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寵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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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箭、拉弓、瞄準、射出。
燕奇這整個過程嫻熟的如同喝水一般,姿勢更是輕巧瀟灑。
“嘣——!”片刻之間,便已經是第二隻獵物應聲中箭倒下。
小北子見狀,趕緊放出隨身的獵犬,幾聲犬吠,獵犬便叼著那隻野雉溜溜的跑了回來,放在燕奇的馬前的同時蹲下吐著舌頭,等候下一個命令。
“乖——!”燕奇示意小北子撿起獵物,然後親自喂給獵犬一塊新鮮的兔肉。
“陛下那邊如何?”燕奇看著獵犬高興的撕咬著兔肉,問小北子到。
“主子,陛下已經獵了十二隻獵物。”小北子剛從貼身的侍衛處得知了最新的消息。
“哦,那就不用太著急了。”燕奇略一頷首,悠然的輕叩了一下馬頸,縱馬在林中淡然的小跑起來。
“主子,郝貴妃那邊可也有了三隻。”小北子也趕緊縱馬越過貼身侍衛追了上去,欠身在燕奇耳邊悄聲問到:“您……要贏嗎?”
“瞧你那點出息。”燕奇笑罵小北子:“不過,郝貴妃那邊為何才三隻?”
小北子立刻詳細以稟:“郝貴妃雖然是郝大將軍親自調~教出來的,射術不錯,但畢竟有孕在身,很是顧忌。親侍們想要出力,不過郝貴妃執意不肯,定要親手射獵才可,所以至今為止,也才獵了三隻。”
“哦……”燕奇沉吟起來。
小北子見燕奇如此,恭敬的稍稍後退,但是卻將身邊所有的獵犬一次性都放了出去。
不一會,幾隻野兔野雞就被訓練有素的獵犬們給從林子裏趕了出來。
“既然如此,一切隨緣吧。”燕奇眼見如此,一笑,突然撚弓而起,搭箭瞄準。
“嗖——!嘣——!”但是,就在燕奇剛要放箭的瞬間,兩隻突兀的飛箭突然從燕奇的側後方幾乎同時斜刺而出,搶先將一隻野兔和一隻野雞分別給釘在了地上。
燕奇臉色立刻微微一變,收弓而避的同時,侍衛們已經在小北子的指揮下擺出了戒備之勢。
“大膽!雲昭容在此,誰敢如此放肆?!”小北子趕緊護在燕奇身前,大聲喝止到。
“慢來!慢來!”隻見一紅一白兩騎疏忽而至,並勒馬停於侍衛圈前幾步之處。
小北子觀這兩人形貌,立刻悄然提醒燕奇,說這兩人按輩分是郝貴妃的表兄弟,都在宮中近衛中任職,很是得寵。
馬上兩人一精幹一倨傲,都在馬上收弓行禮到:“抱歉,愚兄弟隻看到了獵物,卻沒有看到雲昭容一行,幾乎一時誤查,還望雲昭容大人大量,贖罪則個。”
“十幾個大活人看不到,倒是能看到兔子野雞。”燕奇在心中暗暗吐槽。
他不是不明白這兩人出現並阻撓的意思,就是要保證郝貴妃穩贏不輸,但是事已至此,去計較反而顯得自己小家子氣,反正輸贏與否,自己本就不在意。想到此,索性用眼色壓下小北子,順水推舟到:“鷹有失眼,馬有失蹄,畜生尚且如此,又何況賢昆仲二人,不用放在心上。”
倨傲之人似乎對燕奇的話有反應,卻被另外一精幹之人拉住,並躬身回禮:“人皆言雲昭容雅量宏襟,今日一見,果不其然。”
“彼此彼此罷了,兩位盡興,妾身就不陪了。”燕奇話閉,然後也不等二人回應,給小北子示意,一縱馬,就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而去。
“林中亂擾,雲昭容一行人過於寡淡,不如讓我兄弟二人隨侍,以盡保護之意如何?”卻不想,不等燕奇回應,對方竟就這樣緊跟了上來。
小北子眉毛一豎,就要開口,卻被燕奇一拉製止。
小北子剛要分辨,燕奇那廂已經提弓而起,瞄準獵物。
但是,“嗖——!”不等燕奇開弓,這邊倨傲之人後發先至,已將燕奇瞄準的一頭鹿給放倒在地。
“雲昭容承讓了。”話音未落,倨傲之人就已經縱馬而去,將鹿首割下並做好記號,然後將鹿首係於馬上趕了回來。
這一去一回之間,動作幹淨利落,連片刻也不曾耽誤。
麵對對方如此明顯的挑釁,小北子的鼻子都有些氣歪了。
而燕奇本平靜異常的心中,也突然湧起了一股許久不曾有過的怒意。
“你們這是要……”小北子撥轉馬頭,剛要開口怒斥,卻突然發現,自己對麵的倨傲和精幹之人的臉色雙雙突變,似乎立刻就要縱馬閃躲一般。
不等小北子回頭確定身後發生了什麽,隻聽到異常清脆的“嘣”放箭之聲在腦後一響,一箭立刻從小北子的臉畔飛出,徑直穿過倨傲與精幹兩人的身間,將一隻蝴蝶給碎在了樹幹之上。
