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將軍威武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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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動了動紅紅的耳根, 被恭王拉著往前走的江俊覺得自己越來越危險了:

    在這個充滿了基佬的世界裏,每天每個時辰每一炷香都充滿了貞|操危機, 每走一步都猶如在肛|塞……哦, 不, 在鋼絲上蹦迪。

    恭王也沒帶江俊走多遠, 隻繞過了東苑走廊直接踏進了承風堂裏。

    江俊:“……”

    踏進承風堂的時候恭王臉上的線條稍稍柔和了一些,而原本伺候在承風堂的那些雜役們都不在, 恭王自己從袖中取出了一枚火折子、點燃了桌上的幾盞燈。

    淺白的光自屋內的四角次序亮起, 窗戶像是被貼上了深藍色的窗紙、桌椅陳設的影子在整個承風堂之中隨著燈影瞳瞳搖曳成山脈起伏, 襯得大廳內地毯上的那副疆域圖更為突出。

    “關門,”恭王將最後一盞燈的燈罩放下, 抬頭衝江俊道:“皇兄的人可能還在。”

    “哦……”江俊連忙轉身關上了承風堂的門,回頭卻看見恭王負手站立在那個疆域圖前。他那雙如鷹般深邃、銳利的眼眸中,竟然閃爍著柔和的光, 就好像是看到了前世情人的溫柔。

    四周淺白色的燈火像是黎明前的曙光,整個承風堂則像是籠罩四野的穹頂, 黑色的夜空下:無月亦無星, 錦朝綿延千裏的北地疆域,十八個州郡的城郭躍然於地。

    山河故裏, 屋內高矮不齊、形態各異的影子, 像是北地的河流、北地的崇山峻嶺, 江河滔滔、奔湧齊鳴,恭王站在那地毯上,負手而立, 而他麵前的一切仿佛都活了起來——

    江俊能夠看見北地十八州:曾經屬於錦朝的山、連綿不絕的綠洲萬頃,看見那些牧草肥美的大片草地,看見藍天白雲、蜿蜒如草原玉帶的日暮河、薄川、七蓮溪。

    甚至看見河道上正在飲馬的士兵,看見曾經紅旗招展、旌旗飛揚的戰局,聽見戰馬的嘶鳴、戰鼓如雷……心潮澎湃、熱血沸騰。

    江俊第一次覺得自己同原主“江俊”的這具身體如此的契合,如此得渾然一體——

    昔日戰場上的烽煙已熄,可想將熱血灑在疆場上的心卻未絕。

    “好男兒當帶吳鉤,收取北地十八州”,何況經闊野一役,江俊早就明白了:

    大戎不驅,中原不複。

    先帝成宗雖然算不上是盛世明君,但卻明白戎狄和大戎的危害,所以給自己最寵愛女人的兩個兒子取名“威、武”,希望終有一日能夠驅除戎狄,收複山河。

    然而淩威被廢、淩武在家中行五,終歸陰差陽錯與皇位無緣。

    新帝淩承,荒唐暴虐,性子陰狠又多疑善妒,這樣的人能夠弄權登極,卻隻怕不能持久、更不能禦敵於外,成就太平。

    江俊蹙眉,忽然覺得原書那樣洗白了淩承收尾,有那麽一點倉促之嫌。

    就算淩承確如書中所言隻是藏拙和隱忍、實有經略之才,但一個人的性格是不容易改變的,他如此剛愎自用、好大喜功,就算有才德、有計謀,也終歸不能容人。

    好像是太子建成和秦王李世民,成敗勝負隻一念,玄武門之變隻能被後人談論“如果”,倘若入土的是世子秦王殿下,試問大唐是否還能有三百治世、創造無盡輝煌?

