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ACT1·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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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0.

    方燭說到做到, 楚歌真的被關在那裏, 哪裏都去不了。

    他的人生好像就被限製在了這個房間中,再沒有任何可以去的地方。

    係統說:“你不是挺喜歡發呆的嗎,躺著正好, 方便你發呆啊。”

    楚歌的語氣是絕望的:“可我隻想自由的發呆啊!”

    係統:“………………”看不出來它的宿主還追求自由?

    其實如果隻是被關在這裏的話, 楚歌心裏是沒有什麽抗拒感的, 畢竟已經被關過那麽久了,多一會兒不多, 少一會兒不少。但要命的是他腳上還有一根鏈子, 那個鏈子還特別的短。

    這個鏈子短到了什麽地步呢?

    從鏈子一端係著的床腳到鏈子另一端係著的他的腳踝, 其中的長度連走到窗邊都不能夠,假如一定執意要夠到窗戶, 那麽這根鏈子就會繃得死緊死緊,讓人懷疑是不是下一秒就會斷掉。

    楚歌嚐試了很多次, 然後無可奈何地發現, 除了被繃得緊一點,這根鏈子什麽事情都不會發生。

    扯是扯不斷的, 據說這個鏈子是用什麽特殊的合金製成, 珍貴程度僅次於他手上的銀星砂,除了對應鑰匙沒有什麽能打開, 而鑰匙已經被方燭扔了外太空裏。

    楚歌發了一會兒呆, 然後陷入了沉思,他說:“統子,真的沒有可能弄開了嗎?”

    係統說:“別想了, 單靠你是沒有可能了。”

    楚歌對其中的質疑表示生氣:“……什麽叫靠我不可能?”

    係統說:“我給你弄到鑰匙的方位,你能拿到嗎。”

    楚歌說:“……別吹,有本事你把鑰匙的方位報出來啊。”

    然後係統就說了一長串亂七八糟的地址,末了在數據上安詳的看著他,楚歌聽得直發愣,最後悲傷的閉上了嘴巴。

    竟然無法反駁,他沒有可能拿到。

    他一直跟係統說話,一直說一直說說到最後係統都煩了,係統說:“你有什麽要求就直說吧,不要再拐彎抹角了。”

    楚歌精神一振:“真的嗎?”

    係統:“………………”他為什麽有種不好的預感。

    楚歌說:“我想上廁所。”

    係統以為自己聽錯了:“你想做什麽?”

    楚歌說:“統子,我內急。”

    係統說:“內急你找我做什麽。”

    楚歌說:“鏈子太短了,我去不了。”

    係統有點麻木:“……這個我也幫不了你。”

    楚歌哭喪著臉:“可我真的忍不住了啊!”

    係統說:“餐桌上有個杯子,你拿來將就一下吧。”

    楚歌:“………………”

    他不太想將就啊怎麽辦,那個杯子是方燭拿來喝水的,而且他沒有自己的杯子,平時也是用的同一個。

    楚歌絕望地說:“還有別的法子嗎。”

    係統說:“你可以就地解決的。”

    這聽上去就更加糟糕了好吧。

    等到方燭進來的時候就發現楚歌的表情特別的奇怪,他縮在牆角,臉頰漲得通紅,不知道因為什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看到方燭來了,楚歌的眼神就是一亮,竟然讓他產生了一種對方十分歡迎自己的錯覺。

    而等到楚歌開口,小小聲地喊他名字後,這種錯覺就成真了。

    方燭不自覺放柔了聲音:“怎麽了?”

    楚歌有一點羞於啟齒,但最後還是沒有辦法了,他憋的要爆炸了,他說:“你能幫我把鏈子解開嗎。”

    方楚臉色一沉,然後就看到楚歌漲紅了臉,特別小聲的說:“我想上廁所。”

    他不安的挪動了一下腳,鏈條碰擊,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方燭耳尖微動,捕捉到了這絲動靜,忽然一下就明白了,甚至笑了起來。

    楚歌看到他笑容心裏就發慌,方燭每次這麽笑準沒有什麽好事兒,果然方燭走進了衛生間,過了會兒,取了一個容器來遞給他。

    楚歌準備等他走了再行動,結果方燭沒有一點要離開的樣子。

    楚歌被他看到手都在抖,說:“你不走嗎。”

    方燭說:“我等著你用了,把東西拿走。”

    楚歌差點哭了:“……你不能等一會兒再來嗎!”

    方燭說:“不能。”

    他就在旁邊站著,什麽也不說,但是就被那樣看著,楚歌簡直壓力山大,他抖了半天連褲子都退不下來。他萬不得已背過身去,可身後還有那道目光如芒在背。

    過了許久房間裏都沒有想去水上,方燭說:“你怎麽了?”

