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男神黑化忠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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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下的城市華燈初上,打扮時髦的男男女女踏著燈光狂歡。這是一座不夜城, 繁華和頹敗並存, 熱情與冷漠共生。

    顧舒曼拎著手袋站在河邊遠眺, 細雪落了滿頭。

    突然頭上多了片陰影, 她回頭, 就見遲煜不知何時來到她身後, 手裏撐著把黑色的傘。

    “等很久了嗎?”

    他淡淡開口,禮貌地將傘向她傾斜,“抱歉,軍部有會議, 拖到現在才有時間。”

    搖搖頭,她看著他, 抿唇笑得矜持, 然眼角眉梢都是喜悅,“沒事, 我也才到一下。”

    知道她說的是安撫之詞, 他沒有點破, 隻慢慢撐著傘跟她在雪中漫步, “音樂會還有兩小時開場……你可有吃過晚餐?”

    “沒有。”她抬手看了眼腕表,想了想提議道,“遲先生呢?你若也沒吃過, 不如我們一道先去吃些什麽吧?”

    聞言他沒猶豫,沉默點點頭。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邊走邊聊,薛茜茜趁著夜色放肆地打量他, 隻覺得越相處,越發現他其實是個相當體貼內斂的男人。

    轉眼間距離她來這個世界已經過去一個多月,在她的刻意親近下,遲煜同她熟絡了很多。

    一開始她以為他是個不苟言笑的冰坨子,後來才發現其實他隻是不善表達。

    這可能跟他從小的遭遇還有軍人的身份有關,隻不過苦了她,不太好揣摩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但是目前為止,從他的各項數據看,除了好感度高得不正常,其他都還正常。黑化值變動因素很多,不一定是因為她,隻要她監督著不讓他受太大刺激,應該也不是問題。

    想得有些入神,她的目光在他臉上停留的時間長了些。

    “我臉上有東西?”

    冷不丁地,他出聲詢問。

    聞言顧舒曼眨眨眼,消化幾秒之後很是尷尬地紅了臉,微微咬唇不作聲了。

    等了半天沒等到回應,遲煜側頭看了眼她,就見身側的少女臉上浮起淺淺紅暈,一副羞赧的模樣,比花朵還嬌豔。

    漂亮的黑眸一片深沉,他冷峻的臉上浮起一絲笑意,讓平時不近人情的俊臉多了幾分柔和。

    “咳……我知道一間餐廳不錯,我們去那裏吧……”

    察覺到他揶揄的眼神,顧舒曼輕咳著掩飾,故作鎮定地低頭說道。

    遲煜心裏暖暖地,覺得她實在可愛,也沒有反駁,點點頭隨她去。

    最後他們到了音樂廳附近的一間西餐廳。

    看著麵前的洋文招牌,遲煜身體僵硬了一瞬,不過也隻是一瞬,他很快調整好狀態邁步走進去。

    “這裏是全城味道最好的西餐廳,”她和他肩並肩走著,掩不住期待地說道,“自打我回國,還沒有機會再吃一次西餐。”

    餐廳裏多是外國人,偶爾有些西洋打扮的男女。遲煜一身黑色的軍裝走進去,霎時間吸引了不少人側目。

    他對那些含著各種意味的眼神置若罔聞,隻管跟著她走到靠窗的一張桌子前坐下。

    侍應端著拿著菜單迎上來,禮貌地遞給他們,“歡迎,請問您要點點什麽?”

    顧舒曼伸手接過菜單,熟稔地翻開看了幾頁,隨口叫了幾個英文菜名,然後淺笑著把菜單遞給遲煜。

    後者伸手接過,麵無表情翻了幾頁,卻好半天都沒有作聲。

    疑惑地看著他,她以為他是難以抉擇,於是便主動介紹:“這裏的菜式都很好吃,點哪一種都不會有遺憾。”

    聽見她的話,他抬頭看了她一眼,然後又把菜單遞回給侍應,這才平靜開口,“我和她點一樣的。”

    侍應點點頭記錄下來,跟兩人又禮貌地說了幾句,轉身去給廚房交菜單。

    “唔……這裏鮮有本國人來,更不用提軍官。大家看著稀奇,你不要往心裏去。”

    她敏感地察覺到他心情似乎不太好,但是又不知道原因,就想當然認為是周圍人的打量讓他煩躁。

    遲煜沒有說話,反倒是抬頭深深看了她一樣,薄唇輕啟:“你常來這裏?”

