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ACT1·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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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全場死寂, 鴉雀無聲。
楚歌有一點呆滯:“……統子我啥時候多了個未婚夫啊。”
係統說:“你醒了?”
楚歌說:“……醒了。”其實也就是意識斷片、精神崩潰了一會兒而已, 痛過頂點就緩過來了。
係統不鹹不淡的說:“那不挺好的,剛好趕上這場大戲,驚不驚喜, 刺不刺激?”
楚歌說:“是哦, 好驚喜哦。”
他驚喜的心髒病都快要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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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所有人的焦點都聚集在這一邊, 更準確的說,是以楚歌為中心, 進行角力的兩個人。
刀疤臉一幅被雷劈了的震驚表情, 而丟下這個驚天大雷的方燭則一臉淡定, 十分不為外界所動的給楚歌擦汗。
楚歌縮了縮身體,結果大概是方燭以為他被抱得不舒服, 擦臉的力度更加輕柔了。
刀疤臉覺得這一幕簡直是刺眼,怒道:“你開什麽玩笑, 這種事情是能夠拿來隨便說的?”
他的怒氣沒有影響到方燭分毫, 方燭說:“我從來沒有開玩笑,我們早就訂婚了。”
旁邊一起來的人早就被震的不輕了, 聞言有人下意識問道:“方燭你訂婚了?怎麽從來沒聽你說起過。”
方燭淡淡的說:“我需要告訴你嗎。”
那個人沒想到被他這麽堵回來, 臉色登時漲的通紅,吭哧吭哧了好一會兒, 終於說:“方燭, 我們也隻是關心你。”
大概是這個理由給了他們信心,周圍的人都七嘴八舌的附和道:“是啊,這隻是關心你而已, 好歹我們都是同學啊,總不會害你的。”
你一眼我一語,愈演愈烈,差點就沒有把楚歌給貶低到海溝裏去。方燭低著頭,漠然的想,這究竟關心的是他,還是追隨者所帶來的利益呢?
方燭說:“我不需要。”
這話拒絕的意味太濃,李曼蓮搖了搖頭,嬌美的麵容上滿是不讚同,說:“方燭,這怎麽能這麽說的呢?大家也沒有說錯,你父親不會同意的。”
方燭說頭都沒回:“你是我父親嗎。”
李曼蓮:“………………”
方燭說:“那你怎麽知道他不會同意。”
李曼蓮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平生就沒受過這樣的羞辱,氣得臉色煞白。
楚歌簡直歎為觀止,他發現隻要方燭願意,可以將任何人都堵得啞口無言。和眼下這兩位被氣得臉色一紅一白的比起來,當初在山洞裏對他還算手下留情的。
刀疤臉也聽得一愣一愣的,被這兩人這麽打岔,對方燭的觀感反倒比一開始要好了。他打量了一會兒方燭,問:“我憑什麽相信你。”
楚歌感覺到自己的手指根被搔了一下,羽毛似的。
然後他的左手就被執起,一枚銀白的戒指赫然暴露在眾人目光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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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光閃爍,璀璨如星,環住了少年的左手中指,而裏麵的意思,幾乎不言而喻。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這裏,楚歌覺得要是化成實質,他的中指估計都得被剁下來,碎成渣渣變醬醬的那種。他一臉木然的跟係統說:“……這戒指是你給我帶中指的?”
係統沒說話,係統裝死,係統假裝什麽都不知道。
跑路跳河前戴的戒指,好死不死戴的左手中指,自那以後用盡任何辦法都拿不下來。無論是羅諶、楚歌還是方燭,都沒能做到。
楚歌一開始並沒有注意,眼下終於發現了……這戒指,是不能隨便戴的。
方燭溫柔的撫摸著他的指根,溫熱的指腹從戒指上劃過,輕柔而不容拒絕的插|入了他的指縫。
從此十指相交,纏綿相扣。
方燭低聲道:“這就是信物。”
溫熱的吐息擦過了他的耳垂,楚歌滿麵呆滯:“……還能這樣的?”
他怎麽記得小花瓶剛才可了勁兒的要幹|掉小戒指啊,沒過一分鍾戒指就成信物了?
係統不確定的說:“大概是利用情敵更有快感?”
楚歌心想好有道理,要是情敵知道被當道具給利用了,還不得給氣得一魂出竅二魄升天,然後他就覺得不對勁——等等,花瓶戒指都是方燭一個人,哪來的情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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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疤臉幾乎都要相信了,但還是有一點懷疑。他回憶了老半天,發現自己記憶裏壓根就沒有這枚戒指存在的痕跡,狐疑道:“你不會是剛給他戴上去的吧?我怎麽之前從沒看見。”
但是這一次,另一側的旁觀者們卻再無質疑,有眼力尖的甚至已經辨認了出來那枚戒指的材質。
“銀星砂。”
價值連城的珍貴礦石,隻產出於星墟的遼闊曠野,隨著通往星墟的道路消失而徹底斷絕產出,市麵上早已沒了流通,隻有幾個古老的家族裏才有那麽一點點儲備。
而方燭的家族,誰都知道正是最古老的那幾個之一。
這枚銀星砂戒指不作他想,隻可能是方燭從家族中帶出。如果不是他將這枚戒指親手予以了他懷中的人,那麽又還有什麽別的可能呢?
