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ACT2·破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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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1.

    天光雲影共徘徊。

    繁花嫩蕊細細開。

    日光撒過茂密的花葉, 給白石桌麵投下明明暗暗的影。

    楚歌與國子監祭酒分列石桌兩側, 看著身對麵的老者,麵色有一絲愕然。

    國子監祭酒的麵上神色不顯,但霜白的眉毛下, 一雙眼裏也寫滿了驚訝:“殿下當真不知曉?”

    楚歌有一點迷惑, 有什麽事情在他不知道的時候發生了嗎?

    趙從一說全憑他做主, 那楚歌就當自己可以拿下所有的主意了。他心裏拍了板,當即就行動起來, 國子監祭酒這兒有門路, 因此就找到了這邊。

    但國子監祭酒這個驚訝莫名的表情是為何?

    須發皆白的老者道:“昨日老朽才跟他提過, 把他送到軍中去,不過從一當時拒絕了……怎麽殿下又想起來這茬兒?”

    楚歌胡亂搪塞了一個理由:“先時是我任性, 不願讓他出去……現下想明白了。”

    國子監祭酒道:“殿下想明白了什麽。”

    楚歌表情十分之誠懇:“好男兒應當頂天立地,保家衛國, 不當拘泥於庭院之間。”

    國子監祭酒聽了他這話神情十分的奇妙, 雪白的眉毛都抖了抖,似乎不敢置信這話是從他口裏說出來的。

    楚歌內心本來還覺得自己說的很對的, 結果被國子監祭酒那麽看著, 硬生生被看出了幾分尷尬。

    .

    直到這時楚歌才知道,趙從一其實已經拒絕了, 他心底也有說不出的不解與迷惑, 通過國子監祭酒這邊的門路去軍中,隻要做點手段,把他從楚王府出身這一點抹去也不是不可能的, 總之要比楚歌直接用楚王的身份把他送進去好太多。

    他心裏有疑問,不免便帶了出來,忽然間察覺到一道眼神,國子監祭酒不動聲色的看著他,老者的眼神在須發掩映下,竟有種潛藏的探究。

    一種怪異的感覺又浮現出來,很難以形容。無論如何這樣打量的目光終究是會人覺得不適,盡管楚歌能察覺到,其中並沒有惡意,反而更像是在評估著什麽。

    楚歌出聲:“先生?”

    是帶了一點兒疑惑,國子監祭酒忽然道:“殿下這段時日學的怎麽樣了?”

    楚歌瞬間有了種想低頭縮到石桌子底下去的衝動。這段時間他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除了趙從一每天給他念著,細細掰碎講了的,其他一個字也沒有看。

    國子監祭酒說:“想必以殿下之穎悟聰慧,定無大礙,不如讓老朽來考校一番?”

    於是就開始出題。

    楚歌硬著頭皮作答,覺得自己簡直頭都大了,聽著國子監祭酒的問題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麽,直到一連答了老長一串,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他回答的全是趙從一念給他聽的……估計是聲音太有感染力,在他腦海裏留下了深刻印象,以至於他下意識就回答出來了。

    國子監祭酒的表情也非常之微妙。

    向來楚歌和趙從一都不是同一個風格,而眼下,楚歌答案的路數……用腳趾頭都感覺的出來,基本是屬於另一個人的。

    他倆都是一起進學的,趙從一在旁邊陪他,日日受國子監祭酒磋磨,沒理由看不出來。

    楚歌自己也發現了,閉了嘴巴,垂頭喪氣。

    國子監祭酒道:“老朽還有個問題。”

    一連串轟炸後沒想到還未曾結束,楚歌覺著自己的頭皮都可以表演碎大石了,但拒絕顯然是不可能的,楚歌說:“先生請說。”

    國子監祭酒緩緩道:“小甜水巷盡頭,拐角處走過去第一家,殿下知道多少?”