    “也不怎麽來。”她誠實地回答,“以往在國內學習用餐禮儀,老師帶著我來過幾次。”

    ——民國才女,風雅佳人。

    回憶起軍部那些人對她的評價,他又沉默一會兒才點點頭。

    接下來的時間兩個人又開始聊天,不過說是聊,多數是她在講,他靜靜地聽。

    她大多講她在英國的生活趣事,眉飛色舞地,笑得燦爛,像一支清冷的紅梅乍然破冰,熱烈又引人注目。

    聽著聽著,他都覺得自己仿佛也隨她一道去了那地方。

    但一想到其實他是沒有的,他眼神黯了黯。

    這麽消遣著,晚餐很快呈了上來。

    顧舒曼輕嗅了下開胃湯,拿起小勺喝了一小口,很是懷念地讚賞,“真是好些日子沒嚐過這麽鮮美的湯了!”

    看著眼前那小小一碗黏糊糊的東西,遲煜皺了皺眉,不過看她很享受的樣子就什麽也沒說,默默拿起勺子也喝了一口。

    入口的東西雖不算難喝,但味道著實奇怪,他忍著吐出來的衝動生生咽了下去,然後重複著喝湯的動作。

    小口喝了些墊肚子,顧舒曼放下勺子為等下的正餐做準備,抬頭就見遲煜的碗已經空了。

    “……遲先生,你很餓嗎?”

    她微訝異地眨眨眼,出聲對他道,“沒事的,正餐很快就上來了。”

    原來這隻是開胃菜。

    說不清心裏什麽感覺,遲煜放在桌下的左手不自覺握緊。

    他覺得很窘迫,像是一個撒了謊的孩子拚命掩蓋住自己的秘密,生怕被人識破。

    就在這時侍應推著餐車上了正餐,看到擺在自己麵前的牛排和其他食物,他有些無從下手。

    顧舒曼沒發現他的不對勁,拿起刀叉動作優雅地切開牛排送入口中。

    暗暗觀察了她一會兒,他終於弄清吃這東西是要左叉右刀地,當下也學著她的樣子吃了起來。

    牛排她點的六分熟,他的也一樣,和慣吃的熟食不同,他嚐著腥得厲害,加上初次使用刀叉切得又大塊,更是血水滿口。

    遲煜對食物要求一向很高,都是幹淨到極點才會吃。這種半生不熟的牛排簡直就是在挑戰他的極限。

    但是出於掩飾自己根本沒有吃過西餐這個事實,他還是強忍著吞了下去。

    這一餐吃得他很痛苦,從頭到尾都一樣,好不容易挨完了正餐,看到那一份飯後甜點的冰淇淋時,他終於忍不住皺起了眉。

    “遲先生?”吃得很好的顧舒曼看見最喜歡的甜品眼睛都亮了,又瞧見遲煜的表情難看,不解地詢問。

    “……沒事。”

    他沒表現出異樣,拿起勺子舀了一大塊冰淇淋放進嘴裏,結果不出意外地被凍得一抖。

    “噗嗤——”

    她忍不住笑了,毫無惡意地打趣他,“現在可是冬天啊!你吃這麽多會凍到牙的!”

    說著,眉眼彎彎很開心地看著他。

    但是在遲煜看來就不是那個意思了。

    霎時間,他臉色白了白,輕輕放下了勺子。

    “……我從未吃過。”

    他的語氣很平靜,黑眸微垂,額前的碎發在眼周投下一圈陰影,表情看不真切。

    這話是真的。這個時代的西餐廳要麽是給外國人準備,要麽就是那些小姐公子常常光顧,一般人都不會來。

    他雖然如今擔任少尉,但地位其實極低,薪酬也比不得顧崢等人。平時不在戰場打仗就在軍部工作,也沒有機會接觸這些東西。

    可是她不同,她是顧崢的掌上明珠,舉國皆知的大才女。從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長大了也是知書達禮,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她和他本就是雲泥之別,她是天上皎潔的月亮,而他卻隻是地上卑微的石頭,除了默默汲取貪戀她的光芒,他什麽也做不到。

    【角色黑化值+20,當前黑化值65】

    聽見電子音提示,茜茜簡直腸子都要悔青了,暗歎著失策。

    原本是想在西餐廳這麽浪漫的地方讓兩個人演一演經典約會場景的小言劇,沒想到忽略了遲煜不會吃西餐這一點。

    他這麽驕傲自矜的人,這種明顯的打臉行為簡直殺傷力成倍啊!((유∀유|||))

    一顆心碎成了片,她絞盡腦汁想補救。

    結果禍不單行,她嘴還沒張開,就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

    “顧小姐!”