    時光不能回頭,但有些事情不需要假設便能知道結果。

    ——淩承此人為帝,錦朝必定不能持久。

    然而,

    看著站在北地山河社稷圖之中的恭王,看著他寬闊的背影,江俊心有些波動,像那淺白燈盞裏的燭焰,明明在地下甚少有風動,卻還是會無端搖曳起來、甚至發出劈啪之響。

    他不能決斷,他也無法去賭——

    若是一場翻天覆地變化,恭王登基,這個天下是否就能和樂富足。

    暗暗在心裏長歎一聲,江俊搖搖頭:所以還是封建帝製害死人,皇家子弟就那麽幾個,選來選去也隻是在矮個裏頭拔高個,根本不能達成係統資源配置的最優。

    “本王已經錯過一次,怎麽可能再錯一次。”

    恭王看著地圖,忽然翹起嘴角說了這麽一句話,江俊愣了愣,回神:“您……說什麽?”

    “沒什麽,”恭王轉身過來,臉上帶著一點稀薄的笑容,不過他天潢貴胄,在沒有動怒的時候自有一派優雅從容,他的腳動了動、那雙金線的革靴踏在了某個小山包上:

    “本王是問江公子你,對駐紮在羅鄂山的二十萬大戎軍有何看法?”

    羅鄂山?

    江俊看了一眼恭王足尖點著的那個地方,略略地皺了皺眉、沉吟片刻後道:“大戎國的雅格勇納哈勒擁眾二十萬於羅鄂山,又屯兵於奈曼州,此二者皆為易守難攻之地,要攻破——隻怕不易。”

    “勇”在戎狄語裏麵是“王”的意思,與“翟”為英雄、勇士、親王之意不同,“勇”隻是一個官職,也是江俊認得不多的戎狄詞匯之意一。

    納哈勒年輕,確實戎狄裏頭稍有的精通中原文化之人,據說他曾經在中原生活過五六年,對錦朝的水土十分熟悉。

    “不易而並非不能,是不是?”

    江俊看了一眼撩起誌在必得笑容的恭王一眼,點點頭道了一句“……是”,他上前兩步,指著奈曼州附件的兩座山道:

    “奈曼州易守難攻,因的是這兩座山中間峭壁斷崖兩兩對峙、倚崖砌一石門則可戍守 。以至於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成為軍事要隘。”

    “不過,”江俊後退一步,讓整個奈曼州完整地呈現在了整個地圖上後,他才繼續說:“雖然是個險關,但卻是個偷襲、突破的好地方。”

    “噗嗤——”一聲,恭王笑了。

    江俊挑眉:“怎麽?王爺是嫌我說的不對?”

    “不——”恭王搖頭擺擺手,後退幾步竟然從旁邊一個角落裏取出了幾隻羽箭,他複行兩步、快速出手——那力道非常,羽箭竟然穩穩地穿過厚地毯紮進了地板裏。

    正好穩穩地紮在了羅鄂山口——

    他語調陡轉:“三天前,有一位稱自己‘仰知天文、俯察地理’的大才子告訴本王,此地無法攻破,既有天險又有重兵把守,若無相當兵力,根本全無可能攻破。”

    江俊皺了皺眉:“所以王爺是不信我?”

    李吟商是乾康年間狀元之中策論非常之人,莫說是在朝堂上辯才無礙,在軍中也頗有威名,雖然李吟商真的一次戰場都沒有上過。

    “不,你錯了江公子,”恭王又笑:“我信的是你。”

    江俊看了恭王一眼,這男人的臉雖然被燭火映照得有些明暗不齊,卻自信滿滿。

    “羅鄂山再險,本王也相信會有辦法破解,曼奈州也並非固若金湯,若是曼奈州一破,北地十八州的收回必然指日可待,北地——已經讓戎狄囂張太久了。”

    恭王嘴角擒著一抹桀驁的笑,眼眸裏的光卻好似極豔的火。

    不明白恭王為何會對他如此信任,江俊愣了片刻後、便苦笑著問了:“王爺對在下……似乎有些太相信了些?王爺難道不覺得這麽做——有些冒險麽?”

