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番外·蘇笛】豔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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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x沒說話, 從口袋裏摸出了煙盒, 遞了給她。
煙是一個盛薔沒見過的牌子, 盛薔向他借了個火, 點了吸了一口, 結果這煙比她意象中的嗆辣許多,盛薔措不及防,連聲咳嗽。
盛薔煙齡也有個十幾年了,除了剛抽煙時的那會兒, 這還是她第一次被煙嗆到。
“這煙, 勁兒很大啊。”盛薔好容易順了氣, 笑了一笑, 卻未想抬眼時,視線卻撲了個空。
rex已經走了。
盛薔歎了口氣,把煙放在嘴邊吸了一口,這煙初入口時很辣,但是再入口時卻發現, 原來是那麽苦澀。
身後的門開了, 蘇笛走了出來,頭發略微有些淩亂, 眼圈還是紅著的。
看見盛薔站在門外, 她微微一怔,繼而擠出了笑容,“我說怎麽聽到有人咳嗽,原來是你啊。”
盛薔也故作輕鬆地笑了:“嗯, 我來喊你吃蛋糕。”
蘇笛道:“好啊,”說著她看了一眼盛薔手裏的煙:“誒,你不是說要戒煙了麽。”
盛薔苦笑:“這不是煙癮犯了麽,抽完這根我就戒。”
蘇笛此時心中正煩悶,見她拿著煙便道:“給我也來一口吧。”
她既然這麽說,盛薔隻好把煙遞了上去,提醒道:“這煙很嗆。”
“能有多嗆。”蘇笛道,然而她接過了吸了一口,臉色就變了。
盛薔以為她被煙辣到了:“我跟你說很嗆吧。”
蘇笛的嘴唇微微翕動,半晌才問:“他是不是來了?剛剛他也在這?”
這是rex喜歡抽的煙,是一個中東當地人喜歡的牌子,煙味很特別,她不會記錯。
蘇笛的夾著煙的手指有些發顫:“那我們剛剛說的話……你們都聽見了?”
盛薔能說什麽,唯有苦笑。
蘇笛的唇角抿了抿,眼圈似乎更紅了,她又吸了口煙,苦辣的味道幾乎將她眼中的淚都給嗆了出來。
終於她像是下定了一個決心:“蛋糕我就不吃了,不過祝你們幸福。”
說著她把煙還給了盛薔,朝著rex離開的方向,追了出去。
“你也要幸福啊。”看著她消失在走廊的聲音,盛薔這才輕聲道。
正說著手機就響了,是卓喻打過來的。
“你在哪呢?”
盛薔道:“我在試衣間這邊呢,”
說著盛薔就朝外麵走去,迎麵就看到了卓喻。
看到盛薔手中的煙,卓喻微微有些小不滿:“不是說好了要小小薔,怎麽還抽煙?”
“是你要說要寶寶,我可沒答應,”盛薔微一撇嘴。
卓喻才不鬆口,“那也不許再抽了,對身體不好。”
盛薔怕他嘮叨:“好了好了,從現在開始戒,正式開始。”
卓喻這才抿唇笑了:“走,我們去切蛋糕。”
兩人穿過花園,盛薔忍不住問道:“蘇笛姐和那個rex,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他們兩個,也快折騰了十年了吧,你問這個幹嘛?”
“沒什麽,就隨便問問。”
***
蘇笛是在噴水池的背後找到rex的。
他坐在水池旁,西服的肩上和背上被偶爾噴濺出的水花而打濕,西服本就並不合他的身,此時更顯的有幾分滑稽。
他在抽煙,蘇笛找到他時,他腳邊已經落了一小片煙頭。
“你來了。”見她來了,他微微仰起頭,站了起身。
“我也就是來跟你打個招呼,既然已經看到你,那我就走了。”
蘇笛鼻尖忽地一酸,她踮起腳尖,吻住了他的唇:“rex,不要走,好不好。”
認識她這麽久,她極少這樣主動,rex略一怔,卻推開了她。
“這裏這麽多人,外麵還有記者,若被人看到堂堂國際影後,跟我一個‘非/法/武/裝份子’,卿卿我我,多有傷你的風名。”
他低啞的聲音,如同粗糲的砂石一般碾在她的胸口,蘇笛的臉色更加蒼白了,她咬了咬唇:“我不在乎,我不在乎別人怎麽說!”
“我在乎。”
rex從她笑了笑,他不常笑,但是隻有她知道,他笑起來的時候,原本剛毅冷峻的麵容,會變得有多麽的溫柔。
就如他現在這樣,他的嘴角微微上揚,原本單薄的唇線,看起來竟也柔和飽滿,隻是他的眼睛裏,是她形容不出的蕭索顏色。
“蘇笛,你年紀也不小了,趁早找個好男人嫁了吧。”
“啪”的一聲脆響,蘇笛幾乎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當初是誰對我說,‘蘇笛這輩子你隻能是我的女人,要是被我知道你有了別的男人,我一槍崩了他’,rex我愛的那個男人去哪裏了,你從什麽時候起,變成了一個懦夫!”
這一巴掌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委屈和無奈,卻好像打在了一塊石頭上,她手心發麻,他卻絲毫不為所動。
他的語聲很冷靜,看慣了他暴戾蠻橫不講道理的模樣,此時他的冷靜,更讓她心涼。
他勾起了一邊的唇角,“別鬧了蘇笛,你難道要再跟家裏決裂一次?”
