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非主角穿越者在rou文(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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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的八十大壽壽宴, 幾乎算得上是普天同慶。不僅僅是牢獄之中那些罪大惡極之人能夠得到特赦,皇帝還專門減了百姓的田稅, 於是天下人一邊喊著吾皇萬歲太後千歲, 一邊也跟著慶祝起來。
並沒有人阻止。
且不要說阻止了,不少皇宮貴族都從五湖四海網羅了不少奇人進宮獻藝。
太後於多年之前, 帶著尚且年幼的皇上流落於民間, 這段時光,讓她更加了解人間疾苦,所以當太後無意間提起自己想念民間風景的時候, 皇帝這個大孝子便想要將民間的風景都搬到宮中來。
全天下間最尊貴的兩個人想要胡鬧,其他人也隻能陪著。
很多尋常人都覺得難登大雅的東西都擺上了台麵, 而那些能夠有幸入宮麵見天顏的人無一不是興奮非常。
那些唱戲班子,街頭雜耍賣藝的人,都使出渾身的解數, 就是為了能夠得到貴人一星半點的讚許。
然而在這群人之中,偏偏有人就不這麽想。
曲然自從從現代穿越到了這個陌生的架空曆史之中, 就非常的低調。但是她去無論如何都想不到, 她才穿越過來沒多久, 當朝的六皇子元封竟然就昭她到府上去, 還問她那幅繡品什麽時候能夠完成。
什麽繡品!
一臉懵逼的曲然完全是靠著自己的智慧硬生生的在沒有起疑心的六皇子口中套話。
之後她便連忙回到居所,好歹在眾多繡品之中找到了曲娘子留下來的那幅“千佛圖”,要不然她還不知道自己會怎麽樣的頭疼。
但是本以為將千佛圖交給六皇子,她的任務就算是完成了,但是沒想到元封又告訴她, 過不久就會帶她入宮到太後跟前去獻藝。
什麽?!獻藝?
她一個連自己的襪子都不會縫補的人,怎麽可能會繡花?這要是到了太後和皇上的麵前,不就得定個欺君之罪?要是那樣的話,還不如對自己狠一點……
但是就在她想要故意弄傷自己的雙手好找個借口推脫過去的時候,蘭陽郡主卻忽然派了人來,提前接她入宮,還派人將她看的死死的。
她是想逃也沒有機會逃。
總感覺蘭陽郡主似乎是在針對自己?
可是,堂堂平關王的掌上明珠,蘭陽郡主為什麽非要和民間的一名小小的繡花娘子過不去呢……
曲然的直覺告訴她,這件事情並沒有那麽的簡單。
但是該來的還是躲不過,走一步是一步吧。曲然這樣想著,終於迎來了舉國沸騰的那個夜晚。
太後的壽宴擺在太後金殿,無數的珍品寶物如同流水一般往殿中送去,每一張紅單上都清楚的寫著送者的姓名。這一次的壽宴按照太後自己的意思來說,節儉一些好些,所以參宴的人也就是所謂的“自家人”。
不過即使這宴席之上沒有文武百官的位置,他們的禮數也是不能夠廢掉的。
天色漸晚,還不等落日收起它最後的一絲餘輝,宮中就上了燈火,掌燈的宮女已經開始慢慢將瑩瑩之色送到這座恢宏皇城的每一個角落。
穿過格廊外的清池小橋,便是一座不大的宮殿,原本是皇帝想要做藏書之用,不過後來他又在旁處建了一座更大的書閣,這宮殿就一直閑置著,如今正好用來安頓從宮外來此獻藝的民間藝人。
小殿外衛兵把守,讓殿內的人一一都噤聲不言。
曲然坐在不起眼的角落之中,看著不遠處的三三兩兩聚成群體的那些人,隻覺得手心冒汗,她雖然可以想要將自己隱藏在眾人之中,卻總感覺到一道視線若有若無似的落在自己的身上……
很有可能是郡主的監視。
這樣一想,曲然心中寒意大盛,果然不是錯覺,這高貴的蘭陽郡主和小小的繡花娘子居然曾經結過仇。
然而他們在殿內等了許久,她忽然聽見有一班子唱戲低聲吵鬧了起來。
“楊叔,”有個年輕俊朗的小少年扛著手中的軟刀,塗滿了彩妝的臉上明顯是非常不愉快的神色,“本來說好了的,隻是將她帶到京城就分開,現在她居然也跟著到宮裏麵來了,這怎麽說?”
