無比,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妥,等薑珩的樣子順眼了點正要退後,手腕驀地被一把抓住。
沈止掙了掙,沒掙脫,納悶地看向薑珩的臉。
後者的眸中似乎閃爍著眸中灼熱的火光,幽黑的眸色沉沉的。
“沈止,你故意的?”
沈止一臉茫然。
薑珩握緊他的手腕,聲音冷淡:“天天撩撥我,你就不想想會有什麽後果?”
能有什麽後果?
沈止看了看“公主殿下”清豔秀致的臉龐,自覺就算是“大發獸性”,倒黴的也該是仙姿玉顏的薑珩才對。
他頓了頓,很順從地道了不是:“下官以後會注意距離。”
“……”薑珩麵無表情地看著沈止,後者眸中那點某方麵的輕視並未掩飾,不知死活地微笑著,毫不設防。
沈止還在思索怎麽掙脫擒著他的金貴魔爪,猛地一股大力襲來,他隻來得及伸手胡亂一撐,天旋地轉過後,再定睛一看,眼前已經是薑珩的臉,他被薑珩拽上床按在懷裏,方才手胡亂動彈反倒把薑珩的裏衣又給扯開了,手掌按在了那片溫熱的肌膚上。
距離近在咫尺,太過危險,連呼吸都彼此交融。
沈止往後仰了仰,對著薑珩沉默熾熱的眼神,琢磨片刻,溫聲道:“殿下,下官還沒脫鞋。”
薑珩淡淡道:“我不介意。”
他將沈止又往自己懷裏按了按,手環在懷裏人的腰間,如此貼近,似乎將兩人間還剩的那點距離也縮短了,滿心都是暖暖的滿足感。
沈止有些窘迫地收回撐在他胸前的手:“殿下……”
薑珩摸摸他的頭發,將他的頭也按下來,和自己額頭相抵,語氣難得軟下來了些:“和我一起睡。”
沈止眯了眯眼。
薑珩低聲道:“我睡不著。”
沈止歎了口氣,心中無端湧出的酸澀堵住了喉頭,讓他說不出拒絕的話。他磨蹭了一下,在薑珩身上扭來扭去的,薑珩被他扭得呼吸都急促了:“做什麽?”
“脫鞋。”沈止將鞋蹬下去,皺了皺眉,“殿下好歹讓我脫下衣裳吧?”
薑珩唇角微微翹起:“我幫你脫?”
沈止思考了一下,莫名覺得有些危險,警惕地搖搖頭。
薑珩點點頭,順便將他的腦袋往自己懷裏一按,翻個身繼續抱著他,嗅著熟悉的清淺熏香氣息,低聲道:“無論是四年前還是現在,沈止,你都是一樣的。”
沈止被抱得有點呼吸不暢,剛要掙紮,聽到他的聲音,動作立刻滯住。
那種針紮般的細銳痛意又在心頭生出,著實不好受。沈止眨眨眼,安撫性地拍了拍薑珩的背,輕輕嗯了一聲。
耳邊漸漸傳來平穩的呼吸聲,貼在腰間的手卻還是不肯鬆開一分,一向好眠的沈止卻睡不著,睜大了眼盯著麵前赤/裸的胸膛。
沈止想了許久,忽地掙紮了一下,湊到薑珩耳邊低低道:“薑珩?”
薑珩原本就沒睡著,聞聲身子僵了僵,半晌才又“嗯”了聲。
沈止有點小怨氣:“我剛入府時,你怎麽那樣折騰我。”
薑珩淡淡道:“你把我忘得一幹二淨,還不許我生氣?”
再者,若是靠得太近,他也不能確定自己會不會控製不住自己,一下子破壞了那個約定。
“……”沈止道,“我以前是不是很喜歡你?”
薑珩莫名笑了笑,他笑起來時也是冰冰冷冷的,像霜花落到了眼中,涼涼的,漂亮卻讓人不敢多看,此番卻沾染了些許溫暖的氣息,連嗓音都似乎溫和了許多:“我不知道。”
沈止聽得糊塗起來,臉頰忽地被親了一下,薑珩道:“我一直覺得你很討厭我,可是好像不是那樣。以後就叫我的名字吧,我很喜歡。”
窗外忽然有沙沙的聲音響起,入秋後的第一場雨於夜裏忽然降臨。
薑珩側耳聽了一會兒雨聲,許久沒有聽到回應,也不在意,珍惜地將沈止重新摟進懷裏抱住,剛闔上眼,就聽到懷裏傳來懶洋洋的一聲“好”。
他略微一怔,思緒翻湧了會兒,再回神時,沈止已經安心地睡著了。
他抱著沈止,好似抱著一件稀世珍寶。
沈止照舊睡到日上三竿,醒來時屋裏隻剩他一個。
躺了會兒醒了神,回想起昨夜發生的事,沈止心裏還有種不真實感。
昨夜……薑珩是在向他撒嬌?
這個詞和薑珩一撞上,沈止立刻起了身雞皮疙瘩,嘀咕著披上衣袍下了床,推開門正想呼吸一下“清晨”的氣息,就見到阿九跟鬆樹似的站在外頭守著。
見沈止出了門,阿九爽朗的笑容裏多了一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沈公子,昨晚……你受累了。”
沈止直覺不對,又想不出自己是受了什麽累,思考了一下,還以為阿九是說值夜,當即有些小心虛,含笑點點頭沒說話。
阿九眼力極好,瞅到沈止頸側有個極為明顯的紅痕,目光又詭異了幾分。
沈止挑了挑眉:“怎麽了?”
想到早上薑珩出來時噙著的滿足笑意,阿九欲言又止,好半晌,才又哈哈了一聲:“沒什麽,沒什麽,您受累了。”
“……”沈止眯了眯眼,那種不對勁的感覺又升了上來。
作者有話要說: 小攻舉的日記:成功把人拐上床,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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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滿課,不太好擠出時間碼字,加上卡文就延遲了_(:3)∠)_
吃顆糖=w=
謝謝嗯好知道啦的地雷~
謝謝槿樨、柒琪、沒寫求更,寫了加更、嗯好知道啦、湘君雲昭、端莊優雅的上車的營養液=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