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中秋佳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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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十五中秋佳節。

    這日童家張燈結彩, 喜氣洋洋,本家親戚們絡繹不絕, 好似又回到了童莫娶親的那一天。

    不過今兒, 下人們都麵露喜色,幹起活來好似比以前更賣力了些, 隻盼著早日將手上的事做完, 能夠趕上戲曲開演。

    原來童府每年的八月十五都會請淩雲城最有名的戲班子“三春班”前來助興。

    這“三春班”的兩個台柱子,伶花兒和詩雅近幾年在淩雲城是名聲大噪,詩雅反串小生, 與伶花兒扮做的花旦那叫一個登對, 無論演什麽戲,都能將所扮的角色演的惟妙惟肖。不少人慕名而來,隻為一飽眼福!

    天色漸暗,童家在院中擺好了酒席,客人們陸續入座。

    秦梓桐見過了各位長輩後扶著童莫入了席。

    童伯公、童叔公、童母、童華等童家長輩們坐了一桌, 童言這輩的坐了另外一桌。童言在秦梓桐的身邊給自己留了個空位, 笑眯眯的去招呼著家中長輩。

    酒桌前還搭了個戲台。戲台上童家孫子輩的孩童們正在上頭戲耍著。

    “哎哎哎, 別跌著了!”童言大步跨上了戲台,拎起一個女娃娃將她抱了下來。

    “二叔放我下來~我要和哥哥們玩!”小娃娃掙紮著,軟糯的聲音讓童言心都酥了, 她柔聲道:“哥哥們粗手粗腳的,小圓子莫要被傷到了!”說完將女娃娃送到了秦梓桐的懷裏。又指著台上的幾個混小子道:“還不趕緊下來!待會兒看不成戲,小心二叔揍你們!”

    戲台上的孩童們一窩蜂的跑下來躲進了爹娘們的懷抱,童母笑嗬嗬的說道:“小孫兒們最怕言兒了, 也不曉得怕他什麽?”

    童伯公撫著胡須笑道:“女娃娃們最是愛鬧他,我記得去年這個時候小圓子趴在言兒的肩上怎麽都不肯下來呢。”

    一旁的女眷附和道:“不光三歲的女娃娃喜歡,外頭未出閣的姑娘們可都幻想著能嫁給他呢!”

    在場眾人樂嗬嗬的笑著,倒是將童言鬧了個大臉紅,有些無辜的朝著秦梓桐偷偷望去,見她正哄著懷中的小圓子,那溫柔的模樣讓童言失了會兒神。傻傻笑了笑拉開椅子入坐,歪著腦袋瞧著秦梓桐逗著小圓子。

    秦梓桐抱著如同瓷娃娃般的小圓子恐傷著了她,無論是說話還是動作都比平時溫柔了幾分。

    “吃這個梅花糕可好?”

    “不要!”小圓子將頭搖成了撥浪鼓。

    “那喜歡這個嗎?酥酥脆脆的!可好吃了!”秦梓桐又拿了塊糕點,在小圓子眼前晃了晃,耐心的問道。

    “啊!”小圓子將嘴巴張開。

    秦梓桐一臉歡喜的將糕點送入小圓子的嘴巴裏,寵溺道:“咬一口嚐嚐就好,待會兒宴席開了,好吃的可多了!”

    童家的女眷們瞧著秦梓桐這般喜歡小孩都笑了,童曄(童言表姐)更是開口道:“妹妹這般喜歡小孩,還不趕緊和莫兒生一個!”

    秦梓桐聽完神色有些不自然,她們也隻當她是害羞了。

    “估摸著明年今朝,妹妹你就能抱上自己的娃娃了!”

    “那你和莫兒兩人可要加把勁兒了!”

    又是一陣嬉笑聲。

    隻是一旁的童莫鐵青個臉,女眷們看著不妙,也就換了個話題。

    小圓子在秦梓桐懷裏待了會兒,便不樂意了,童言將她送回了童曄懷裏。

    秦梓桐趁她們嬉笑的空隙,偷偷朝著童言看去,見他皮笑肉不笑,很是反常。她鬼使神差的將放在桌下的手覆在了童言的手背上。

    童言不動聲色的握住,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一旁的童莫幹咳了幾聲,嚇得二人忙鬆開了緊握的手。又故作鎮定的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水。二人如此默契,隻得尷尬一笑。

    童言朝童莫看去,發覺他隻是單純的咳嗽,並未有什麽異常,這才舒了口氣,隻怪自己做賊心虛。

    “大哥,可是風吹的不舒服了?”童言關切道,回頭朝著小柔吩咐著:“快拿件披風過來。”

    童莫擺了擺手道:“不礙事的,不必去了。隻是嗓子有些癢罷了!”

    說話間美味佳肴陸續擺上餐桌,戲台上“當當當”鑼鼓聲敲響。

    一時間眾人都安靜了下來,就連嬉鬧的孩童也安靜了,紛紛朝著戲台上看去。

    一出“梁山伯與祝英台”將在座的女眷瞧的連連抹淚,紛紛拍手讚好。

    “伶花兒和詩雅越發的出落了,這戲唱的也是極好的。”童母讚道。

    一旁的童華瞄了眼童言笑道:“我記得前些年言兒還嚷嚷著要將她二人娶回咱童家呢!”

    “可不是嘛!自從有這風聲傳出,那些準備討好她們的公子哥可都畏懼咱家言兒的威名,生生斷了念想。”童曄附和著。

    童言連連擺手,漲紅了臉否認著:“都是酒後的玩笑話,做不得真的!”