看上去像是戲班老板的中年男子敲了敲少年的頭,“小聲點!事出突然,我也沒法子,隻能將她帶進來了。左右也不過是帶著個閑人罷了,你又鬧什麽別扭?”
“能入宮來見見皇上太後是我們的本事,憑什麽讓個閑人也跟著混進來……”那少年壓低了聲音,卻並沒有不依不饒。
那門口的衛兵冷喝一聲:“吵什麽!不準說話。”
戲班子眾人頓時再沒有了言語。
曲然朝他們看過去,卻在這群人之中看見了一個熟悉的麵孔。她臉上的神色又驚訝變成了驚恐——
怎麽可能不熟悉,那個人就是她自己!
被那名少年指指點點的女子,雖然形容憔悴,略顯消瘦,但是無論怎麽看去,都和她自己的長相一般無二!
也就是現在在大殿之中站著的,有兩名“曲然”。
當曲然看向那名神秘女子的時候,對方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視線,居然慢慢的轉過了臉,也朝她的方向看了過來。
曲然渾身一抖。
那目光簡直如同一把利劍,直直的戳向了她的心口。
這個時候曲然才終於反應過來,她剛剛一直察覺到的那道若有若無的眼光,並不是蘭陽郡主派來的監視者,反而就是這名相貌和她一般無二的神秘人。
然而曲然此時卻忽然有了一個更加可怕的想法,如果那名“曲然”並不僅僅是一名相似者,而是……
真正的她自己。
或者說,是真正的她自己的身軀。
既然穿越這種非常不科學的事情都能夠發生在她的身上,那麽還會有什麽事不可能的呢?
和民間繡花娘子結仇的蘭陽郡主?
和她相貌一模一樣的神秘女子?
曲然能夠感覺得到有汗水順著自己的脊背流了下來,可是那名女子偏偏就是不想放過她似的朝她走了過來。
她強自鎮定著,盯著一步步靠近來的那名女子,問道:“你是誰?”
她想要知道,這個人究竟是什麽人。
那名女子略微抬起眼眉,淡淡的看著她,淡淡的開口,如同一片軟綿綿輕飄飄的雲彩。
“猶焉。”
然之猶焉。
……
壽宴已經開始,來自民間獻藝的奇人這會兒才發現一切都沒有自己想象的那樣簡單。
他們擺台獻藝的地方在太後金殿外,離著整座宴席約有五六丈遠,莫說是能夠窺探見皇上和太後的天顏,就連稍微近一點的娘娘都看不太真切。
失望終歸是失望,他們臉上卻半點都不敢表現出來,手底下的功夫也是不敢停,比平日裏演的更加賣力,隻是不知道那宮中的貴人看得見還是看不見。
此時殿內,蘭陽郡主就坐在太後的右下首。
年歲尚輕的少女麵如桃花,眉若翠柳,目含秋水,口點櫻紅,她不是皇帝後宮的三千佳麗,也不必打扮的花枝招展去求得帝王的寵愛,如今不過是略施粉黛,著一身碧紗長錦裙,卻有了豔壓群芳的氣質,倒真的將那穿著正紅九鳳紋錦袍的皇後給比了下去。
皇帝膝下沒有女兒,皇兒倒是不少,所以無論是太後還是皇帝自己都對這蘭陽郡主寵愛非常,幾乎要將她當做半個公主,連帶著平關王府也得了不少好處,普天之下也就隻有平關王一家異姓王仍舊屹立不倒。
蘭陽郡主略微打了個哈欠,她從自己的座椅上跳起來,換得父親不滿的一聲輕喝。
太後到是渾不在意,她擺了擺手讓平關王不要多說話,卻問蘭陽郡主道:“怎麽,可是看的乏了?”
