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心意已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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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煦的陽光從窗外照射進屋內,慢慢的移動,映在了秦梓桐的臉上。
這陽光似是驚擾了她的美夢,隻見她睫毛微顫,卻沒有睜開雙眼。
“砰砰砰”直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來,才將她吵醒。
“姐,快梳妝打扮一番,你猜猜是誰來了!”門外秦旗木的聲音顯得急促而又興奮。
隻是秦梓桐卻不願理會,昨夜她想了太多,卻未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答案。
見屋內沒有反應,秦旗木有些按捺不住,繼續敲門喊道:“是童二爺來了。”
“知道了。”過了好一陣子,屋內才傳來一聲聽不出喜悲的應答。
秦梓桐不知童言前來所為何事,隻是剛剛聽到童言的名字時,心還是為之一顫。
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就推開了屋門。
再見到童言時,秦梓桐的心不由的加速跳動。隻見他正端著杯冒著熱氣的熱茶,輕輕朝著杯口哈著氣,那俊俏的樣子讓人移不開眼。
瞧見秦梓桐來了,童言放下了茶杯起身笑道:“前幾天沒能喝口茶就走了,今兒也算是彌補了遺憾。”說完,又端起茶杯,大口的飲下,卻又被茶水燙的麻了舌頭,不停得用手對著嘴巴扇起了風來。一句玩笑話和這滑稽的樣子倒是緩解了不少尷尬。
秦梓桐憋著笑意又替他將茶杯斟滿。
又是一陣寂靜,秦母以為他們二人有什麽話不能當著自己的麵說。就殷勤的對童言說道:“童二爺,今兒就留下來吃個便飯吧,我上街買點菜去。”又對秦旗木使了使眼色道:“你去把你爹叫回來,順道帶點好酒,中午好好陪陪童二爺。”
“秦伯母,不用麻煩了。”童言客氣道。
“不礙事的。梓桐,你先好好招呼童二爺,娘去去就回。”秦母囑咐完,笑嗬嗬的提著菜籃子走了。順道把秦旗木也拎了出去。
屋內隻剩下童言和秦梓桐二人,隻是二人別扭的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終於,童言還是忍不住先開了口,“把手攤開。”她溫柔的說著,隨後從懷中掏出已經被自己的體溫焐的熱乎乎的玉鐲,放在了秦梓桐的手心。
秦梓桐從溫熱的玉鐲上感受著童言的體溫,心頭一暖,眼睛上漸漸蒙上了一層霧氣。隻是童言接下來的話又讓她剛剛溫暖的心徹底寒了。
“家母讓我將玉鐲交給你,算是對你身份的一種認可。這是我們童家世代相傳的玉鐲,家母就是想讓你知道,我們童家對你的重視。隻要你同意嫁給我大哥,童家就不會虧待於你。若是不願,童家也不會強人所難。”童言將組織了許久的話終於說了出來,心頭的大石總算放下,但是看到秦梓桐漸漸發白的臉龐,心不免慌了。她不願強迫,也不信衝喜,但是自己卻成為了一場悲劇的同謀。
秦梓桐垂著頭,雙手緊握著玉鐲半晌沒有說話。就在童言不想勉強她之際,她慢慢抬起頭看著童言問道:“你想讓我嫁嗎?”
童言看著她的眼眶泛紅,心隱隱作痛,忽然意識到,是不是秦梓桐在不知不覺之中已經喜歡上了自己?隻是自己一介女流,不能給與她任何承諾,隻能昧著良心點了點頭。童家需要一個單純的,不會對大哥造成任何威脅的女子。她也恰好適合...
“如你所願。”秦梓桐神情恍惚一字一句的說道。
“我...”童言欲言又止。“其實你不必勉強的。”她歎了口氣,內心十分過意不去。
“沒有勉強,我想通了。”秦梓桐努力將嘴角上揚,露出了一個似是微笑的神情。隻是心裏頭有多苦,隻有她自己知道。
“你身上有銀子嗎?”秦梓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有”童言將錢袋掏了出來,直接遞給了她。
秦梓桐擺了擺手,“二十兩就夠了。”
待她將二十兩銀子收下後,不好意思的解釋道:“我弟弟不成器,成日在外賭錢,這次輸了二十兩,若是不按時還,那人威脅要來家中砍斷他的手。我這個做姐姐的不能做事不理。”
童言點了點頭道:“那日也是你弟弟將你騙去破廟的吧,他這樣對你,絲毫沒有念及姐弟的情誼。日後,你做了我嫂嫂,我不會再讓你受任何的欺負了。”
秦梓桐看著童言真摯的眼神,心一下子又塌陷了。隻是這溫暖人心的話語,卻是從她日後的小叔口中說出的。是有多麽可悲可笑...
