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將軍威武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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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王府的前廳並不在地下, 雖然一樣是夯土的牆麵,但裏頭加固了一層黑鋼木, 外頭又用磚圍了兩層, 牆麵漆白, 中描流雲戲黑蛟紋路, 這屋子就顯得和羽城中那些普通的土坯房大不一樣了。
前廳位於依山而建的那座塔樓的右側,雖然沒有屋簷也沒有貼瓦片, 可是上麵卻漆了絳青色, 遠遠看上去倒像真有青瓦白牆。
大門用的是上好的黑木, 也不飾雕琢,就那麽直愣愣兩扇烏黑的門, 架在六級石階之後的平台上,把守著前廳的入口。
前廳是王府會客的常用之地,裏麵寬敞開闊、東西向各有六套圈椅, 正中放著的卻不是太師椅、四仙桌,而是一張羅漢床——
恭王在羽城從來是個閑散王爺, 安於享樂, 自然不喜歡那種正襟危坐的場合。
午後,從前廳看出去正好也能夠看到那一片的綠洲和枯木河, 正所謂藍天碧水夕陽霞, 陽光從前廳的大門灑落進來, 正好將這一大片的空間切割成了明暗兩塊。
明暗交界的地方,東向座首上一直靜靜坐著的白衣男子忽然動了動,然後慢慢地站起身來, 一笑,衝著空無一人的大門拜了下去:“草民秦深,拜見王爺。”
一直在屋內伺候的幾個侍婢和雜役愣了愣,他們根本沒有看到恭王爺,又想起坐在這裏的這位白衣公子是個盲人,慌忙上前:“秦老板,我們王爺沒……”
熟料他們的話還沒說完,恭王就帶著鍾平踏上了前廳的平台。
“秦老板還是這樣的敏銳耳聰,你們還不快些扶他起來——”恭王看了一眼秦深,搖搖頭歎氣:“秦老板和我還是如此客氣。”
“王爺恩惠,不過秦深可不敢忘記自己的身份。”他執著地給恭王磕了三個頭之後,才起身、跟在鍾平之後進了前廳。
秦深這樣的舉動就連鍾平都有些側目,老人的目光之中多了幾分柔和之色,招呼著仆役們奉上了新茶之後,便帶著眾人退出了門口。
“王爺前幾日要我找的那具古琴已經找到了。”秦深坐下來以後開口,前廳的羅漢床上,那矮桌之上確實有一個裝琴的布包裹,淡藍色碎花的布匹勾勒出古琴的骨架來,襯著烏黑的桌麵,顯得尤為優雅樸素。
“枯木龍吟,原本是一份禪心,”秦深捧起了桌上的茶盞,小小的淺酌一口,“隻是昔年寧王殿下彈奏的那一架琴,隻怕已隨著先王而逝——再也找不到了。所以,這是一架由山中高僧仿古的舊琴——雖然比不上原品,但、也是天下難得的好琴。”
寧,這個封號並非是給皇家子孫的,而是給顧家的。顧氏是錦朝唯一的封邑在京城之內的異姓王,且是個世襲的異姓王。
昔年錦朝的太|祖皇帝滅六國,便是和顧氏先祖攜手創建了這錦繡山河。太|祖皇帝登基,便封了顧氏為異姓王,更有“有錦朝一日,便有顧氏萬世為王”之語出。
而這枯木龍吟,便是太|祖皇帝送給寧王的琴,據說此琴曾助寧王和太|祖皇帝不費一兵一卒地擊退了苗疆的數萬苗兵,讓苗疆的公主主動臣服。
寧王殿上靜坐彈一曲,可抵得過千軍。
然而,此刻的恭王淩武看都沒有看那具琴,隻是端著茶碗若有所思地看著外麵漸漸西沉的落日,大漠孤煙的長河落日。
秦深也不多話,他向來是個安靜的主兒,隻有在彈琴低唱的時候,才會多說上那麽幾句話。
少頃,恭王開口了:“奈曼州不久就要開戰了,朝廷定然會對納哈勒動手。”
秦深“哦?”了一聲,麵色平平。
恭王看了他一眼,繼續說道:“納哈勒在奈曼州多年,屯兵羅鄂山、侵擾邊境,欺壓錦朝百姓,經過了墨城的大捷,這幾日隻怕朝廷就會有異動,秦深你猜猜——這一次朝廷派了誰來,做這個征遠大將軍?”