    “怎麽江公子是想提醒本王,你終有一天也會臨陣倒戈、然後噬主麽?”恭王似笑非笑,一雙眼裏卻又變成了千裏冰霜,透著寒冰。

    “王爺,我還沒上陣,這是其一。其二,”江俊走上前去,拔起了地上的羽箭、一揚手將之漂亮地插入了箭筒裏:“江某並非王爺的附庸,王爺——也不是我的主人。所以,江俊不會噬主。”

    “哈——”恭王笑了起來,他點點頭:“都說李吟商博文強辯,沒想到江公子你也挺能說的,不過你說的不錯,奴仆才會有主奴一說,本王要的不是一味卑躬屈膝的順服。”

    掀了掀嘴角,江俊沉默。

    他隻是想活下去,並不想卷入朝堂之爭、皇權更迭。

    “我與皇兄……當然了,我不是指淩承,我說的是你的舊主、我的同胞兄弟——淩威,我們曾經一直有書信往來,你當初提到的梅花圖,最初並非是母後留給舊臣的傳訊圖,而是畫來給我們兄弟遊戲所用——”

    恭王說得漫不經心,可是回憶起那位廢太子淩威,整個承風堂的氣氛都變得有些落寞而蕭索——

    青宮之貴,尊貴之極。

    然而最終卻隻是在大宗正院的大獄裏,背著一個晨昏侯的辱稱,莫名其妙地過世。

    “你問本王為何輕信於你,你或許不知道,除了我皇嫂,我那位素來內斂溫和的皇兄,誇的最多的人——是你江俊。”

    “……太子殿下他?誇我?”江俊倒沒有想到會有這一重原因,他隻知道舊主淩威在恭王的事情上有一定影響,可一個城府頗深的北塞王爺,也不至於這麽輕易就相信了一個外人。

    “是啊,他說你有驚世之將才,若能讓你掌軍,必定能夠收複失地,重振山河。他還說你經略多年,進能謀政、退能治軍,又能護他周全,是他耽誤了你的前程——”恭王搖搖頭,似乎覺得有些好笑:“普天之下,也就隻有本王這個傻哥哥,才會說出這種話……”

    當時,京城的達官顯貴們可是削尖了腦袋想要將自己的孩子送進太子府做伴讀和護衛,以期待將來由青宮給他們和他們的家族帶去無上的光榮。

    然而,青宮的主子,卻說他會拖累旁人、耽誤了別人的前程。

    江俊張了張口,終於苦笑一聲,道:“太子殿下心善……”

    但是太過心善終歸是自食苦果,淩威很早就明白了自己並非正位太子府之主,更明白自己不可能登上帝位:

    恭王、彼時還是四皇子的淩承、三皇子淩華、五皇子淩書,甚至是隻有四、五歲的六皇子淩珣都顯露出了比他堅強的個性。

    東宮懦弱而眾皇子強悍,若沒有中宮皇後和外戚段家的扶持,太子的位置可能早就易了主,至於後頭皇後早亡、段家遭禍,看似巧合,其實都是早早有了端倪。

    “皇兄與我的書信裏多次提到你,”恭王淡淡一笑,轉過身來凝眸看著江俊:“所以江公子,可能你我不過數麵之緣,但我其實很早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你了。”

    “……”

    “而且,在青宮嘩變之前,”恭王又開口了:“哥哥說過,覆巢之下無完卵,讓我小心保全自己,若有餘力,則盡己所能保全你和江家,不要讓你們因此受到牽連。”

