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男神黑化忠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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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時候兩個人之間的距離隻需要一句話,一個眼神就能拉近。

    離音樂會過去已經有些日子了, 想到遲煜摟住自己, 差點親下來的場景, 顧舒曼依然覺得心頭小鹿亂撞。

    “……小姐!小姐!”

    一旁的小樓叫了她好些聲她才回過神來, 臉上含春的笑還未收起, 格外溫和地問道:“怎麽了?”

    “唉, 小姐,你又走神了吧?”

    小姑娘歎口氣,指著牆上的掛鍾無奈道,“您忘了?先生讓您今天早些準備, 晚上要去軍部赴宴呢!”

    聞言她看了下時間,發現已經下午四點了, 這才收斂起心思, 開始梳妝打扮。

    今晚是除夕前夜,軍部舉行年終宴會, 各級將領都要帶著家眷前往。

    按照她本人的個性是不想去的, 但自從上次音樂會結束後, 遲煜就被派到外地執行公務, 這麽多天她都沒能見到他。

    正所謂小別勝新婚,她想著距離是很好的催化劑,也就沒有主動聯係。

    不過今天這麽好的機會, 她當然要把握住了。

    對著鏡子佩戴首飾,她一翻首飾盒,發現正巧缺了副和衣裳相搭配的耳墜。

    原主的品味很好, 選的衣服大都是端莊大氣的旗袍洋裝,顏色多偏素淨,和她的氣質容貌也相襯。

    這場宴會明著說是年終犒賞,其實真正目的是為了軍部各家之間攀關係。她作為上將的獨生女名聲在外,又尚未婚配,自然是眾人追逐的目標。

    所以為了避免引人注目,她挑了衣櫃裏一套最為簡潔淡雅的檀綠色旗袍,頭發也按照傳統的方式挽了個低調的髻,用同色的翠玉簪子別著。

    對著鏡子看了很久,覺得十分低調平凡,她才滿意地露出個笑。

    隻不過看到那對很不搭配的藍寶石耳墜時,她又犯了愁。

    “小姐,這衣裳會不會太素了?”

    那頭打開妝匣準備為她描妝的小樓抽空打量了她幾眼,極不讚同地出聲,“我覺得您那身寶石藍的旗袍就要好看多了!”

    聞言顧舒曼隻是一笑,走到她身邊的凳子上坐下,任她給自己描妝,“我一向不喜歡這種拋頭露麵的事,素豈不正合我意?”

    聽從了她的吩咐,她描的妝都是又淺又淡的,“可是小姐啊,先生特意叮囑您要好好打扮的,您不怕他生氣嗎?”

    “氣便氣罷。”

    淡淡吐出這麽一句,她越看越覺得那耳墜別扭,索性取了下來什麽也不戴了。

    因為不用多費心收拾,她很快就準備好,率先乘車去軍部找顧崢。

    走到軍部門口,憑著邀請函進去,看到麵前這棟原本莊嚴的建築被布置得華麗奪目,燈火通明,大冬天甚至都找來大片鮮花裝飾,她禁不住默默歎了口氣。

    國難當頭,最該著急的人卻過得比誰都輕鬆。

    “顧小姐,上將讓您去辦公室等他。”

    前來帶路的士兵不敢直視她,隻向她鞠了一躬就看著前方目不斜視道。

    顧舒曼點點頭,拎著手包和他一起上樓。

    將領聚會早已開始,顧崢午飯一過就已經出來應酬。家屬宴是晚宴,大部分人還沒到場,她無處可去,也隻能到他辦公室侯著。

    進了屋,士兵安排人為她備好茶點就離開了。

    轉頭打量一圈,看著這間寬敞明亮,擺設華麗的辦公室,再和記憶中遲煜的待遇一比較,她又是好一通感歎。

    閑著沒事,她見書架上有不少書,就自覺地走過去想挑幾本來打發時間。

    結果翻著翻著,書架第三層角落裏一個黑盒子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是個通體黑色的木盒,上麵落了不少灰,看樣子也很陳舊,應該有些年頭了,和周圍一堆嶄新幹淨的書籍形成了鮮明對比。