    齊藤!

    身著便裝的男人戴著頂紳士帽,緩緩走到她麵前,摘下帽子鞠了一躬。

    “真是太巧了!”

    顧舒曼的臉色一瞬間很難看,但畢竟大庭廣眾,還是耐著性子轉頭向他頷首,“齊藤先生……好久不見。”

    齊藤洛德衝她露出個禮貌性的微笑,狀似無意地看向遲煜道:“……這位是?”

    早就見過他也知道他的身份,遲煜的眼神裏多了幾分凝重,但仍從容地坐在座位上自我介紹:“遲煜。”

    “原來是遲先生……”齊藤的笑容冰冷,黑眸裏也帶上和他相同的凝重,“在下齊藤洛德,幸會。”

    兩人都沒有報軍銜,隱含意思就是私下會麵,與黨國無關。

    空氣裏的火藥味重得難以忽視,顧舒曼暗暗皺眉,突然出聲了。

    “齊藤先生也是來吃飯的?”

    她的語氣平和,對他的態度也是落落大方,絲毫看不出二人有過節,“真是不湊巧,我們剛用過餐,現下準備離開了。”

    話是這麽說,她沒表現出一絲遺憾。

    音落,她也不等他回答,拎著手包走到遲煜身旁,主動伸手挽住他的胳膊把他拉起來。

    “走吧,音樂會要開始了!”

    她看著他,笑得溫和又真誠。

    遲煜先是沉默,隨後眼睛在她挽住自己的手臂上停留了很久,這才點點頭。

    從齊藤身邊經過的時候,他麵無表情地對他頷首。

    後者露出個意味不明但充滿敵意的笑。

    眼看著顧舒曼和遲煜親密地走出餐廳,齊藤的笑冷下來,酷似辛伽的臉上一片漠然,很是不屑的模樣。

    “waiter!”

    他從腰間摸出根煙,身旁的士兵趕緊為他點燃。

    被呼喚的服務生匆匆趕來,見是他先愣了愣,隨後用流利的英語回應道:“是的,齊藤先生。請問我有什麽能幫助您的?”

    “剛才和那位女士一起的那個家夥是誰?”

    他說家夥這個詞的時候,用的是“lame duck”(廢物)這種侮辱性的詞匯。

    服務生怔了怔,飛快地低頭掩飾住眼中對他的厭惡,恭謹回答:“不知道,先生。他是第一次來這裏。”

    聞言齊藤沒再說話,深深吸了口煙,緩緩朝餐廳二樓走。

    “齊藤先生,抱歉,請您把煙滅掉。”服務生忍不住出聲阻攔,“餐廳裏有規定,不能吸煙。”

    嘭——

    槍擊聲響起,四周的顧客紛紛尖叫著捂住頭抑或往門外跑。

    齊藤冷冷踢了踢地上大睜著眼,已沒了氣息的服務生,抬眸掃視四周一圈。

    “現在能吸煙了嗎?”

    他收槍的動作行雲流水,仿佛曾做過不少次,已經形成了慣性。

    即使剛剛殺了人,還是毫不在意的姿態。

    四周沒有一個人敢出聲。

    似乎很滿意這種效果,他又看了眼剛才遲煜坐著的位置。

    冷笑一聲,他悠閑地踱步上樓。

    .

    挽著遲煜走出很遠,確認齊藤看不見之後,顧舒曼鬆了口氣,隨即意識到自己的舉止太過輕浮,慌慌張張放開了他。

    “對不起,遲先生……”

    她的臉上飛起兩抹紅霞,夜色中顯得十分誘人,“……我很抱歉。”

    遲煜靜靜看了她很久,久到天上的細雪染得他肩上覆了一層白。

    “……我剛才忘記拿傘了。”

    男人的聲線低沉,常年軍中鍛煉還使之更多了幾分穩重可靠感。

    顧舒曼眨眨眼,不太明白地看著他。

    遲煜沒和她廢話,摘下頭頂的帽子扣在她頭上,然後轉身一個人默默往音樂廳的方向走。

    反應了幾秒,她清淺一笑,快步也走了上去,跟他肩並肩。

    他沒有多問一句,隻簡簡單單一句話,一個動作就表明了不計較的態度。

    那天晚上,他和她一起,平生第一次一起欣賞了一場音樂會。

    很多年之後,音樂會上演奏了什麽,顧舒曼都已經忘記了。

    她唯一記得的,隻有那天音樂聲裏,男子冷峻優美的側臉,和他一貫漠然的臉上,帶笑的瞬間。

    ......