    楚歌:“………………”他應該怎麽告訴方燭他被看著尿不出來呢。

    然後他就聽到了身後的腳步聲,一隻手出現在了他的視線裏,徑直朝下,與此同時,響起來的是低低帶笑的聲音:“我幫你吧。”

    這一幫忙仿佛就幫上了癮,房間裏送來的營養液出現了新的變化,變成了各種麻辣菜式的口味。楚歌吃過口水雞的,霸王兔的,巫山烤魚的,每次吃了就唇幹舌燥,特別的想喝水,每次喝完水也就特別憋不住,每次一憋不住方燭就會出現,然後賴著不走,莫名其妙的兩個人就滾到了一團去。

    係統有一次瞅著空隙跟他說:“你就這點兒,不能這樣下去了。”

    楚歌內心是絕望的:“你以為我想嗎。”

    係統說:“……我看你有時候還挺爽的。”

    楚歌當時就呆滯了:“……等等,你看得見?”

    係統說:“脖子以上可以,以下就是馬賽克了。”

    楚歌語氣滿滿都是羨慕:“你們福利真好。”

    係統:“???”

    他們交流了一會兒關於馬賽克和和諧的事情,然後方燭就從外邊回來了,手裏拿著營養液。

    楚歌心裏是拒絕的,結果方燭把營養液給咬開了,他聞到了一股十分誘人的,糖醋排骨的氣息。

    這天天都是江湖派麻辣口味,突然來了個酸甜口的,完全忍都忍不住。楚歌特別乖的從方燭手裏把營養液液拿過來,吃了幾口給吸幹淨了,然後就聽到方燭問:“你吃飽了嗎。”

    楚歌有點警惕,他心想該不會方燭會以他沒吃飽為借口多給他塞幾根,然後又逼著他喝水吧。

    楚歌說:“我吃飽了。”

    方燭手指點向他的嘴唇,輕輕抹走了沾著的液體說:“可巧,那輪到我了。”

    然後楚歌又被不能描述了。

    他醒來以後已經沒有別的反應了,日常睜著眼睛發呆。

    過了會兒係統說:“我發現了一件事兒,有點糟糕。”

    楚歌都提不起興趣,他身上還有什麽事情能夠比現在更糟糕嗎?但是為了不打擊係統的工作熱情,他問道:“嘎哈啊,統子。”

    係統說:“方燭主體和精神碎片的融合度在上升。”

    楚歌說:“什麽時候的事情。”

    係統說:“你每次被他艸了後。”

    楚歌:“………………”

    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的內心是絕望的,這究竟是什麽個操蛋的世界啊,他還能促進戒指和花瓶的融合?每一次被艸了後,花瓶和戒指都會融合一點,他怎麽不知道自己是強的502啊?

    係統說:“靈與肉的交融,促進精神的統一……你注意一點,別這麽沒節製了。”

    楚歌麻木的說:“有本事你把這話跟方燭說呀。”

    係統說:“我倒是想呢,但我沒法呀……這不是讓你去嗎。”

    假如戒指和花瓶精神融合,那麽就會徹底變成一台殺戮機器,失去理智,沉迷於本能,幾乎可以想象悲慘的下場,與原本的結局相比沒有任何改變。這也就意味著楚歌來到這裏的任務徹底失敗了。

    身為一名愛崗敬業的國家公務員,楚歌還是想搶救一下的。當天晚上,他委婉地向方燭表達了自己不想做的那麽頻繁的願望,收獲了一枚危險的眼神。

    楚歌有點害怕,但為了任務,在方燭晚上求歡的時候他還是略微反抗了一下,結果造成了慘痛的後果,方燭這一次做得特別狠,好像把內心潛藏的所有暴戾與欲|念都發泄到他的身上。

    楚歌躺在床上,感覺自己已經是一隻廢歌了。

    他說:“統子,被艸死了加工資嗎。”

    係統沉默了,過了會說:“……以前沒有這樣的先例,要不我幫你回總部去問問?”

    楚歌想了一下係統回總部去問他的那些上同事,主任,還有局長,然後就沉默了,說:“……算了,還是不要了吧。”

    他語氣之生無可戀,係統看不過去,說:“我給你放會兒球賽吧。”

    楚歌說:“哦。”

    然後係統就挑了一場比分特別大的球賽給放出來看,場上的形勢還是比較精彩的,結果他發現宿主的精神狀況沒有一點改善,還是蔫縮縮的。

    對於這個反應,係統也是絕望的,他都不看《ai的名義》,陪著宿主看球賽了,為什麽宿主還是沒精神啊。

    楚歌無精打采:“這場比賽皇馬被踢了個5:0,你要我怎麽高興啊?”

