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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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北子等人已準備好了海棲石浴,看著紅色的熱湯, 景天奕還不忘調侃一下燕奇:“舒兒, 今晚兒這湯裏莫不會放了孟婆湯, 好讓朕泡過後連自己是誰都記不住了吧。”

    麵對景天奕的調侃,燕奇卻有些笑不起來,趕緊嗔怒以對:“要是陛下再取笑舒兒, 舒兒就自罰無名之殿思過,不再見陛下了。”

    誰料想,燕奇發現, 在自己提到無名之殿時, 景天奕的眼神竟閃過一絲悵然,然後這才趕緊安慰燕奇, 說自己隻是一時之心, 要是燕奇今晚兒不在了, **無價, 他的漫漫長夜又如何一個人度過。

    燕奇微微斂容,淡淡的自憐到:“反正陛下您坐擁後宮三千, 佳麗如雲,舒兒也隻不過是您生命裏一時的過客罷了,誰知道多久之後,這千雲殿會不會也成為下一個無名之殿呢。”

    景天奕的心猛地抽動,心中立刻激情奔湧,一把將燕奇拉過,環在懷中, 單手微微抬起燕奇的下巴,然後認真的看著燕奇:“舒兒,朕知道,無論朕如何金口玉言,如果單用說的話,你也不一定會真心相信,但是,朕還是要再說一遍,除了你,朕誰都不要!”

    最後一句話,景天奕幾乎是一字一頓的說出,他看著燕奇的眼神,從沒有像此刻這樣嚴肅真誠,就算是心有算盤的燕奇,也不禁暫時心中微微一動,幾乎就要徹底的相信了這個男人的這句話。

    “陛下,舒兒隻是一時直言,請您不要這樣,這會嚇著舒兒的,隻要您願意,舒兒並不在意那些跟別人分享您……”

    燕奇的話還未完,就立刻被景天奕用手遮住了嘴:“舒兒,你想當朕的皇後嗎?”

    燕奇第一次真的被景天奕的話給嚇到,但是他看著景天奕無比嚴肅的眼神,很確定他並不是在開玩笑。

    先確定係統的懲罰部分並沒有啟動,然後燕奇趕緊從景天奕的懷中掙起,斂容枉禮:“陛下,舒兒對您的感情都是發自真心的,從始至終,舒兒都萬萬沒有此等妄念,還請您看在舒兒一直以來對您的些微關心的份上,就不要折煞舒兒了。”

    “舒兒,朕是真心的,並不是在試探你……”景天奕趕緊扶起燕奇,但是燕奇臉上的神情卻告訴他,燕奇並不打從心底相信景天奕的話,這讓景天奕頗有些挫折感,他想要進一步解釋,但是一時卻又找不到合適的話語,就在兩個人之間又開始尷尬彌漫時,隻聽到外麵一陣的微微的躁動,小喜子的聲音從外麵傳了進來:“爺,正德宮有急事奴才要稟!”

    聽著小喜子匆忙慌張的聲音,景天奕臉色立刻一變,趕緊鬆開燕奇,在燕奇的幫助下趕緊穿好外衣,然後打開了偏殿的大門。

    “爺,太後身體有恙。”小喜子焦灼的臉色立刻讓景天奕與燕奇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景天奕也來不及多想,給燕奇留下句話後,就急匆匆的在小喜子的陪伴下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景天奕一走,燕奇趕緊著小北子出去打探消息,同時一個人在宮中暗自揣摩:“太後歲數隻是五十有一而已,而且平常保養得當,身體一直都很好,大病不見小病免談,也沒聽說有什麽隱疾,為什麽這個時候會突然發病呢?都說平日身體健康的人,一發病就是了不得的那種,希望這次不要是什麽太嚴重的事才好,否則的話,自己好不容易花費了大心力整的順風順水的任務進展,恐怕又要橫生波瀾了。”

    小北子也算麻利,一炷香的工夫不到,就悄悄溜了回來,向燕奇一個人暗稟到:太後這次的病來得毫無征兆,隻是用了晚膳後,突然就有些不適,然後很快發展到近乎昏迷的樣子。太醫院幾乎整個都搬過到正德宮去了,但是太後到底是什麽病,病情如何,卻都一個個諱莫如深的,到此刻都還打聽不到具體的消息,而至於景天奕和郝貴妃,此刻則都已經在正德宮裏陪著,聽說各宮的主子們都已經得了消息,都正在蠢蠢欲動的想要去正德宮麵前掙個表現。