    眾人也都不在意童言的話語,又嗬嗬笑了起來。

    童言裝作不經意的朝著秦梓桐看去,見她小口的吃著菜,有人說話時則擺下筷子,仔細的聽著。看不出喜悲。

    童言莫名有些心塞,莫非嫂嫂並不在意?

    正想著,那邊戲班的伶花兒和詩雅換好了妝容,換上了平常的衣服款款而來。

    “伶花兒和詩雅承蒙童府照料,來給大家敬酒。”伶花兒落落大方道,詩雅則躲在她身後隻探出個頭來朝眾人微微笑了笑。

    秦梓桐朝二人看去,認出了她們就是剛剛在戲台上表演的花旦和小生,隻是讓她吃驚的是,就連戲台上的小生也是女兒家扮的。

    “嫂嫂可覺得驚奇?詩雅反串是出了名的好!不過,她私下可是害羞的很。”童言見秦梓桐麵露疑惑,解釋道。

    秦梓桐淡淡的點了點頭,見她二人朝著自己走了過來,微微愣住了。

    卻見伶花兒停在了她的身邊,朝著童言敬酒道:“言二爺,好似許久都沒去戲班給我姐妹二人捧場了呢!”

    童言尷尬的笑了笑,隻將酒喝了,也不知該如何回答。伶花兒也不為難她,看著秦梓桐道:“想必妹妹就是莫大少爺的娘子了吧!果然是閉月羞花、國色天香!有空可要來戲班給我們捧場呢!”

    秦梓桐點頭應了,小口的咪了口茶水,算是以茶代酒了。

    天色越來越暗,童家孫兒輩的娃娃們都哭著喊著要睡覺了。眾人也不做停留,辭別一番便坐著馬車離開了。

    院內一片狼藉,可將童家的下人們忙活慘了。

    小柔早早的扶了童莫回去,秦梓桐作陪到現在免不了有些乏了,打了個哈欠,抬頭看了看月亮。雖說今兒是中秋節,卻沒能好好賞會月,今天的月亮又大又圓,甚是好看。她想起去年今時,還陪著父母出門賞了會月呢。想到此,思家的情緒更甚。

    秦梓桐回去的路上,不時的抬起頭看向月亮,明知後頭有人跟著,卻不想回頭。

    行至一處無人之地,童言加快了步子追了上來,“嫂嫂怎麽不等等我。”說完勾住了秦梓桐的小拇指。

    秦梓桐見四下無人也就應允了她的舉動,隻是語氣有些發酸:“怎不見你去送二位花旦回房?”

    童言心下一喜,這是吃醋的表現,笑道:“我怎麽聞到一股醋味,可是誰家的醋壇子打翻了?”

    秦梓桐輕哼了聲,甩開了童言的手。卻不料童言一把拉住了她的手,一個用力將她拽入了懷中。

    “言兒,別~會被人看見的。”秦梓桐心跳的厲害,緊張道。

    童言也不任性,不舍得鬆開手解釋道:“我隻視她二人為朋友,並沒有什麽非分之想。她們八月十五夜宿咱家,也是以往的慣例罷了。”

    童言一路賣著乖,才勉勉強強將秦梓桐哄好,想進屋子坐坐,卻又怕她為難,終究還是悻悻的走了。

    秦梓桐關上了屋門,心裏頭空落落的,若照以前,童言定會佯求著進屋裏坐會兒。可如今,竟是連口都沒開,徑直走了。她可是去找那兩位花旦了?秦梓桐越想越吃味。越想越無困意,想著外頭借著月光敞亮,倒不如出去走走。可是實際是想去做什麽,也隻有她自己最清楚。

    秦梓桐在童府裏頭漫無目的的走著,她有些懊惱自己竟不知童家客房在何處,不然也可...秦梓桐為自己突然的想法嚇了一跳。自己這是怎麽了?自己不過是言兒的嫂嫂,又該以何種身份管這些事情呢?她自嘲的笑了,正欲回頭,卻聽到不遠處傳來女子的嬉笑聲。

    秦梓桐尋著聲音走了過去,見伶花兒和詩雅正坐在花園的亭子裏說笑著,好似在等人。她尋了地方將自己隱藏起來,卻見伶花兒離詩雅越發的近了。

    “伶兒,別這樣~”詩雅糯糯的抗議著。

    隻見伶花兒單手攬著她的腰,嘴巴正靠著詩雅的耳朵裏,好似在說悄悄話。

    隻是秦梓桐卻發覺,詩雅的身子在不住的顫抖著。秦梓桐定睛一看,原來伶花兒正伸出小舌舔著詩雅的耳朵。

    秦梓桐腦袋一片空白,她自然知道如此親密的舉動,即使是關係密切的姐們,也是萬萬做不得的,還未待她緩過神來,二人的唇瓣就貼在了一處。

    秦梓桐隻覺得的腦袋“轟”的一下炸開了。這場景全然將她過往的認知全部瓦解,原來女人間也可這般親密。

    作者有話要說:  秦梓桐(埋怨臉):中秋那夜,你為何急著走了,可是尋那兩姐妹去了?

    童言(懵逼狀):嫂嫂不是不喜我留在你的閨房嗎?

    秦梓桐絞著手絹:女兒家要懂得矜持~

    童言(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那我以後的臉皮是不是要再厚一點了?

    秦梓桐喃喃道:難道還不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