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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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場景實在太過詭異,易邪絕對不相信段風流出現在這裏是要跟他喝茶敘舊的,聯想到葉涵楓的不正常,易邪瞬間就明白了。
“涵楓.....是你動的手腳?”易邪剛說出口,又霎時想起雲逍派傳信的內容。
叛徒.....控人之術.....重傷逃走......
易邪難以置信,他跟段風流關係雖不說頂好,可在雲逍派也算是朝夕相處過,那個長相漂亮說話溫柔的師兄竟然就是將雲逍派鬧得天翻地覆之人,而他現在又控製了涵楓,還把自己騙到了這裏!
段風流見他神色惶然,就知他已想通一切,半真半假的埋怨道:“小師弟許久不見師兄,上來就是這副表情嗎?要知道.....小師弟的父親....易師叔那一掌給我留下的傷,現在還隱隱作痛呢.....”
“所以.....”易邪擺出戒備的架勢:“你這是想要報仇?”
“哈哈哈哈.....”段風流又大笑,笑過之後那張妖豔的臉上露出凶狠之色:“小師弟還真是玲瓏心思,一猜就中。”
易邪流了一身冷汗,他一點都不想聽段風流這麽誇他.....
“我本來是那麽想的,父債子償,讓小師弟也好好感同身受一下我的痛苦....”段風流歪了歪腦袋,眨眨眼道:“但我現在改了主意....你猜猜是為什麽呢?”
“總不會是因為覺得我可愛吧?”易邪譏諷道。
“哼,真是牙尖嘴利。”段風流臉色不悅,但繼而又像想起了什麽,重新愉悅起來。
“罷了,雖然很想拔了你的舌頭,但這出好戲若沒有觀賞的人便也沒了意義....”段風流故弄玄虛道:“小師弟猜猜,我想請的觀戲的是什麽人呢?”
易邪看了看葉涵楓,她還是一臉木然的立在那裏,沒有任何反應,段風流說的人應該不會是她,大俠爹也不可能出現在這裏,那還有誰呢?總不會是邱銳之吧?
段風流很快就給出了答案,他嘴角向上動了動道:“是小師弟的夫君哦......”
竟然還真讓我給猜中了!隻是段風流恐怕不知兩人昨天鬧翻了,邱銳之還跟他玩起了冷戰,一反常態看都不看他,大有要把他打入冷宮的意思。所以易邪表情複雜的對段風流道:“你確定你真的請的來他?我可告訴你,不要抱太大希望,我們倆之間沒什麽感情,你要是想欣賞什麽夫妻患難情深的戲碼恐怕找錯對象了!”
段風流笑著搖搖頭:“我這局已經設好了,棋子也擺下了,他會不會來就要看小師弟你在他心中的分量了.....”
“不是....”易邪就納悶了:“你若對我爹心懷怨恨,隻衝著我來就好,幹嘛非要扯上旁人呢?”
而且.....段風流有幾斤幾兩他還是知道的,絕不是邱銳之的對手,引邱銳之過來等同於自尋死路,難不成是因為他不知道邱銳之的真正武功嗎?
這也很有可能,估計整個江湖上知道邱銳之武功究竟有多高的人也屈指可數吧.....不過就算如此,段風流是不是也太托大了?邱銳之好歹也是一閣之主,想想武功再差也差不到哪裏去吧.....還是說,易邪看了看葉涵楓,段風流是想讓涵楓和邱銳之動手?
這樣就麻煩了.....涵楓武功雖高,但也高不過邱銳之,邱銳之那個人又是個心狠手辣的,他肯定不會對涵楓手下留情....
“小師弟的夫君怎麽會是旁人?”段風流道:“小師弟對自己的夫君這般不上心,可要小心日後被人搶了去.....”
“師兄既然這麽擔心我,不如就放我回去讓我跟我夫君團聚交流交流感情?”
“不必那麽麻煩。”段風流悠然道:“小師弟馬上就能和你夫君團聚——”
他走到易邪近前道:“小師弟的大婚我沒能參加,不過想來現在為邱閣主補上一份大禮,他也不會怪罪的。”
易邪隱約覺得不對,段風流好像就是衝著邱銳之去的,可兩人之前既不相識也無仇怨,段風流究竟所圖什麽呢?
不過眼瞧著段風流離他越來越近,也沒工夫考慮這些了,易邪暗暗攥緊了袖口的短匕,心想,我鬥不過猛禽,我還幹不過你這隻小家雀了?
段風流又走近了些許,易邪突然身形微動,抬臂一刺,手中短匕直取段風流喉嚨要害。
段風流擰身向旁閃避,眼前一道銀光閃過,刀鋒劃過段風流的臉頰,留下一道細細的紅線,緩緩滲出血珠。
段風流手指拂過自己的臉頰,眼看著指腹上沾染的鮮血,他神色猙獰,驟然轉頭看向葉涵楓,來不及說什麽,易邪就又攻了過來。
段風流本身武力本就不是很強,加上易留行給他留下的重傷還未愈,此時更是力有不逮,他一邊抵擋著易邪的攻擊,一邊頻頻看向葉涵楓,麵帶惱怒之色。
易邪自然注意到了,他心中一動,段風流應該是想讓葉涵楓來對付自己,但他卻驅使不動葉涵楓,也就是說,他的控人之術並沒有那麽無懈可擊,或許.....他可以試著喚醒涵楓。
這個念頭剛閃過,段風流臉上就突然浮現出一絲勝券在握的笑容,易邪還未反應過來,一道勁風就劃過臉旁,他被一掌擊飛出去,短匕也被打脫手不知落到哪裏去了。
脊背狠狠地在沙地上蹭出老遠,易邪忍著痛抬頭看突然出現在段風流身前的人,一眼就讓他心驚肉跳。
狐狸臉.....不,好像是被火燒成那樣子的,易邪驚疑不定,這人難道就是葉涵楓之前叫他小心的怪人嗎?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怎麽這麻煩事都趕到一塊了?
