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宸：“念念, 這是我們幫你找的一些國外的工作資料還有推薦信。我母親是《vogue》的法國版主編, 如果你想去雜誌社工作, 無論是紐約還是倫敦……她的推薦信在業內還是很有分量的。”

    喬宸一邊說一邊把文件在茶幾上攤開。

    顧念靠坐在沙發，不說話也不去翻閱, 靜默了很久。蘇優嫵和喬宸也不催, 時間一分一秒地往前走。

    終於，顧念眨了下眼睛：“所以，我現在連國內都待不下去了？”

    喬宸有些尷尬：“不是這個意思…”

    “就是這樣。”蘇優嫵截住了她的話：“你現在的處境很微妙。”

    顧念點頭：“明白了。”

    她無悲無喜地看著她們：“除了這個, 你們今天叫我來還有別的事嗎？”

    喬宸用手指蹭了下鼻尖：“主要就是為這個。你先看看資料。”她拿起文件要往顧念手裏遞。

    顧念沒有接：“難道你們就不給我個解釋嗎？”

    喬宸的動作有個短暫的暫停，她猶疑地問：“解釋什麽？”

    顧念：“敏舒為什麽要和我分手？這一年左右的時間裏她到底碰到了什麽事？”

    喬宸默默放下手裏的資料和推薦信, 坐回沙發的樣子有點頹然。

    顧念側頭盯著蘇優嫵的臉：“蘇總,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是什麽也不想對我說嗎？”

    蘇優嫵也在看她，美豔的臉上似乎永遠也泛不起波瀾。她伸手拿起茶幾上的杯子喝了口茶又將杯子放回去。

    顧念一眨不眨地注視著她的全部動作。

    蘇優嫵：“就算你不問, 我也會把一切告訴你。”

    她仰起頭望了眼辦公室天花板上的射燈：“和你想的一樣，敏舒從來沒有和我出軌。我跟她隻是朋友。”

    顧念聽了一點也不驚訝。也許，自己對敏舒從來都是極信任的。她和自己分手的理由可以有很多但絕對不會有背叛。

    蘇優嫵：“其實這一年多，小舒過得很難。敏伯父第一次手術後出院不久就回淩瑞繼續工作了。沒有辦法, 那個位置離了他不行。自打他查出胃癌, 集團高層的心就不齊了。每個人都在為自己的利益打算，敏舒太年輕在裏麵工作的時間又太短。勢單力薄就會被別的高層打壓排擠。”

    她停頓一下似在回想：“淩瑞集團很早就想收購梁軒的重科高新技術有限公司。有這個想法的不止他, 譚雅的父親也想。那時候為了籌集收購資金, 淩瑞高層經過決議，要賣掉集團下麵的一個製藥公司。可惜不湊巧，轉讓之前製藥公司的疫苗在冷鏈運輸環節出現問題。幾批疫苗都變質了, 違約金是筆不小的數字，對當時的淩瑞絕對是個很大的打擊。”

    顧念：“所以呢？這和敏舒有什麽關係？”

    “本來是和她沒關係的。”蘇優嫵的聲音幽幽的：“可是她自作主張，帶人把變質的疫苗全部銷毀了。”

    顧念不是很明白蘇優嫵的意思。變質的疫苗不應該銷毀嗎，“自作主張”聽著很有批評的意味。

    “當時的淩瑞高層應該是同意照常上市的。”喬宸補充道。

    顧念愣了，下一秒無數想法在腦海裏閃了一遍。變質疫苗上市，製藥公司轉讓……如果東窗事發……！

    淩瑞的這些高層管理者怎麽能齷齪成這樣？

    站在蘇優嫵和喬宸的立場，有些事情沒有辦法和顧念明說。所以此時她們並未在這件事上解釋更多而是讓顧念自己去分析，自己去思索。

    蘇優嫵：“決定投資《花虛影》也是這個時期的事情。”

    顧念的心髒緊縮一下：敏舒投了一點五個億進去，那個時候淩瑞集團正缺錢……

    蘇優嫵：“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遇見的時候嗎？在酒吧……”

