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童府事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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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莫床邊眾丫鬟跪地哭泣, 床底下散落的碎碗片裏還有著些許湯藥。小說 秦梓桐癱軟在地上,雙眼無神。當她看見童言衝入了房中, 張了張嘴, 卻又說不出話來。她不明白為何剛才還好好的童莫,在喝了自己喂下的湯藥後怎麽會忽然中毒而亡, 這毒發作的太快, 還未等秦梓桐反應過來,童莫已經沒了生氣。秦梓桐一時間六神無主,隻覺得全身的氣力好似被抽走了一般, 跌坐在了地上, 手上的藥碗也落地而碎。

    童言衝入屋中,瞧著臉色烏黑,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的童莫,隻覺得腦袋裏嗡嗡作響,她不信, 也不想相信大哥就這麽去了。童言渾身發著顫兒, 緊咬著牙根, 她捏緊了拳頭,視線漸漸模糊,不甘心的輕聲喚道:“哥...哥...”隻是躺在床上的童莫再也不會有任何回應了, 她悲痛欲絕的撲到床邊,不死心的探了探童莫的鼻息,輕輕晃了晃童莫的身子喃喃道:“哥,你應我聲啊!我是言兒呀!”

    “童二爺, 人死不能複生,請節哀!”秋蟬在一旁勸慰道,仍是那副白胡老頭的打扮。

    童言雙眼通紅的看著秋蟬,怒目而視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下毒害死了我大哥!”童言邊說著邊往秋蟬跟前衝,遲來片刻的周博弈和王大力兩人將童言穩住道:“童言你冷靜些!”

    “老夫生平救人無數,怎會害人?若是我下的毒,我怎還會在這兒?倒不如你問問大少奶奶,我施完針後,童大少爺是不是好端端的?我怕是,那碗藥有問題吧!”秋蟬瞧著地上撒的湯藥,蹲下身子拾了片碎碗塊,嗅了嗅,眉頭緊皺道:“藥裏有砒|霜。”

    在場人聽後不由吸了口涼氣,將目光都朝向了跌坐在一旁的秦梓桐。

    秦梓桐聽後,喉頭動了動,想說些什麽卻說不出聲。

    童言麵無表情的看著癱坐在地上的秦梓桐,悲傷和怒氣已經衝昏了她的頭腦,隻是心中裏還保留著一絲清明,她自然不信這毒是秦梓桐下的。隻冷淡的吩咐了身邊的童左道:“扶大少奶奶起來。”

    秦梓桐在童左的攙扶下起了身,隻是渾身無力,剛剛站起又跌跌撞撞的似要倒地,童左連忙將她攙扶著坐在了椅子上。

    童言一臉哀傷的望向秦梓桐,問道:“嫂嫂今日熬藥時可有什麽可疑的人出現?”

    秦梓桐搖了搖頭,想張口說話,卻什麽也說不出來。

    秋蟬連忙到跟前替秦梓桐把了把脈,又看了看舌苔,道:“大少奶奶受驚過度,暫時失了語。”

    童夫人姍姍來遲,隻因剛剛聽到童莫去了的消息後一時間承受不住,暈了過去。一醒來,就在寶兒和小柔的攙扶下急忙趕了過來。

    當童夫人瞧見躺在床上已經毫無生機的童莫時,饒是她已經做足了準備,卻還是接受不了童莫死去的真相,兩眼一翻,再一次暈了過去。

    “神醫,快來瞧瞧夫人!”

    秋蟬替童夫人仔細檢查了一番道:“夫人怕是無法接受大少爺去世的事實,悲傷過度,休養幾日便可。”

    童言一時之間無法接受突如其來的變故,在周博弈和王大力的安慰下勉強接受了童莫已去的真相。

    “童言你放心,下毒毒害莫大哥的凶手,我們一定會替你查出!”王大力承諾著,這次童言納妾,王大力帶了不少衙門的官差來捧場,這不,為了避免凶手逃走,童府的幾個大門均派有捕快把手。

    衙門裏頭的仵作也來了,查驗了童莫的屍體後,證實了他為砒|霜中毒而亡。

    喜事成了喪事,來府的賓客為了不觸黴頭,個個趕著離府,捕快按照童府請來的賓客花名冊,一個個核對賓客身份,核對了一個才準走一個,待賓客都離了府,卻並未發現有什麽可疑的人物。

    既然賓客中並無可疑人物,那麽如今種種線索所指向的疑凶,唯有秦梓桐了。捕快們在丫鬟的帶領下來到了秦梓桐的屋內,從凳子底下找到了一小包砒|霜。證據確鑿,捕快立馬前來抓人。

    那個帶捕快進屋的丫鬟很快便將秦梓桐屋內藏砒|霜的消息散到了整個府上,不少嫉妒秦梓桐的丫鬟都在背後冷嘲熱諷著,“之前曹媽媽告的狀果然是真的,定然是大少奶奶嫉妒二少爺娶親,才等不及要把大少爺給毒死。真是最毒婦人心!”

