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將軍威武0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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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非戰事在即, 要準備的東西還很多,淩武是一點兒都不想就這麽輕易放過江俊:

    隻玩一次怎麽能算完, 少不得要把承風堂裏所有能玩的地兒都玩個遍才成。艸到他哭著求饒、喊不出來也身寸不出來, 隻能紅著眼、軟趴趴地窩在自己懷中。

    就算睡著了, 也還要砸吧著嘴, 不滿而可憐兮兮地哼哼。

    揉了揉江俊頭頂不安分的幾縷新發,淩武嘴角撩起一抹溫柔的笑意, 而懷裏的江俊閉眼皺眉, 似是不滿美夢被擾地向他懷裏鑽了鑽。

    不過, 來“日”方長,以後還有的是機會。

    想到這兒, 淩武嘴角的笑意更甚,心滿意足地抱緊江俊入睡。

    當然,淩武欲|求|不滿、做不盡興的後果就是江俊的身上幾乎都被他蓋上了“恭親王專屬”、“淩武私產”的紅戳, 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看得江俊直搖頭:又不是屬狗!

    摸了摸後頸上極為明顯的牙印, 江俊疼得嘶嘶抽氣, 臉色又沉下來幾分。

    艸你娘的淩武,說好的富貴不能淫呢?!

    捏著自己的長發, 江俊對著銅鏡憤憤不平。

    這時無煙端著盥洗的用具走進來, 看見江俊黑著的臉竟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 一開口氣勢上都弱了三分:“……少爺”

    “……無煙你幫我盤一半頭發,梳一半、留一半,某些人還真下得去口。”江俊斂了斂自己的怒意, 扁了扁嘴吩咐無煙——古來上戰場,哪有男子不束發而用披發的。

    都怪淩武!

    無煙倒笑了,寬慰道:“少爺你今次是去當僉事,這發式倒也相宜。何況上官將軍早年因了陰山一役和您有些齟齬,鋒芒太露,隻怕會觸了他的逆鱗。”

    陰山一役?

    江俊眯了眯眼睛,原主“江俊”和上官塵,在陰山一役上確實有些過節——

    彼時上官塵任討逆大將軍,而“他”在驍騎營任參領。那邊陰山附近匯集了戎狄幾支騎兵,而上官塵疑心有伏擊而未敢輕易出兵。

    “江俊”為參領,在驍騎營中有屬於自己的小隊騎兵,因此主動請命帶領自己的騎兵為先鋒,前往陰山一探究竟。

    上官塵允是允了,卻沒想到“江俊”帶領的這隊騎兵以少勝多、在陰山山麓附近直接擒獲了戎狄大軍的主將,逼迫副將和太尉直接出降、不戰而退。

    受降、晉封自然都是上官塵這位討逆大將軍去的,可是軍中將士們都知道陰山一役到底是誰的功勳。

    且之前上官塵對戎狄大軍用兵,總是戰況膠著、勝敗參半。兩廂對比之下,竟顯得上官塵領兵無方而江俊少年威武、有大將之風度了。

    上官塵也並非是心胸狹窄之人,可人們提到陰山一役時,少不得要將江俊提起來與他相提並論。一個驍騎營的參領和五軍都督府的一位都督對比,總是都督丟了臉麵去。

    久而久之,陰山一役就成了上官塵心裏的一塊沉屙:碰不得、摸不得、提不得。

    如今淩承一道聖旨要江俊做征虜都督僉事,還是特地指明是要他跟著西路軍上官塵。借口江俊本來身在羽城之中而上官塵的西路軍正好要經過羽城,看似體恤江俊,實則是要給他添堵來著。