    顧念怎麽可能不記得。那個時候她和敏舒的關係已經不如從前好了，尤其她還總在敏舒身上聞見蘇優嫵的香水味。於酒吧撞見的一幕，她至今都記憶猶新。

    蘇優嫵輕吐了口氣：“我很少看敏舒笑那麽暖。”她沒前沒後的一句話被顧念聽懂了。顧念當時非常失落，因為她從未見過敏舒在別人那也可以笑得如此溫柔。

    她笑了一下：“隻因為我終於答應，與她一起投資《花虛影》。還有，那天晚上我先看見你了，所以扯敏舒衣扣開了個玩笑。”雖然蘇優嫵沒見過顧念真人，可是照片看了多次。她那麽做是想看看敏舒和顧念的反應。尤其是敏舒的，她總是喜怒不形於色但看到顧念和那群狐朋狗大晚上來酒吧卻起了很大的反應。”

    蘇優嫵換了個坐姿。敏舒壓力很大，偶爾晚上會找她喝酒。除了說些公司裏的煩心事，敏舒最常提的就是顧念。

    敏舒說，她覺得自己太沒用了。有太多事情需要她解決有太多人想給她出難題。處理得不夠好，隻能說明自己的能力不夠，再也找不出第二個理由。

    敏舒過得壓抑，消極的情緒不由自主就會影響顧念。她說，她已經很久沒有好好陪過念念了。知道因為自己的原因使倆人的關係出了問題，知道自己心情不好對顧念的一些反應有些冷淡傷到了她。她恨這樣的自己，但是她卻不知道該怎麽解決。她遭遇的難處，對著顧念那張從未被社會欺負過的臉根本說不出口。敏舒害怕顧念擔心她，更害怕讓顧念覺得自己做不成她的依靠。在念念心裏，她是天神啊……

    天神，是無所不能的！

    理性上承認分開對倆人都是解脫，情感上非常舍不得。嚴謹理智如敏舒，在愛情上感性一直壓過理性。多少次下定決心，狠話暗示的話鋪墊了一籮筐，在看到顧念委屈的無辜的，不知道哪裏做錯的小眼神時，關鍵性的那句就再也說不出口了。

    蘇優嫵永遠記得，敏舒當時的眼神裏有隱藏不住的感激。她不是個輕易求人的人，但為了顧念她明裏暗裏求了她好幾次。

    蘇優嫵拿起杯子：“也許你並不感激敏舒所做的，甚至還覺得被她算計了。畢竟你最開始不想賣《花虛影》的版權。你骨子裏有文人清高避世的那一套，作為個人的人生觀沒有任何問題，但你不適合敏舒。我和喬宸也的確不看好你們。”

    顧念張了張嘴：在澳洲的時候她和敏舒過得很幸福，蘇優嫵憑什麽說她不適合敏舒？

    蘇優嫵拿著杯子的手往顧念那傾了一點：“別急著反駁我。我曉得你們做學生時相處得非常好。不過別忘了，到了a城敏舒踏進名利場，所有的就都不一樣了。你覺得自己是個獨立的人嗎？”

    顧念：“我……”

    蘇優嫵放下杯子：“你不獨立！”她說得斬釘截鐵。

    蘇優嫵：“沒有一份穩定的工作，生活懶懶散散，對未來規劃不明。一個活得渾渾噩噩的人，怎麽會有一份獨立的人格？”

    顧念苦笑：“對，你給我的評價都沒錯。可我不覺得我以前的生活不好。做著自己喜歡的事情，錢雖然不多但也夠花。我活得很快樂也沒有妨礙到別人。不是每個人都有野心的。”

    蘇優嫵：“你當然快樂。”她的聲音沒有起伏：“因為你生活上的所有壓力都讓敏舒還有你的父母分擔了。”

    “別說了！”喬宸看了眼臉色迅速煞白的顧念，給她重新蓄了杯熱茶：“阿嫵也是太傷心了。說話比較衝。”

    “沒事。”顧念動了動僵硬的手指：“事實沒什麽不能說的。連敏舒都說，我太不上進讓她很失望。”

