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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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趙長卿轉過身來, 麵對站在後麵的王秘書等人的時候, 王秘書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了。
王秘書聽說過, 在野外遇到大型猛獸的時候,最好就是盯著對方的眼睛, 用氣勢逼對方離開。等對方離開了,就沒有問題了。跟趙長卿這樣, 背對著這些猛獸, 那是大忌, 這個動作其實跟引誘對方發起攻擊沒什麽兩樣。
跟凶手對話, 背對著凶獸。
這樣的事情在王秘書和鐵校官等人的眼裏, 根本就是跟自尋死路沒什麽兩樣!
手裏托著那隻剛剛出生沒多久的小大熊貓, 臉上卻帶著笑, 趙長卿依舊是那副樣子,越發讓王秘書覺得這個人身上充滿了疑點和破綻。疑點和破綻太多,以致於他的反應都有點遲鈍了,竟然覺得對方這樣竟然沒有什麽好奇怪的!_(:3ゝ∠)_
王秘書覺得, 回去之後, 他需要加強一下唯物主義教育。_(:3ゝ∠)_
趙長卿示意大家往左邊走:“走吧, 如果你們不放心的話,可以先走, 我走最後。”
王秘書一口回絕:“不, 不行。您走前麵。”
他的任務就是把趙長卿好好地帶回去,為此,就是犧牲掉同行的戰士們, 包括他自己,都是可以的。讓趙長卿走在後頭,麵臨那頭巨蛇,他一點都不放心。
看了看王秘書,再看看隊伍裏那些年輕卻堅定的戰士們,趙長卿沒有堅持:
“那好吧。不過,你們不要主動攻擊,也不要去撩撥、驚嚇那條大蛇。牠已經吃飽了,才會掛在那裏曬太陽。在吃飽的情況下,即便你從那棵樹下走過,隻要不妨礙牠曬太陽,牠也不會理會你們的。”
更重要的是,趙長卿的那滴血。
在王秘書等凡人的眼裏,那不過是一滴很平常的血,可世界上那滴血裏麵包含的是趙長卿對道的領悟。對於這些修行多年的靈物來說,這種承載著“道”的東西,是牠們夢寐以求的寶物。
對於那條靈蛇而言,隻是這麽一滴血,就已經足夠牠參悟上好幾年。如果多了,反而會撐爆牠。
同樣,趙長卿把自己對“道”的領悟分享給牠,那是一份極大的恩情。即便這份恩情本來是基於牠這些年對那個孩子和那隻山貓的照顧。但是,靈蛇自己也知道,牠會照顧那隻山貓和那個孩子也不過是因為那隻山貓來到這片山林的時候就靈智已開不是牠可以狩獵的對象而已。
修行裏麵的禁忌很多,跟牠們這些靈物,食用血食並不算過錯。就像牠,偶爾也會吃隻鹿或者是羚羊啥的打打牙祭,可牠不能襲擊跟牠一樣開了靈智的生靈。
這些年,牠對那隻山貓和山貓養的那個人類的小孩的照顧,也不過是把成群的豺狼還有一些那隻山貓對付不了的野獸驅逐出這片山林。而牠做的這一切,也不過是因為那隻山貓跟牠一樣,是靈獸。
這樣的照顧,根本就比不上這滴血的價值,所以,牠才會告訴趙長卿,他的靈魂有異。
因為隻有這樣的消息,才抵得上那滴血包含的“道”的價值。
而能夠在第一眼發現趙長卿的靈魂有異,完全是因為牠的天賦和經曆。
牠不僅僅曾經跟人類生活在一起,還一度被當做神明虔誠地供奉著。蛇類的靈獸天生不用眼睛看世界,而被當做神明的那段漫長的歲月,更是讓牠擁有了神明的神通。
雖然隻是小仙、土地那樣的神通,卻也足夠讓牠注意到趙長卿的靈魂的不對勁了。
如果不能解決靈魂的問題,這個人永遠都將被束縛著,不得自由。
對著天上的炎炎烈日,靈蛇微微歎息一聲,慢慢地,慢慢地,消失在了叢林裏麵。
另一邊,王秘書和鐵校官為首的諸多戰士們跟著趙長卿走了很久,隊伍裏麵的戰士們緊張得喘不過氣來卻依舊沒有忘記把隊伍裏麵的外國友人們護得好好的,讓維姬·布魯諾為首的薔薇莊園隨員覺得又是感動又是好笑。
吳斌就對布蘭妮·肯特的輕鬆愜意、宛如郊遊一般的神態給驚呆了。
“肯特小姐,您一點都不害怕嗎?”