那狐臉男見到易邪似乎格外激動,他跑到易邪跟前,死死盯著他,嘴唇哆嗦著好像在說些什麽,但含含混混一句也聽不清。易邪見他衝過來,拖著身子急急的往回退了退,可這個舉動似乎更加刺激了那狐臉男,隻見他赤紅著雙眼,就要上前來抓易邪。
易邪聯想到葉涵楓所說被這狐臉男禍害過的雙兒屍體的慘樣,嚇得臉一白,卻聽段風流一聲喝止,那狐臉男雖停了動作,可手腳卻止不住的抽搐著,好像極力克製著什麽,眼睛還是盯著易邪,那裏麵流露出的渴望還有瘋狂讓易邪心頭一顫。
這狐臉男看起來並不想聽從段風流的命令,看他的眼神好像要活吃了自己,根本不想停下來。易邪突然思索了起來,被段風流控製的人難道是有自己的意識的?隻是無法違抗段風流的命令?可葉涵楓好像能抗住段風流的驅使,這是因人體質而異,還是受控的程度深淺不同?
他不知段風流此刻也在疑惑,這鬱飛舟雖然見到每個雙兒都如同見到了仇人一般,但這次見到易邪卻格外激動,他甚至能隱隱感知到鬱飛舟那強烈的情緒,這可不是個好兆頭,太過強烈的念頭也許會讓受控者脫離他的掌控。
雖然意誌堅強的人他能通過暗示那人將其本就存有的心思放大來達到他想要的目的,可一旦驅使對方做他不願做而且想都不曾想過的事時,就有可能根本無法驅動他......就如同葉涵楓。
不過沒關係了....鬱飛舟既然已經回來,就說明事情已經做好了,那人馬上就會到了,他舔了舔嘴唇,到時候無論是鬱飛舟還是葉涵楓,受不受他控製都沒有關係了,他隻要這一把能成功,他就能獲得一個最強大的奴仆來供他驅使,他知道這是極冒險的行為,因為他在雲逍派時試圖控製易留行就是以慘敗收場,而邱銳之的武功在他觀察之下並不輸於易留行,但這也是他臨時起意設了這個局的原因。
但是與易留行不同,邱銳之看起來並不像個情緒穩定之人,而且....小師弟還在自己的手中,他就是要賭一賭,他這個人見人愛的小師弟魅力究竟有沒有那麽大,能讓他的夫君為他心神不寧,情緒大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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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如夢山莊後,林玉軒被下人簇擁著連忙帶下去歇息,而林從霜想與邱銳之細談這兩家嫁娶之事,卻被邱銳之托口身體勞累拒絕了,林從霜見他臉色不渝,也知剛才那番逼迫讓他心裏不高興,也就沒有堅持,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邱銳之當了那麽多人麵說要娶自己兒子,她就不信他還能給她弄出什麽花樣來。
待林從霜走後,邱銳之才徹底的陰鬱著一張臉,四個玄衣衛剛才也跟在邱銳之身後追了過去,自然目睹了自家閣主被逼婚的全程,此時個個麵麵相覷,最後大雪站出來問道:“閣主,你真要娶這林家公子嗎?”
雖然夫人不是很守規矩,也對閣主不夠尊重,但比起這林家公子來卻要好上太多,如此大膽強逼男人娶他,這種雙兒怎麽要得?而且這樣貌也遠不如夫人招人....咳咳,他隻是替閣主如此想.....
“娶他?”邱銳之冷冷道:“我已有了妻子還要娶誰?”
大雪低聲應是,邱銳之話說完一掃四人,陰沉道:“你們沒人守著他嗎?”
這個‘他’指的自然是易邪,寒露見其他三個人都看向他,頓時暗暗叫苦。本來閣主也沒有命令讓他們留人守著夫人,還是幾人商量著這恐怕不能缺人,最後留下他‘看守’夫人。
隻是易邪一直非常老實,乖巧的待在房裏一步不邁,寒露又聽到前庭騷亂,見閣主孤身涉險,就立馬跟過去了。此刻看邱銳之目光掃過來,寒露隻能道:“回閣主,本是屬下守著夫人,但屬下聽聞林家公子被人擄走,閣主孤身前去,擔心閣主安危,這才.....”
“行了!”邱銳之不耐煩的揮手打斷他,他現在沒空聽他們在這裏跟他找理由,他現在隻想見到易邪,將他抱在懷裏,來安撫他心中的越來越盛的焦躁不安。
他沒有理噤若寒蟬的玄衣衛,徑直走向西廂房,可他等他匆匆推開房門,想見到那張隻不過一日沒見就令他魂牽夢縈的臉時,卻發現房中空無一人,窗戶大開,微風陣陣吹進屋內。
跟在後麵的寒露大驚,額頭冷汗直冒,登時跪下:“閣主恕罪,是屬下失職!”
邱銳之沒有空理會他,他將釘在床柱上的信紙拿下,展開一讀,頓時瞳孔一縮,這白紙之上的字跡竟是用血寫成,整張紙上斑斑瀾瀾還沾了不少血跡。
邱銳之不敢去想這血是誰的,他閉了閉眼,信中說了地點,叫他‘務必’獨身前來,這要求不就跟擄走林玉軒那會兒是一樣的?隻不過他那時並不在意....而現在卻不能....
邱銳之握緊手中的信紙,擄走林玉軒和擄走易邪的定是同一夥人,看來這是早就為他設好的局,而且他不得不承認這人的確拿捏住了他的軟肋,讓他不能不去鑽這個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