    先時還是考問的學術問題的,萬萬沒想到畫風一變轉到了風土人情,楚歌目瞪口呆,他哪裏知道這個小甜水巷是個勞什子地方啊,平時出去都是趙從一帶他,他壓根就不記路的。

    楚歌說:“喂,統子,別看《ai的名義》了,趕緊出來,幹活兒了。”

    係統都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都過了一下才有反應,很是不滿:“嘎哈呢,我才剛剛開始追《人民的光腚總局》,才看了一集呢……”

    楚歌大開眼界,萬萬沒想到他進來工作前風靡全網的片子又出了新係列,說:“臥槽,統子,好看嗎,你連《ai的名義》都不堪了?”

    係統說:“工作教育片哪裏有追劇好看……這個看了都不用寫心得體會,八百字觀後感。”

    楚歌:“………………”其實還是八百字心得體會的問題吧?

    .

    係統對於楚歌把他從追劇裏喊出來不開心歸不開心,但事情還是要做的,他把以前做的記錄翻閱了一下,很快就把小甜水巷裏拐角第一家找出來了。

    兩座石獅子,一片荒廢宅。

    楚歌刹那間想起那一夜的暴雨,還有那座府邸本來屬於的人,瞬間腦海裏的警鈴就拉響了,可以說飛速進入了高度警戒的狀態,如臨大敵。

    他不知道國子監祭酒突然提起來是什麽意思。

    國子監祭酒看著他力圖要保持平靜的神色,還有幾近於繃成一條線的嘴唇,卻是緩緩笑了。他一捋胡須,道:“這麽說,殿下是全都知曉了?”

    這該不會是在詐他吧!

    這老爺子憑借淵博的學識還有過硬的作風曾經很是讓楚歌過得水深火熱,也就是看著最近和緩了些楚歌才敢找上門,但他絕不想事情沒辦成,反倒出什麽意外,把趙從一給撘進去了。

    楚歌強自鎮定著說:“先生在說什麽,我不是很明白。”

    國子監祭酒“哼”了一聲,語氣很是有點兒不善:“殿下拐了我趙家的孫女兒也就罷了,如今把外孫也拐了……還說自己不明白?”

    楚歌:“………………”

    .

    從國子監祭酒府上出來的時候,楚歌整個人恍如夢遊。

    站在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楚歌有一種思考“我是誰,我從哪兒來,我往哪兒去”的衝動。

    係統說:“咋啦,知道你長得好看,也別堵在街上啊。”

    周圍好像是有人在看他,楚歌隨便選了一個酒樓,一臉恍惚的走上二樓,心裏還有種不真切感。

    楚歌說:“統子,你咋不告訴我,國子監祭酒是趙從一外祖啊。”

    係統特別無辜:“我都不知道,我咋告訴你。”

    楚歌生氣道:“你有時間追《人民的光腚總局》,沒時間幫我查清楚他們倆的關係?”

    係統心想這宿主講點兒道理好不好,《人民的光腚總局》是今天才剛剛出來的,他之前又沒有沉迷追劇無心工作,而且原本的劇情裏也沒提到趙從一跟國子監祭酒這一茬啊。

    他覺得這鍋子能不背還是不要背的,就跟楚歌講了一下,楚歌居然覺得還有點道理:“也是哦,姬楚本來和他倆的關係都很差吧。”

    想想原本姬楚就對趙從一動輒打罵,後來在朝堂上興風作浪後更是和國子監祭酒的關係也降到了冰點……不知道這個也不足為奇了。

    係統說:“所以這麽看,你的工作還是卓有成效的。”

    楚歌:“……啊哈?”

    係統說:“上了國子監祭酒府還能全須全尾出來,他本來揚言是隻要你敢上門就打斷你的腿的……厲害的,word歌。”

    楚歌誠懇的說:“我本來以為今天說不定還會被套麻袋揍一頓。”

    係統說:“那怎麽可能呢,隻套麻袋揍一頓豈不是太便宜你了。”

    楚歌:“………………”這統子嘎哈呢。

    係統說:“你可是娶了人家孫女兒,又拐了人家外孫呢……”

    .