    “……”江俊倒是沒想到舊主如此有情有義,這本書裏唯一不搞基的男人,卻是這樣慘烈的結局——被軟禁在大宗正院裏其實生不如死,日子過得連宮女都不如。

    而且若江俊沒有記錯的話,晨昏侯去後,原來的太子妃懷著一個遺腹子,原本想要從大宗正院逃出去,卻不幸在半路上被錦衣衛發現追捕、終歸落得母子俱亡的悲劇下場。

    算算日子,正是江俊從吟香樓暴|亂中托生的時間。

    嘴裏一時間有些苦澀,舊主有情有義,可是他卻沒有辦法去救出舊主的女人和孩子,隻能盼著他們一家聚於九泉之下,能夠做普通的和樂夫妻、過安樂日子。

    正所謂:願,生生世世再不生帝王家。

    江俊歎了一口氣,似乎又想起什麽來,他問道:“對了王爺,您為什麽會突然問我奈曼州之事?”

    不是江俊敏感,而是這個奈曼州的名字特殊,而且在劇情裏麵確實有那麽點兒戲,不過這戲就是普通的平鋪直敘、過過劇情,同李吟商、恭王甚至是羽城都沾不上一丁點關係。

    原書上說,闊野之役後,經過龔良泰、舒永忠等主戰派的積極活動,終於說服了坐在皇位上的新帝陵承動意——

    派出左軍都督府的三衛,並調集了西北、西邊的幾路大軍和合四十餘萬士兵,交由賀蘭尋做將軍領兵,欲擊納哈勒、收複奈曼州一西的大片土地。

    賀蘭尋是淩承皇後賀蘭氏的嫡親長兄,他們賀蘭家雖非京城八大家族之一,卻也是西域樓蘭王族血脈,先祖十八代為王、縱橫西域大漠,在西域和西北一代頗有名望。

    加之賀蘭尋武藝高強,善於沙漠作戰,又與西域的各個小國、商隊有著密切關聯,所以賀蘭家在西北權力極大、皇後賀蘭氏在宮中地位也極穩。

    此戰賀蘭尋巧以智取,直接攻入納哈勒營地,迫使占據羅鄂山多年的納哈勒徹底撤出了奈曼州。而朝中的主戰呼聲更旺,更是勢必要將北地十八州都收回,這才逐漸讓淩承動念——

    找到了羽城的陳家,開始了收複十八州的持久之戰。

    說白了,這個羅鄂山的戰役就是個過渡戰,在故事情節上是個過渡章,沒什麽大用,但是也不得不提——

    畢竟同時宮中兩位女主正在爭寵呢,皇後賀蘭氏和有孕的容妃崔氏可爭得是不可開交,羅鄂山的勝利也是皇後的勝利——崔氏終歸小產。

    崔氏以為有孕可以扳倒中宮皇後,卻終歸作繭自縛,成了賀蘭皇後立威的那隻被殺來儆猴的雞。

    所以江俊要問,恭王無端提羅鄂山做什麽——

    而且是從三天前就開始關心羅鄂山戰局,甚至因此問了李吟商。

    “當然是因為我那位好‘皇兄’會借機擺我一道,”恭王淡淡一笑,臉上頭一次出現了一些無奈和痛苦的神情來:“他肯定會叫我督軍,然後借機試探——我到底是個安樂王爺,還是他必須要防備的敵手。”

    江俊:……督軍?

    臥槽這就是傳說中的蝴蝶效應?

    他一個炮灰活了下來,而且活了三十六章這麽久,竟然影響到了恭王、影響到了李吟商甚至影響到了劇情??

    督軍根本不是什麽好活兒,因為賀蘭尋雖然是個將才,但他並沒有憂國憂民之心,就算錦朝被大戎吞並,他們賀蘭家也是可以退回西域稱王的,所以他隻在乎這一趟活能不能撈到好處——

    但是恭王不同,恭王對錦朝大陸有感情,太|祖和錦朝這麽多的祖宗,篳路藍縷、披荊斬棘,這麽多世代的苦苦經營,不是說敗落就敗落的。

    就好像你的親戚並不在乎你家的裝潢是樸素簡潔還是富麗堂皇,他們隻在乎你是否有錢有權,輕則能夠說出去顯擺、重則能夠替他們解決吃穿住用找工作嫁女兒招女婿等等一係列的問題。