秦深輕輕地碰了嚇茶蓋,想了想,搖搖頭:“秦深不是朝廷中人,自然猜不出。”
“嗬——”恭王卻搖搖頭道:“不,這個人你一定猜得出。”
聽見這話,秦深好看的眉毛皺了皺,有些猶疑掙紮,最終卻淡淡一笑,道:“原來王爺要我找琴是假,在這裏等著試探秦深倒是真——”
恭王也笑,等著秦深的後語。
“若是旁人真求枯木龍吟,又是山中高僧幫忙製作,肯定是寶貝一般迅速打開來看這傳說中的琴,可是王爺卻一點不在意,根本連看都不屑於看。我還在奇怪,如今算是明白了——”秦深無奈地歎氣:“王爺若需要秦深幫忙,秦深又怎會拒絕。”
“但他畢竟是賀蘭,”恭王不再和秦深繞圈子,他看向了秦深——即使這人看不見:“隻有他賀蘭尋對西域的沙漠十分熟悉,也隻有他,朝廷才放心交出那麽四五十萬的大軍。”
聽見“賀蘭”兩個字,秦深捧著茶碗喝茶的動作微微頓了頓,繼而他了然一笑,沒有再說什麽,隻是原本小口小口抿著嘴喝茶的動作,變成了狠狠地喝了一大口,頗有些豪氣。
恭王搖搖頭:“本王不是逼你,若你當真為難,本王倒也還有別的計……”
“不必,王爺既然開了口,這件事秦深就一定會幫到底,”秦深放下了手中的茶盞,好聽的聲音裏卻透出了肅殺之音:“賀蘭尋讓我死,可是王爺您卻對我有救命之恩——一死一生,秦深自然知道要如何選擇。”
恭王掀了掀嘴角,有些無奈,看著秦深那雙已經看不見的眼睛,歎了一口氣搖搖頭,終於將手放在了那枯木龍吟之上:
“秦深,是你自己救了你自己,若你走不出來,本王就算救了你的命,也無法活你的心,人貴自救,本王可不敢居功。”
秦深一愣,繼而笑了笑,點點頭:“王爺教訓的是,秦深受教了。”
“還有,”拍了拍那個深藍色的碎花布包,恭王道:“還有,這個多謝。”
秦深擺擺手,站起身來朝著恭王一個深深鞠躬,然後轉身就走,他雖然是個瞎子,可是步伐卻十分利落,半點看不出與常人不一樣的地方,好像隻是閉著眼睛一般。
他白衣長發的背影落在恭王的眼裏,同樣也落在了不遠處的承風堂裏,落進了站在窗口若有所思的江俊眼裏,秦深看上去十分削瘦,人也不似西北之人,有種江南舉子的幹淨,同時兼具著落魄。
“秦深?!”江俊不由得驚訝出口,站在不遠處幫江俊找各種各樣縣誌的無煙回頭:“少爺你說什麽呢?”
“……那個人,”江俊又看了一眼,確認自己沒看錯:“無煙,你在義軍之中,有沒有聽過羽城一個盲琴師,叫做秦深的?”