    這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好奇地打量了會兒,她還是壓不住求知欲,小心翼翼把盒子拿了出來。

    這東西上麵沒有鎖,是蓋子罩著的,她隻要輕輕一揭開就能看到裏頭的東西。

    不過放得這麽不經意,應該也不是什麽重要的東西。

    果不其然,打開後裏頭盡是些她小時候的照片,還有小時候愛玩的些小玩意兒。應該是她以往在軍部來玩,他怕她無聊給準備的玩具,後來就一直收在這裏了。

    看著那些照片裏笑得嬌俏的女娃,還有各式各樣的珠子、撥浪鼓一類的玩具,顧舒曼的臉上漸漸浮起抹笑意。

    雖然平時總是黑著臉,有時又專/製,但不可否認,顧崢的確是個疼愛女兒的好父親。

    搖了搖早已不響的八音盒,茜茜把東西收好,正準備扣上蓋子放回去。

    突然像看到了什麽,她皺起眉頭從盒子邊的縫隙裏抽出一張巴掌大的舊照片。

    上麵的人還是原主顧舒曼不錯,不過身後多了個人影。那人影的姿態很詭異,似乎是要鑽進她的身體,一瞬間被拍了下來。

    一開始她以為是自己眼花,所以特意眯著眼又看了一遍。

    這一看,她嚇得把一整個盒子摔到地上——

    那個人是她!是她薛茜茜自己的模樣!

    驚恐又茫然地捂住嘴,她整個人都仿佛掉進了冰窟窿。

    為什麽她會在這張照片裏?!這明明是十幾年前顧舒曼的老照片,為什麽會有她??

    腦中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她沒有抓住,隻覺得自己被一個巨大的陰謀籠罩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她甚至連把那張照片撿起來再看一遍的勇氣都沒有。

    吱啞——

    門開了,顧崢臉上還帶著笑,進門看見顧舒曼臉色慘白地站在原地,受了極大驚嚇的模樣,麵前地上的照片散了一地。

    皺著眉,他出聲叫她,“舒曼,你這是在幹什麽?”

    聞言她愣了好幾秒,默默咬唇不做聲,抖著手把剛剛的照片撿起來問顧崢:“爸爸……你看這上麵……”

    不需要看,顧崢似乎就已經知道她說的哪一張,沉吟幾秒才出聲,“……你是說那張人像吧?”

    她點點頭。

    “行了,別瞎想了,都是過去的事了。”

    奪過照片,顧崢彎腰把地上的東西撿起來放好,這才轉身拍拍她的背道,“我問過相片館的人,說這是拍得不對,把人給照糊了。”

    但是那裏麵的人分明是她啊!

    知道他不了解情況,她也沒多說,隻把這件事壓在心裏,乖巧地點點頭。

    看見女兒這樣,顧崢的眼神裏多了些諱莫如深的東西。

    有件事他一直沒有同她講過,便是那照片拍出來之後沒過多久她發了一場高燒,再醒過來就把拍照到發燒中間的事全忘了。

    雖說他不信鬼神,也覺得情況蹊蹺,這才把這照片藏了這麽多年。

    安慰地倒了杯茶給她,他在心裏默默想著,去城中寺廟的老住持那裏為她再上一炷香。

    .

    晚宴開始已經有半小時了,顧崢和其他人談笑風生,顧舒曼就一個人站在陽台上發呆。

    因為照片的事她一直有些心神不寧,晚宴也沒興趣參加,隻一心一意思考著這麽多關以來的古怪。

    遲煜來的時候就看見她獨自一人站在角落,皺著眉頭煩惱的樣子。

    被顧崢指派到日軍占領區,他忙得焦頭爛額這麽多天,今天回來也是草草收拾一下就過來,累得在車上都險些睡去。

    不過一看見她,他便覺得疲憊一掃而空,整個人都清醒了。

    默默盯了她半晌,見她無所覺,他下意識轉頭看了眼顧崢,意料之中後者正冷冷看著他,眼神裏有些警告的意味。

    微垂下眸,他轉身朝和她相反的方向走去。

    也不知是不是心電感應,就在他走出幾步時,顧舒曼正好回頭,看見他頓時眼睛一亮,清軟的聲線裏含著說不出的興奮,“遲煜!”

