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心機婊嫡女的反派日常

字數:6799   加入書籤

A+A-


    於羽在玉王府裏‘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裏。

    她所在之處,大抵是玉王的臥榻,因為一睜眼,玉王便在旁側,一動不動地直盯著她。

    於羽若不是意識一直清醒著,怕是又要一巴掌呼上去。

    好在玉王沒有再做多餘的事情,而是直接道明了在宮宴上所做的事情緣由,並跟她做了君子協定:

    “第一,你嫁於我,我王府裏所有東西任你調用,隻要你助我緩解病情。”

    “第二,我們私事上互不幹涉。”

    “第三,不許離開我三步距離。”

    對上於羽懷疑的視線,他隻淡淡道:“為了治病。雖不是跟皇兄說的那樣,但你離得遠了,對我的病情沒有絲毫作用。那我娶你,有何用處?”

    於羽莫名心一窒,她懟係統的話居然也有一日有人用來懟她,心裏梗著,玉王瞧她一眼,眉目端正清雅,已經完全不同於宮宴上那般笑意帶著勾引的魅惑神色。

    他道:“放心吧,我不會強迫女人的。”

    吩咐侍女幾句,他便去了內室裏另一處臥榻休息,看著是個不常用的小榻,玉王睡在上麵有些逼仄,但他未有什麽不滿,徑直和衣而臥,並側著身子避過於羽這邊,是極安分的姿態。

    於羽一個人直挺挺地坐在大床上,腦海裏被自己的吐槽刷了屏。

    #辣雞玉王,拔x無情

    #好渣啊好渣啊好渣啊

    #人設崩塌了啊喂

    也不知過了多久,月影西斜,於羽方才俯身躺了下去。

    已是夏日,玉王這裏卻連竹簟都未鋪,倒也舒軟,於羽拄著手肘將額頭貼在玉枕上,撈了薄被蓋住自己,聞著淡淡藥香歎了口氣,緩緩垂下了眼睫。

    “兒砸,把玉王的病情好好查一遍,資料傳給我。再去查查世界線,回來告訴我慈雲方丈跟玉王有何近交,最後,分析一下這具身體是否真的對玉王的病情有作用。”

    “對了,滾去打探一下昨夜劇情完成度百分之七十是怎樣評定的。‘於羽’不按照她的線來走也行嗎?多少變動是可取的,快去確認了回來跟我匯報。”

    於羽到了正經時候還是靠得住的,聽著於羽認真的吩咐,小八也不由嚴肅起來,自己的宿主自己知道,於羽看著大大咧咧,心裏卻極其清醒而謹慎。

    小八沒再廢話,應了一聲迅速去了。

    夜深人靜,於羽側了身子在漆黑室內睜開眼瞧了正背對著自己的玉王一眼,神色有一瞬變得複雜。

    不眠之夜啊。

    ……

    於羽在玉王府待了幾日了,玉王的三步距離當真不是說說而已,更令於羽意外的,是玉王私下裏表現出的更深的秘密。

    他的身體狀況小八第一時間裏裏外外檢測了個遍,天疾,器官衰竭,短壽,腿寒。這些都與朝中所傳一致。他的確活不過二十五歲。但他手下的精兵,府上的暗衛,他性格上的深沉多變……這些,卻看似合理又讓人隱隱生疑。

    於羽偶爾也會想,玉王的存在真是這個小世界的一個謎團。

    三日後,太後的賜婚懿旨到了,小八也正在此刻拿到了所有的調查信息。

    “玉王是慈雲方丈的座上賓,因佛性超然而極受方丈敬仰,慈雲同他說有緣人一事不假。但經檢測,你離得再近也沒能緩解他的疾病。”

    “最後,任務判定主要的檢測依據是主角的劇情完成度,於羽線隻要達到的效果和世界劇情一致,具體形式可變。”

    “比如說,太後壽誕上,於秋一方,被陷害,與秦王互許終身,皇帝賜婚。這幾件都達成了。而於羽線上,名聲損毀,被賜了一樁不好的婚姻,被西寧候府拋棄,暫時退出於秋主線。也都全部達成。所以,任務完成度百分之七十。”

    於羽晃了一下神,才想起來按著玉王這情形,縱他風姿卓越,京裏也沒人肯嫁的。嗬,這樣一個玉王妃,竟被判定為和太子府妾室一樣的程度。

    說來,是她撿便宜了?

