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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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根本不記得我了,還滿口甜言蜜語, 也不知這種話你曾經與多少人說過。”易邪輕哼了一聲, 從腰間解下裝小事物的佩袋,在裏麵掏出一塊蜜餞遞了過去, 邱銳之彎下腰就著他的手將那顆蜜餞吞下,順帶最後輕輕吮了一下他的指尖。

    易邪飛快的抽回手指,瞪了他一眼。

    “邪兒莫不是吃醋了?”邱銳之舔了舔唇角, 似在回味,“放心,夫君豈是那種濫情的人?唯有跟邪兒在一起的時候, 夫君才會口中生甜, 情不自禁說兩句情話。至於從前過往忘了也無妨, 待這冬天過去,夫君便帶你去大理玩玩,隻有我們兩個人......陽春三月的時候那裏最——”

    “不用給我畫大餅, 你隻要好好吃藥,配合治療我就謝天謝地了。”易邪連忙擋住他的話頭, 心想腦子有坑就是好。

    邱銳之大概早忘了他還身居閣主之職, 千辛萬苦得來的家業還在那扔著呢, 眼看再不回去就要易主,可這貨此時的腦子裏竟都是吃喝玩樂,攤上這種鹹魚夫君還真是愁人得緊,但願等邱銳之恢複正常後,他之前的失憶也能順利恢複, 不然等兩人回去寒江閣恐怕又是一堆麻煩。

    不過,易邪突然憶起,邱銳之以前似乎從未主動提過要帶他出門遊玩,也許是因為他現在隻記得那些久遠的事情吧......聯想起邱銳之年少時一直在江湖上漂泊,那時的他估計一窮二白,說不定屁股後麵還追著一群尋仇的,除了一身功夫,他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撩妹技巧可能就是熟知各地景點了。

    “再說.....你要是有那個功夫,不如在家帶帶孩子。”易邪道:“等到來年開春,我們的孩子也該出生了,到時候你在家看著兩兒子,我自己牽著馬出去溜溜彎也是非常美滋滋的。”

    “哦?這麽說來夫君就沒有辦法了,看來隻能爭取盡量快點讓邪兒再懷上下一胎,免得邪兒四處亂跑。”邱銳之揶揄道。

    “你怎麽突然腦子就靈光了?”易邪疑惑,邱銳之此時不該是滿腦子漿糊才對嗎?沒道理接話接這麽快啊?何況這話簡直十分有他以往那無恥的風範......他盯著那剩個湯底的藥碗,喃喃自語道:“難不成見效這麽快.....”

    邱銳之見狀拉過一個吱嘎作響的椅子坐在易邪旁邊,一伸手蓋在那空藥碗上,好讓易邪的視線重新落回他身上,笑道:“那還要問邪兒,夫君自剛才一番**過後便覺得通身舒暢了很多,內力也已然能自由運轉,可是邪兒身體裏有什麽——”

    “住口!你這淫/賊!不準汙言穢語!”易邪抓起另一隻藥碗狠狠拍了下桌子,發出清脆的一聲響,他纖細白淨的手腕擱在破舊的木桌上,更顯得清瘦無比,仿佛輕易就能折斷。

    至少在邱銳之眼中是這樣,他盯著那截細細的腕子突然道:“邪兒實在太瘦了......”

    易邪見他眼睛裏有暗光浮動,就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連忙把袖子往下拽了拽,雖然隻是露出了一截手腕,但是在邱銳之這種心懷不軌的人眼裏,四舍五入那可就是看光了。

    邱銳之麵對易邪這個舉動,意味不明地笑了下,易邪掩飾般地手握成拳抵在嘴邊,裝模作樣地清了清嗓子,扒拉著手指頭歎道:“這還不是因為咱家太窮了,吃頓肉都尚且要好好尋思尋思,你剛才還說要再生一胎,咱們哪裏養得起啊?”

    “哦?夫君原來竟是這般沒用的嗎?”邱銳之挑眉道:“娶了個如花似玉的妻子,竟然還讓他跟著我受苦,實在是夫君的不是......不過這麽說來,夫君既身無長物,究竟是有何德何能,才讓邪兒肯委身下嫁於我?”

    “當然是——”易邪張了張嘴,本想再胡編兩句出來,但是一想起寒江閣眼下那點爭權奪利的破爛事,頓時沒了心情,蔫頭耷腦地道:“唉,算了,不逗你了,沒準等你好了之後咱們再回寒江閣,那裏早就變成了你大伯的天下,咱們倆真無家可歸了說不定,到時候還要再回娘家來住,我這輩子可就真是從頭到尾都勤等著別人看笑話了......”

    邱銳之渾不在意地一笑:“邪兒想要什麽,夫君定會給你爭來,再說,區區一個寒江閣罷了,整個邱家除了我,這閣主之位落在誰的手裏寒江閣都隻有日漸沒落的份,就算是要我白手起家,再過十年也未必不能闖出個名堂來......邪兒覺得武林盟主這個稱呼如何?”

    “武林盟主靠的不隻是武功還有人品和名聲,”易邪麵無表情地提醒他道。“而且怎麽武林四大名門之一到你嘴裏就變成能滿街叫賣的大白菜了?”