    那麽既然已經和國子監祭酒達成一致,準備工作就要做起來。

    邊疆的狼煙已經傳回了京都,最前線已經打了段時日了,而且楚歌還知道,最後大周的皇城都將會被攻破。

    砍了嶽行簡無疑是極大的敗筆,直接導致了在此之後,北麵疆土一直受到異族小規模侵擾,眼下的那些鎮守在外的將軍們,沉穩有餘,魄力不足,很難做到主動出擊。

    對此楚歌是能夠理解的,畢竟農耕文明和遊牧文明之間有差異性,機動性比不上人家是有點兒慘,但還有一點是他想破了腦袋也想不通的,那就大周為何會一度幾近於亡國。

    他的便宜老爹吧,雖然在嶽行簡這事兒上常常被人叨叨,但其他家國大事並不含糊,在他治下大周境內也算得上是四海升平,不說有功但也算不上有過;而他的便宜哥哥,太子姬秦,一直都是為朝臣上下所稱道,最受讚賞的便是他的氣質風度,雖然眼下好像走入了兄弟的漩渦不可自拔……但怎麽看也不是個俯首怯懦、割地稱臣的主兒。

    從北疆到京都漫長的路程,其間還零零散散有各地的駐軍,所以異族是怎麽風馳電掣打到帝京之外的?

    簡直就是比巴洛特利究竟在思考什麽不遑多讓的未解之謎。

    想不通就不去想了,總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楚歌還有別的事兒,他挑了個黃道吉日入宮。

    皇帝依舊在以前的宮殿內等他,隻是進去了之後,隱隱約約聞到了一股清苦的藥味兒。

    楚歌鼻子一下子就皺了。

    皇帝目光一直都係在他身上,見他神情,笑了起來:“我兒怎麽了,莫不是父皇這段時間沒喚你入宮,不高興了?”

    楚歌奇妙的發現好像自從他成親後,皇帝確然沒再找過他,但轉頭就拋了下去,皺著眉毛說:“苦。”

    皇帝大笑起來,指著他,對著旁邊的太監道:“你瞧瞧,他這狗鼻子,靈的不得了……這麽多人,就他一個人聞了出來。”

    楚歌:“………………”

    他哪裏是有狗鼻子,他純粹是苦藥喝多了,條件成反射,嗅覺特別敏感罷了。

    旁邊的太監陪著笑,也跟著奉承,楚歌有點猶豫,小心的問:“父皇是身體不適嗎。”

    旁邊太監心裏一個咯噔。

    若是太子來問這句,指不定皇帝便要勃然大怒,讓他滾出去,然而來的是楚歌,皇帝麵色卻十分溫和,朝他拍了拍身邊的小杌子,說:“父皇年紀大了,總有些毛病的……不礙事。”

    一介帝王承認自己年歲已長,這著實是很不可思議的一件事情,哪個坐在龍椅上的人,不是希望自己壽與天齊。

    楚歌都聽得怔了一下,他坐到了皇帝身邊的小杌子上,小心翼翼的打量著皇帝鬢發,果然看到絲絲銀白。

    皇帝低低咳嗽了一聲,身旁有太監送上了藥碗,其中湯藥濃鬱的發黑,一看就知道有多麽的苦。

    他一直盯著藥碗看,皇帝說:“我兒要喝嗎?”

    楚歌登時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堪稱竹筒倒豆子一樣,控訴程太醫給他熬了多少碗苦藥,那當真是喝的他生不如死,每天吃什麽都是一股中藥味。

    皇帝被他逗得都笑起來,連楚歌在他喝完藥之後,塞了個杏子蜜餞兒也沒拒絕,一口吃了。

    楚歌又撿了一些有趣兒的事情說給皇帝聽,奈何他天天日子過得無比枯燥,除了課業就是話本,此外就是和趙從一之間,卻不足為外人道。

    於是說了會兒就卡殼了。

    皇帝心情倒是好,拍了拍他的腦袋,像是在歎氣:“你呀,小時候不知道怎麽了把夫子先生都趕走了……倒是現在,又好好進學了。”

    楚歌說:“這不是父皇給我指的先生麽。”

    皇帝聽了身心舒暢,連精神都好了些許,問道:“我兒今日來是要做什麽……”頓了一下,有些像是歎惋,又有些唏噓:“朕還當你不願入宮了。”