    昔日上司相見,江俊現在倒不擔心能不能說服上官塵提早出兵了。

    因為按照原主的記憶,這位上官將軍除了為人謹慎些外,並無什麽難相與的地方。就算和江俊有了矛盾,日後江俊還在驍騎營的時候,位高權重的右軍都督上官塵也沒給他小鞋穿。

    上官塵過不去的是心裏的坎兒,倒不一定是針對江俊。

    而且換個角度來想,陰山一役上,看似“江俊”搶了上官塵風頭,實則可以看出這位將軍並非頑固迂腐之流。

    他帶領大軍坐鎮觀望,同時卻允了江俊的奇襲、先鋒之舉。

    如此一想,反而對眼下情勢有利——這人不是拎不清的人,陰山一役他們之間再怎麽有嫌隙,上官塵還是會以大局為重。

    且這位上官將軍與羽城的白袍將軍陳洛年歲相仿,少年時一場武舉曾結了梁子。若按照原先劇情上的發展——最後上官塵還要向陳洛低頭求援,這樣自尊受辱、之後必會一心求死。

    江俊要贏這場戰爭,自然是要贏得徹底、贏得漂亮,而且,像是上官塵這樣手握重兵,又並非是八大家族中人的將軍,江俊也很是想要賣個人情。

    一來解開上官塵多年的心結,消解他們兩人之間的矛盾;二來若淩武將來起事,在京中五軍都督府上有個自己的人,終歸要更穩妥些。

    就算隻為了和陳洛爭一口氣,江俊也有信心說服上官塵。

    他現在倒不擔心上官塵,他擔心黃浮川。

    黃浮川這地方鬼得很,古往今來就算沒有戰事,也吞了不少活人。

    這地方喚名“浮川”,實則是從羽城往北過青塘堡以西約莫二十餘裏的一片水域。素日裏水量極少、隻當是沙漠上一個小型的綠洲。

    但附近常年長滿了各種各樣的刺葵、沙棗,下頭卻又有不少流沙暗渠。

    稍稍不熟悉地形的人,又沒有向導指引,定然會陷入流沙暗渠之中,被黃沙吞沒、為沼澤吞噬。

    劇情上,在黃浮川集結的,是戎狄將領束鯊和太尉呼赤爾。此二人對流沙極為熟悉,趁著上官塵屯兵羽城之際,破釜沉舟、悄悄將中軍集結在暗渠、流沙附近。

    戰時,戎狄的右翼軍誘上官塵深入,而左翼軍突襲截斷了上官塵的部隊。

    於是西路軍的先頭部隊被驅趕,陷入流沙、沼澤之中難以自保,之後的隊伍又被殺將出來的戎狄中軍給團團包圍在其中,若非白袍軍出兵救援,隻怕要全軍覆沒、盡數葬身此處。

    隻是今時不同於劇情,大戎的宣戰提前、而前幾日羽城雷暴雨。

    黃浮川的沼澤、流沙在一場暴雨之後都會有變動,其實際情況如何江俊也不敢確定。

    左不過上官塵的西路軍要一天之後才能到達羽城,今日正好,江俊預備帶無煙上黃浮川一探究竟。

    隻是羽城戒備期間,四扇城門隻有南門每天開放半日,且過往行人皆要接受盤查。

    每天排隊出城的人多不說,從南門出去以後再繞道去青塘堡非常耽誤事兒。眼下正是爭分奪秒的關鍵時候,江俊一點也不想把時間浪費在當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上。

    所以,他還是去找秦深借道。

    聽說江俊要去黃浮川,秦深撫琴的手倒是頓了一頓,臉上溫和的笑意也散了幾分:“江公子要去黃浮川?那可是個稱得上‘小死亡之海’的地方。”

    死亡之海是在西域天山以北的一片大沙漠,凡入其境者,無一生還,因此得名。

    而秦深如此說,自是為了凸顯那黃浮川的恐怖。

    “小死亡之海也得去,”江俊苦笑一聲:“在哪裏開戰、哪裏便是戰場,戰場可容不得我們這些軍人挑三揀四——”

    秦深蹙了蹙眉:“王爺知道麽?”

    “他自是知道的,”江俊又苦笑了幾分:“所以才派了那麽些人來跟著我——”

    “原來如此,”秦深稍稍感知了片刻,便拂袖起身道:“若江公子不嫌我累贅的話,我也想要同公子走上一遭,而且——說不定秦深能夠幫上公子一些小忙。”

    “誒——?”江俊驚訝,一看秦深那似笑非笑的臉,便點點頭道:“那自然好,秦老板願同往,那可是江俊求都求不來的好事。”

    有秦深帶路,尋飛撐小舟,通過地下水道——水下長城到達黃浮川自然是快捷便利。

    且在小舟上,秦深才淡淡說出了他要同往的原因:

    “江公子為國為民,秦深雖並非完全漢人,卻是在中原漢家獲得重生,力所能及——也想為中原百姓做點事。秦深沒有別的本事,但隻要是水——”

    秦深的手指動了動,在黑暗的地下,水麵上卻忽然翻滾騰飛起一條水龍來!