    這風言風語的自然是傳到了捕快們的耳朵裏,對此,他們更是認定了秦梓桐為真凶,並且又多了一份佐證。

    待捕快前來抓人,天色已暗。

    “罪婦秦梓桐,毒害親夫,跟我們去衙門走一趟吧!”捕頭厲聲道。

    秦梓桐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搖著頭,極力的否認著,隻是李捕頭卻不理會。

    王大力狐疑的看了眼秦梓桐,朝捕頭疑惑道:“李捕頭,童少夫人心地善良,怎會毒殺親夫,你們是不是搞錯了?不是讓你們查可疑人的嗎?怎麽查到了童少夫人的頭上?”

    “現在種種證據都指向了她,還從她屋子裏搜出了砒|霜!不管她是不是真凶,今晚都要在大牢裏過了!”李捕頭義正言辭道。

    童言一聽更覺蹊蹺,桐兒怎會將砒|霜藏在自己的屋內?定然是有人陷害,她環顧屋內,卻毫無頭緒。一想到牢房裏陰暗潮濕,桐兒定然不能適應,忙求情道:“官差大哥,我嫂嫂身子羸弱,今晚可否通融一下,讓她就在府上住著。”

    還未等李捕頭出聲,一旁的秋蟬更道:“大少奶奶如今懷有身孕,今兒又受驚過度,若是在牢房裏動了胎氣,我看大少爺會死不瞑目。”

    童言聽後一臉的不可置信,她朝秦梓桐看去,希望能得到答案,但見秦梓桐心虛的垂著腦袋,心中也料到這白胡老頭所言非虛。童言隻覺得胸口發悶,呼吸困難,想起那些日子桐兒尋著各種借口不肯與自己親熱,想來就是因為這個吧。即使自己和桐兒親熱過無數次,但自己終究是女兒身,這孩子,除了是大哥的,還會是誰的呢?童言眼裏盡是不解,為何桐兒要欺騙自己!枉她一直尋找著生子的線索!到頭來自己隻是個傻子!

    秦梓桐的心忐忑不安,她知這一天總會到來,但不知會來的如此快。她不敢去看童言,她知道童言一定會誤會自己,隻是她該如何解釋?這又如何解釋的清?在這種場合之下,她隻能選擇逃避。更可恨的是自己因為受了驚嚇而失了語,無法替自己辯解這無端的罪名。

    雖然童言極力掩飾她與秦梓桐的關係,但那李捕頭查案無數,童言臉上的變化自然逃不過他的眼,他更是確信童言和秦梓桐有了私情。他想著童大少爺體弱多病,這孩子,指不定是誰的呢!

    王大力和周博弈見李捕頭未作出答複,隻以為他想收受些好處,便將他拉至一邊,從懷中摸出了個銀錠子塞到了他的手中道:“李捕頭,你看能不能通融通融?”

    李捕頭手握住銀錠子為難道:“聽聞最近有巡按微服私訪,縣令讓我們按規矩辦事,可不能落下把柄呀!”

    王大力摟著李捕頭的肩頭道:“你還不信我嗎?你找兩個弟兄守在這兒就是了,大少奶奶一個婦道人家,總不會長了翅膀飛了不是?”王大力又塞了個銀錠子到他手中,輕聲道:“給兄弟們喝酒的錢!”

    李捕頭動了心,這童府財大氣粗,若是今兒行了方便,以後也好辦事不是,遂將銀子塞入懷中道:“考慮到童少夫人的身體情況,暫且不收押了,待明日由縣令審過後再行定奪!老三老四,今兒晚上你們兩個就留在府上看守。”

    童言看李捕頭鬆了口,感激的瞧了眼王大力,又朝李捕頭作揖道:“多謝捕頭通融,童言感激不盡!”

    李捕頭點了點頭道:“二少爺節哀順變。”隨後招呼著其餘捕快們離府。

    出了這麽大的事,之前的喜事自然是不能繼續辦了,管家按照童言的吩咐,將府上的紅綢都換成了白綢,在大堂設立了靈堂,全府上下都換上了白色的喪服,齊聚靈堂哭喪。

    待這一切準備妥當後,已經是深夜。小廝和丫鬟們跪地昏昏欲睡,童言遣了他們離開,隻想同秦梓桐單獨聊聊。隻是不知為何,秦梓桐仍是不能開口說話,她拿了快白絹在上頭寫道:“言兒你要相信,我沒有害你大哥。”

    童言點了點頭道:“這我自然相信,隻是大哥和旁人無仇無怨,會是何人毒害了他?那下毒之人竟是卑鄙的陷害於你!我已經派童左查探此事,明日在衙門裏定要保你周全。留住大哥的血脈。”童言說到最後,竟是有些哽咽了。

    當秦梓桐聽到“留住大哥的血脈”時,心如刀割般疼痛,她知即使今天能夠開口說話,也解釋不清,隻好沉默不語。她伸出手想握住童言的手,隻是童言卻默默將手移開,冷淡道:“嫂嫂請自重。”

    二人各懷心思,守著童莫的靈堂,度過這漫漫長夜。

    這夜,童夫人悠悠轉醒,見秋蟬守在床邊,心裏頭湧起一陣陣暖意,隻是秋蟬接下來的話卻讓她震驚不已,張著嘴巴半晌沒有說話,在秋蟬的銀針作用下,又昏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