不止是吳斌,就是隊伍裏麵其他的戰士們,也對方才的一切心有餘悸。
“啊~!這沒有什麽大不了的。海爾波比牠大多了。”
用著在中國人的耳朵裏麵腔調有些奇怪但是語法完全沒有錯誤甚至還相當流利的中國話,布蘭妮·肯特如此道:
“那是你們對公爵的事情不夠了解。公爵曾經養過一條叫海爾波的大蛇,還讓海爾波充當湯姆少爺和西弗勒斯少爺的保姆。”
“請問,這個湯姆少爺和西弗勒斯少爺是……”
“湯姆少爺是公爵的養子,西弗勒斯少爺則是湯姆少爺的教子。”
鐵校官心中一動,連忙道:“養子?那麽,這位湯姆少爺是趙先生的繼承人嘍?”
“啊~”布蘭妮笑道,“按照你們的法律,養子一樣擁有繼承權。但是,英國卻不同。實際上,英國的繼承權是非常複雜的一個課題。這跟曆史有關。如果公爵結婚了,擁有自己合法的婚生子,那麽,毫無疑問,公爵的婚生子肯定擁有繼承權。但是,公爵一輩子都沒有結過婚,因此,不存在血緣繼承。因此,公爵的財產隻能通過指定繼承人的方式。”
“指定繼承人?”
“是的。當初公爵收養湯姆少爺的時候,就曾經立下的第一份遺囑。按照這份遺囑,在公爵沒有自己的合法婚生子女的情況下,申延年少爺擁有第一繼承權。申延年少爺的合法婚生子女也擁有相應的繼承權。但是,湯姆少爺從被收養的那一天起就被否決了繼承權。公爵可以慷慨地贈予湯姆少爺一些財產,但是,湯姆少爺不具備對公爵大人的爵位、領地、莊園以及眾多的專利的繼承權。不止是湯姆少爺,西弗勒斯少爺也一樣。按照公爵的那份遺囑,無論他日後有多少養子都照此辦理。也就是說,除了申延年少爺和他的兒孫之外,任何人都別想繼承公爵的財產。除非他是公爵的合法婚生子女。”
因為趙長卿的偌大產業,圍繞著趙長卿和薔薇莊園,私下裏不知道爆發了多少次明爭暗鬥。如果不是因為養子沒有繼承權這一點壓著,隻怕趙長卿和薔薇莊園還不會這麽安生。
問題就在於,趙長卿已經九十三歲了。他就是現在結婚,鬼知道他還能不能生下自己的親生孩子。
隊伍裏麵的小戰士們也許年輕、生活環境比較單純。可是這不等於他們就是笨蛋。相反,他們已經從這幾句話裏麵聽出了腥風血雨。
雖然繼承權一事,王秘書早就聽說過了,但是,無論是聽過多少次,現在再聽到同樣的話,他依舊忍不住看了趙長卿一眼。
趙長卿依舊哼著歌兒、摸著手裏的小大熊貓往前麵走。
王秘書很確信,這家夥已經聽到了。沒有做任何表示的可能,也隻有對方根本就不在乎,或者說,早在幾十年前,對方就已經預料到這一點了。
也許這就是對方讓章靈均申延年母子回國的原因。
王秘書很確信,如果章靈均、申延年母子一直留在國外的話,那麽申延年很有可能在國外結婚,甚至很有可能娶一個金發碧眼的白種女人,或者娶一個英國貴族小姐,那樣一來,申延年的孩子一出生就掛著英國國籍,根本就不可能回國,更別說,把那些專利帶回國了。
而那些專利,
想到趙長卿說過,光藍色小藥丸一年的專利使用費就是五十億美金;二次發酵的人工合成維生素c的專利使用費也是十億美金;……還有其他的專利,而這些還僅僅是專利使用費,並不包括醫藥行業的利潤!
問題是,這個時期的中國,一年的外匯結餘也就二十億美金!
想到這裏,王秘書就覺得自己肩上又沉重了幾分。
而走在王秘書身後不遠處的鐵校官則越走越是皺眉,他的腳步也是越走越是沉重,走了大約一公裏之後,鐵校官忽然道:“趙先生,我們不能繼續往前走了。”
隊伍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鐵校官咬了咬牙,道:“這一路走來,我都沒有聽到鳥雀的聲音。從昨天晚上的時候開始,鳥鳴聲、蟬鳴聲,統統沒有。要不然,要不然我們也不會一頭撞見那條巨蛇。現在,我們還是沒有聽見鳥鳴聲……”
王秘書的背上忽然爬滿了冷汗:
“你的意思是,我們一直在那些猛獸的狩獵範圍之內!”
也隻有頂級的獵殺者,他們的勢力範圍之內才會這麽安靜。換而言之,他們是走在通往獵殺者的食袋的黃泉之路上!
趙長卿這才微微轉過頭來,道:“錯,我們不是在叢林裏麵最頂級的獵殺者的地盤上。我們身邊會這麽安靜,隻是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