    “隻要是水,秦深便能夠控製為我所用。或許——能夠幫上江公子的忙也未可知。”

    江俊:還有這種操作?!

    若非是人設限製,江俊現在還真想揚天大笑三聲——劇情大佬變著花樣來懟他,可是他也因為世界線的改變,遇上了一個又一個的“貴人”。

    或許並非是因為世界線的改變,而是因為他遇上了恭王淩武。

    淩武和他不一樣,他是十八線小炮灰,死了活了對劇情來說都無關痛癢。可是淩武對於原書的劇情君來說是“反派大boss”,換言之就是支撐這個世界存在的重要人物。

    若是淩武死了,劇情就玩不溜了,所以在劇情可容忍的範圍內,淩武要搞什麽事、劇情也都隻能忍氣吞聲。

    因此,江俊認識了秦深,而秦深來自西域聖教、他本身懂得水係的術法,在黃浮川一事上,還真是如同開了十個掛一般的助益。

    少頃江俊和秦深等人就到達了黃浮川邊境,一場雷暴雨讓整個黃浮川變的有些“麵目全非”,原本是暗渠的水道變成了明河,而流沙也變成了大片的沼澤地。

    沼澤上暫時還未有探尋的痕跡,江俊和秦深應當是第一批來到此處打探究竟的。

    秦深聽著江俊描述黃浮川的境況,他雖然看不見,心中也有了**分把握。他心念動、口中吐出了幾句江俊聽不懂的咒文來,冰藍色的水珠立刻朝著他的指尖匯聚。

    暗渠在秦深的操控下,竟變成了明河。而已經成為沼澤的流沙,此刻竟然出現了一層黃沙在上、做成了隱藏的陷阱。

    暗渠中水流不斷變化,而沼澤上可以踩踏的硬泥也跟著變動。

    江俊雖然並不精通五行八卦、奇門遁甲,可是也迅速看出來了秦深這是在利用暗渠和流沙布陣。

    終於忍不住,江俊笑道:“秦老板,我總覺得淩武與你相交,是他占了便宜去。”

    秦深莞爾,倒沒說什麽。

    “西域聖教還真是個神奇的地方——”江俊看著秦深布完這個陣,勾了勾嘴角:“還真想去看看,究竟是什麽樣的地方,才能養出秦老板這樣了不得的人。”

    “神奇並非是生命的全部意義,”秦深搖搖頭,也笑:“若江公子你如我一般從小就出生在那裏,想必會同我一樣覺得——中原的一切才真正是鮮活而充滿刺激的。”

    “我反而喜歡中原一些。”

    “哪怕中原害得你雙目失明,再也不能回到故裏?”

    “哪怕中原害得我雙目失明,哪怕我再也不能回到聖教,”秦深重複了一遍:“但我,還是更喜歡中原。”

    江俊默然,有些震撼,卻也懂得察言觀色、再不提西域聖教之事。

    而秦深則拍了拍手道:“戎狄就算來到了黃浮川,看到了黃浮川成了沼澤,他們也不會冒然進入其中,我的陣法有兩重,他們若不深入、不會發現問題。倒是如何利用——隻看江公子你。”

    江俊正準備道謝,卻遠遠聽見了一聲尖叫——

    “放我下來——救命!救命啊——”

    那是一個男人嘶啞的聲音,聽上去竟然帶著幾分哭腔,遠遠又有馬蹄疾,而江俊極目遠眺,似乎隻看見了一個戎狄的騎兵、似乎擄了一個少年公子、正在往西北去。

    作者有話要說:  西域聖教那是另一個故事了,我挺喜歡秦深的,但是感覺他……可能要一直單身狗下去了。

    秦深:汪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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