    ……

    太後給玉王賜婚的懿旨送到西寧候府的時候,西寧候府皇帝賜婚的聖旨也正在宣。

    宣旨的內侍幾乎笑成了一朵菊花,掐著尖細的嗓子同侯夫人恭賀道:“府上姑娘教養的好啊,這天大的喜事,府上一門雙王妃,真真羨煞各家了。”

    他將聖旨遞到侯夫人手中,神色十分諂媚:“夫人好福氣。”

    侯夫人有苦難言地牽起嘴角勾出一抹笑來,叫丫鬟給內監塞了銀子,才掐著心口送走了宣旨的一幹人。

    內監走了,廳底下跪著府裏幾個子女,老夫人被扶起坐到一邊,猛地奪過侯夫人手裏的聖旨瞧了半天,才陰刺刺地道了句:“當真好大的福氣。”

    底下眾人訥訥無言,老夫人喘了口氣,又回身看著站在她手邊一側的侯夫人,渾濁的眼睛一吊,滿是厲色。

    想著於羽短短幾日給府裏帶來的糟糕形勢,老夫人的聲音都變得尖利:“於羽怎地還不回府了。打算一直不顧清白住在別府嗎,叫別人如何瞧我們西寧候的姑娘。”

    侯夫人聽不得她這般滿是諷刺的語氣,卻也理虧而不好直接頂回去,隻低了頭,道:“玉王接了她過去,還派了人來說了……”

    老夫人卻不知被觸怒了哪裏,直接當堂發了怒,桌麵被拍著,上麵杯盞被她一袖子拂摔地麵,頃刻,陶瓷四碎,水花四濺。

    老夫人四平八穩坐著,陰沉道:“既玉王府她待得好,那便也不用回來了。”

    侯夫人心裏愈加不虞,麵色當即也不怎麽好看:“母親……”

    侯爺那日摔了一跤,如今還走動不了在榻上將養,主持大局的老夫人氣悶上來了,隻覺腦袋都昏沉地發暈。她顫巍巍站起了身子,指著侯夫人:“侯府白養她十幾年,竟養了個白眼狼。你也別喊我娘,瞧瞧你教養的嫡女。”

    愈說愈氣,說著說著,老夫人往後一倒,竟直直暈厥了過去。

    府裏,頓時亂作一團。

    ……

    八月,玉王府便低調舉行了大婚,玉王親求了皇帝,隻願安安生生結親,皇帝憐他病弱又腿疾症重,但凡他提,便沒有不準的事。

    這一場婚事就這樣過了,於羽十分感激玉王這般低調不惹世界劇情變動的行為,便也安然暫退主劇情之外了。索性玉王的日常簡單平淡,閉了府門並無任何人來打擾,原劇情裏於羽入太子府,身為最低級的妾室受冷待,也不過如此。

