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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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止默然了一下, 看了眼薑珩淡漠沉靜的神色, 感覺耳根更燙了。
薑珩的目光卻灼燙逼人:“還在氣嗎?”
沈止默然片刻,微笑起來:“氣。”
薑珩低頭看著死強著嘴硬的沈止, 眼神有點危險。
經過方才一通激烈地拉扯,沈止的裏衣被扯得鬆鬆垮垮的,露出一大片白皙的胸膛,胸膛上兩點嫣紅在雪白的膚色映襯下, 像是落在雪地上的櫻桃。流泉似的墨發潑在枕上, 白皙俊雅的麵龐不知是因為羞意還是喝醉後微醺,淺淺浮著一層薄紅,微腫的唇抿著。
怎麽看……都很好看。
“……”薑珩喉頭發緊,忍住立刻將人吃幹抹淨的衝動,挑起他的下頷又親了親,聲音啞啞的, “這麽久了,想起來了嗎?”
都是男人, 兩人現在的某種衝動沈止很明白,可是一想起今日看到衛婉清成親的喜慶場麵, 沈止心底忽然生出一種詭異的心情。
他心裏慢慢琢磨著, 眨眨眼,含笑搖頭。
薑珩一頓, 手指在沈止的臉頰上摩挲片刻,沉穩地“嗯”了一聲,壓著他又親了會兒, 沒多為難他,起身去冷靜了。
沈止眯了眯眼,睜大眼望了會兒上方,本來沒什麽睡意,可能是精神不濟,折騰了會兒又有些困倦,沒等薑珩回來又沉沉睡了過去。
薑珩回來就見到沈止沒心沒肺地睡熟了,雖然知道沈止睡熟了雷也轟不醒,他還是小心翼翼地上了床,動作輕緩地將人撈到自己懷裏。
離開的這幾個月幾乎夜夜不成眠,現在懷擁著沈止,心中才寧靜下來。
薑珩看著沈止恬靜的睡顏,眸色溫柔,摸出那根沈止親手解下來交給他的紅繩,輕輕係回他的手腕上,唇角微微翹起。
他湊到他的耳邊,聲音低得幾不可聞:“我回來了。”
沈止唔唔兩聲,像是在嘀咕夢話,又像是在回應他。
四年前薑瓔將他從火海中推出,他本來已經心存死誌,可是想起身上背負的刻骨仇恨和沈止,還是咬牙活了下來。
隻是懦弱天真的三皇子確實在那一夜徹底死去,原本生來優渥,四季暖陽,都在半月之內傾塌不複,轉為寒冬。
在他心裏,隻有沈止是暖的。
翌日,沈止迷迷糊糊地醒來,就發覺自己被薑珩緊緊摟在懷中,睜眼看到的就是薑珩的脖頸。
這麽脆弱致命的地方也敢交出來?
沈止漫不經心地在心裏嘀咕著,看了會兒薑珩的脖子,不知道怎麽想的,忽地湊上去貓兒似的舔了他的喉結一口。
舔了不夠,又輕輕咬了一下,正待“功成身退”,就被一把壓在了床上。
薑珩早就醒了,往常他抱著沈止溫存一會兒便起身去書房,今日卻格外舍不得放開他,便多待了會兒。
沒想到沈止剛醒就不遺餘力地給了他一個大驚喜。
“哎,大清早的。”沈止驚了一下就平靜下來,笑眯眯地戳了戳薑珩的臉,“殿下,不可白日宣淫。”
薑珩心頭火燒得旺,麵無表情地看著他:“那你方才在做什麽?”
沈止一本正經道:“沒什麽,就是看著很好吃。”
“……”薑珩頭皮一陣輕微發麻,深吸一口氣,看沈止依舊不知死活的笑著,俯下/身湊到他耳邊低聲道,“我等你想起來。”
怎麽聽這話都像是咬牙切齒的。
沈止撫了撫薑珩的後頸,心中有些疑惑薑珩這過於主動的態度。
沒等他多思考些什麽,薑珩就挑起他的下頷吻住他,廝磨片刻,阿九來敲門了:“殿下,辰時正了,您看……是不是該起了?”