    “不過......”易邪話頭一轉,嘴邊掛起淺淺地笑意道:“若是真落得那個地步了也未嚐不是一件幸事,如果我們二人真的隻是人世間一對普通夫妻,沒有什麽身份地位,也不用去爭權奪利.....那就算是這樣的破爛小屋住起來似乎也不錯。”

    易邪說著就有些心動,道:“屋子不好可以再建,師兄們肯定都願意幫把手,再圍個院子種些菜或者花花草草,山腰那裏的滿山紅每年初春開起來都甚是好看,而且折個枝條插在地裏就能活,大可以采一些栽在院裏,最重要的是能住在雲逍派中......這裏不但遠離塵囂,而且還有爹爹他們,歡歡和笑笑如若在這裏長大的話,也好少沾染那些俗世紛爭,他們若誰想習武就跟著大俠爹學個幾招幾式——”

    邱銳之麵露不滿,剛想問為什麽不讓他教孩子,但他還未開口神色就倏然一凜,棚頂突然傳來“轟”地一聲,塌出一個臉盆大小的破洞,積雪連同碎瓦片紛紛落進了屋中。

    同時一股夾帶著風雪的寒氣吹起了易邪額前的碎發。

    被糊了滿頭滿臉的易邪:“..........”

    “當我剛才什麽都沒有說吧,等回了寒江閣務必要把你那搞事的大伯給我弄消停了,我要做一個如花似玉隻知道享福的好妻子。”易邪在邱銳之懷裏鄭重其事道。

    話雖這麽說,現在也總不能立時就飛回寒江閣去,而邱銳之如今掙開了鐐銬,若要帶他回家裏恐怕會出什麽事情,易邪深知此刻邱銳之的“友好”隻是針對他一人的,若是見了外人還不定要怎麽呲牙咧嘴呢。

    於是兩人隻能自食其力,走出房去看看外麵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易邪這回聰明地裹好了披風,幾乎武裝到了牙齒,他繞著這棟小屋走了一圈停下了腳步,仰起頭手拄著下巴,皺起了眉頭。

    沒想到之前落在他脖領裏的雪竟然是個伏筆.......因為之前那一場大雪的緣故,棗樹上的積雪壓塌了些許枝丫,就在剛才整顆樹一邊的分叉都砸到了屋頂上,而屋頂的積雪也同樣許久沒有清理過了,於是幾片不堪重負地瓦片就這麽砸進了屋中。

    還好當初明裕師叔他們造這個練功房的時候剩下了不少磚瓦,易邪視線轉向牆根堆著的那仿佛和冰雪融為一體的幾摞瓦片.......

    恩.....得有人把這瓦片運上房頂才行啊——

    “邱銳之,你幹嘛呢!”易邪一轉頭就見邱銳之在一邊摸魚,這眨眼的功夫就被他堆了個賊辣眼睛的雪人出來,易邪催促他道:“別玩雪了,我幫你把這雪人堆得好看些,你快過來把屋頂補好了,快去快去!撐起你作為家中頂梁柱的責任來!”

    “家中的頂梁柱就用來修屋頂?”邱銳之不情願道:“邪兒難不成覺得我會這種粗活?有那功夫還不如夫君下山給你捉個工匠來都要更快些。”

    “好吧,你說的有道理。”易邪擼起袖子,假模假樣地歎息道:“那就由我親自——”

    邱銳之歎口氣,突然走過來捏了捏他的側頰,臉湊近他道:“你就是仗著我寵你。”

    “寵個大頭鬼,這本來就是你分內的活。”易邪拍掉他的手,走到那滿臉殘念的雪人旁邊衝邱銳之揮揮手道:“我來照顧好你的弟弟,你就安心的去吧!”

    邱銳之:“..........”

    邱銳之走到一摞瓦片旁邊,本來好似與這冰天雪地連成一體的磚瓦被他輕鬆就拿了起來,然後他後退了兩步,縱身一躍,最後輕飄飄地落在了房頂。

    “加油,之之!”易邪戴著厚厚地棉手套,蹲在地上攏起一大堆雪,奮力把它們都團成了一個巨大的雪球,然後口裏邊隨意喊著口號激勵邱銳之,邊一個神掌將雪球狠狠推在雪人身上,剛才還下半身截癱的雪人頓時變成了一個圓滾滾胖紙。

    邱銳之則皺著眉小心翼翼地將手裏的一塊瓦片搭在房頂的漏洞上,然後“啪嗒”一聲,瓦片掉進屋裏摔成了碎片。

    “...........”

    看著易邪在下麵玩雪玩得不亦樂乎,而那個自己隨意用內力攏起來的不知什麽鬼玩意,如今也在易邪手下變得“栩栩如生”。

    那賤兮兮的表情....那肥胖的身軀再加上兩根支棱出來的細樹杈子,仿佛就再嘲笑自己簡直愧對家中頂梁柱這個名號。

    邱銳之突然想下去將他的這個“便宜弟弟”一腳踹碎。

    作者有話要說:  易邪:為夫君瘋狂打call!!小雪人搖起來!

    邱銳之:生無可戀。

    今天就這些了,因為早上本來就起晚了,又坐了幾個小時的車去外市的醫院看了姥姥,回來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明天起再更6000吧,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