    在寸土寸金的a城cbd，顧念每個月的稿費連一半房租都交不起。敏舒體恤她，不僅從沒和她談過租金甚至還給了顧念副卡讓她負責二人普通的日常開銷。顧念看上的貴重物品，敏舒總會借節日紀念日送給她當禮物。她的稿費從來都是當零花錢用的。再加上父母寵愛時常會給她轉錢。這就是顧念物質生活富足從不愁錢的原因。

    美其名曰敏舒和她一個主外一個主內。一個賺錢養家，一個貌美如花。敏舒在商場廝殺，顧念做飯等她回家。可是客觀來說，她就是被敏舒包養了。如果沒有敏舒，顧念根本維持不了這樣的生活水平。

    “敏舒說你讓她失望？”蘇優嫵反問：“她從來不在乎你上不上進。她這樣愛你，養你一輩子都願意。隻不過她也意識到，沒有人可以有把握照顧另一個人一輩子。唯有自己有本事才能不被別人欺負。

    想敏舒剛回國那會兒多風光，頂著重重光環所有人都說她前途不可估量。結果敏洪一病，不少人的態度就很微妙了。敏舒是有親身感受的，所以她才一心希望顧念可以在她有天賦的領域發光發亮。隻有顧念擁有一份好的事業，她才能活得硬氣，可以在圈子裏有話語權不至於任人宰割受人冷落。

    顧念哭了：“隻要她和我說，她的苦心我全都能理解。可她為什麽一定要分手呢？還采取了一個……”顧念看著蘇優嫵，說到這裏有點說不下去：“還采取了一個這麽激烈的方式。她為什麽就不信我會按她說得去做呢？隻要她好好說給我聽，我一定會為她也為自己改變的。”

    蘇優嫵摸了下茶杯的杯沿，極薄的瓷美而鋒利：“她也想的。可惜來不及了。”

    喬宸：“這段我來解釋。”擔心蘇優嫵的表述方式會讓顧念無法接受，喬宸急急開口。

    喬宸把茶往顧念處挪了挪：“淩瑞集團要收購重科高新，我和阿嫵怕淩瑞高層不同意投資影視就想了個辦法。大量購買淩康製藥也就是疫苗出狀況的那家製藥公司的股票，在短期內炒高股價。這樣淩瑞轉讓淩康時就能再賺上一筆。而且我們的金融團隊也計算過，淩康的股價本來就低於市值，炒高一些也是合理的。”

    講到這她抿了下嘴唇：“壞就壞在，收購完成之後，收購淩康製藥的那家集團公司把敏舒告了。原因是惡意超高股價。最匪夷所思的是，他們提供的證據全部指向小舒一個人。”

    喬宸的話再直白點，這是一場早有預謀且指向明確的官司。

    “惡意超高股價的罪名坐實要麵臨五到十年的有期徒刑。”喬宸暗暗彈了下手指：“小舒不敢讓你知道她被警察傳訊。而且……”她又暗彈一下：“小舒是做了最壞打算的。盡管我和阿嫵都覺得，敏伯父怎麽樣也不會讓她進去。更別說……”坐五到十年的牢。

    顧念：“我懂了。”心漸漸麻木，顧念無意識地去揪自己的衣襟：“我都明白。可以了……”

    喬宸“嗯”了一聲便停住話音，拿起茶杯喝茶。

    顧念流的淚都夠她洗一把臉。蘇優嫵遞給她一塊手帕。

    她不斷擦拭著自己的臉，淚水把手帕浸得濕濕的：小舒，在她最絕望最難的日子裏優先考慮的還是自己。不想讓自己為難，怕成為自己的拖累，敏舒優先做了選擇。

    顧念的抽泣怎麽也停不住：“都怪我…如果我能給她安全感就好了……她就不用一個人去承擔這麽多了……都怪我…”

    蘇優嫵：“其實也不能怪你，要怪就怪小舒還不夠強大。”

    不夠強大還要激流勇進，不夠強大還要盡全力護顧念周全。這句話蘇優嫵終是沒說出來。

    “林芊芊，你怎麽在這裏？”離開喬宸的辦公室回到家，顧念很意外地看到林芊芊站在自家大門口。

    林芊芊：“我來看看你。”她晃了晃手裏的紙袋：“特意買了你喜歡的芝士蛋糕。一起吃！”