    但是你,作為這個家的一份子,卻無法做到看著他被自己的兄弟敗空、敗落。

    恭王便是如此,淩承再他娘的混蛋,他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錦朝的土地被外族人蠶食鯨吞,所以——去做督軍,對於恭王來說就很痛苦。

    若是賀蘭尋認真戰鬥便罷了,若他不作戰、又故意在糧草等等屬於督軍職責的地方給恭王使絆子,那麽恭王的處境便是進退兩難——

    若是保全自身,那麽北地的百姓必定遭殃;若是保全百姓和山河,那麽自己多年的經營必定暴露在皇帝的眼睛裏——半生辛苦付諸東流,又要重頭再來、甚至更加艱難。

    淩承果然夠狠也夠荒唐,先拿和自己有肌|膚|之|親的李吟商來做籌碼,之後又用錦朝百姓的生命、祖先留下的疆域來做賭注,為的隻是除去一個政敵。

    大動幹戈,殺雞用牛刀,這樣的人竟然沒有翻車——

    江俊嗬嗬了一聲:辣雞劇情,你可以的。

    見江俊沒說話,而是沉默著似乎在想什麽,恭王感覺到外頭的溫度漸漸冷了下來,也知道時間不早了,於是他開口:“總之江公子你先想,時機合適了,本王自會向你問計。”

    江俊點點頭。

    “之前,你說的沒錯,皇兄確實在軟禁本王——恭王府你也看到了,像是玉雙林這樣的人——他向來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本王也拿他們沒有辦法,”恭王聳了聳肩,“我這王府眼線密布——你也要自己小心。”

    江俊想了想,道:“多謝王爺關懷,我會小心。”

    “如此,那本王也就不打擾江公子你休息了,一路旅途勞頓,日後你我還有的是相見之機。”恭王笑,轉身準備離開,走了兩步似乎又想起什麽,便回頭過來。

    “王爺還有什麽要交待的嗎?”

    “李吟商此人本王不會信,但有的時候……”恭王看著江俊欲言又止,終歸還是歎了一口氣,微微一笑道:“本王希望,江公子你相信——本王那隻是虛與委蛇、將計就計。”

    說完,恭王再沒有留戀地轉身就走,隻留下了一個讓江俊看著若有所思的背影,還有在恭王府之中漸次熄滅的萬丈燈火。

    恭王淩武從承風堂出來沒有走多遠,就看見在東苑出口處站著的陸陵遊,這人正事兒不做,正滿臉戲謔,笑得蔫壞地衝淩武直眨眼睛。

    淩武無可奈何地抱胸站在原地:“你又有什麽高論?”

    “嘖嘖嘖嘖,我說王爺,我尊貴的龔親王千歲——你這也太誇張了吧?放著秦大美人不要,更瞧不上柳二姐那種風姿卓絕的,更別提你府上那個小蛇蠍美人,你——竟然就看上個這?”

    恭王挑了挑眉,冷哼了一聲:“這?”

    “好好好,我不是那個意思,”陸陵遊見恭王要發火,連忙擺擺手:“我就是說……你、你……你看上他什麽啊?為了一株普通的大黃、放棄了整片靈芝?”

    “……”這人是掉藥眼裏去了,張口閉口隻有藥,恭王翻了個白眼:“總之你管不著,倒是那天我叫你查的方子你有眉目了沒有?”

    陸陵遊不滿地抽了抽鼻子,走過去戳著恭王淩武的胸口道:“我說淩武,你小子很沒良心啊——我去了映海啊!映海那麽危險的地方!作為你多年的友人、我回來你竟然不關心我的死活,也不替我接風洗塵,而是讓我洗手作羹湯?!還是替你看上的人?!”

