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敘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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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瘦削男子頓時臉色慘白,他的同伴也又驚又怒的大罵道:“我兄弟不過是油嘴滑舌了幾句,又未曾真的辱你妻子,你竟然就要割他舌頭,你心腸也太過狠毒了!就不怕遭天譴嗎!”

    易邪也大驚失色,邱銳之怎麽犯病都沒個征兆的?他連忙去搶邱銳之手裏的飛刀,誰知邱銳之輕易就避開了他,再一動作,竟然已是到了那瘦削男子近前!

    他兩個同伴還未反應過來就被邱銳之震開,砸在道兩旁的攤子上,人群慌亂的四處散開,邱銳之點了那瘦削男子穴位,迫使他伸出舌頭,一手拽起他的頭發讓他揚起頭,就要手起刀落——

    “叮”一聲脆響,邱銳之手中的飛刀被打掉,一道紅色身影隨即飛至而來,邱銳之一腳踢開那瘦削男子,與那紅衣人交上了手。

    還不等兩人打上一回合,易邪就突然驚呼道:“葉涵楓!”

    兩人聽見動靜幾乎同時停手,紅衣人驚訝的朝易邪望過來:“阿邪?你怎麽在這?”

    “這不是如夢山莊的少莊主大婚,我來參加.....”這顯然不是敘舊的好時機,易邪眨眨眼,目光移向邱銳之,想向葉涵楓解釋道:“他是——”

    不等易邪把話說完,葉涵楓就一擺手:“這些話等會再說吧。”

    然後轉頭對邱銳之怒目而視道:“你這人心腸實在太過歹毒,那刀上分明是淬了毒的,這一刀下去不光舌頭下來命也要不保,最差也要燒了喉嚨,不知這人有什麽深仇大恨值得閣下用如此狠手?”

    “沒什麽。”邱銳之撣了撣衣上的灰塵,淡然自若道:“他嘴上不幹淨惹了我,我不過是替他治治嘴賤的毛病。”

    “就算他言語不淨,但閣下就因一些口舌之爭就要取人性命,怕也不是什麽良善之人吧。”葉涵楓說著就擋在那瘦削男子身前,使了個眼色讓三人趕緊離開。

    瘦削男子死裏逃生被兩個同伴架起來就落荒而逃了,邱銳之瞥了一眼,身形微動就要再追,葉涵楓瞬間擺出阻攔的架勢,眼看著又是一場惡戰一觸即發,易邪馬上撲上去死死抱住邱銳之,嘴上連喊道:“大哥,你別追了!放人家一條生路吧!”

    邱銳之一愣,他輕輕拽了一下易邪抱住他腰的手,易邪立馬摟的更緊,邱銳之無奈道:“邪兒,我不追了,你放開我。”

    “真的嗎?”易邪狐疑道。

    “真的,你不讓我追我就不追了。”邱銳之道:“夫君聽邪兒的。”

    易邪這才臉一紅,放開了邱銳之。光天化日,邱銳之怎麽好意思說這種話......

    一旁的葉涵楓卻傻眼了,他指著邱銳之,目瞪口呆的問易邪:“他....他是?”

    易邪幹笑兩聲,硬著頭皮介紹道:“他是寒江閣的閣主邱銳之。”說完又在邱銳之目光無聲的催促下加了一句:“是...我的夫君。”

    葉涵楓臉上的震驚簡直一言難盡,看易邪兩人的目光就像看見了狼和兔子睡在一窩裏麵,半晌才道:“......我倒是聽說了你成親的事情,也知道你嫁了寒江閣的閣主,但就是不知.....”

    不知這個閣主竟然是這種蛇蠍心腸、行事狠辣之人.....他真的是名門正派嗎?易師叔怎麽能把你嫁給這種人?

    但大庭廣眾,葉涵楓也不好把這些問出口,但他臉上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易邪簡直不敢和他那‘滿含心痛’的眼神對視。

    相反,邱銳之卻適應良好,一點也沒有剛才那股邪氣衝天的勁,瞬間一派正道人士的做派,就如同非常普通的寒暄一樣,微笑著問易邪:“邪兒,這位公子你不給夫君介紹一下嗎?”

    易邪嘴角抽搐了一下,看了眼臉更黑的葉涵楓道:“呃....這位是我的...師姐,雲逍派門下弟子,葉涵楓。”

    這回邱銳之不雲淡風輕了,他略有些疑色道:“這位.....是師姐嗎?”

    葉涵楓已經回過神來了,她聞言不客氣的一拱手道:“在下葉涵楓,剛才對邱閣主多有得罪了,不過....邱閣主的行事手段也確實難以讓人苟同。”

    邱銳之又仔細瞧了瞧,這個葉涵楓怎麽看都像一個麵容清雋、昂藏七尺的男子,居然是個女人?

    但邱銳之也沒有過多追問,他隻當沒聽見葉涵楓最後一句話,回禮道:“不知者無罪,葉....姑娘也不必在意,權當是一場誤會好了。”

    邱銳之的臉皮怎麽這麽厚?易邪聽不下去了,他是習慣了,可葉涵楓估計是第一次見識這種奇葩,易邪害怕繼續說下去,他們還得打起來,趕緊出來打岔道:

    “這裏也不是敘舊的地方,咱們找個地方坐下再嘮吧!”

