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跋扈公主的反派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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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國事繁忙,皇帝祭拜完元後沒多久便回京都了,於羽卻是個閑人,懶怠動了,便直接留在了驪山陵邑的行宮,幾乎徹底遠離了京都紛攘。

    這一年四月,漠北天旱,水草不豐,韃子牛羊數量衰減,劫擄慣了,為了維持這個春日的艱難生計,他們毫不猶豫地將刀刃亮給了南下的於國。

    於國北郡的百姓倉儲,便是他們的春日之糧。

    也是這一年,皇帝終於下旨,派大皇子去北郡領軍揮師北上,出擊韃子。鎮北侯府齊玄,也在隨軍之列。

    這場戰役並沒有拖延太久。

    韃子的侵擾是北郡常態,於國派了軍隊在北線駐紮,便有北郡將士常年與韃子不溫不火交戰的情形,雙方你來我往,也維持極多年了。

    這一回,皇帝加派了軍力,態度又極堅持,僅過了小半年的時間,於國便將韃子驅逐到了漠北外圍。

    ——到底沒有趕盡殺絕,依著韃子的弓馬之精和行蹤之善變靈活,也根本難以做到。如今,相安無事已是極佳。

    一年的時間匆匆而過,於羽知曉齊玄去了前線,也知曉他會安穩地回來,加功進爵。

    將士們凱旋而歸的時候,正近年節,京都已是一年中氣氛最熱烈的境況。聽聞出征將士們要歸來,早有愛熱鬧的百姓占了一街兩道,翹首以待。

    皇帝在城門設了高台為將士們接風洗塵,老天也賞臉,恰是一整個冬日裏最陽光明媚的幾天。穿著朝服的皇帝擎著笑候著,不多時,城外大批兵馬氣勢如虹地展旗而來。

    同眾多百姓一樣,於羽靠坐在城門內裏一處茶館二樓臨窗位置癡癡候著。

    隻不過,她的神情有些淡,哪怕旖旎鳳眸上被胭脂暈染了一線緋色妝容,那雙眼瞧著也有些清冷意味,同周邊神色激動的百姓相比,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盯著虛空一點,於羽手裏緊緊捧著暖爐在意識海裏把小八罵了個透,

    “辣雞兒砸,你說,非讓我那麽早過來是為了什麽?!這天氣很冷的你不知道嗎?!我剛從驪山滾回來,嬌弱身子怎麽承受得起京都這麽冷的溫度?!”

    “還是驪山好,我想回驪山啊啊啊啊啊啊”

    “見鬼的任務,勞資不想幹了!”

    被猩紅大氅裹著,於羽的手指都氣的幾欲發抖,驪山地形聚合,冬日不知比京都暖了多少,乍一回來,京都的氣溫簡直虐的她想跪地喊父皇。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剛吃過魚翅海參結果轉頭就得繼續啃清粥小菜

    #你經曆過絕望嗎

    小八已經不想表示它認識這個胡攪蠻纏的女人:“……本來皇帝提前一個月就宣你回京了,是你非要拖到昨天,要是你早回來了,現在至於適應不過來嗎?”

    於羽動動唇還想要說些什麽,小八掏掏受虐的耳朵,忍無可忍地截了胡:“別廢話,今天就這一小會,完事了你就可以滾回府裏了。”

    於羽扁扁嘴,頓時十分委屈:“兒砸你竟然這樣對你的老父親,為父心口好痛……”

    小八:“……齊玄他們過來了。”

    於羽一瞬間收回所有情緒,正襟危坐地轉了視線往下看。那雙眼含微波的眸子掃過底下的禦攆,又劃過持著長矛的士兵,最後停駐在一位銀盔縱馬的小將身上。

    夾道百姓的歡呼聲震耳欲聾,於羽盯著那一處,麵上的表情卻是一僵。

    隊伍慢慢走近了,那小將身後露出一角白來。先前銀白色交錯,竟極讓人忽略這抹顏色,然湊近了,那角白色分明是女子才用的錦緞披風,邊角還滾了一圈柔白的狐狸毛,分外惹眼。

    一點點的,戴著大兜帽的女子慢慢闖入眾人視線,靈動溫婉的麵貌,低調而秀麗的氣質。

    竟是白幼微。

    於羽指尖都扣緊了,麵色有些白,旁際的溫華公主從底下那兩人麵上收回視線,側眼正瞧見於羽這模樣,停頓一霎,又不禁撇了撇嘴:“你就這麽喜歡齊玄?”

    “可齊玄他……也不喜歡你啊。”

    於羽抬眸看過來,側挽的長發有一些從肩部軟軟地垂下,是盛裝,氣質卻出乎意料的顯得溫和許多。尤其眼下那抹淡掃的緋色胭脂,更將整個人都帶出幾分清麗細膩的美感來。

    溫華還沒太看見她這般平靜的不帶一點攻擊意味的樣子……不知怎的,看進那雙清透的眸子,她心思一頓,往日那般冷嘲熱諷的腔調都拿不出來了。

    有些鬼使神差的,她囁喏幾下,竟連那句“分明和白姐姐更配。”都默默咽下了。

    於羽清淩淩的眸子正對著她,溫華回過神來自己幹了什麽,頓時有些為自己突如其來的心軟而唾棄自己,她生悶氣一般地將視線撇開了。

    半響,於羽幽幽道:“別忘了這是我拿銀子砸下的地方。”

    “吃人嘴短,那人手軟,你說話小心些。”

