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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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用眼神詢問沈止:怎麽辦?
那幾個人如果不出來, 就沒辦法進去看沈唯風。
沈止沉吟不語, 觀察了一下那幾個生麵孔。皆是太陽穴凸出、雙眸精光四射的好手。
他思忖片刻,讓三個侍衛在這兒等著別動, 自個兒摸到廚房,小心觀察了會兒,發覺隻有熟悉的廚娘在煎藥,微微鬆了口氣, 俯身輕輕跳到她身後, 捂住她的嘴。
廚娘身子一抖,就要掙紮,沈止附到她耳邊低聲道:“李大娘,是我。”
見廚娘沒再掙紮了,沈止鬆開她,轉到她身前, 拱了拱手:“方才得罪了。”
廚娘眼裏都是淚,連連搖頭, 左右看了看,小聲道:“公子, 您不是隨軍出征了嗎?怎麽回來了……現在回來不得啊……”
沈止手指壓在唇上噓了下, 看她冷靜下來了,才問道:“在我爹屋裏的人是怎麽來的?”
廚娘道:“就是前幾日……老爺被刺客刺傷, 然後宮裏突然派了那幾個人來,說是為了保護老爺周全。可那幾個人看著都不是什麽好人……”
麵由心生,那幾人確實看著就不好相與。沈止低低一歎:“那……我爹的情況如何?”
他還是覺得有點不敢置信, 沈大尚書披上官服一副文縐縐的模樣,活像個酸儒老古板,可當年沈大尚書可是馳騁沙場的將軍,他一身武功也是親傳親授。
怎麽會倒下呢。
廚娘擦了擦紅紅的眼,不敢哭出聲:“老爺確實受了傷,那些人是趁著老爺祭拜夫人時出手的,老爺……老爺有點分心,又不想在夫人麵前見血……”
沈止聽著,垂下眼,揉了揉眼睛,心裏酸澀得要命。
說是老古板就是老古板。
為了他娘什麽都願意做。
還記得他娘害怕見血。
他正努力抑製著胸口翻湧的情緒,忽聽廚娘道:“不過老爺已經醒了。”
沈止雙眼一亮:“當真?我爹能支開那幾個人嗎?”
廚娘遲疑一下,點頭道:“等會兒小的去送藥。偷偷告知老爺。公子……千萬要小心,如今京城,不是您離開前那個京城了……”
沈止默然點頭,回到沈尚書屋外倒掛著,目不轉睛地盯著帷幕後的床。
情況還不是太糟糕。
虎符在薑珩手上,等他回來就行。
但大隊軍馬總不比他們幾個輕身疾行,況且牧族那兒也不知會不會有變故,不知何時才能趕來。
這段時間,皇上和傳國玉璽一定不能落入薑渡手裏。
他正想著,就看到廚娘抬著藥走進了屋,討好的向那幾個生麵孔笑了笑,端著藥走到床邊。
隔得有點遠,聽不清那邊都說了什麽,沈止心裏發緊,等過了一會兒,就看到廚娘和那幾人走出了房間。
阿九小聲道:“您快進去,我們在外麵等著。”
沈止一點頭,靈活地在瓦簷間跳動,沒有發出一點聲音,抓住屋簷輕輕一蕩,便進了屋。
屋裏有股濃重的藥味兒,沈止蹙了蹙眉,掀開簾子過去一看,正巧看到沈尚書在把碗裏的藥倒進床邊的花盆裏。
他仔細看了看老頭臉色,臉雖白但氣不弱,稍覺放心了點,坐到床邊道:“那盆花也是金貴。”
沈尚書把藥倒完了,這才回頭看他,淡淡點頭:“回來了?”
這是句廢話。
沈止確定了他爹是真的受傷臥病在床了,乖順地點頭。沈尚書也不責怪他私自回京,直接回身在枕下摸索片刻,遞給他一張地圖。
沈止展開一看,是皇城的地形圖,包括暗道也標了出來。
他愣了一下:“您怎麽會有……”
沈唯風道:“聖上。”
聖上給他爹的。
沈止眨了眨眼,想,聖上是信任他爹,還是信任他?或者再說深一點,信任薑珩?
果然,聖上早就知道他和薑珩的關係了。
沈止把地圖收好了,盯了會兒沈尚書,把老頭盯得有點惱羞成怒了,才問:“您的身子怎麽樣了?”