秦母拎著菜籃子興衝衝的回了家,剛剛跨進屋門,就四處張望著,然後問道:“梓桐呀,童二爺呢?”
秦梓桐從秦母手中接過菜籃道:“童公子有事先回去了。”
“哎呀,可惜了這麽些好菜,早知道我少買些就好了。”秦母有些心疼的說著。
見秦梓桐已經在廚房裏忙活開了,秦母捏了捏酸脹的手臂,探著頭朝著廚房問道:“童二爺剛剛同你說了什麽?”
秦梓桐手上的動作頓了頓,苦笑了一下,繼續折著菜,不以為意的說道:“就來問問我願不願嫁給他大哥。”
“那你咋說的?”秦母趕忙湊近了,生怕錯過一個字。
“答應了。”
“哦。”秦母小心翼翼的回了個哦字,隻是心裏頭卻樂開了花。想不到,他們秦家,也有攀上富貴人家的一天。
秦木匠和秦旗木拎著買好的酒回了家,秦母立刻將秦梓桐答應嫁入童家的事告訴了他們。
秦旗木自然是喜上眉梢,秦木匠卻板著個臉,他朝廚房裏看了一眼,默默的歎了口氣。他答應過那人,梓桐的親事要讓她自己做主。現在她也做了主,隻是他覺得自己未能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
飯桌上,擺放著是平時吃不到的好菜,秦梓桐卻食之無味。
“梓桐,你可想好了?”秦木匠終是忍不住開了口。
秦梓桐放下碗筷,點了點頭。從懷中將玉鐲掏出,將童言的話又複述了一遍,此刻她隻是想讓爹能夠安心。
秦木匠沒有言語,隻是大口的喝了半碗酒。
待秦母將醉醺醺的秦木匠扶回了房中,秦梓桐將那二十兩銀子遞給了秦旗木,“你快把欠的錢還上,不要再去賭了!姐姐隻能幫你這麽多了。”
秦旗木捧著銀子很是感動,突然覺得自己之前太不是東西了。“姐,我以前對不住你...你不要生我氣。我以後肯定不會再賭了!”秦旗木對天發誓道。
“好,若是再賭,我就當沒你這個弟弟。”秦梓桐鐵著心腸說道。
“好,未免夜長夢多,我現在就去賭場把錢給還了。”秦旗木將銀子揣好,興衝衝的上了路。沉甸甸的銀子在他懷中一上一下的悅動著,他忍不住又摸了摸,可惜這些銀子待會兒就是旁人的了。
“大大大!開!”賭場中,一聲聲贏了錢的喜悅聲,輸了錢了哀歎聲,還不起錢的哀嚎聲傳入了秦旗木的耳中。他摸了摸懷中的銀子,舔了舔嘴唇,身上好似有許多小螞蟻再爬,他癢,他很癢,他極其渴望能夠加入。隻是一想到姐姐的話,他縮了縮腦袋,又退卻了。
“喲,秦大官人。什麽風把您給吹來了。果然攀上童家這棵高枝就是厲害,這麽快就湊齊了二十兩銀子了?”凶煞的大漢搭著秦旗木的肩膀笑道。
“湊齊了,湊齊了。”秦旗木抖抖索索的從懷中把銀兩掏了出來。他怕自己不還錢,待會兒又控製不住自己。
大漢掂量了幾下錢袋,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拍了拍秦旗木的肩膀道:“秦大官人您好好玩,我就不招呼了。”
秦旗木連連點頭,看到凶煞大漢出了賭場,長舒了一口氣。看來他是出去向旁人要債了。
“旗木,玩兩把啊!”周遭總有人誘惑,看那些人大把大把的將賭桌上的銀子環抱到他們自己的懷中時,秦旗木心頭更是癢的不行。
“兄弟,想不想玩幾把?我借點錢給你呀?”一個麵貌清秀的年輕人看著秦旗木笑嗬嗬的說著。
說完掏出了一粒碎銀子在秦旗木眼旁晃了晃
秦旗木終是戰勝不了自己,一把抓住了年輕人的手,“我借。”他想,既然姐姐要嫁給童家了,就讓他再賭一次,當做是慶祝。何況這借錢的年輕人看似並無任何可怕之處,就算是還不起,他也有辦法對付。
碎銀子上了賭桌,贏了,變成了五兩銀子。秦旗木一下子忘了形,立刻又將這五兩銀子下了注。
隻是好運不會一直伴隨著他,更何況賭場裏還有黑幕。