無煙想了想,搖搖頭。
江俊皺眉,不過轉念想想也是——他沒有死掉,改變了很多應該發生的劇情,在原書裏麵無煙在北地曆練可不僅僅是幾個月的事情。無煙在義軍裏麵足足成長了十餘年,成為了獨當一麵的大將軍。
那時候的無煙認識秦深也不奇怪,可是現在的無煙肯定沒有聽過秦深的大名。
“怎麽了少爺?”無煙也看出來江俊的奇怪,他湊過來看著那個慢慢拉長的影子,之後走出了恭王府、坐上馬車遠遠離去:“唉?這人是誰?長得倒是蠻好看的。”
“秦深,”江俊卻不看了,轉身直接下樓,“我們得想辦法和他接上頭,如果恭王真的要被派過去督軍,隻有這個人能夠幫恭王度過眼下的難關。”
“誒?可是少爺——”無煙還想說什麽,卻也隻能匆匆忙忙地跟上去:“少爺你等等我!”
賀蘭尋此生擁有無上的財富和權柄,對錦朝的權力也並不是太在乎,為了錦朝皇室賣命也是想要穩住妹妹在宮中的地位,和錦朝的皇室之間更多是相互利用。
合則賺更多的錢,分了也沒有多少閃失。
除了他自己,宮裏的皇後妹妹就是他唯一在乎的人了。但是賀蘭尋的心裏有一根刺,倒不是因為多在乎,而是因為那根刺是他生命之中唯一的意外,一直耿耿於懷、不能痊愈。
剛剛從恭王府走出去的那個人,就是賀蘭尋此生唯一的意外。
或許也是他會答應皇帝當征遠大將軍,來到西北同戎狄的那位將軍周旋的原因之一。
“江公子?”老管事看見了江俊和無煙急匆匆的樣子,有些意外,不過那意外隻持續了一小會兒,他就了然地笑了笑:“公子果然要出去,公子的馬已經備好了,還望公子早去早回。”
“果然?”江俊一愣,“怎麽您知道我要出去麽?”
鍾平捋著胡須笑了笑,沒有回答,隻是道:“公子路上小心,是王爺告訴小人,說公子你看見秦爺來過,一定會想要出門去,讓小人準備好馬匹給您。”
眨了眨眼,江俊心道這個恭王還真成了神機妙算不成,不過時間緊急他也來不及細想,隻是策馬帶上無煙匆匆忙忙地騎著閃電追了出去——
閃電是千裏良駒,就算對方是乘坐馬車走的,也不至於會追不上。
然而,
那得必須是一路順利才行,如果江俊沒有在快要追上馬車的時候被一陣風給帶走,隻剩下目瞪口呆的無煙還有兀自奔跑出去了一段路的閃電的話,江俊是可以追上秦深的馬車的。
秦深這個名字並非是他的真名,江俊知道。
他改名秦深的時候也是他雙目失明之時,因為情深不壽,所以他名秦深。
但是,江俊甚至沒來得及去見上秦深一眼,就被人給擄走了,對方是個武功高手,輕功出神入化、動作輕盈、神出鬼沒,靠近江俊的時候江俊根本沒有來得及反應,就被他給點住擄走。
這人帶著江俊一路往羽城的南邊兒跑去,在一個藥局前麵停了停,然後直接順著二層的窗戶翻了進去,動作利索行雲流水甚至有點酷炫帥氣。
如果——不是江俊已經要被他弄得吐出來了的話,這一趟裝逼之旅江俊可以給他個滿分。
“嘔——”在雙腳落地的瞬間,江俊就開始不顧形象地幹嘔,任是換了誰,被大頭朝下、腹部被抵在了硬硬的肩膀上跑了大半座城,都會有些想吐。
“嘖……”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傳來,江俊一愣抬頭,發現在不遠處的床榻上有一個人躺著,他的姿勢有些怪異:“我說小俊子,那個混球不會那麽猛吧?才一次你就懷上了?”