“看來賢昆仲倒也並不是葷素不忌呢!”燕奇臉色冷峻,不等對方回應,立刻攜馬一個輕巧的原地回轉,縱馬朝著林中疾奔而去,並同時拉起弓箭,瞄準了剛剛被獵犬趕出正驚亂中的山羊。
“主子,您小心!”小北子心感不妙,立刻縱馬就要緊跟而去。他不知為何心中一驚,不經意側目間,發現精幹之人竟然真的已經將滿弓之箭給射了出去。
小北子心叫不妙,但是馬速卻已經趕不上箭速,眼見著那隻飛箭,就要繞過燕奇的身子,後發先至射中那山羊的腦袋。
但是忽然,所有人眼中,隻見燕奇胯~下之馬突然一個縱躍,連帶著燕奇一起豎了起來,而那隻後發先至的飛箭,在眾人的驚叫中,竟就這樣射中了燕奇的右後肩。
“啊——!”隻聽到燕奇發出一聲大叫,然後整個人就從馬上滾下,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一見如此驚~變,兩兄弟立刻愣在了原地。
小北子趕緊勒馬跳下,整個人撲上去抱住燕奇護著他外滾了幾下,確定遠離了正在原地嘶鳴亂蹦中的雅雲錐,這才不顧自己的疼痛,趕緊確認燕奇的安危,而那邊的親侍們則趕緊想盡辦法降服並安撫躁亂中的雅雲錐。
小北子急躁的不行,但是燕奇單手用力的握了握小北子的手,並給小北子使了個眼色,這才眼睛一閉,倒在了小北子的懷中。
小北子心中一喜,馬上會意,但是麵上不動聲色,立刻調整表情著急地大聲喊叫了起來:“主子?!主子?!您沒事吧?!來人,來人啊,還不趕快喚太醫——!”
消息傳出後,景天奕以最快的速度第一個到達了燕奇的身邊,跳馬落地的瞬間,他立刻將燕奇從小北子的懷裏搶了過去。
懷中的身體麵色蒼白,悉心檢查之下,發現脈搏有些亂,再看到隻是肩頭中箭,別處並無大傷,景天奕這才稍稍放心,但是無論他如何輕聲呼喚,燕奇卻都是緊閉著雙眼,一點反應也沒有。
直到此時,景天奕的親侍們,包括郝貴妃一眾人這才趕至。
景天奕將燕奇小心抱起,親侍們想要幫手,卻不料景天奕根本沒有搭理他們,略過所有伸出的手,抱著燕奇就小心翼翼的上了自己的馬,然後以最平穩的速度朝著行轅騎行而去。
郝貴妃想要緊隨而去,但是擦肩而過的瞬間,看著景天奕那冰冷的眼神和對自己的無視,她身子微微一抖,那縱韁的手就這樣鬆脫了韁繩,輕輕滑落到了身側。
“陛下,本宮……”等到她回過神來想說些什麽時,那邊景天奕已經抱著燕奇,變成了她視線中的一個小小的背影……
郝貴妃一眾人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了行轅,卻發現這裏的氣氛凝重到幾乎窒息,每個人都小心翼翼的履行著自己的職責,連口大氣都不敢喘。
武將們都在行轅外的休息廳坐著,但是臉上的神情卻都與休息毫不相關,每個人都肅穆而坐,似乎即將要上陣拚殺一般。
這裏並沒有景天奕的身影,郝貴妃也沒有通傳,就這樣徑直朝著行轅的寢殿而去。
奴才們人流如織,熱水、沾血的毛巾、熬煮的湯藥、剪刀、新衣在他們的手中不斷的變化著。
寢殿內一片寂靜,隨侍的三位太醫正在寢殿外躬立著危襟以待,看到郝貴妃經過,也不敢變姿勢分毫,隻是躬身行半禮。
郝貴妃眉頭一皺,就要推開寢殿的門進入。
“貴妃娘娘,您……”小喜子突然啟門而出,就要攔阻郝貴妃。
卻不料郝貴妃根本沒有要理會小喜子的意思,一把推開他,就這樣闖進了寢殿之內。
寢殿內,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正在給床上的燕奇縫合著傷口。
這位老者郝貴妃認識,是太醫院所有現任太醫的祖師爺,早就已經不問世事很久,卻不知為何突然出現在了這裏。
而景天奕,則就這樣緊緊的握著燕奇沒有受傷的那隻手,全神貫注的看著燕奇,那專注而溫柔體貼的眼神,郝貴妃從未曾在景天奕的身上看過哪怕一次。
深深的妒意,瘋狂的撕咬著郝貴妃體內的每個角落,她隻感到自己的心顫巍巍的,整個人似乎搖搖欲墜,似乎隻要景天奕的一個眼神或者一句話,就要立刻崩潰一般。
這種眼神與關切,從幼時第一次見到景天奕時,她就曾經盼望過,也幻想過無數次,當自己成為他的妻子的某一天,這種眼神會出現在他看向自己的瞬間,真的哪怕隻是一瞬間都好,但是,卻一次都不曾經有過。
不曾想,就在今時今日,就在此刻,麵對著一個隻是被賜男為女的男人身上,這種眼神竟然出現了。
如果自己此刻手上有一把匕首,郝貴妃恨不能立刻一把就捅入床上的那個人的身上,那明明應該,就是隻屬於自己的位置,但是此時此刻,無論郝貴妃如何否認逃避,她都深切的感覺到,那個位置與自己的距離,正在如此清晰的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