    楚歌頭皮一下子炸了,他又想起來那個和他長得差不多的男寵了,本來都差不多忘了,結果驟然被提起來,都不知道該怎麽作答。

    一時間大殿內氣氛安靜下去。

    皇帝的目光有點傷感,連輕輕拍在他頭上的手掌都撤了下去,似乎在無聲的歎氣。

    楚歌有些受不了,他磕磕絆絆的說明了自己的來意,是想要去金鱗台下,大周皇族的秘庫裏,取一把兵器。

    皇帝有些訝異,像是奇怪他為什麽會提到這個地方:“怎麽想起了金鱗台。”

    楚歌沒法說這是係統告訴他的,他隻能說:“因為裏麵有最鋒銳的兵器。”

    皇帝笑道:“我兒想要什麽兵器。”

    楚歌猶豫了一下,用手比劃了比劃,說:“劍。”

    皇帝目裏帶了點兒笑,道:“那便去吧……秘庫裏卻是有幾把好劍,也難為你還記著。”

    本來以為要費很多口舌,這一下子就答應了,楚歌都有點沒回過神。

    皇帝說:“寶劍蒙塵,暴殄天物,原本也是要一個配得上他的人……你幼時一直吵著要選一把,後來不知怎的就不想要了。眼下又惦記起來,便去罷。”

    於是楚歌當真就到金鱗台下的秘庫裏去找劍。

    給他的是一枚信物,非金非玉,非木非石,表麵光可鑒人,觸手卻寒涼之極,是一股徹底的冷意。

    滴了血才能使用,楚歌覺得有點新奇:“統子,我這是進入武俠小說了?”

    係統說:“指不定呢……古代世界兼容武俠因子又不稀奇。”

    是不稀奇,是個人都在天上飛來飛去呢。

    楚歌是使用的信物,倒是沒有出現機關什麽的,隻是經過了一道又一道大門,七彎八拐了無數次,才終於走到目的地。

    並排的房間,沉重的石門想要打開都是需要解機關的,還好楚歌有信物,他好奇的開了一個,湊近去一看。

    “臥槽!”楚歌震驚了,“富可敵國欸,統子!”

    係統見怪不怪:“這本來就是你家攢了幾千年的家底啊。”

    楚歌被裏麵明晃晃的金銀珠寶差點沒晃瞎鈦合金狗眼,感覺自己受到了一萬點暴擊,等到進入藏著神兵利器的庫時才終於回過神來,打了個噴嚏。

    主要是這一間裏麵……灰塵實在是太多了。

    兩旁的架子上擺著一把又一把霧武器,被幕布罩著,看不到下麵的真容。楚歌有一些好奇,一個一個的掀開,抽劍出鞘——無一例外寒光湛然,是不可多得的利器。

    有些劍柄上還有古老簡樸的銘文,楚歌認不出來,讓係統翻著字典給他看,一排一排看下來,發現其中大多數都十分有名。

    楚歌犯了難:“統子你說我選哪一把啊。”

    係統說:“你平時不是壓根不練武整天縮被窩嗎……選哪吧不是一樣的。”

    那語氣之恨鐵不成鋼,簡直就像恨不得把楚歌拎出去天天苦練。

    楚歌假裝自己沒聽出來,說:“給趙從一啊,他不是要出征了嗎。”

    係統:“……看不出來你工作還挺上心的。”

    楚歌說:“過獎,過獎……所以你能幫我選一把嗎。”

    係統:“……警告你作弊是可恥的啊。”

    楚歌一臉坦蕩的說:“這不是我不會選嗎,統子,你幫我選一把唄,反正送給趙從一的,他要是用的順手,對咱工作開展也有很大幫助的是不是。”

    仿佛很有道理,竟然無法反駁。

    然而係統還是殘忍的拒絕了他,楚歌“汪”的一聲就哭了出來,開始了各種聲淚俱下的控訴。

    係統被他哭的有點頭疼:“這不是我不幫你……心誠則靈你知道嗎,什麽劍被你選中是要憑緣分的,你不要老指望精密計算好不好。”

    楚歌說:“所以你不幫忙是吧。”

    係統說:“……我選的真的不一定合適。”

    楚歌冷漠道:“哦,知道了,去看你的《人民的光腚總局》吧。”

    係統:“………………”這會兒還沒開始播呢。

    .