    係統:“………………”他好像放了一場皇馬被屠殺的球賽哦。

    楚歌說:“我想睡一會兒。”

    係統說:“你睡吧,我給你放風。”

    楚歌說:“不用了,你幫我屏蔽聽覺和痛覺,我想睡得香一點。”

    係統答應了,在楚歌自然醒過來之前,幫他把聽覺和痛覺給屏蔽掉,然後他就知道這個行為造成了多麽嚴重的後果。

    在楚歌睡著後不久,方燭從外邊進來了,他看上去心情似乎是不錯,手裏又拿了幾支顏色很是鮮豔漂亮的營養液坐到了床邊。

    楚歌此刻在睡覺,方燭也沒有打擾他,就坐在旁邊一直看著,眼眸裏的顏色不停變化。一會兒是夜幕般的濃黑,一會兒又是鮮血般的殷紅,如同水裏滾動的顏料沒有停下。

    來的時候係統用黑化檢測儀檢測了一下,然後就覺得有點糟糕,黑布和白光的體積都壯大了,並且有一小部分相互糾纏,還這樣繼續糾纏下去。

    方燭坐在床邊等待,他一向都十分的有耐心,何況此時床上人的睡顏無比恬靜,讓人的心都柔軟了起來,他覺得自己有一些困了,於是也湊過去脫下了衣物睡到了楚歌身邊。

    每一次隻要抱住楚歌,他的內心就會無比的安寧。

    牆上的時鍾指針轉了又轉,昭示著時間的流逝。方燭從睡夢裏裏睜開眼,然而在他身旁,楚歌依舊在熟睡,方燭輕輕地喊了聲:“楚歌?”

    房間裏沒有任何反應,楚歌依舊閉著眼酣睡在夢鄉中,方燭掐了掐時間,發現他已經睡了一個下午加整個晚上,一直都沒有醒過來的意思。

    方燭的聲音放高了一點:“楚歌?”

    房間內回蕩著他的聲音,然而依舊沒有任何回答。

    這樣方燭都慌了,他拍了拍楚歌的臉頰,楚歌依舊安靜地沉睡著,如同童話裏的睡美人,遭遇了詛咒,閉上了眼睛再也不會醒來。

    “楚歌,你醒醒?”

    方燭一下一下地喊著他,呼吸急促,然而此時他的聲音提到再高,睡夢裏的少年也沒有要醒過來的意思。他顫抖著把自己的精神探入少年的腦海,但是得到的隻是一片荒蕪的焦土,被岩漿灼燒過的土地上,遍布裂縫,滿目瘡痍,沒有一絲一毫的生氣。

    他不是第一次見到這樣一幅末日的景象,然而卻從沒有哪一次讓他像現在這般慌張,方燭顫抖著將自己的精神散開,遊走捕捉著原本的主人,但這樣的行為卻造成了更大的傷害。

    他的精神力特質是地火岩漿,即使再怎麽收斂,也改變不了本質。劇烈的高溫足以讓任何人的精神海顫動,何況是已經被他強行摧毀過的楚歌。湖水已然幹涸,再無一絲水汽,與之同時出現在眼前的,是閉上了眼的麵容,昏迷著,沉睡著,仿佛永永遠遠的沉睡下去。

    方燭的腦海繃成一根弦,閃過了各種絕望的猜測,他顫抖著將手指伸到了楚歌的鼻端,終於感受到了溫熱的吐息。他掀開了蓬鬆的被褥,將手貼近對方胸膛,感受到了平緩的心跳,卻有種莫名的感覺,仿佛下一秒就會停止掉。

    腦海內部傳來激烈抗爭,他踉蹌著將自己退了出去,沒有一絲一毫遲疑,他眼睜睜的看著精神碎片操控著身體,將遍布銀光的精神力探了進去,水一樣的湧動著。

    他還活著。

    一個聲音在空氣裏響起,讓他總算稍稍安定下來,然而即便是對方探入的精神也沒有用,床上的人沉睡著沒有反應,讓他陷入了莫名的恐懼。

    他說:“為什麽還沒有醒呢?”

    另一個聲音反問他:“難道你不知道為什麽嗎?”

    他當然是知道的,也因為知道,更加不想要麵對。

    那個聲音說:“如果注定要被這樣對待,我也寧願永遠都不會醒。”

    他在意識深處顫抖著,終於決定去找醫生。

    等到楚歌終於從昏睡裏醒來,就聽到了一聲調笑:“喲,原來這就是你金屋藏嬌的小美人啊!”

    作者有話要說:  楚歌:原來我是一劑藥,負責把戒指花瓶粘起來喵喵喵?

    平胸而論其實就是平心而論的意思,當然還有個對應說法是翹.臀而論⊙▽⊙

    .

    被待高審了,我有種不翔的預感……

    謝謝讀者“鳳棲梧” 2、“” 5、“君傾”、“川乙”  5的營養液!

    2017.7.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