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心機婊嫡女的反派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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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紛飛著,於秋握著麵前人尚溫熱的手腕,緩緩回過幾分力氣來。
莫名地,本是被她戒備又積恨的於羽,此刻竟成了她唯一可以相信和依靠的人。
……
於秋心緒波動過甚又動作劇烈了些,動了胎氣。
但好在並不十分嚴重,於羽安撫著她到宮中特留給玉王的宮殿休息片刻,又去禦藥房端了碗安胎藥回來,於秋近身的丫鬟陪著去的,一步步盯著,自是沒什麽懷疑的。
太子妃也追了出來,陪了半響,又一路送於秋回府。
於羽沒有跟去。
玉王府裏的暗衛過來稟,玉王昏厥了。彼時還在宮裏,於羽瞧著毫不忌諱出現在她麵前的暗衛,瞥了一眼他眼底急色,二話不說迅速回了府。
相較於日日被於秋擔憂著的秦王,其實玉王才是那個隨時都危在旦夕的人。小八也檢測過了,他的身體器官著實衰竭地厲害,這個冬日尤甚。
他的寒疾在冬日更加嚴重,整個玉王府上下想盡了辦法,在府裏鑿火牆,建溫室,甚至打穿地道引西山溫泉入府。上好的白虎皮,一塊塊鋪在府裏充作地毯,精貴的銀絲炭,皇帝直讓內務府不用緊著皇宮而直接撥用給玉王府。
但這些都沒有多大作用,玉王一日日以眼見的速度病弱了下去。
——他撐不了多少時日了,已是枯木,更再無半分希望逢春。
於羽被那暗衛帶著,車馬都未用,直急的用了輕功的暗衛歉疚一禮,便帶著她飄飛回去,回府時,一路風雪過來,於羽身上已是一身冰涼。
在外間去了外氅,又熏熱了身上,於羽揮退了欲言又止的暗衛,才端了茶盞進去內室。
內室裏安安靜靜地,隻一分藥香縈繞,於羽自個擺好桌幾和小爐,又在閣內拿了幾樣東西,複坐在玉榻邊煮水。
玉王與王妃成婚幾年,卻一直睡著那張逼仄的榻,後來也是於羽瞧他病弱的模樣看不過去,分了一半床給他。
雖然原本,這床也不是她的……
沒有人來打擾,於羽就靜悄悄地做著手上的事,
玉王醒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手裏拿著長箸和竹質夾子對著一陶罐鼓搗的於羽,動作熟練,姿態輕盈,那陶罐裏緩緩散出絲絲沁甜來,冒出的熱氣氤氳了於羽的麵頰。
她端坐著,廣袖拂榻,眉眼靜謐端華,從出生起便困在病痛裏半生陰鬱的玉王,竟倏忽感到從心底滲出一絲溫暖。
“醒了?”她注意到他,拿起一小盞,倒了半杯水遞給他。
玉王接過抿了一口,有一點梨香,清甜溫潤,正是她煮了半響的那罐水。
覺著嗓子舒服了些,玉王才放下杯盞轉而看著於羽,麵前女人自然接過他手中玉盞,纖纖玉手一觸即離,玉王不由顫了顫眼睫:“去哪了?”
於羽半響才反應過來是問她先前的蹤跡,想到所去的目的和未知會一聲便走了的行徑,她有些遲疑地道:“有些事要拜見皇後,正好便趁著今日進宮去了。”
”何事?”被褥下,他扣著床榻的指尖微微顫動了一二。
對上玉王直直盯著她的平靜冷淡至極的麵孔,於羽卻眼尖地發現他眸子裏藏得極深的一絲緊張,仿佛想到什麽,於羽微驚愕地張了瞳孔。下一瞬,她彎眉一挑,湊近的漂亮鳳眸裏頃刻便帶出幾分飛揚的恣意和惡趣味的淺笑來:
“你讓暗衛來尋我的?”
她熟稔地勾起玉王披散的發絲,聲音含笑:“放心不下我還是舍不得我離開?”