    一場音樂會結束已經接近十一點,冬夜的街道上人也很少,隻餘下路燈和幾間仍在營業的店鋪散發出的光亮。

    顧舒曼出門的時候沒有帶司機,遲煜因為是和她出遊,也沒有帶。

    因此當下,兩個人像來時一樣,肩並肩地在雪中漫步。

    “往日在英國的時候,冬夜裏飄雪,我和同去的小姐姐總愛趁這個時間出來賞雪!”

    或許因為今天去了一直想去的音樂會,她心情很好,也不似平日裏那樣端莊得讓人覺得有距離,倒真真像個她這般年齡的少女應有的活潑。

    “屋子外麵的街上一個人也沒有,天上雲氣稀,月亮又大又圓……”

    說到這裏,她頓了頓,極輕聲地說道:“若是想家了,就可以看著月亮……”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她獨自一人在異國他鄉八年,過得一定不輕鬆。

    沒由來地,心頭一沉,遲煜的聲音聽起來很溫柔,“……既然那麽想家,當時又為何要去呢?”

    聞言顧舒曼一愣,靜默著走到河邊,也不顧有霜,彎腰趴在了護欄上。

    好半晌,她才開口,“……我不想去的。”

    遲煜表情不變,隻是沉靜的黑眸中好似起了些奇異的波瀾。

    “八年前爸爸晉升上將,軍部許多人想著擠兌他。他也是為我好,才把我送去英國避風頭……”

    她看著遠方,明明句句都是痛,卻好似在講別人的故事。

    “隻是這八年他一心撲在職位上,縱使如今的處境已這般好,他卻還停在八年前的思想裏,繼續追求金錢權勢。”

    “我回國本是想喚醒他,沒想到如今卻照樣看著他步步墮落……若早知如此,我是斷不會回來,寧可眼不見為淨的……”

    細雪紛紛落下,她淺藍色的大衣有些濕了,冷冷貼在身上,凍得人從心底發冷。

    顧舒曼眨眨眼,壓住眸中的濕意,不再吭聲。

    身後的青年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一時也沒有開腔打擾她。

    兩個人各自安靜了好半天,倒也不覺尷尬。

    “馬上淩晨了……”

    看了看腕間的表,顧舒曼情緒已經平複好了,此刻見這麽晚了,便心急地轉身看他。

    今晚她敢這麽放縱是因為顧崢要在軍部開會,晚上不回家。她白天也沒什麽事,一天睡過去都可以。

    但是遲煜明天還要回去工作,再晚就是耽誤他休息了。

    仿佛這時才被她喚醒,他衝她點點頭,“是啊,太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說著兩人就加快速度往顧舒曼家走。

    夜裏路上凝了霜,比來時濕滑難行,顧舒曼踩著高跟鞋走得小心翼翼,結果還是一不小心踩滑了,下意識就抓住了遲煜的衣服。

    後者也反應極快地伸手摟住她的腰。

    驚魂未定地靠在他懷裏,她把未來得及出口的驚呼壓下,轉頭看向他想道謝。

    結果這一看才發現,兩人的距離實在是近得過分。

    他們之間隻隔了不到十厘米,隻要任何一個人動一動就可以吻到。

    顧舒曼愣愣看著他,和他那雙漂亮的黑眸對視。

    遲煜也在看她,從額頭到眼睛一直往下,最後定在她的唇瓣。

    她的長相一直是嬌美仙氣的,配上一身高潔溫婉的氣質總教人不敢直視,更遑論肖想,似乎這都是對她的侮辱。

    所以直到現在,他才發現原來她的唇瓣是那般嬌嫩完美,好似四月的花骨朵。

    隻要低頭就可以碰到她……

    腦中一個聲音反複強調,他忍不住地低頭,越靠越近。

    ——“遲煜,她是小姐,不是你可以碰得了的!”