“再說了,我有那麽多兄弟甘願放棄大好前程,跟著我混飯吃,我總不能丟下他們不管。”
“我們本來就不是一路人,就放彼此一條生路吧。”
蘇笛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反手又是一個耳光,然而這次他卻捉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掌寬厚,相襯之下,她的手那麽白,那麽小,他垂下眼,幾乎忍不住想要親吻一下她的手,卻終究還是鬆開了。
“再見。”
***
噴水池的水仍在不知疲倦地,嘩啦嘩啦地噴湧著,蘇笛眼底的淚也忍不住洶湧而出。
好一句‘放彼此一條生路’,或許他說得並沒錯,他們大抵是命數相克,隻要他們在一起,就總會有什麽糟糕的事情發生。
就連他們初遇的時候也一樣。
那是十多年前,在裏約熱內盧。
那時她二十三歲,在好萊塢已經小有名氣,那年她接拍了一個電影,也是那部電影,讓她日後榮獲了奧斯卡提名的電影。
電影的背景在裏約熱內盧,一座被譽為最美的度假勝地的城市,同時也是《上帝之城》裏臭名昭著的罪惡之都。
蘇笛喜歡這座城市,大概是嚴格的家教下滋生出的叛逆,她喜歡它的熱情,狂野,性感而奔放。
在離開這裏的前一晚,她和幾個朋友來到了當地的一個酒吧。
她的外型出眾,巴西人又熱情,不少男人上前搭訕,想為她買酒,蘇笛一一拒絕了。
“why not?”她的朋友調侃她:“你明天就要走了,沒有豔遇的旅行,不是一場完整的旅行。”
蘇笛隻是笑笑。
“那是蘇笛她看不上……”另一個朋友道:“誒誒誒,你快看那邊那個怎麽樣?”
蘇笛沒理她,喝了一口杯子裏的酒,就聽到其他幾個女孩子興奮地道:“天哪,他好性感,”
“好man啊,他太帥了,蘇笛你不要的話,我就上了啊。”
“噓噓噓,小點聲,他看過來了。”
蘇笛尋著他們的目光望去,酒吧的人很多,但是她卻一眼就看到了她們所說的目標。
他穿著一件最普通的無袖衫,肩很寬,腰身很緊,兩條裸/露在外的胳膊肌肉堅實而健壯,每一塊肌肉都似乎噴薄著力量。
蘇笛在好萊塢也見過不少以健美為名的男藝人,但是此時跟他一比,似乎都成了繡花枕頭。
他的麵色極冷,顯得他五官的線條更加剛毅,與不同於酒吧裏嬉笑的眾人,他身上有種令人難以接近的氣息,那種感覺蘇笛形容不出,隻覺得好像他一點也不像是來酒吧尋歡的男人,而像是一頭隱藏在叢林中尋找獵物的剽悍獵豹。
他這時也剛好抬眼看向她,他的目光很坦,坦得令人心驚,就好像是獵豹盯著獵物一般,是專注的,危險的。
隔著半個酒吧,蘇笛卻明確地感到自己的胸口猛烈地跳動了一下,她想挪開目光,但是這男人就如同一個巨大的吸鐵石一般,她掙脫不得。
“他走過來了,他朝我們這走來了!”蘇笛的朋友叫道。
他果真起身朝著他們走來,視線卻未曾從她身上離開,蘇笛的胸口跳得一下比一下快,是前所未有的緊張亦或者是興奮。
然而變故就在這一霎那間發生了,就在他們兩人之間,一個坐在吧台前的男人不知為何和調酒師起了什麽爭執,在周圍人的一片驚呼之下,他拔出了槍。
“砰”的一聲槍響,酒架上的一隻酒瓶應聲而碎,烈酒灑了一整個酒架。
所有人都傻住了,離門近的此時已經朝外麵逃去,而坐在吧台前的人,則嚇得一動也不敢動。
持/槍的男人把槍指向了一個女人,用葡萄牙語不知說了些什麽,那女人趕忙把手機錢包都掏了出來,放到了男人眼前。
男人又把槍口移到了其他人身上,緊接著,是蘇笛。
就算蘇笛聽不懂葡萄牙語,此時也明白她這是遇到持/槍/搶/劫了。
正當她準備把財物都交出的時候,那穿著無袖衫的男人走到了持槍人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
持槍人下意識地回頭,就在電光石火的一瞬間,“哢嚓”一聲,手腕上一陣劇痛,那是腕骨碎裂的聲音,他手中的槍就掉在了地上。
緊接著男人一拳就砸在了他的臉上,他的拳頭如鐵一般堅硬,隻一拳,就砸地他身子向後跌了出去,嘴裏一片濃重的鹹腥味,他忍不住吐出了一口血水,混在血水裏的,是一顆牙。
男人拾起了槍,兩下就將其肢解,然後揪著他的衣領,像是拖著一條死狗一般,把他拖出了酒吧。
事情發生地太快,結束地更快,等所有人回過神來的時候,那穿著無袖衫的男人已經回來了。
逃過一劫的人們頓時鼓起了掌聲,他的神色卻冷峻如常,沒有一絲得意,甚至連笑都沒有笑。
他走到了吧台前,調酒師用毛巾擦幹淨了灑落在吧台上的酒液,熱情地問他:“先生你想喝什麽,盡管叫,我請客。”
他卻微微側過臉,看向蘇笛,蜜色的肌膚在酒吧的燈光的映照下,閃爍著光澤。
他的唇角微微動了一下,蘇笛說不清他是不是在笑,但是他緊繃的下頷弧線,似乎變得柔和了。
“你想喝什麽?”
她聽見他問她。
“sex on the beach。”蘇笛鬼使神差地說道。
他的唇角勾起的弧線更深了,他笑了。
“好,一杯sex on the beach。”
——沒有豔遇的旅行,不是一場完整的旅行。
作者有話要說: 沐沐是善良的親媽,保證he,寶貝們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