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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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魚們嚇得瑟瑟發抖。
在她們的眼裏,挪威海怪克拉肯是她們的天敵一口可以吃掉她們十個同胞。可是眼前這個人類分明是克拉肯的天敵,沒看見克拉肯在他麵前就隻有求饒、連逃都逃不掉的份兒嗎?
海洋裏麵從來是拳頭最大。克拉肯之所以是她們的天敵,就是因為克拉肯十分強大,讓她們奈何不得。
可是現在,克拉肯都隻能在對方的淫威之下瑟瑟發抖、哭泣求饒,她們還能如何?除了嚶嚶嚶地哭著簽下賣身契從今往後為成為趙長卿的深海礦工還能如何?
如果是那些西洋水手們,肯定會因為她們的美貌而憐惜她們,可趙長卿讓她們紮紮實實地認識到了什麽是□□。
趙長卿對她們沒有一絲一毫地憐惜之情,甚至沒有提供任何食物給她們。
反而是晉江,在人魚們答應做礦工之後,對著海麵歎了一口氣,見趙長卿不理會他,晉江又歎了一口氣。
趙長卿眼睛微抬,道:“又怎麽了?”
晉江立刻扒上了趙長卿的大腿,那張賤賤的、毛茸茸的小臉怎麽看怎麽諂媚:
“哦,我親愛的主人,我忽然想起一個問題。”
“什麽?”
“就是剛才那隻墨魚說的啊。深海裏麵都是死氣,他不得不逃到這附近來。”
“然後呢?我不是給了他魔法珍珠了嗎?”
“可是,光他一個,根本就不可能淨化掉整個大海!那顆魔法珍珠的能力也是有限的。”
“你到底想說什麽?”
晉江可憐兮兮地道:“當然是我們未來的食物問題!我親愛的主人。如果整片海域都被死靈汙染了。那我們就要餓肚子了!想想吧,海裏有多少好吃的!深海裏麵的皇帶魚!哦,我想吃這個很久了!還有旗語、金槍魚、三文魚、……”說到這裏,晉江滋溜一聲,重重地吸了一口口水,“哦,我親愛的主人,您最喜歡的龍涎香就是來自於抹香鯨肚子裏的那些大王烏賊為主要成分的魚膠!親愛的主人,請想想那些美味!如果海洋被死靈之氣汙染了,那麽我們的食物和生活品質都會受到影響的……”
趙長卿歪著頭,想了想,道:“的確如此。好吧,以後每天早晚各一次,我都會施展一次[光明禮讚],我記得光明法球在水中的直接作用範圍也就一百丈左右,就是加上衍射範圍也才一百三十丈。如果是[光明禮讚]的話,應該能夠到五百丈左右。”
“可是,就是您全力施為,也隻能籠罩一千四百裏範圍之內。大海可不止一千四百裏!就是馬尾藻海都有一千四百丈深呢!”
人魚們立刻開始計算這個範圍到底有多大,這個五百丈到底有多深。
“那你想怎麽做?”
晉江立刻道:“讓這些人魚們來做。”
“她們太弱了。我懷疑她們做礦工都不夠格,隻能做寵物。”
在東方,鮫人一直都是權貴最稀罕的寵物排行榜上的前三位。
“哦,當然。無論是給那隻珍珠貝的術法珍珠,還是給那隻巨型烏賊的術法珍珠,這些人魚都無法使用,從這一點來說,這些人魚們的確弱得可憐。不過質量不夠我們可以用數量來湊。一隻人魚不行,就上幾百隻上千隻。就是不能把整片海域的死靈全部淨化掉,保證其中的一片海域總是可以的。”
趙長卿想了想,道:“如果是這樣,那術法球就要重新設計了。”
“當然,我偉大的主人。”聽見趙長卿答應了,晉江立刻用他的小短腿踱著步子走到那些人魚們麵前,道:“聽著,你們這些海洋物種們!三十年礦工怎麽夠?隻要大海裏麵還有死靈之氣,隻要你們還需要我家主人幫忙製作術法球淨化大海,你們就是我家主人的礦工!永遠!”
明明被晉江給坑了,可人魚們還是感激涕零。
為什麽?