    十月,秦王大婚,難得的,因為這樁婚事,一向不被皇帝重視,常年被拋在邊關的秦王,得皇命在京都待了大半年。

    於秋隱蔽地利用重生所知道的事情幫著秦王躲過幾次禍事,更是在大婚後,一點點緩解了皇帝對秦王的芥蒂和怨氣。秦王妃在京中風評愈好。

    十一月,隆重準備了許久的太子大婚終於舉行,謝家姑娘十裏紅妝嫁入東宮,羨煞旁人,遊天壇祭皇廟,京都熱談了數月,直到年節氣氛濃鬱起來,這股子熱潮都未散去。

    來年三月,也不知是不是較氣兒,二皇子府的側妃率先誕下皇子一輩中第一個孫兒,皇帝大喜,命大辦了洗三宴。

    皇室重傳承,長孫也是一大優勢。二皇子本排名在前,如今更是惹得其他幾位皇子頻頻顧瞧。

    各皇子成了婚,京都局勢卻莫名盤根錯雜起來,祥和表皮下的奪嫡戰爭一觸即發。

    這一年春時的雨水極多,東邊幾郡大河泛濫,湮沒了不少良田莊稼,更有百姓溺水而亡,十幾縣的村落淹在一片汪洋裏,京都得了消息,立即派太子、祁王兩路去治水。

    消息一出,卻更是讓局勢失了衡。

    ——方還春風得意的二皇子,嫉恨非常。

    京中大量流民湧入,長公主和太子妃得了皇後命令,率眾命婦捐資施粥,長公主府門前架起了大鍋,每日煮了白粥布施。

    太子妃謝氏更是自省其身,在內節儉府力花銷,在外,親去布粥,親力親為助力安撫難民,成為眾命婦表率。

    於羽身為‘高一輩’的玉王妃,也少不得要去一二回。

    更甚者,因著常日不在人前了,原本那些風言風語淡了些,又實在因為她身份之高,在場的眾女眷還是極周正地行了禮,彎身給她讓出中間位置來。

    不說於羽,玉王是真得皇帝和太後盛寵。半點得罪不得。

    太子妃謝氏曾經與於羽並稱京都雙姝,如今成了太子妃卻是比先前更有氣勢了,舉手投足華貴萬方。

    於秋同太子妃交好,站在其另一邊。瞧見於羽,卻隻不鹹不淡地喊了聲王妃。

    太子妃看於秋一眼,拍拍她的手背,沒有說話,直接吩咐開始施粥。

    ——西寧候恨於羽毀了他攀上太子府的計劃,於羽相當於棄子了,而於秋,一麵不恥於西寧候府眾人的自私冷漠,一麵,也因於羽陷害她與她決裂。

    雖她至今也有些不知曉於羽當初最後囑咐她的那一句是真心還是假意,但於羽對她的陷害算計,卻做不得假。

    施粥棚前早等了排成長龍的隊伍,震懾於旁側的禁衛,無人敢推攘插隊,隊中不乏老人和稚童,衣衫襤褸,麵色混雜著恐懼和脆弱,盯著那粥桶,目光灼熱地有些可怕。

    太子妃端肅著神色,也不忌諱這些事不符合自己的身份,站在粥桶前耐心瞧著,溫言勸慰,民眾瞧著她,幾度熱淚盈眶。

    一切都井然有序。

    然方過了半個時辰,太子妃扶著身子,竟有些搖搖欲墜了,於秋第一時間發現了太子妃的異常,她就站在太子妃最近的地方,當即有些慌亂地過去扶住了人。

    雖太子妃心係善施之事,到底因為身子尊貴,被請到了長公主府裏休息。於秋不放心跟著,一炷香過去了,情況卻愈發不好,直到太子妃疼倒在榻上,裙琚處洇出朵朵血花,旁邊丫鬟才徹底慌了。

    太子妃身邊的嬤嬤蹙著眉半響,直湊近了於秋身邊聞到些許香氣時,終於變了臉色,麵色大駭。

    於秋一顆心直往下垂,生生白了一張臉:“……嬤嬤,怎麽了?”

    那嬤嬤卻猛地推開了她,怒目而視:“……秦王妃,我家娘娘視你為親近之人,你竟這般害她!”

    於秋一個踉蹌,目光直對上太子妃血染的裙琚和看過來的慘白麵色時一瞬被刺痛,更是瞪大了眸子,滿麵惶然和不可思議。

    不消說什麽了,她從不知道太子妃懷了身孕,更別提用香去害她。太子妃身邊一幹人,看來也並不知她身孕的事,不然不會是這個反應,更不會在太子妃身子開始不適的時候還放任太子妃在府外施粥。

    顯然又是有人在栽贓陷害,意圖鏟除太子妃腹中孩子,卻用了她的手,把這罪責推給她。那嬤嬤是從她身上聞出了什麽吧。

    是誰?到底是誰?

    僅這一瞬間,於秋幾乎想遍了全部。

    當是時,有人一把推了門進來,扶住了她,於秋驚愕抬眸,卻見是於羽,並且,於羽沒多看她,反而直直朝榻上太子妃看過去。

    她一身素雅衣裳,眉目有些肅然,眼神卻溫厚如山巒,寬和鎮定中竟帶了些悲天憫人的慈悲和寬慰,有一瞬間,於秋覺得自己心神一恍。

    於羽的容貌,她竟看不大清了。隻那身氣勢,讓人過目不忘。

    作者有話要說:  日常撒嬌打滾求收藏~求評論~

    快來投喂我吖,麽麽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