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跋扈公主的反派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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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妝樓縱火一事過後,於羽再出手刺探時,便驚覺,有人暗中派人護著白幼微那幾家店了。

    京都魚龍混雜,要開店營生意並非隻明麵上那些事,內裏要打通關節擺平對家,沒有一方勢力在後保駕護航,根本做不長久。白幼微先前借著太師府的護持,終究薄弱。

    而京都,能有底氣和膽量在和睿公主手下出手保人的,沒有幾個。

    “……確是齊公子的人無誤,而且並不是鎮北侯府的人,是齊公子自己的私人力量。”侍衛長單膝跪在於羽身後回話,劍尖抵地,聲音低沉而平穩。

    他身前的人,敲著指尖,卻似乎沒聽進他的話。一層水藍紗裙罩著,那人眉目淡渺地攏著一層看不透的霧,遠如青山。

    於羽正隻身立在公主府一處遊廊下遠眺。目力所極,正對著鎮北侯府的一處樓閣。

    為著這處好視野,公主府平了一處奇絕的假山池苑。在和睿公主心底,那遠遠看見的一燈如豆,怕才是這整座公主府最珍貴的地方。

    哂笑一聲,於羽揚起手覆住那片樓閣,隻盯著自己嫩白的指尖輕嘲:“他也有憐香惜玉的時候。”

    侍衛漠然不語,於羽轉過身來,垂下視線去瞧跪地斂眉的侍衛。

    他正經端肅地跪著,發絲緊束著垂在身後,低垂著頭,安靜地不發出一點多餘的聲音。沉默如一柄劍,隻屬於和睿公主一人的劍。

    於羽想著,麵上霜寒終於散了些,輕移步子上前,她半蹲下身子徑直執起了侍衛的麵頰,渾然不在意被自己拖到地上的華貴裙擺。

    侍衛驚了一下,卻沒有掙脫。

    於羽眸色深了深,殷紅的丹蔻按上侍衛的淺薄唇瓣,揉按捏挑,直將那淺粉色逼的更濃。

    侍衛的唇形很好看,削薄卻不柔弱,清淺而不貧瘠,自來帶了一點冷色調,卻會在被吻上去的時候倏忽染上欲滴的迷離色彩。

    於羽指尖都熱了起來。

    “公主……何意?”侍衛長終於耐不住撩撥抬眼,入目便是於羽專注欣賞的目光。

    她的眸子有叫人迷亂的力量,深邃無比,妖豔無比,哪怕隻是清清淡淡一眼,但於他而言,都是叫囂著的情毒和媚.藥,令人麵紅耳赤。

    被他顫著的長睫所愉悅到,於羽不由心癢,作亂著去捏他泛紅的耳尖,更特意把呼吸膩在他耳畔:“於侍衛不明白嗎?”

    她輕哼著,眼波流轉,是道不盡的瀲灩:“若那日於侍衛知曉我是在喚你侍寢,今日怎麽傻了?”

    “還是說那日,是於侍衛自作主張曲解命令,逗弄於本宮?”

    侍衛長身子一僵,瞥開眼低低地辯解:“沒有……卑職不敢。”

    於羽挑著眉逼近,湊到他眼睛底下,驕橫道:“那為何不敢看我?”

    “臣……”侍衛退無可退,眼裏一片兵荒馬亂。

    “臣什麽?”於羽眼尾彎彎。

    侍衛閉了閉眼,掌心緊蜷著,道:“若公主隻把臣當做情傷之下的替代品,臣寧可不要,更為公主不值。他齊玄,不配。”

    這已是大逆不道的話了,依著和睿公主的脾性,這侍衛被杖殺了都有可能。

    於羽視線已經涼了下來,微垂的眼瞼擋住了眼眸裏的情緒,喜怒莫名:“哦?”