    他的腳步頓了頓,裝作沒聽到的樣子繼續往前走。

    “遲煜,等等!”

    她也不再糾結其他的,當下隻想著拉住他,於是也不顧什麽儀態,小跑幾步拍了拍他的背。

    這下他想裝沒聽見也不行了,隻好轉身看著她道:“顧小姐,好久不見。”

    男人的聲線低沉,雖然語調平淡無波,但她分明是聽出了同樣的期待。

    眨眨眼勾唇一笑,她麵對他還是比平日裏活潑,“好久不見。”

    宛若一株夜裏突綻的蘭花,原本沉默不引人注視的她因為見著他,整個人都變得明朗起來。

    霎時間,周圍的人都注意到傳言中的民國才女顧舒曼居然在這裏,不禁紛紛側目。

    遲煜很不習慣被人這樣瞧著,禮貌地和她聊了幾句,打算先行離開。

    沒想到還沒來得及說出辭別的話,就被她突然塞進手裏的東西給堵回去了。

    “前些日子我同家裏的女傭學了點東西,她說這是她家鄉的幸運結,軍人外出打仗都用得著的。”

    她有點不好意思,看著他的時候總不敢直視眼睛,“我給爸爸做了一個,見針線還有餘,便也給你一個。”

    語畢,她又接了句,“就當謝謝你那日送我回家。”

    ……她親手做的啊……是送給他的。

    捏著手裏那小小一個精致的紅結,他覺得沉甸甸地,而且還在發燙。

    從手心燙到心尖上。

    “……多謝。”

    低聲道謝,他珍重地把幸運結放進上衣口袋裏。

    顧舒曼笑得眉眼彎彎。

    【角色好感度+2,當前好感度90】

    ......

    晚宴人多,顧崢任上將,前來奉承的人多不勝數,想和遲煜多單獨相處的顧舒曼被他拉著跟在身邊,一步都走不開。

    遲煜也不知怎麽回事,總像在躲著她一樣。

    “舒曼,舒曼!”和老友交談過後的顧崢走過來拉了拉顧舒曼,嚴肅道,“你在想什麽呢?快過來!”

    顧舒曼正坐在他身邊一步遠的休息區,雙手柔順地放在膝上,背挺得筆直。

    被他這麽猛一拉,她還是施施然極從容的樣子站起來,跟在他身後往前走。

    兩人一路走到門口,就見一輛加長的小轎車駛來,前座一個穿黃色軍裝的日本兵下來拉開了車門。

    “齊藤先生!”

    顧崢熱情地迎上前,和下車的齊藤洛德握手,“歡迎,歡迎啊!”

    齊藤勾唇一笑,象征性地和他打個招呼,隨後抬眸看向顧舒曼。

    他把她從上到下打量一遍,很滿意的樣子,走到她麵前摘下帽子鞠了一躬,“顧小姐,好久不見,您還是這麽美麗!”

    不知出於何由,他說的英文,還是她最熟悉的英倫腔。

    顧舒曼不知道該說什麽了,總覺得他像塊甩不掉的牛皮糖,走到哪裏都能碰見。

    “齊藤先生過獎了,”她以同樣的英語回道,笑容疏離到幾乎沒有,“我記得我們不久前才見過。”

    “噢是啊!”他恍然大悟般道,忽略她冷淡的敵意,熱情上前,“在那間餐廳裏,您和您的……在一起吃飯時。”

    和她的什麽?這種語氣是要幹什麽?

    顧舒曼的眼神很冷,看他像在看什麽不堪入目的垃圾。

    “我想您是說我的朋友。”她的語氣裏帶上絲不耐煩,連聽不懂英語的顧崢都覺得不對勁。

    看見她生氣他好像很高興,但也清楚場合不妥,於是就輕描淡寫地轉移話題想帶過,“那麽顧小姐,不知在下是否有這個榮幸帶您一同進場?”