蘭陽郡主笑了笑,“這些東西什麽時候看都可以,蘭陽到時聽聞六殿下把京城妙手繡花的曲娘子給送來了,倒讓蘭陽趕緊見識見識呐。”
“哈,你這滑頭,什麽時候對刺繡感興趣了?”慈祥的老人戳了戳少女的額頭。
皇後在一旁也跟著湊趣兒接話道:“正是,本宮平日和沒少聽你娘說,你可沒那個安安穩穩坐著的性子。”
蘭陽郡主挽住太後的胳膊,不依不饒的撒起嬌來,席中眾多妃子娘娘也都跟著掩唇輕笑。太後看著蘭陽郡主難得的小兒女姿態,也笑了一陣,接著便道:“那就快快將那什麽曲娘子帶上來吧,別叫我們蘭陽等急了。”
元封坐在一旁也笑,他的目光牢牢的黏在蘭陽郡主的身上,不知在考慮些什麽,對方似乎無意間瞥到了元封,接著便低下了頭去,表麵一副嬌羞誘人的姿態。
他們沒等片刻,便有幾名宮衛抬著一幅掩著紅色布匹的屏風走了上來,其中還跟著一名藍衣女子。女子進來後伏身行跪拜大禮,待得太後說起之後方才站直了身子。
蘭陽郡主再看見那女子的一瞬間,臉上露出了幾乎稱得上是嗜血的笑容,當然那也隻是轉瞬即逝,很快那神情就湮沒在她如常的動人之中。
六皇子從席中站了起來,迎著無數人的好奇,揭開了那蓋在屏風上的布匹——
“今日兒臣送給皇祖母一幅千佛屏風,一麵繡千字佛經,一麵繡千態佛像,望皇祖母聖體安康,福壽千年……”
那繡品氣勢磅礴,又精致秀麗,實在是世間難得的上上珍品,太後又是吃齋念佛之人,更是滿意的不得了,連說了三個好字,就要大賞那曲娘子。
然而蘭陽郡主此時卻忽然發話,“曲娘子這般厲害,也既然是入宮獻藝來了,倒不如給蘭陽也開開眼界。”
“民女不敢,”階下的曲娘子謙卑的說著,她卻挽起了自己的袖子,言道,“隻是前幾日民女手上受了些傷,難以持拿針線……”
那曲娘子右手之上布滿了疤痕,像是刀劍亂劃而成,有一道甚至直接從手腕處蔓延至了袖籠之中,似乎傷的很深,看上去驚心動魄,連攥成拳頭都吃力的很。
蘭陽郡主臉上有一瞬間的扭曲。
她暗罵著自己派去的人都是些廢物,卻又不甘心就這麽放過對方,笑道:“那麽曲娘子難道沒有想要給太後祝壽的他物嗎?”
藍衣女子怔了一怔,正在她想要回答之時,門口忽然傳來了稟報之聲——
“皇上,太後,皇後娘娘,”那太監匆匆行進宮殿,臉上似有喜色,“上師到了。”
皇上且還沒有什麽反應,太後卻忽然從座椅上站了起來,喜上眉梢。
“上師來了?”
那太監連忙說道:“回太後,正是上師。”
蘭陽郡主的臉色也一下變得很古怪。
皇帝扶著太後,有些不滿,“朕請他來為您祝壽,他極力推辭,如今卻又不請自來……”
太後看了看皇帝,也沒搭他的話,隻是衝著那太監道:“快請。”
被遺忘在一旁的藍衣女子側開身子,她低垂著眉眼,似乎對於這名連太後都非常看重的“上師”不屑一顧。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jjia的地雷,木嘛~
對啦,男主就是和尚嘛~上師是藏傳佛教之中對於高僧的一種稱呼,有分多種分類,比如金剛上師之類的……不過這一篇之中寫的還是貼近漢傳佛教,隻是借用了上師這個稱呼。畢竟他們的衣服比較好看,而且大家也比較容易接受。
女主嘛,定的是猶焉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