自他娘走後,沈尚書似乎就很不習慣任何溫情。無論是表現出對自己兒女的關心,還是接受其他人對自己的關心。
沈止心裏想著,果然就見沈尚書皺了皺眉,最後還是勉勉強強回了句“還可以”,便閉上眼。他的傷雖然不像外界傳的那麽嚴重,不過也確實是受了重傷,精神不濟。
況且藥是薑渡的人抓來的,誰知道裏頭摻雜著些什麽好料,自然不能喝,隻能找機會偷偷換了藥方和藥材。
好在有其他藥丸,雖不如對症下藥好,總好過喝一口毒。
沈止給他爹掖了掖被角,聽到外頭隱約傳來腳步聲,迅速撤離。
看沈止出來了,阿九揮揮手讓跟上他。三人名義上是侍衛,暗地裏身兼多職,又是殺手又是暗衛又是跑腿的,跟在沈止身上到了後院,也沒出一點兒聲。
到了後院,沈止才摸出懷裏的地圖,遞給阿九。阿九同流羽飛卿鋪開來看了看,神色一凜。
沈止道:“現在隻差一個進宮的法子。”
說著,他接過地圖,翻身一躍,剛落到地上,抬頭一看,眉尖就是一抽。
阿九三人也跟了過來,看到前方,刷地拔出了刀。
沈止眯了眯眼:“衛適之?你怎麽在這兒?”
站在前方陰影裏的就是許久未見的衛適之。
他暼了眼阿九三人,定定看著沈止:“京中出事,我就猜到你會來。”
沈止有點頭疼:“不好意思,我現在沒有時間同你……”
衛適之打斷他的話:“你想進宮吧?”
沈止安靜下來。
衛適之轉過身:“跟我來,我帶你們進去。”
幾人麵麵相覷,阿九可記得衛適之是誰的,皺了皺眉:“沈公子,這……”
沈止腦中閃過幾個念頭,琢磨了一下,道:“跟上。”
衛適之沒有必要害他們,況且衛商同薑珩還有協約。現在不清楚皇城布防,衛適之總比他們要清楚。
若是有問題……大不了就滅口。
幾人疾行在夜幕下的小巷裏,細雨不知何時停了,仍然濕了衣裳。衛適之把他們帶到一處民居,推開門走進去,沈止猶豫一下,也跟了進去。屋裏放著幾件錦衣衛的服飾,衛適之抱著手在一邊:“猜到薑珩會讓你帶著人回來,多準備了幾件。薑珩還真敢讓你回來,嘖。”
最後那聲“嘖”怎麽聽怎麽不滿,像是對沈止,又像是對薑珩。
沈止明白了他的意圖,一邊伸手解衣服,一邊低著頭淡淡道:“是我自己要來的。”
衛適之沒吭聲,直盯著沈止看。沈止脫了外袍,才注意到他的目光,不由挑了挑眉。
男人嘛,被看到身體也無所謂。但是依著薑珩那吃醋的性子,還是避開好……雖然他不知道。
阿九也反應過來了,看衛適之的架勢不準備移開目光,幹脆就拉著阿九和飛卿擋住了沈止,麵對著衛適之,皮笑肉不笑。
沈止忍不住笑了一下,迅速換上了錦衣衛的服飾,拿起繡春刀,等阿九他們換裝。衛適之走到他身邊,道:“沈靜鶴,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小氣巴巴的。”
沈止道:“沒辦法,拙荊愛吃醋。”
衛適之:“……”
等準備就緒,衛適之領著他們到了皇城前,同一隊錦衣衛匯合,便目不斜視地帶著幾人走進宮中。這幾日皇城的守衛幾乎變了個個兒,好在錦衣衛有特許能直接入宮,薑渡也不覺得同薑珩過節頗多的錦衣衛會同他有所“勾結”,便隨意錦衣衛進入。
如今對外宣稱的是聖上臥病在床,拒見任何人,沈止就擔心薑珩找到了聖上,那對外宣稱的就該改成皇上駕崩了。
跟隨著衛適之進了宮門,遠遠看到一個人騎著馬兒過來,沈止瞥了一眼,心裏暗驚。
左軍都督府左都督嚴昉。
上次薑珩拔常家毒牙,五軍都督府基本上各位都遭了災,沒死的也被貶官,安然無恙的就是這位。不想他原來不是常家的人,而是薑渡的。
沈止知道自己的臉許多人都認識,為了避免被認出來,他低下頭,不再多看。
嚴昉騎著馬兒帶著人,同這隊錦衣衛越來越近。
沈止垂下眼,就當自己是個傀儡,默默祈禱嚴昉千萬不要有興趣看他們一眼。
這兒可是皇城,現在被薑渡占據著護衛軍,在這兒暴露,必死無疑。
縱然不死,薑渡大概也能想到點其他主意,諸如將他們綁起來威脅薑珩。
要拖累薑珩,沈止寧願死。
馬蹄聲愈來愈近,沈止甚至能聽到嚴昉在悠然地哼著小曲兒,大概是覺得皇位已經是薑渡的囊中之物,而他就是從龍之臣。
沈止閉了閉眼,連呼吸都輕了許多。兩支隊伍錯身而過,他心裏剛略微一鬆,就聽到馬蹄聲一停。
沈止心裏微涼。
然後便聽到身後猶疑的聲音:“等等,站住。”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三次元事多……
然後一邊玩遊戲,一邊焦慮地想著碼字和事情怎麽辦……
【。
另外,感覺晉江那個回一個評論輸一次驗證碼的完美治療方案,已經快治好我的回複強迫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