    說著,易邪就要過去拉葉涵楓,邱銳之卻突然摟住他的腰,將他撈了回來,揉著他的腦袋寵溺道:“邪兒要跑哪去,夫君在這呢,恩?”

    然後抬起頭春風滿麵的對幹杵在對麵的葉涵楓道:“我讓手下在月滿樓訂了雅間,本是想讓邪兒嚐嚐鮮,既然這麽巧遇上了葉姑娘,不知可否賞臉前去一敘?”

    葉涵楓沉吟了片刻,她依舊對邱銳之剛才的行為耿耿於懷,而且這個邱銳之好像句句話裏都帶著刺,但她也不想讓易邪左右為難,幹脆順水推舟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三人就這麽結伴去了月滿樓,上樓落座的時候易邪本想跟葉涵楓坐在一起,但用他的頭發絲想想都知道他要這麽做,邱銳之肯定要甩臉子,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易邪還是老實的坐在了邱銳之旁邊。

    幾人剛坐下,易邪就迫不及待對葉涵楓發問:“涵楓,你怎麽會來這?雲逍派中發生的事情你知道嗎?”

    葉涵楓本還在對剛才那事介懷,她對這邱銳之觀感實在不好,可又礙於易邪麵子不好發作,她這些年一直在外雲遊,得知易邪成親都沒能趕回去,隻聽說易師叔夫妻倆本是不同意的,是阿邪傾心這人,決意要嫁他這才沒了辦法。

    在她看來,阿邪雖然年紀小想事情也簡單,但心思純善也聰明,怎麽會看上這種人?他難道看不出這邱銳之絕非善茬嗎?

    正想旁敲側擊易邪的想法,卻聽見易邪這般發問,頓時忘了剛才腦子裏轉的事,臉色嚴肅道:

    “我聽說了,這兩日我途經如夢山莊地界,收到了派中傳的書信,信中說了事情經過之外且讓我留意追查那叛徒的下落,如若發現,可以就地處決,清理門戶。”

    “所以涵楓你也沒有回雲逍派,不知派中究竟是何狀況嗎......”易邪頗失落道。

    葉涵楓沒想到易邪是關注這個,楞了一下,因為她剛收到書信時第一想到的就是盡快找尋那叛徒下落,倒是沒想回去雲逍派看看......

    她看易邪擔心,於是勸道:“雲霄山上有易師叔主持大局,不會出什麽亂子的,你就放下心吧。”

    “恩,我知道。”易邪點點頭,他其實是更關心的是有沒有人傷亡,但是葉涵楓從小就這樣,相比細枝末節,她更在意的是顧全大局,也從不會有什麽小兒女的心思,說她巾幗不讓須眉,易邪都覺得不夠準確,葉涵楓分明就該是個男人,還該是個嫉惡如仇,仗劍江湖的大俠客。所以易邪對她那聲‘師姐’怎麽也叫不出口,所以葉涵楓明明比他大了七歲,至今他還是直呼其名。

    好在葉涵楓也不在意,她也不喜在這方麵多糾結,她從十二歲起就不適宜穿女裝了,因為總被人誤認是少年穿錯了衣服,遭人恥笑,幹脆就一直穿男裝,全身上下更是一件首飾也沒,所以邱銳之才無法相信這是個女人。

    葉涵楓又勸慰了易邪幾句,卻都不在點上,旁邊的邱銳之這會兒卻好像懂禮的很,安靜的扮演一個妻子在與‘娘家姐妹’說體己話時默默陪局兒的,在一旁不發一言,不知道的以為他有多老實。

    易邪也注意到了,他巴不得邱銳之不插嘴,因為邱銳之一開口就沒什麽好話,而且他對邱銳之剛才那副心狠手毒的模樣還有些後怕,一想到他還要和這樣陰晴不定、喜怒無常的人過一輩子,他就更加頭痛,聽著葉涵楓勸慰自己,易邪也不想在這麽多煩心事裏掙紮了,不然總有一天逼瘋自己,幹脆什麽也不想了。

    “算了,不說這些了。”易邪擺擺手,歎了口氣仿佛愁緒滿懷的望著葉涵楓道:“話說回來.....還不知涵楓你找到如意郎君沒有....”

    此話一出,葉涵楓臉色就迅速變了變,最後麻木的抬了抬眼角,道:“你每次見我不提這個你就不舒服是吧?”

    “我隻是替葉師叔著急啊。”易邪道:“你看我這比你小了七歲我爹都急著把我嫁出去,可想而知葉師叔得急成什麽樣?”

    說起說話不中聽這點,易邪不愧和邱銳之能結成夫妻,隻不過邱銳之的話是真的暗箭傷人且不分是誰,而易邪是隻對熟人才愛嘴貧兩句。

    “是嗎?”葉涵楓誇張的向後一靠,抱起臂膀打量著易邪:“不是你自己急著把自己嫁出去嗎?”

    易邪噎住,為什麽他這點事被傳的人盡皆知?葉涵楓你不是這些年一直都沒回過雲逍派嗎?你究竟怎麽知道這些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