    侍衛卻昂起了頭,直直看著於羽。腰側長劍被他舉起,高高懸於頭頂,他的情感是令人鄙夷的,是卑微的懦弱的,但也能是讓他偏執瘋狂而無堅不摧的:“卑職心悅公主。”

    我的心都給了你,要麽愛我,要麽,殺了我吧。

    ……

    “我以為,您會用一種更溫和而內斂的方式。”係統的聲音依舊平和謙遜,卻忍不住帶了些驚訝。

    若上一個世界它的主人還能恪守原身的脾性,忍住自己所有情緒一點點去接近她,那這個世界的作為,就實在堪稱大動作了。

    而且,還這麽猝不及防,沉默之下猛然爆發,太讓人瞠目。

    男聲卻十分淡然,甚至似乎被它的驚訝而困惑到了:“哈,我以為,我現在的方式已經很收斂了。”

    係統默了默。問:“您覺得她動心了嗎?”

    男聲仔細回想著,倒也十分坦然地道:“我不知道。”

    “以前啊,她是愛的。但那是以前的我了,換做現在的我,實在不知道能不能讓她動心呢。”

    係統快被他繞暈了去,懵懵懂懂的,男人輕笑起來:“以前我便看不懂她。她永遠封著自己的內心,連我也看不到半點。”

    “但至少以前,我知道她愛。而現在,我知道她不會殺我。”

    係統:“為什麽不會……我覺得她很生氣啊。”

    男人更是笑的溫柔:“她心軟。不舍得踐踏別人的真心。”

    ……

    九月,皇家要舉行香山圍獵,朝中三品官員以上,可帶家眷隨行。

    浩浩蕩蕩的隊伍從京都往香山而行,於羽被皇帝帶著隨禦在側,這獨一份的恩寵直讓幾個皇子公主又一次嫉紅了眼。

    皇後攜溫華公主坐在鳳駕上,也多少有些不虞。

    皇後無嗣,膝下隻一個公主,也是千疼萬寵的,但溫華公主卻怎麽也得不了皇帝的疼愛。不提衣食上的待遇,在皇帝這裏,溫華一直隻能淪落到和其他兩位庶出公主一樣的地位。

    皇後心裏是極恨的,就如同恨皇帝不給她留子以避免擋到和睿的尊崇一樣,她恨死了和睿,卻奈何不得和睿半分。

    話不投機半句多,一行人到香山安頓好了,於羽尚未朝皇後請安便自行歇息了。

    皇後那邊一大群嬪妃圍著呢,還要安排一眾瑣事,估計也不樂意見她。反正兩人早算是撕破臉皮了,和睿公主驕縱跋扈,不給皇後請安還真算不得什麽。

    但第二日宴上,群臣同賀,皇帝舉盞宣布狩獵開始之後,於羽閑坐著,卻被皇後掃過來的一個隱秘的視線刺激到了。

    皇帝已然縱馬入了圍場,極多的臣子也跟著去了,皇後出身清貴之家,不擅弓馬,便仍坐在宴上鎮守後方,隻叫宮人撤了方才宴上杯盤,又重新上了些瓜果。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後身邊竟坐著白幼微,齊玄也被皇後宣到了跟前問話。

    兩人坐在皇後跟前,不知白幼微說了什麽,竟惹得周邊人都愉悅大笑起來。溫華公主直接笑的彎了腰倚在皇後手臂旁邊。一向清清冷冷的齊玄,竟也微微化了些冷漠,眼裏帶笑。

    這絲笑意便已足夠刺激於羽,皇後卻忽而側目朝於羽這方瞧了一眼。

    含譏帶嘲。

    於羽冷著麵眯了眯眸子,站了起來。

    ……

    白幼微穿了一襲月白衣衫,束腰淡裹,淡雅靈動的白色將她的聰慧內斂襯得更突出,她不是極驚豔的女子,但她身上有一種極特別的生動顏色,一顰一笑間,便輕易將她與這些端雅內秀的仕女區分開來。