不同於兩三天前想見的時候,這人雖然還是一股子油腔滑調,隨口亂開葷段子,但是,聲音卻嘶啞得緊,一聽就知道是使用過度破碎的低吟。
江俊吞了吞唾沫,盡量保持麵部表情不變地看了一眼那個將他擼來的那個殺星。男人黑衣黑麵黑發欺肩,眼眸狹長美得不可方物,隻是眼中充滿了戾氣、一看就狠辣得緊。
哦,冷漠.jpg
既然已經接受了穿了一本**這個設定,嗯,那看來這邊的兩位明顯是一對。江俊慢慢地扶著牆爬起來,靜了靜心神:
“尊敬的廚子先生,你——叫我來是有什麽事麽?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我還有幾件要緊的事兒要去辦。”
被叫做“廚子先生”的陸陵遊愣了愣,一張慘白的臉兒憋了半天,終於憋紅了,他委屈兮兮地衝旁邊站著的黑衣美人眨了眨眼睛:“小牛——你看他欺負我!他聯合淩武那個混球欺負我!”
可惜小牛同學麵無表情,隻是涼涼地開口說了一句:“你去了映海。”
然後不知道這句話哪裏戳到了廚子先生的痛點,本來哭得張牙舞爪梨花帶雨的廚子先生蔫兒了,隻是慫了吧唧地哼了一句:“……我又沒事。”
“嗬——”小牛先生不為所動,隻是冷冷地看著他。
江俊實在受不了他們之間的互動,映海雖然是很危險可也並非真如它的綽號一般是個“死亡之海”。這兩人八成是在變相秀恩愛,拒絕吃狗糧的江俊上前一步、擋在兩人中間。
看了一眼那個躺著的廚子,江俊道:“你到底找我來幹什麽?如果是王爺和你的矛盾,你去找他解決,不要來找我。”
“而且有事直說,”江俊回頭冷冷地打量了一眼那個抱胸站在旁邊的冰冷美人一眼,輕哼了一聲:“我,非常討厭這種粗|暴無禮的方式——”
“……”被凶了的廚子先生眨了眨眼,小小聲道:“那、那什麽,我……我真找你。”
“有話就說!”
“咳咳……”廚子先生正襟危坐,活像個要被強|暴了的小丫頭,他捏著被角往牆壁裏麵縮了縮:“嗯……就是、就是……淩武那混球要我給你弄的藥,我弄……好了一半,你、你們不是要去上戰場嗎?我……我就想著要拿去送給你。”
“藥?”江俊愣了愣,戰場?這都是什麽?
陸陵遊眨了眨眼睛,自顧自地解釋下去:“這種藥可能並不能根治,但是隻要你堅持吃,應該會有好轉的趨勢,到時候我找到了另外幾味藥材,我再給你重新配,總之能解燃眉之急。”
一邊說,他還一邊指了指旁邊的一堆小瓶子。
“我本來昨天下午就準備出門去送給你了,”陸陵遊說到這裏氣哼哼地瞪了那個黑衣美人一眼:“但是小牛他這個天殺的突然出現,害的我……就沒能去找你,今天、今天我——就隻能讓他去找你了。”
江俊“哦”了一聲,轉頭看了一眼這個找人方式如此骨骼清奇的男人,然後目光放肆地將陸陵遊上下一個打量,漫不經心地說道:“所以廚子大人你這是生病了麽?”
病到下不來床、叫不了人,最後荒唐地選擇了半路“擄人”這麽一個找人方式?
江俊嗬嗬一聲,露出了一個“你當我是三歲小孩麽”的嘲諷表情。
陸陵遊終於受不了了一躍從床上跳起來,指著旁邊的黑衣美人惡狠狠地道:“你們都他媽是混球,滾滾滾!小爺我不伺候你們了,你們都欺負我——!我要回杏林去找我爹!再也不見你們這群王八蛋!”
杏林?
江俊眨了眨眼睛,拿起桌上那些原本就是給他的小瓶子問了一句:“你說杏林?廚子先生敢問你高姓大名?”
陸陵遊眼睛瞪了老大,半天才泄氣一般地說出了自己的名字。然後他就被江俊的驚訝給嚇著了,因為江俊也沒想到竟然自己會在這裏遇到了杏林陸家的人。
如果說21世紀的癌症還是不治之症,那麽換到這本書裏的世界裏,那麽杏林陸家四個字就可以等同於在21世紀突然發現了癌症可以治愈。
他們是神醫,能夠逆生死、肉白骨的神醫,陸陵遊是杏林陸家的誰不重要,但是重要的是,他們來自杏林。
“……”用不著這麽激動吧?