薑珩剛纏住沈止欺負了會兒,心裏還沒滿意,不想應答,沈止卻推開他坐起來,臉色還有些潮紅,輕輕踢他一腳:“做正事。”
薑珩握住他的腳,沈大公子養尊處優,連腳都是雪白滑膩的,薑珩欣賞把玩了片刻,先伺候沈止穿上衣物。
沈止也不推辭,微笑著接受伺候,這個微笑維持到薑珩低頭親了一下他的腳踝後給他穿襪子,就忍不住崩裂了。
沈止的臉都紅了:“薑珩,你……你怎麽親那裏!”
薑珩半跪著給他穿上鞋,淡聲把話還給他:“看起來很好吃。”
沈止道:“……”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真疼。
屋外的阿九羞恥地捂住了耳朵。
殿下就是殿下,哪兒用得著他幫忙去找什麽哄人的秘籍。
沈止和薑珩走出屋時,阿九的臉已經紅了一片,躲躲閃閃不敢看兩人,低著頭小聲道:“您離開的這幾個月,大事小事沈公子都記在冊子上的。”
薑珩心中一動,麵上依舊不動聲色地點點頭,垂下的手卻抓住了沈止的手。
沈止默默看著當著他的麵就把他賣了的阿九,笑得溫柔和善。
阿九繼續道:“昨夜宮裏沒留住您,今日一早陛下派人去了客棧,讓您好好休息,過幾日昭王府便賞下來了。”
薑珩點點頭:“還有?”
阿九偷偷看了沈止一眼,果不其然就看到沈止嘴唇微腫著,頸側也有些遮掩不住的痕跡,心裏咋舌,聲音又小了點兒:“……飛卿鬧著要回來。”
“還沒明白自己是誰,該做什麽,就繼續待在外頭吧。”
見薑珩的態度冷淡,阿九連忙道:“還有一件事,是關於沈公子的。”
薑珩一怔,扭頭看了眼身邊的沈止,似乎連語氣都溫和下來了:“說。”
頂著沈止愈發溫柔的眼神壓力,阿九強撐著說完了話:“沈公子說,等您回來了,就天天陪著您。”
感受到薑珩手上忽地有些加重的力道,沈止看著阿九想:這年頭,果然老實人不一定都老實。
被老實人結結實實坑了一把,沈止有些蔫蔫的跟著薑珩去了書房。阿九做事一向周全,沈止記完事就隨手扔到不知名角落的小冊子也給他翻出來擺到了桌上。
兩人坐到以往的座上,薑珩低頭翻看沈止記的冊子,沈止趴在桌上昏昏欲睡,都快睡著了,他忽地想起一件事,連忙跳起來:“別看了!”
這人向來懶洋洋的,多動一下都像是會折了骨頭,薑珩心中有些好奇,按住他將最後幾頁看了,就看到最後留下的筆跡。
宣和十九年,仲冬二十四日,忽聞昭王薑珩起死回生,實乃謬論。人死燈滅,焉有燈滅重燃之說。歸者既非含寧公主,也非昭王殿下,定然是非男非女,雄雌莫辨之人。
薑珩:“……”
書房裏有那麽幾息詭異的沉默。
沈止的骨頭也不懶了,薑珩雖然沒看他,但他總覺得要大禍臨頭,正要逃之夭夭,薑珩忽然道:“對不起。”
從昨晚開始,薑珩已經道歉很多次了。
“昨夜你已經說過了。”沈止收起作怪的心思,溫和地笑了笑,“我知道你是什麽處境,你想說什麽做什麽也由不得你自己,我都不在意,你也不必多慮。”
薑珩沉默了一下,慢慢道:“我想讓你陪著我,可是不想讓你涉險。我怕若是你知道我想做什麽,中途出了意外,你會像以前那樣……”
沈止骨子裏的執拗薑珩很清楚。
此次金蟬脫殼看起來容易,內裏凶險隻有他和杜溫知道,一個不慎,他同杜溫都會身死。
在詔獄裏,他根本不敢靠近沈止,怕萬一失敗了,沈止也會受牽連,與其拖他一起下地獄,不如讓他什麽都不知道。
幸好回來了,沈止也還是他的。
聽他低聲坦誠,沈止心中最後一絲芥蒂也消了,正想上前去摸摸薑珩的頭,眼珠子一轉才想起自己騙了薑珩。
恢複記憶這種事……
現在說會不會很破壞氣氛?