秦旗木有些不甘心,剛剛他想買小的,隻是鬼使神差的買了大。他覺得自己還能贏!一回頭,那年輕人還在,便厚顏無恥的繼續上前借錢。
年輕人掏出一錠二十兩的銀子,一臉無害的說道:“我隻有這麽多了,若是你贏不回來,可有你好看的。”
秦旗木對於他的威脅,沒有絲毫懼怕之意,轉而又上了賭桌上。
“大大大!”秦旗木雙眼通紅的盯住搖晃中的骰盅,待莊家將骰盅打開,秦旗木一下子就傻了眼。他偷偷朝周圍看了看,並沒有發現剛剛那個年輕人的身影。他彎著腰準備開溜。卻在剛剛走到賭場門口時,被一個麻袋套住了腦袋。
待得秦旗木重見天日,卻發現自己被人捆住了,而剛剛借錢給他的年輕人正拿著一把匕首笑意盈盈的看著他,“我說過的,若是你贏不回來,可有你好看的。”
“饒命啊,饒命啊!我姐姐就要嫁入童家了,到時肯定有錢還給你!”秦旗木嘶聲力竭的喊著。隻是年輕人權當沒有聽到。
年輕人按住他的手,將冰冷的刀麵在他手上輕輕的滑動著,“既然管不了手,就把他剁了如何?”
感受到刀鋒的冰冷,秦旗木嚇得瑟瑟發抖,後因實在是怕的厲害,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醒來,身上已經沒有了束縛,秦旗木忙摸了摸自己的手,發現竟然還在,他欣喜不已,他以為自己死定了!
隻是一抬頭卻又看見那個笑意盈盈的年輕人,他趕忙往後縮了縮身子,發現年輕人身旁還站著個熟悉的身影,那身影慢慢轉身,竟然是童言!
“童二爺,你這是玩的什麽把戲?”秦旗木有些後怕的質問道。
“幫你姐姐好好管教管教你!”童言抬高了聲音,一臉的威嚴。
往常的童二爺都是溫柔和善的,秦旗木看著此刻的童言,心中產生了一絲懼怕之情。
“你之前騙你姐姐入破廟,想利用她來幫你還賭債,已經不可饒恕!枉她還念及親情,又為你籌了這二十兩銀子讓你改過自新!如今你又抵不住誘惑,偷偷去賭?怎麽,還真想試試失去雙手的滋味?”童言盯著秦旗木的眼睛嗬斥道。
童言的每一句話如同利劍般刺入秦旗木的心,他垂下了腦袋。若是之前秦梓桐的勸解讓他有了一絲悔意,那麽童言的訓斥才讓他真真意識到自己錯的多麽厲害。
“若是願意,你明日來鎮中的童記米鋪報到,我安排夥計給你謀個好差事。”童言的語氣又恢複了往常的溫柔。
“謝謝童二爺。我,我保證!以後都不會再賭了!若是再賭,您就剁了我的手!隻是今日之事,求您別告訴我姐姐。”秦旗木感恩戴德的說著。
“好,我答應你。”童言走上前將癱坐在地上的秦旗木扶起。
在秦梓桐嫁入童家後,童言不希望這個秦旗木再帶給童家不必要的麻煩,這樣做,不求他能痛改前非,隻希望他日後能夠收斂一些。讓他知道,童家,不是想求就能求的。
“童二爺,你可知道沈大海也上門提親來了。”秦旗木跟在童言後頭,冷不丁的冒出來這麽一句。他斷定,童言並不知道這事。以前沈大海差點毀了姐姐清白,這仇他不能不報。
“有這事?我知道了。”童言雲淡風輕的應答道。她早已經視沈大海為眼中釘,沒想到還想在大哥娶妻時橫插一腳,真當童家沒人了嗎?
秦旗木偷偷觀察著童言的表情,見他一臉剛剛訓斥自己時的威嚴,便放下心來。沈大海,你等著!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童言(不解狀):梓桐!為何你不直說你想嫁於我!我還以為嫁我大哥是你的本意!
秦梓桐(嬌羞狀):人家臉皮薄,一看見你就什麽都想不起來了。
童言(扶額):你要是臉皮厚點,這章我們就該沒羞沒躁的...
秦梓桐錘著童言的胸口道:壞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