陸陵遊有些無奈地看著緊緊握著他的手、兩眼幾乎在放綠光的江俊。不過淩武這混球可以說是非常討厭,他找的人,卻看起來比他有趣一些。
“總之就是這麽一回事了,”陸陵遊清咳兩聲做了總結陳詞:“你帶著這些藥回去,每次吃一粒、每天吃三次,早中晚各一次,飯後吃。吃完休息那麽一炷香的時間以後才有效果,這些應該夠你們去打一場勝仗的了。”
江俊看了看那些瓶子,點了點頭,也不計較陸陵遊為什麽要選擇這麽智障的找人方式了。
一個大夫,一個神醫,怎麽可能治不好自己下不來床的病?
所以肯定這其中有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導致了這位神醫廚子大人躺在床上這疼那疼大腦養了魚,才會選擇了叫這位高手去擄人。
嘖嘖,智商捉雞,但是狗血討喜。
“那就多謝了——”江俊揮揮手準備告辭,畢竟這是個全天下的男人都在搞基的世界,他可不想站在這裏惹人厭。
“藥不苦的你放心,”陸陵遊想了想又補充道,“他說你怕苦得很,不過放太多糖會改變藥性,所以我放了不少山楂,就是不知道你吃不吃得酸……誒?你幹嘛?”
江俊一聽見“吃不得苦”幾個字就皺起了眉,恭王對他太好了這讓他一直很懷疑——
若他是個生得傾國傾城的美人或許還可以解釋,但恭王對李吟商那樣的都沒心思,反而要千方百計地討好他,這就很令江俊費解。
知道他怕苦的人這個天下可不多,但恭王絕不是其中之一,千崇閣的人就算知道,難道他們會多此一舉地去對恭王說——我們公子怕苦,你不要給他吃苦藥——這樣的閑話麽?
江俊瞪大了眼睛,抓著陸陵遊的手都有些痙攣:
“你說他——知道我怕苦?”
陸陵遊縮了縮脖子:“江公子,吃藥怕苦不丟人,我又不會笑話你,你先放手啊啊啊啊——”
江俊心裏閃過了一種猜測,他陡然覺得心跳快了起來,像是要大考之前的那種緊張,又好像是看見了躲在角落獵物的那種興奮。
也不管陸陵遊,他直接轉頭就往恭王府的方向跑。
這裏距離恭王府還有一整個羽城的距離,但是江俊就好像不在意一般,一步一步用自己的力氣從城南跑到了城北,沒有理會衝上來噓寒問暖的鍾平、無煙等人。
更沒有說明解釋自己去了哪裏,他隻是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看見了在前廳前麵的空地上坐著的,斜倚在樹下的軟榻上,眉目溫和、嘴角擒著慵懶笑意的恭王爺。
以及跪坐在琴台後,安靜撫琴的,李吟商。
作者有話要說: 差點打成李商隱……
這章的蟲我還沒修,晚上慢慢捉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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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玩家江俊獲得了【變gay小藥丸】x1!
江俊:……
恭王:真不知道該說你是豬隊友還是神助攻?
陸陵遊:攤手手.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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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我是一個第一站上車,管你坐穩沒有我都開240+的賽車手,
後來,我是個寫真太監攻都能被罰款吊銷駕照的老司機,
然後,攬鏡自窺,37章了我竟然隻開過假車?還是嬰兒車?唧地一聲抱緊藥丸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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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這樣下去我還怎麽威武?
威武:說好的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也還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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抑鬱.恨兒子不爭氣.距離浪得飛起還有一段滑翔距離的絕望老天,靜坐發呆.jpg
那什麽,你們……還有瓜子不?
哢嚓哢嚓……【然後大家都去過了並沒有人陪我一起磕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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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個要飯的還想磕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