    “君子遠庖廚啊你知不知道?!”陸陵遊痛心疾首,戳得非常有節奏感。

    哪知淩武更加有節奏感,他麵無表情地說了一句:“你是大夫,不是君子。”

    陸陵遊:“……”淩武你的良心不會痛麽。

    “有沒有眉目,一句話。”淩武道。

    “有、有、有,”陸陵遊垂頭喪氣,“算我怕了你這個殺神,當然有,我杏林陸家什麽查不到,隻是——很麻煩啊,你的小俊子傷在胸口,而且也過去很久了。”

    “恩,能治就好。”

    “……你怎麽知道能治,”陸陵遊被噎得臉色都白了幾分,“淩武,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說話很可能會失去我這個你唯一的朋友。”

    不過恭王淩武說的沒錯,陸陵遊隻是說麻煩,並沒有說無藥可救。

    至於失去?恭王嘴角微微一翹,他和陸陵遊說話從來就是這樣,若說損——他可比不過那位幾年前把陸陵遊氣得吐血、最後還將陸陵遊拐到手的大教主。

    “行了行了,我回去給你製藥總成了吧?”陸陵遊一看恭王的表情就知道這老小子心裏的打算,他隻能放棄地擺了擺手:“我算是栽了,小俊子落在你手上也真是倒黴。”

    恭王笑笑,不置可否。

    “走了啊,”陸陵遊眨了眨眼,戲謔道:“我就算是拚了命,也肯定要治好小俊子的舊疾的。就看你這副二十年不開葷、一開葷就不知道節製的饑|渴樣兒——我怕他被你弄死在床上。”

    恭王毫不猶豫地給了他的背影丟了一大塊“石頭”。

    “……”陸陵遊頭也不回地穩穩接住,打開金燦燦的也不用看就知道是什麽:“謝了啊,正好小牛最近手頭有點緊,我拿去接濟接濟他——”

    搖搖頭,淩武也為那位江湖上令人聞風喪膽的大教主感到心酸——竟然被人叫做“小牛”,想起了什麽,淩武又補充一句:“你製藥的時候,少放點苦藥——他吃不得!”

    陸陵遊腳步一頓,臉上忽然勾起一抹詭異地笑,但還是擺了擺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陸陵遊走後,恭王饒了幾個圈子,並沒有回到自己的長信居,而是在北苑收拾收拾住了下來,這幾日——隻怕恭王府會熱鬧起來,他需要養精蓄銳好好應付才是。

    “王爺,”第二日午後,鍾平果然走了進來,他恭恭敬敬地說:“秦爺求見,他說前幾日您要他弄的琴,他已經弄到手了,正帶過來府上,想請王爺到前廳一觀。”

    作者有話要說:  實不相瞞,我現在滿腦子隻有一句歌詞:

    “我要給你個金鍾罩一個鐵布衫,走過崎嶇的路也不覺害怕……我要給你個好靈魂一副好心腸……”

    暴露年齡係列的s.h.e】_(:3ゝ∠)_【以及每天都在疑惑的恭王淩武:掉個馬甲怎麽這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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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講真的,嗑瓜子真的非常非常減壓!工作學習壓力大的時候、磕一包,沒事兒的時候、磕一包,看電視逛b站的時候、磕一包,啊!

    拍拍我掉在地上沾了灰的瓜子,哢嚓哢擦磕了起來,並抖腿.gi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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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王:日哦,媳婦兒怎麽就不接受我的暗示!

    江俊:要了命了怎麽我身邊都他娘的是基佬?!懷疑全世界都想睡我,絕望.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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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更新晚了抱歉抱歉,但是驕傲叉腰!我比昨天粗♂長了口亨!(可把我牛逼壞了……咳咳)

    感謝美味多汁鮮嫩可口的如下大寶貝兒們(我真的好餓啊……):

    讀者“fy”,灌溉營養液+12017-05-19 14:45:07

    讀者“wing”,灌溉營養液+202017-05-19 06:15: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