    這句他又換回古怪的中文,明顯是說給顧崢聽。

    後者一臉欣喜,趕緊看著顧舒曼,眼神裏有威脅有期待。

    顧舒曼失望地和父親對視一眼,歎口氣什麽都沒說,轉身就走了。

    她一直都是驕傲的,即便溫和,也因為才氣而清高,斷不會因為誰或者什麽而以悅人換利益。

    “舒曼!舒曼……”

    見狀顧崢尷尬地笑笑,向齊藤賠禮,“這……齊藤先生,小女嬌縱,還望莫要見怪啊!”

    齊藤已經習慣了她這樣,反而覺得很有意思。

    “不,顧上將,”他邁步往裏走,笑得彎起的眼睛裏流光乍現,“我十分欣賞小姐。”

    三人進場的時候引起了一場騷動,齊藤作為日軍總參謀長,在中方軍部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眾人見顧崢和他走在一起,心知兩人有交集,各自都打起了小算盤。

    而一直關注著顧舒曼的遲煜看見她麵無表情地進門,又看見齊藤有意無意盯著她,心裏什麽都明白了。

    皺眉握著酒杯,他的手緊了又緊。

    “遲少尉,您怎麽一個人在這裏呢?”

    有將領的女兒鼓起勇氣上前搭訕,又被他冷漠的態度震懾,尷尬地退下。

    見狀遲煜除了勾唇冷笑一下,什麽表示都沒有。

    若論容貌,遲煜是相當俊美的,但他素來待人冷淡,軍銜又低,那些個千金小姐即使有心,要麽被他凍走,要麽舍不得放低身份和他交往。

    說白了在他們眼裏,他就隻是個卑賤的消遣玩物,不足以正眼相看。

    先前喝了幾杯酒,現在想得又多了,遲煜不知怎麽地,竟然主動朝她走過去。

    “顧小姐。”

    他褪下了一成不變的黑軍裝,換了身英倫風格的西裝,雖然做功比不上其他人的那般精良,但依然顯得他格外挺拔。

    顧舒曼看得愣了半晌,露出明媚的笑臉,“我方才沒瞧見你,還以為你走開了呢。”

    這種笑和麵對其他人那樣禮貌優雅的笑不同,任誰也感覺得出來她的開心。

    旁邊始終糾纏她的齊藤眯了眯眼。

    “啊……這位是遲先生!”

    他裝作才看見他的模樣出聲打斷二人,“原來遲先生是軍部的人!”

    耳邊似乎有隻蒼蠅在嗡嗡,遲煜頭疼得厲害,又有點像之前暈倒住院前不受控的感覺。

    沒理會齊藤的話,他猛地伸手抓住了顧舒曼的手。

    她被他突然的舉動一驚,抬頭想說什麽,卻見他臉色蒼白,滿頭冷汗,趕緊關切道:“遲煜,你怎麽了?”

    遲煜不說話,隻默默垂下了頭。

    看他難受得緊,她趕緊把他扶著往邊上的休息區走,沒走幾步就聽見他低低說道:“去二樓,我的辦公室。”

    腳步一頓,她點點頭,從沒人注意的後樓梯走上去。

    全程被忽視的齊藤皺眉,也趁人不注意跟了上去。

    把遲煜扶到他辦公室坐下,顧舒曼轉身給他倒了杯水遞過來,“遲煜,你還好嗎?”

    他沒有回答,也沒有把杯子接過來,隻捂著腦袋眉頭緊鎖。

    顧舒曼看了他一會兒,發現他似乎是頭暈,猶豫了下就伸手想幫他揉一揉。

    結果還沒碰到,就被他一把握住了手。

    他看她的眼神很奇怪,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

    “遲煜,怎麽樣?還難受嗎?”