    沒有達成合作協議的一人一係統陷入了冷戰中,楚歌不吭聲,係統也不吭聲,就看他到底要選什麽。

    楚歌從這間秘庫頭走到尾,又從尾走到頭,來來回回轉了好幾次,就是不知道到底該選哪一把。

    平時不好好練武的壞處出來了,他不能直觀感受到哪一把最厲害,走了幾圈都覺得每一把都差不多,在覺得這些神兵利器都是一個水平上的時候,選擇障礙都要爆炸了。

    其實這麽看的話,隨便選哪把都差不多,總歸都很鋒利,楚歌好幾次都猶豫著要不要直接挑一把就走,最後還是留在秘庫裏,他想將最好的那一把找出來。

    楚歌最後閉上了眼,放棄了肉眼帶來的畫麵,將選擇權徹底交給了自己的感覺。

    這間並不大的秘庫被他來回走了許多次,閉上眼也能找到行走的路。

    當拋棄了視覺後,聽覺與觸覺便清晰了起來,連徑流過麵龐的微小氣流都能感覺到。

    他嚐試將自己精神力遞出去,這個世界好像沒有精神力的說法,應該說是別的什麽。頭有點兒疼,但還能夠忍受。

    空氣裏仿佛有鏗然爭鳴,一下一下的響著。

    楚歌閉眼,憑著感覺,緩慢的在長劍間行走,四周那種鏗然的爭鳴聲愈來愈激烈,仿佛是碎金切玉,斵冰積雪,隨著他的前進,一聲聲愈發浩大——

    卻在將將要到達最高點的時候,陡然停止了。

    楚歌一時驚訝,退回一步,便又聽到那清越鏗鳴聲,然而在往前一步,所有的金石相震之聲悉數消失,就像一刹間如潮水褪去,卻比這來的更幹脆決然。

    這著實是很奇怪的一件事情,自從他閉上眼後,在這間秘庫內,無時無刻、無處無地都能捕捉到那劍音嗡鳴的聲音,卻隻有在這裏,那些動靜都如石沉大海,全部消散的一幹二淨。

    退回一步,所有的劍鳴又回來了。

    楚歌向前走了一步,伸手,什麽都沒有,隻有冰冷的牆壁。他摸摸索索,沿著牆壁慢慢滑下去,在厚厚的灰塵之下,楚歌手指觸及到了一塊凹凸不平。

    和剛才摸到的那些劍鞘相比,很粗糙。

    楚歌的手指慢慢劃過,直到接觸到了一塊障礙,這應當是劍鍔。他手指跳過劍鍔,握住了在其後的劍柄。

    有種很奇妙的感覺,楚歌心想就是你了,迫不及待的睜開了眼睛。

    係統的電流音也響了:“讓你選把劍,你選跟燒火棍做什麽啊。”

    楚歌:“………………”

    眼前這玩意兒從頭到尾都是一個直徑,黑乎乎的,落在牆角,一點都不起眼,就像一把燒火棍,也難怪沒有一點兒鏗然劍鳴。

    旁邊劍鞘都沒有。

    總之從頭到尾,就沒有一點兒像把寶劍的意思。

    係統說:“唉,你這什麽緣分啊,要不就重新選一把吧。”居然能在茫茫寶劍裏挑中一把燒火棍。

    楚歌麵無表情:“你不知道張小凡的手裏,也是一把燒火棍嗎?”

    係統:“………………”

    張小凡是誰,純愛總局有這個員工嗎?

    楚歌說:“我不管,就要這把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並不是燒火棍……

    .

    昨天開了一個腦洞,在一個幾百年都沒有過結合熱的omega世界裏,突然出現了絕無僅有的alpha,於是壓抑了發|情期的omega們紛紛生理本能覺醒,癡纏浪蕩著想要獨占他

    各種製服各種道具各種強製play

    那麽問題來了,在和諧社會的春風下,我應該如何富強民主文明和諧的寫出他……

    2017.7.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