    溫華公主不如於羽進出宮方便,此次也是好不容易求了皇後才得以出宮一次。

    她來的時候,一街兩巷視野好的地方早被占滿了,她也抹不下身份站在底下一層和百姓相擠,最後還是樓上於羽瞥見她了,叫了丫鬟請她上來。

    溫華坐了半響,尷尬又別扭,方才兩句還是同於羽所說第一句話。

    溫華一梗,有些理虧,但一想到方才自己的心軟,正憤憤不平地暗罵著於羽的不識好人心,準備欲將方才咽下去的話再拿出來挖苦於羽幾句。

    一轉頭,卻見於羽已然站了起來,湊近了窗柩。

    底下,移動緩慢的人潮方將銀盔的小將擁到這間茶樓正下方,於羽默默無言地看著,指尖幾乎戳進了窗柩木框裏。

    底下人若有所察的抬了頭,他背後女子窺見他微揚的頭盔,也訝然地循著他的視線看來。

    同一瞬,於羽身後忽地擁上來一個溫熱懷抱。太熟悉的溫度和清爽氣味讓於羽生不出任何來拒絕的心思。

    侍衛長獨有的氣息環抱著她,於羽感覺到一雙手覆上她的腰肢,他溫柔道:“公主,這裏冷。”

    於羽不由收回視線去看他。

    溫華公主幾乎看著突然湊上去的冷酷侍衛和兩人間自然至極又溫馨親昵的相處驚呆了。

    底下,齊玄和白幼微也是一驚。

    最前方,聽內監稟告掀起禦攆旁際簾子的皇帝也看見了和睿與侍衛相擁一幕,他深邃的眸子一瞬間深了深,似乎轉過極多思緒,又似乎什麽也未想。

    這一切,發生的默不作聲,卻又如平地驚雷,各懷心思著,人潮擁擠,隊伍往前緩慢走動,一切又慢慢消匿於無形。

    卻到底,有什麽變了。

    於羽:“夭壽了夭壽了,我竟然耐不住美色回頭了啊啊啊啊”

    “我的劇情,我的人設……”

    小八忍不住打岔:“都好好的。”

    痛哭流涕的神情一僵,於羽覺得自己腦子好像也不夠用了:“誒?”

    想起了什麽,於羽又忽然明白過來,“對,誒呀兒砸驪山一年歇的太久了,智商都下降了。”

    公主的人設是任性驕縱,方才那一幕侍衛長定然被當成她所養的麵首了,被刺激了就瘋狂一把這也是公主暗黑的性格,總之兒砸說好好的那肯定就是這樣了。

    小八道:“劇情百分之七十了,劇情剛剛那一瞬漲了五個點。”

    “好的,麽麽噠兒砸。”

    小八:好嫌棄哦然而還是要保持微笑。

    ……

    元宵宮宴,皇帝將北線一戰的功臣宣入宮廷,準備按功行賞。

    不出意料的,齊玄在戰中驍勇之名大得其帥誇讚,幾次單隊作戰,齊玄都展現出極佳的將才和心智,更有一次大皇子被敵軍圍攻,是齊玄率隊突圍成功,為大皇子贏得一線生機。

    京都去混軍功的世家子弟不少,但隻齊玄一人拔得了頭籌。

    皇帝樂嗬嗬笑著,大手一揮封齊玄為左郎將,即日入京畿禁軍,領中軍副使之職。滿堂羨豔。

    宴已過半,皇帝似乎也醉了,半倚在龍椅上,看著坐下將士,皇帝忽地起了興致詢問幾位年輕將領有無家室。

    明眼人瞧著,這是要指婚的節奏。於國少戰,這一回北線戰役甚至是被韃子逼急了才有的反擊,人皆知戰事富將,少了戰事,將士們不僅在朝堂上不得重用,連家產也是有些薄弱。

    軍中許多年輕將領無妻未婚。如今皇帝有了意向,一眾人自是興致高昂。

    自然,這其中怕是要除了剛被封為左郎將意氣風發的齊玄。

    皇帝問到他的時候倒先問了鎮北侯:“齊玄愛卿前些年一直拖著,今年歲數也大了,這親事府裏打算如何?”

    鎮北侯沒成想竟問到他,但齊玄上無母親,他身為齊玄生父,也確實有一言之權。

    沉吟著,鎮北侯小心瞥了眼皇帝麵色,窺見皇帝心情似乎不錯的模樣,權衡著皇帝所問意圖,還是咬了牙道:“臣這一子性格執拗,這幾年不想竟得和睿公主青睞,和睿公主真性情,臣……想代這不孝子向陛下求娶公主。”

    當年他往宮中所遞的求娶折子怕是太急了些,今年再提,總不會再招惹一頓斥責了吧。

    半響,場上無人說話,鎮北侯捏了一把汗,皇帝也不打破這份尷尬氣氛,就這麽用一雙叫人窺不出他喜怒的眸子瞧著他。

    齊玄掐緊了指尖,風雨欲來,他已不敢去瞧女眷席位中白幼微的眸子,但此刻,他萬萬不能接旨。

    他已心有所屬,自是不能再為了虛的東西去傷害他的愛人,自然,應了對公主也是辜負,他給不了她想要的,便不能委曲求全接她回府。

    他永遠忘不了母親是如何在後宅磋磨中失了魂與命的,也更不會讓兩個女人為他陷入那般境地!

    齊玄揮著袍擺站了起來,那邊,女眷席位裏卻有一人較他更快。

    “父皇,兒臣不願。”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各位小可愛的投喂~鞠躬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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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什麽好像滾下新晉了這樣一想突然覺得自己老了呢~趴地哭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