    忽略心頭古怪的感覺,她盡可能溫婉地詢問。

    “我好想你。”

    他冷不丁說出這麽句話,隨即像上次一樣一把把她摟進懷裏。

    被抱的人渾身僵硬,雙手抵在他胸前,不知該作何反應。不過這次她沒再像上次一樣掙紮,而是乖乖伏在他懷裏。

    “……我也想你。”

    良久,她低聲說道。

    聽見這話,遲煜臉上露出個滿足的微笑,清澈純潔得不含一絲雜誌。

    “我等了你好久…每天都拚命想再見你……”

    他說的話她聽不懂,覺得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耐心地聽,時不時給點回應。

    “不要再走了好不好?再走一次我真的會瘋掉的……”

    男子的聲線似乎和記憶裏的誰慢慢重合,一樣的戀慕誠懇,“好不好……舒曼?你叫舒曼對不對?”

    【係統出現錯誤數據,正在修複中——】

    她剛想回答,突然聽到電子音這麽提示。

    “……”安撫地伸手拍拍他的背,她勉力從他懷裏掙出,衝他笑笑,“你在這裏乖乖等著,我去外麵為你把手帕沾濕,擦擦臉。”

    語畢,她就要起身。

    遲煜像要失去什麽珍寶般驚恐地又把她抱緊,頭埋在她頸窩裏,“不行!不要走!”

    這個時候的他像個小孩子,茜茜懷疑可能他每次一頭暈心智就會回到小時候去,才會這麽黏人。

    但是為什麽每次都說想她?

    壓下疑惑,她繼續哄他,“可是你忘了嗎?你上次說什麽都會聽我的……那我現在要你乖乖等著,行不行?”

    聞言他一怔,很糾結的樣子,但最後還是放開了手。

    “舒曼,不要走。”

    他看著她的眼睛,認真說道。

    顧舒曼微笑著點點頭,在他直辣辣的視線中從拎包裏拿出手絹離開。

    ......

    沾濕了手帕,薛茜茜一邊細細梳理今天的異狀,一邊往回走。

    誰知在一個拐角,猛地一隻手伸出來,把她拉到一邊角落裏。

    被抓著手抵在牆上,她再也不遮掩了,冷冷看著麵前人怒道:“齊藤先生,您這是幹什麽?”

    齊藤聞言一笑,“你喜歡他?”

    兩人都知道這個“他”是誰,她不直接回答,而是反問,“您不覺得對一位女士做出這樣的事有失風度?”

    “顧小姐,你應該清楚,顧上將的打算。”

    他沒放開她,而是也冷了臉色,“我齊藤洛德一向喜歡女人幹幹淨淨的,如果我發現你和其他人有什麽——”

    啪——

    聲音戛然而止,他的頭歪在一邊,好半天才轉回來,不敢置信地看著她。

    “……你敢打我?”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難看,盯著她一字一頓道。

    收回給過他耳光的手,她高傲地微微揚頭。

    “你信不信,再不放開,我還敢殺了你?”

    一邊說著,她飛快地拔下頭上的簪子抵在他脖頸間。

    齊藤先是和她對視,但越看越覺得心驚。

    他從來沒見過一個女人可以有那樣的眼神,冰冷得仿佛一切都不再重要,包括死亡也無法震撼她。

    那不是一個人對自己的人生應有的態度。

    張了張口,他說出的話和原本的打算已不再相同,“……我真的疑惑,你為何這般討厭我?”

    “好問題。”

    她連個冷笑都不屑於給他,隻麵無表情道——

    “大概,是因為我極討厭你這張臉。”

    說完,她又接了一句,“即便是看一眼,我都覺得惡心。”

    沒有任何人清楚,每當她看見他的那種感覺。

    這樣一個惡心又卑鄙的人,卻偏偏有一張和她深愛的男人一樣的臉。

    他用這樣的臉做出那些事,她隻覺得心寒和厭惡。因為他玷汙了他,侮辱了他……她的戀人。

    語畢,她狠狠一把推開他,披散著長發往回走。

    與此同時,角落處有個身影默默看向齊藤洛德愕然的臉,眸中風雲變幻。

    “……討厭這張臉?”

    他愣愣看著,突然低笑著一低頭,額頭上現出一道金色印記。

    不過頃刻間,印記變成了暗沉的紫黑色,然後又消失不見。

    【係統故障修理完畢】

    作者有話要說:  辛伽就在黑化大路上一去不複返,主線劇情今天又展開一步了*٩(๑′∀`๑)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