在這枚銀白戒指亮出之後,終於所有人都沒了閑話。即使他們內心裏再怎麽質疑、再怎麽不敢相信,也通通閉上了嘴巴。
然而他們依舊覺得很荒謬,出自於帝國最古老家族的方燭,就這麽隨隨便便和一個鄉下人訂婚?
——他父親,那位高高在上的公爵閣下會打斷他的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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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疤臉扔下了其他人,將楚歌和方燭一同帶回後院,看在跟在一路的學校老師的份兒上,總算沒把這群人給趕出去。
方燭小心翼翼的將楚歌放上了柔軟的床鋪,側身倚在床頭,目光如水溫柔,輕輕撫平了楚歌擰著的眉心。
不動聲色的在一旁觀察了這一切,刀疤臉心裏有些複雜,假如真的像剛才表現出來的那樣的話,那麽這個年輕的男孩子顯然對楚歌有情。
可是,假如這樣的話,當初楚歌為什麽會被家裏人給趕出來呢?
刀疤臉可沒有忘記楚歌的回答,他從頭到尾就沒指望楚歌的家裏人會良心發現出來找他,事實上過去的兩個月已經證明了他的這種想法。刀疤臉曾想過終有一天楚歌會離開這個小鎮,但沒想過是以這種方式,也完全猜不到來的人是以這樣的一種身份。
未婚夫。
這可就不是簡簡單單的戀愛關係了。
刀疤臉說:“你知道他來這兒時是什麽情況嗎?”
方燭低聲說:“我不知道,還請你告訴我。”
刀疤臉說:“從河裏爬出來的,腦子都磕了,什麽都記不得,在街上麵流浪,被人潑了一身冷水也不知道反抗。”
方燭問:“誰潑了他一身冷水。”
明明很平靜的語氣,周圍的氣溫仿佛下降了三度。
楚歌有點懵比:“我記得潑我冷水的就是他啊,這大叔抖出來是想嘎哈啊?”
楚歌以為刀疤臉是想要把潑冷水扣在別人頭上,以顯得他是有多麽的可憐。但是下一秒他就知道自己猜錯了,因為刀疤臉一臉坦然的說:“我。”
方燭沒說話,但楚歌哆嗦了一下,他覺得身周更冷了。
刀疤臉活跟沒感覺似的,也可能是感覺到了並不在意,擺擺手說:“這不是關鍵,問題是,我後來知道,他無家可歸,父親不要他,母親死了,哥哥姐姐又把他從家裏趕了出來。結果出來後又遇上了洪水,好在命大,漂了一路總算死裏逃生。我也做不了什麽,隻能給他一個遮風擋雨的地方,讓他安安生生的活下來,好歹不至於到街上去流浪……”
這樣所描繪的處境是他從來都不知道的,方燭心裏有些酸楚,幾乎不敢想象楚歌當時是怎麽熬過來的,低聲道:“多謝你救了他。”
刀疤臉搖頭,說:“我做不了別的什麽,隻能給他一碗飯,讓他不至於餓死。你知道嗎,他整天除了發呆,幾乎不做別的事情……讓他去讀書,他覺得還不如待在這裏洗盤子,除了洗盤子就不知道別的事兒。”
這語氣堪稱是恨鐵不成鋼,又有幾分無奈,楚歌都聽得有點瑟縮。
“我後來送他去鎮上上學,結果沒去幾天就測出來數值為零的精神力,學校斷言他沒有任何潛力……”刀疤臉上下打量著方燭,目光很有幾分意味深長,“恐怕他失憶之前,並不是這樣的吧。”
方燭呼吸一窒,又想起相逢的夜晚,苦笑了一聲,道:“是,他原本擁有相當高的精神力……”已經都達到擁有特質的閾值了。
刀疤臉打斷了他:“我不想問這個,我也不想知道他以前擁有多麽好的資質,因為現下他什麽都沒有了。”
方燭心裏一驚,連忙道:“這隻是暫時的情況,會好起來的。”
刀疤臉頰抽動,像是笑了下:“好不好的起來不是你的一句話,我說這麽多,想問的隻有一件事。”
方燭不明所以:“……什麽?”
“你是他的未婚夫?”
方燭點頭,然而他直覺刀疤臉想問的並不是這個。
下一刻,刀疤臉緊緊盯著他,目光鷹一樣敏銳:“在他被趕出家門的時候,你在做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的那種寫法把我腦汁兒都給寫糊了,今天對著文檔半天緩不過來
電腦崩掉了,重影花屏,今天的更新應該隻有這麽多,唔
我覺得是沒有二更的啦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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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靈陽的地雷
謝謝讀者“喵”、讀者“烏雲的暮年”x3、“青青紫荊”、“九墨”x10的灌溉
2017.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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