    也是這樣的女子,才能將齊玄那般冷淡高寒的人拉入人間。

    於羽拖著裙擺走近,白幼微的耳垂正被日光折射出細細一線光來,刻成彎月模樣的冷玉輕輕搖曳,讓齊玄的目光更柔,便也讓於羽的眸子更冷。

    “……白家姑娘除了手巧,這張嘴也是甜的很,本宮許久沒有這樣開懷了,真想去白太師府裏將她討回來做女兒。”皇後輕笑。

    白幼微被執著手,也不過分嬌羞,直爽爽朗朗地綻開一笑,莫名討人歡心:“娘娘喜歡是臣女的福氣,臣女多進宮去向娘娘請安就是了。”

    溫華公主也道:“母後喜歡白姑娘,兒臣也想讓她做姐姐呢。”

    於羽冷眼瞧著佯裝沒看見她走過來的皇後,冷不丁插言:

    “皇室血脈尊貴的很,白姑娘怕是入不了皇室玉蝶,皇後娘娘這麽想要女兒,再同父皇要一個,也不是不可能。”

    這處氛圍一滯,於羽卻不管,隻敷衍地朝皇後行了一禮,也不待皇後喚便自己站起身來。

    好整以暇地盯著對麵幾人,目光掃過一身盛裝的溫華,於羽又道:“溫華你上有我這個長姐呢,怎麽,莫非你忘了?”

    “你!”

    和睿公主從來跟溫華公主不對付,於羽有多高傲驕縱,溫華便有多嫉妒。

    “我什麽我。你該叫我皇姐,而且,”於羽冷著臉逼近她:“莫非溫華目中,當真無人?”

    皇後青著臉叩緊了溫華的手把她按住。於羽的嘴皮子利索她不是第一天知道了,為著和她的爭執,溫華受了多少皇上的責罰,可恨的是,於羽從來能將沒理的事說成自己有理。

    不甘不願的溫華到底沒再吭聲,皇後假笑著,耐著性子端著姿態:“溫華,和睿是同你說笑呢。”

    於羽譏嘲地看著,也不發言論。

    她看見了白幼微緊攥的指尖,嗬,還在記恨她縱火那一事嗎,便是她知道是她做的又如何。

    於羽抬了抬下巴,如火的裙琚綻開:“今日各家貴女都下場圍獵了,本公主恰好聽聞圍場裏有一隻梅斑的幼鹿,不知白姑娘,可有興趣同本公主比試一番?”

    白幼微蹙著眉,卻半響沒有接話。

    於羽哼了一聲,如畫眉眼陰沉下來,橫著長眉,冷聲道:“怎麽,白姑娘瞧不起本宮?”

    攝於她的身份,白幼微立即垂著頭跪下去:“臣女不敢,隻是臣女實在騎射不精,怕濁了公主的威名……”

    於羽麵色好看一些,也不再計較白幼微的一再推辭,“那這樣,簡單一點,單比騎馬,定個路程,誰先到便算贏了。”

    瞧著周圍人或擔憂或饒有興趣的神色,於羽又是一笑:“我們定個彩頭如何?皇後娘娘不是喜歡女兒嗎,若姑娘贏了,我便去請父皇給你立個翁主的封賞。”

    這一賭太大了,一個太師府的小姐,無功無德,於羽便揚言給她一個翁主的封賞,然眾人不得不承認,於羽所言,竟是當真的。她也有這個能力。

    白幼微都倏忽抬起頭來,麵色怔然。

    於羽俯身湊近了白幼微,狹長美目瞥過一旁的齊玄:“白姑娘,本宮很仁慈了,不要再逼我的容忍度了。本宮的請,不是誰都能拒絕的。”

    “你考慮清楚了。”

    已是赤.裸裸的威脅了。

    作者有話要說:  吖吖吖,明天就高考了,雖然現在也不可能有還在看小說的高三黨(突然笑哭⊙w⊙)……但還是要祝她們明天後天一切順利~加油啊~

    嗯嗯~今天更新晚了因為一直在和基友討論文章設定還請小天使們原諒~

    筆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