    燕奇一聽,立刻猜到了事情的重要性,剛說著話的工夫,童妃已經從外麵進來了,一副頗為擔憂的神情。

    燕奇一邊安慰著,一邊與她一起立刻出門,在奴才們的伺候下,朝著正德宮而去。

    一到地方,燕奇就立刻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壓力。

    正德宮從沒像今天這樣守備森嚴,每個奴才都謹言慎行,滿臉的嚴肅,各宮的主子們都在外麵以郝貴妃為首候著,燕奇和童妃趕緊上前給郝貴妃見了禮,卻沒有發現景天奕的身影。

    童妃開了口,郝貴妃約略說了幾句,景天奕正在寢殿陪著,看太醫給太後診斷,但是現在太醫們也沒說出個四五六來,景天奕大怒,正著人四處尋找羅太醫中。

    因為寢殿內的氣氛十分緊張,各宮的主子素質參差不齊,景天奕正心煩,郝貴妃怕她們一句話不對惹怒了景天奕,於是引著她們在這外麵候著。

    至於其他的宗親們,因為祭典的緣故都很累,再加上太後的狀況不明,景天奕暫時也不想驚擾他們,以免這裏的場麵更亂,於是這個正德宮暫時還算安穩,不過,以後怎樣,就要看今晚太醫們的表現了。

    還不等這邊說完,寢殿裏就隱隱傳來了尖利的怒斥聲,燕奇耳尖,立刻就分辨出了這是景天奕的聲音,心中暗暗一驚:“莫不是太後的病真的如此嚴重?!”

    燕奇的心思還沒落實,寢殿的門立刻大開,平日裏一派嚴謹儒雅風範的太醫們,就像一串爛掉的垃圾一樣,被景天奕給一疊聲的趕了出來,看那樣子,如果不是還有所顧念,似乎立刻就要將太醫們給問罪一般。

    景天奕的態度立刻加劇了氣氛的沉重感,剛才還有幾個小主子在私下低聲嘀咕,現在卻一個個跟鵪鶉似的,縮在自己的位子裏,連個大氣也不敢喘,生怕一個什麽沒做對,便把那無名的怒意引到自己的身上。

    燕奇從郝貴妃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猶豫,知道她想去安慰景天奕,卻又有所顧忌。

    燕奇立刻上稟,請郝貴妃去勸勸景天奕,郝貴妃卻沒給個好臉,似乎燕奇搶了她的心思似的,雖然甩下了臉子,卻還是很快屏除了臉上的猶豫,動步朝著寢殿而去。

    童妃看燕奇似乎要離開,趕緊拉住他,追問他要去幹嘛。

    燕奇回了聲要去幫著找羅太醫看看,卻不想話音未落,一個仙風道骨的身影已經被小喜子引著走了進來。

    “倒是勞煩雲主子掛念了。”羅太醫對著燕奇微微一笑,被小喜子引著朝寢殿而去。

    羅太醫出現的一瞬,捆住所有人的束縛似乎瞬間鬆了,就連燕奇都不自禁鬆了口氣。

    盡管如此,等待還是漫長的。

    雖然寢殿內的雜音很快就消失了,但是從羅太醫進入寢殿開始,直到淩晨三更時刻,寢殿內都沒有絲毫的訊息,甚至於連一個奴才都不曾招進去過。

    外麵的人皆在一片忐忑不安之中等待著,主子們還好,可以在自己的位子裏迷糊著,奴才們就難過了,隻能站著硬捱,實在忍不住了,就照著自己身上最軟的地上來上一下子,讓燕奇看在眼裏都覺得身上不禁跟著一疼。

    眼見著更深露濃,氣溫漸冷,盡管知道此刻離開並不好,但是童妃畢竟身孕在身,在燕奇的力勸下,童妃還是被小北子引著人送回了正檀宮,臨離開前還千叮萬囑的,要燕奇一有太後的消息就立刻找人傳話給她。

    得到了燕奇肯定的答複,這才一步三回頭的上了肩輿離開了。

    盡管白天的疲憊不時的侵襲著意識,但是燕奇還是努力的保持著清醒,豎著耳朵隨時關注著寢殿那邊的哪怕一丁點細微的聲音。

    可是,偏偏不如燕奇所願,這裏安靜的簡直可怕,明明有這麽多人聚在這裏,但是除了外麵巡邏侍衛的換崗聲和打更的聲音,他都無法捕捉到任何能夠用來做出判斷的有效聲音。

    難道說,太後的病比想象中的要嚴重的多嗎……

    這樣的煎熬,一直持續到淩晨四更時分。

    一陣匆匆的腳步聲外加一聲響亮的咳嗽聲,將所有迷糊中的人們給驚醒。

    燕奇睜開眼睛,發現竟是小喜子。

    “各位宮裏的主子們,太後的病情已然無恙,諸位候著已無用,就請這麽散了吧。”言畢,小喜子也不給大家反應的工夫,就匆匆的出殿而去,似乎有什麽急事在身似的。

    困極的燕奇,腦筋有些發木,無論事兒有多麽的不合理,這個時候,他也懶得去多想了,於是,由小北子伺候著,他就這樣回到了千雲殿。

    讓燕奇沒想到的是,殿裏的奴才們竟也是一夜沒睡,一直候著燕奇,燕奇感動,心裏過意不去,趕緊讓大家都去休息。

    隻是,燕奇回到了寢殿,剛躺下沒多久,就被有些吵糟的異動聲給驚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