    女人的聲音又突兀出現,像一盆冰水倒在他頭頂,讓他驟然清醒。

    克製地靜止住,他低低吐出一句:“……冒犯了。”

    語畢又站直身,把她扶穩站好,毫不留戀地收回手,微微垂下了眼眸。

    漆黑的發,深邃的眼睛,他一低頭更突出身上禁欲堅毅的氣質,讓人挪不開眼睛。

    已經準備好了的顧舒曼很是不解地站在原地。

    這種時候隻要親上去好感度就可以蹭蹭蹭地漲啊!為什麽要停下??(`へ′)=3

    她很想主動一點攬著他的脖子吻上去,但是礙於人設是個溫婉自持的大家閨秀,她還是忍住了。

    “唔……謝謝你……”

    尷尬地摸摸耳墜,她眼睛東看西看很心虛的樣子。

    遲煜點點頭,繼續和她一起走。

    就這樣兩人氣氛微妙到了顧家。

    謝絕了她讓自家司機送他回去的好意,他站在門口和她告別。

    顧舒曼跟他說了再見,然後一步三回頭地進門。

    其實任誰是個傻子也看得出,她是歡喜他的。

    遲煜心裏也是清楚的,但他就是不說。

    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她不是他有資格去奢望的存在。

    更何況,她父親……

    想著,他勾起唇角回應她揮揮的手,轉身準備離開。

    誰料到才走了幾步,突然聽見身後有人叫自己。

    遲煜回頭,就見她站在雪地裏,有些緊張地看著他說道:“遲先生……我往後可否喚你遲煜?”

    可以嗎?應該要疏遠她的……

    他看著她,一張小臉紅撲撲,向來波瀾不驚的瑞鳳眼滿含希冀望著他。

    不由自主地,他點頭,“嗯。”

    聞言顧舒曼笑了,像一株最美最豔麗的梅花。

    “遲煜,晚安。”她說。

    .

    步行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遲煜估計傭人都睡了,於是備好鑰匙準備開門。

    然而出乎意料地,家裏的燈亮著。

    微微皺眉,他打開門進屋。

    “先生,您回來了。”

    管家的女傭站在門口,見他進屋,很是局促的樣子。

    他點點頭,徑直往客廳走。

    邊走邊聽見女傭在後麵說:“家裏來了客人……”

    她的話沒說完,他已經看見沙發上坐著的人——顧崢。

    看見他回來了,顧崢沉著臉一言不發,也不解釋自己現在為什麽在這裏。

    “……長官。”

    遲煜停下脫外套的動作,向他行了個軍禮,也沒有問他。

    顧崢一言不發,隻端著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這才慢悠悠看向他,“今天回來得很晚。”

    他沒有回話。

    “我聽說你今天晚上和人去聽了音樂會,”顧崢放下茶杯的動作很重,眼神也變得嚴厲,“那個人是誰?”

    他知道了。

    遲煜麵無表情地站在原地,好半晌開口,“您的女兒。”

    啪——

    猛地一個杯子摔在他額角,掉在地上裂成一片又一片。

    遲煜的額頭上出現個青紫傷口,還有些滲血。

    顧崢的表情猙獰,勃然大怒的樣子指著他怒道,“我不是跟你說過離她遠點嗎?!”

    他很激動,整個人氣得發抖,“你忘了你之前是怎麽答應我的?!不許再見她!!”

    遲煜還是不語,但他垂在身側的手握得很緊,額角也起了青筋。

    這麽明顯的反應顧崢也看出來了,當下冷笑一聲對他朗聲道,“你不服氣?你對她有什麽想法?”

    說著,他像想到什麽,突然很嘲諷地笑了,“還是說……你喜歡她?”

    ——“你喜歡她。”

    這句話一出,遲煜整個人僵了僵,終於出聲了。

    “長官……遲煜不敢。”

    不是不想,是不敢。

    簡單一句話,就概括了他對她所有的想法。

    “知道不敢就好,她不是你可以肖想的。”

    顧崢冷哼一聲,十分厭惡地看向他說道:

    “畢竟……你隻是我顧家的一個奴才……隻是我的一條狗。”

    遲煜的眼神一瞬間變得無比幽深。

    【角色黑化值+20,當前黑化值85】

    作者有話要說:  都說了遲煜是黑化忠犬啊,他肯定是個忠犬先╮( ̄⊿ ̄)╭好了其實到這裏你們也猜出來了,設定是小姐x執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