當然是因為大海又有了希望。
雖然說船隊裏麵的人已經見過不止一次趙長卿施展光明術法了,可[光明禮讚]這個號稱是禁咒級的光明魔法還真沒有幾個人見識過。
當天傍晚時分,島上的人們都走到了晴空之下,而在島嶼四周的廣大海麵上,人魚們和各種海洋生物也都浮出了海麵。無論是否天敵,無論自己身邊的是否是自己的食物,此時此刻,這些海洋生物們根本就沒有展開捕獵。
相反,天敵也好,食物鏈臨近的上下級也罷,它們都無暇捕獵或者躲避,它們都在等待。
當太陽漸漸接近海麵,當太陽眼看著就要收起最後一道餘輝,隻見忽然天光大亮,好像正午時分又再度降臨人間,無數的星子宛如雪花一般,緩緩飄落。
這些星子看著尋常,可落入海中的時候,卻讓這些海洋生物感到了被灼燒一般的疼痛,好像要把他們身體裏麵的沉珂焚燒殆盡一般的疼痛。
對於有幸住在那座島嶼上的人們來說,這不過是一場術法引起的奇異天象,可對於海洋生物們來說,卻是救贖。當疼痛漸漸褪去,海洋生物們感受到的就是久違的輕鬆,就好像大海中還沒有死靈的時候,它們自由自在地在海洋中遨遊之時的輕鬆。
何文秀也得知了趙長卿跟人魚們的約定。在這天日落是的景象,讓何文秀原本就陰沉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
他轉頭對小廝道:“來人,去請白校尉。”
何文秀口中的白校尉就是五位忠顯校尉之中的白振翎。
那小廝去了半晌,最後還是一個人回來了:“官人,白校尉往二公子那邊去了,他還讓小的轉告官人,時移世易,這裏是歸墟。”
白振翎本是何文秀最堅實的同盟,可是他竟然直接如此,何文秀的臉色更加陰沉。
何文秀的女兒何茹兒得知消息,連忙為父親捧了一碗茶來,茗碗已經到了何文秀的桌案之上,何茹兒卻沒有離開,而是坐在了父親麵前。
何文秀很不高興:“你這是做什麽?”
何茹兒是何文秀的庶女,她跟她的生母秋氏卻是何文秀唯一帶在身邊的家眷。
何茹兒道:“父親,您的難處,女兒略略能夠猜到一點。”
何文秀立刻沒了好臉色。
“怎麽,你也想教訓為父嗎?”
何茹兒道:“父親,女兒隻是聽說,李大人那邊在說我們既然來了這歸墟,怕是不能回去了。李大人已經開始親自教養李家兩位小娘子……”
何文秀道:“怎麽,你也想嫁入郡公府,嫁給大公子嗎?”
何茹兒立刻拜了下去。
“女兒絕無此念。”
她知道,何文秀最是厭惡這個。而且她本是庶出,原比不得她的嫡出姐妹們來得體麵,有些話,她的嫡姐嫡妹們說得,她若是出了口,隻會讓父親不滿。可是如今她已經是不能不說了啊。現在李家已經越過他們何家了,如果何文秀再不轉過來,那麽他們何家就隻能在下坡路上越走越遠了。
這裏已經沒有官家和諸位相公壓製著郡公了。
雖然是庶出,可何茹兒卻不是沒有自己的想法。如果嫡母也在,她自然是隻能聽父母安排,可現在嫡母在老家,父親身邊就她們母女,她自然也生出了一點小小的念頭。
若論年紀,她何茹兒的確跟大公子賀廷瑜相近。可是作為一個庶女,從小到大都是被灌輸的是她這種身份的庶出,將來也隻有給別人做妾的份兒。加上何文秀的態度,因此何茹兒從來沒有奢望過能夠嫁給趙長卿的兒子們做正妻。何茹兒盯著的位置,是趙長卿身邊的侍妾。
反正是給人做妾,為什麽不給身份最高的那個人做妾?
何文秀發現了女兒有小心思,不過,看這個女兒的模樣,似乎也不是撒謊的樣子,他就揮手讓女兒退下了。
他何文秀平生最看不上的就是靠著女人的裙帶往上爬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