還是再瞞一段時間吧。
沈止思定,含笑問:“以前?我做了什麽?”
薑珩抿抿唇,卻換了個話題:“安王來找過你?”
沈止從善如流地跟著話題走:“嗯,還帶著晉王。”
沈止在冊子裏不僅寫了阿九報上來的消息,還記著自己遇到的事。
不過像是幾次碰到衛適之、後者態度略微奇怪之類的事都沒記上去,如今看來果他真有先見之明,否則“公主殿下”又得吃飛醋不可。
薑珩淡淡道:“安王的生母原先是個普通宮婢,偶然承歡生下了安王。陛下子嗣不多,便破格將她提為了嬪妃。”
沈止點頭。
薑珩繼續道:“常貴妃很討厭她和安王,可是這些年都沒有動手。”
常貴妃身後是五軍大都督,行事囂張,連皇後都敢陷害,更別提一個小小妃嬪。
沈止道:“莫非不是她不想動手,而是不敢動手?”
能庇護安王和他母妃的,隻有皇上一個人。可這麽多年來,皇上都沒有顯得對安王有幾分關心,也無寵愛那位妃子之意。
其中定有蹊蹺。
薑珩沒說話,沈止便跟著這個思路想到了另一件事:若是當年聖上護著杜皇後,不因幾個巫蠱娃娃便定了她的罪,隨後又清洗杜家,那……
不對。
反了。
沈止一陣背後發冷:杜家富可敵國,家中又有幾名在朝中說得上話的重臣,與其說皇上是因幾個禦史彈劾便清洗了杜家,不去說是……皇上一開始就想清洗杜家,隻是差了個萬事開始的由頭?
薑珩看他的臉色就猜出了幾分,幽幽道:“靜鶴,你猜得不錯。”
沈止心裏又酸又疼,湊過去抱住薑珩,思考片刻,溫聲道:“我會陪著你的。”
薑珩盯著他看了會兒,抱緊了他,低低嗯了一聲。
下午時,沈止估摸著他爹也快下衙了,同薑珩說了一聲,準備溜回威遠伯府。
臨走前見薑珩安靜地坐在原位上,看著有些可憐兮兮的,像是被拋棄了的孩子,沈止心裏軟得一塌糊塗,溫柔笑道:“行了,別這樣看著我,晚上我來陪你睡。”
薑珩雙眼亮亮地點點頭。
沈止這才翻牆離開,跟薑珩待一塊兒時視線都黏在他身上,一出來他才發現紅繩不知何時又回到了手腕上。
一瞬間心情像是春日綻開的花朵,開得美滋滋的。沈止笑眯眯地回到沈府,剛按著老地方翻牆而入,一站定就看到冷著臉負手站在一丈外的沈尚書。
花兒枯萎了。
沈止張了張嘴:“……爹?”
沈唯風的目光鷹一般銳利,將沈止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通,實在不能忽略他有些腫的嘴唇和留了幾個紅痕的脖頸,當即臉都青了。
雖然輸了約,可這是自己的兒子,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往狼口裏跑吧?
沈唯風緩了會兒,板著臉開口:“今晚哪兒都不許去。”
沈止:“……”
遭了,方才才答應了薑珩今夜去陪他。
作者有話要說: _(:3)∠)_端午節提前補課,今天是愉快的滿課日,所以延遲了……
九點看起來挺好的以後就九點更新吧……
小紅包應該都發到了t ^ t不小心發重複了十幾個,泥萌是幸運人士,轉發你們下個月驅散一切黴運……
感謝褪色的火箭炮和黃炸天的手榴彈,感謝阿囧、泥巴、時間也抹殺不了顏值、陌影汐、湘君雲昭、芝麻湯圓、槿樨、貳玖、亡沙一員、素卷染墨、賽尼可、毛帥、芯芯、昵昵、被截短的橡樹、錦年時暖、七杯酒、大白、半步驚鴻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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