玉王眸子暗了暗,他近些日子常在昏睡,今日醒來不見了隨在他身旁的於羽,他也不知他竟會那般慌亂懼怕。一瞬間心思起伏太大,他身體不支地暈厥過去。暗衛伴他時間最久,怕也是了解他的心思才不顧時機地去了宮裏尋她……
這麽久,竟是旁觀者清嗎。
玉王撇開了眼,似是被她猝然明豔美麗的帶著攻擊性的眉眼刺到,微微撐著身子退開些距離,眼下卻隱秘地紅了一線。
“未曾,或許他們隻是急了吧。一時無人可尋,才去煩擾了你……”
這話配著他常年端著的清冷姿態倒也還可信,但若是他的視線不那麽遲疑退閃就好了。
於羽登時眯了眯眼兒,看破一切虛妄般地得意湊過去,伸手撫上玉王臉頰,然後嗬一口氣,猝不及防吻上了玉王明眸。
濕熱的氣息噴薄在皮膚上,玉王顫了心尖,聽她妖精一般地呢喃軟語:“玉王所說,臣妾不信。”
轟……成親幾年都恪守君子之禮的玉王在自家王妃這並不帶挑逗和情.色的淺淺一吻裏散了心裏夯建許久的城牆。
有什麽禁忌和束縛一瞬間土崩瓦解,最內裏的靈魂丟盔棄甲,不戰而降。
沒忍住地,玉王拉住了一吻後便知趣後退開的於羽,傾身壓下去,還以一吻。
吻在唇角,淡淡的,小心翼翼的,帶著幾分虔誠和近鄉情怯。這是極細微的情緒,但於羽莫名地感同身受,不由心下一酸,沒有推開。
……
那一吻過去許久了,但卻似乎打開了一個不可預知的洪閘,於羽愈加覺得玉王看她的神情癡纏悱惻,一些東西似乎也從暗處延伸出來,不再避忌什麽地攤展在陽光下,肆意舒展它的狂肆和霸道。
最直接的表現,玉王愈加不願意讓她離開他的視線範圍,更甚者,原先的君子手消失不見,幾年相處都未亂動過的手腳,在短短這些時日內盡數補了回來。
有一日,於羽同玉王提議出府:“前些日子聽王爺說起少年時休養所居的白山皇莊,不是說那的梅林飛雪最美,我想京中煩悶,正好白山皇莊那邊什麽也不缺,我們去那邊瞧雪吧。”
“我進宮同皇後說了,我們不必出席宮宴了,就自在待在皇莊裏。”
這確實是她進宮所借的因由,於羽不怕被玉王懷疑,但話落,玉王看著她的神情還是有一瞬她看不懂的複雜陰晦。
然而下一刻,玉王便順著一直捏在手裏的纖纖玉手,輕輕一帶,擁住她的腰身,身子一轉拉她落在榻上。
於羽背部方一靠穩,玉王便迅速覆身上來,青絲垂落,玉刻的麵容漸漸染上桃色,氣息交纏著,他毫不掩飾地讓於羽直白地感受到他的欲念。
於羽這幾日沒少被摸摸小手啃啃朱唇,卻還每每都是因為被美色所惑。
美人色染了眉眼,便一霎較這往日的懨懨模樣都生動了些,還是清白衣衫,還是明月皎皎,但眼底深處一瞬間活色生香般醞釀出的清冽妖冶迸裂開,足以讓人目眩神迷,難以把持。
玉王這般的人,清淡疏冷慣了,這種獨獨為你而迷亂的深情便更殺傷力巨大。
#論傲嬌與病嬌的犯規程度
#顏值實在加分顏控確實拒絕無能
#盛世美顏就是毫無道理啊啊啊啊啊
……
江南查貪之案在重重阻礙之下仍慢慢有了些進程,二皇子結黨營私買官賣官的罪名是跑不了了,但一查之下,竟還查出其他一些東西來。
——朝堂上前幾年鬥得那樣凶狠,除了二皇子,其他人又如何是清白的。
江南占著舉國最富庶繁頤的地界,官員和地方勢力盤根錯雜,如同一張滔天巨網,構汙納藏,籠結著權錢陰私,皇帝若不是動了大心思,也不會輕易來動這片地方。
牽一發而動全身,禦史台順藤摸瓜地查著,隱隱動到了祁王在江南所安的心腹。
祁王慢慢不安起來,他慣隱忍,私底下拉攏朝臣他做的內斂,實質上卻較二皇子有過之而無不及了。秦王在側,更是被他視為眼中釘。
目前朝堂局勢已然了然,太子逝了,二皇子廢了,再往下,便是祁王與秦王的廝殺。
年節一日日到了,京都氣氛熱烈。於秋提心吊膽著,撐著四月的孕身到了年宴上,殿上觥籌交錯,君臣暢懷,卻忽有侍衛渾身冰雪地衝到殿上來,幾步跪下去,紅著眼長長哀嚎:
“陛下——秦王……秦王殿下跌入澧水河中,不見了!”
皇帝瞠目著扔了手中酒杯猛然站起來,那邊,女眷中也一片惶惶:“……秦王妃暈倒了!”
……
再過一月,秦王的屍首仍未撈見。但眾所周知,澧水河寬又途過幾地,落差分明水流湍急,還是這般月份,雖河道未結冰,河水也該是冰涼滲骨的溫度,人一跌進去,怎麽也難以救治出來。
更在去江南的一行人中,秦王勢單力薄,查貪的案子發展到這個地步,被觸碰了利益的人多了去了,誰也說不清楚,這是哪方勢力所做手腳。
於秋迅速削瘦下去,若不是懷著身孕讓她還有些撐著的支柱,怕是她整個人都要倒了。
二月初,祁王上表在澧水下遊撈出一屍首,其身形巨似秦王,皇帝下旨,命祁王一路,即刻運送秦王屍首回京都待查。
從江南到京都,倏忽平靜下來,但天疾欲雨,這分明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征兆。
彌漫京都的凝重氛圍終於在一日夜裏被打破。
更響三聲,忽有一隊兵馬趁著夜色攻入了皇城。馬蹄聲急急敲在街巷,百姓驚起,死死關住了門窗,外街惶惶燈火映著,暗色血液湧了滿地,廝殺聲火把嗶啵聲似一道劍,撕破了夜裏寂靜,將皇城拉入一場殘酷戰場。
外間動靜隱隱傳入□□,於秋麵色寒霜地扶著丫鬟正吩咐著府裏侍衛守衛王府,王府門前便有一批人馬縱馬殺進來,一群訓練有素的軍隊以鐵血手段迅速擊潰了王府侍衛,於秋且避且退,終不敵來人兵強馬壯,被一敲脖頸,綁了去。
於秋醒來,天已大亮,她被帶在一匹馬上,馬兒狂奔著朝向未知的地界,於秋瞧清楚前麵拉著馬韁之人,瞬時縮了縮瞳孔。
於秋咬了咬唇,抓著於羽的衣襟喊了一聲:“姐姐。”
於羽什麽也未解釋,隻道:“快到白山皇莊了。坐好了。”
意識海裏,
“祁王的人馬什麽時候追上來?”
小八:“一刻鍾。”
於羽哀歎一聲,手下控著馬穩穩越過一塊巨石:“任務快結束了呢兒砸,但一刻鍾就到白山皇莊了,真是頭疼。”
前一月秦王出事的時候,她送去□□一副書畫,是太子妃之前贈她的那副,於秋細細瞧了,猛然發現上麵隱著太子一案所查的結果。
於秋立時把這幅畫交給了皇帝。皇帝震怒,卻耐不得在江南的祁王,隻能招祁王回京,卻不料祁王得了消息,孤注一擲帶兵入京都謀反。
而秦王,下了一盤大棋暗中隱著,就等著這一次機會將祁王徹底鏟除。京都昨夜的烽火,既祁王一動,秦王便該帶著麾下將領收網了。
祁王一闖入皇城碰見帶兵的秦王便知自己入了套,但退無可退,兵敗他自是恨透了於秋,早先隻是為了威脅秦王而決定綁的於秋此刻真正是準備殺了以報複秦王。
後麵跟著的兵馬咬的緊緊,小八估計的片刻不差,正到白山皇莊門口,後麵大批人追了上來,祁王自人群中站出來,眉眼陰毒,更受了刺激,看著於秋的目光恨不能生啖其肉。
於羽沒有往後看,徑直往前奔去,皇莊門前玉王府的暗衛也站了出來,於羽目力極好,甚至瞧見了被層層護著的玉王。
耳畔,一支利箭的破空聲響起,直朝坐在後麵的於秋而去。
於羽回眸正對上祁王猝了毒一樣的眸子。那支箭失在眼前慢慢放大。
是時候了,於羽猛然調轉馬頭,馬身驟旋,上麵的人都被帶著一甩。於秋唇瓣咬破了血,還維持著擁著於羽背的姿勢,卻隻是瞬時,她直覺身前人身子一顫,利刃入肉的聲音驚雷一般震著她全部心神,下一刻,玉王府的暗衛已經直迎了祁王那隊人馬而去,祁王已經倒下,咽喉處直插著一柄短匕。
血汨汨而出,於秋掐死了掌心,受驚一般尖叫出聲。
一身鶴羽大氅的女子倒了下去,她的容貌清麗無匹,那股子溫柔端方的氣質,更是半點不變。
玉王接住了她。周圍人慢半拍地驚呼:“……王妃!!”
作者有話要說: 我的小天使們!!!!蠢作因為端午回家被斷電斷網勞改去了!!!!所以斷更好幾天!!!非常惶恐啊嚶嚶嚶嚶嚶嚶
斷更一時爽,掉收火葬場
我我我負荊請罪來了!!!以後一定好好更新,不要拋棄我嚶嚶嚶嚶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