    顧念掃了眼袋子上的logo，上前一步用鑰匙打開門：“進來吧。”

    進了屋子，顧念沒有換鞋直接坐到了沙發上也沒有招呼林芊芊。她有點奇怪：表姐愛幹淨平常絕不會這樣。難道是仍沉浸在悲傷的情緒裏所以有些反常？林芊芊沒有表現出來，主動脫了鞋。她把裝有芝士蛋糕的紙袋塞進顧念手中：“你聞聞，好香啊！剛出爐的還是熱的呢！”

    顧念麵無表情地捧著，也沒有湊鼻子去聞隻說了：“確實很香。”

    林芊芊：“表姐……”她摸了摸顧念的肩膀：“你要快快振作起來！”

    顧念肩膀一抖，避開她的手。林芊芊看著自己落空的左手，麵色驚訝且尷尬：“表姐，你怎麽了？”

    意外發生後，她也來陪過顧念。那時顧念的臉色和狀態比現在要糟糕非常多但是對她的態度卻沒有這麽冷淡。

    顧念：“沒怎麽。”她把芝士蛋糕放到一邊：“我今天見了蘇總和喬總。她們和我說了很多關於敏舒的事情。”

    林芊芊認真地聽著。

    顧念仔細地看著林芊芊：“都是敏舒這一年多來碰到的大事。”

    林芊芊點點頭。

    “聽完之後我很震驚。沒有想到她一直以來在事業上的處境這樣難。”顧念歎了口氣：“我也很震驚自己的後知後覺。同樣的，我也很震驚你和敏舒在一起工作目睹了所有卻什麽都沒有和我說！”顧念一連用了三次“我很震驚”，她盯著林芊芊表情異常凝重。

    林芊芊垂下眼：“表姐，你是在怪我嗎？”她前傾著身子，手肘撐在膝蓋上，雙手搓了搓：“我這麽說你也許覺得我很不近人情，也很不像我。可我還是要解釋清楚。這是敏舒的私事，如果她自己都不主動和你開口你怎麽能指望另一個旁觀者來跟你說明呢？”

    顧念一聽，笑了。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林芊芊真的變化了很多。悄悄地變化著，突然有一天就不認識了：“這確實不像你會說的話。”

    顧念：“但是我聽了並不驚訝。”

    她和林芊芊四目相對：“憑著你我這麽多年的交情，你和我說句心裏話。你為什麽要鼓動敏舒和我分手？為什麽要教敏舒以假裝出軌，被我捉奸在床的方式和我分手？”

    “你都知道了。”顧念以為林芊芊不會這麽快承認的，沒想到她這麽爽快。

    林芊芊：“敏舒遺書裏寫的？還是蘇總告訴你的？”

    她不回答顧念的問題反而又拋了新的問題回去。可下一秒她又說：“兩者都有吧。”寫遺書就是擔心意外去世沒機會交代身後事。在沒和顧念解釋清楚之前，敏舒的遺書裏絕對會有這麽一段。蘇總那麽聰明，就算敏舒不說她也能猜到出軌的想法出自於自己。

    顧念：“都不是。”她把芝士蛋糕拿遠一點：“我很早就知道了。”

    有多早？早到她確定敏舒仍對自己有情就想到了。隻是她不敢相信，活潑可愛，從小都和自己關係好維護自己的表妹會對自己幹出這種事。在她和敏舒分手後，林芊芊還把毫不知情裝得那樣好。不敢細想，不能細想，身邊一起長大的好姐妹如此可怕。

    林芊芊：“你是怎麽知道的？”

    顧念抿唇不語。

    林芊芊：“我承認讓她假裝被你“捉奸在床”是我給她出的主意。若不采取這種極端的方式，不僅敏舒一直猶猶豫豫拖著沒法和你提分手。就算提了，你也會各種哭求她。這樣你倆根本分不了。用一個看起來絕情沒有挽回餘地的分手方式是最有效的。”

    顧念苦笑著連連搖頭。

    林芊芊：“所以，你是怎麽知道的？”

    笑容消散，顧念的臉上又沒了表情：“很簡單。若分手是目的，出軌是分手的原因還有提分手的契機。那麽讓我目睹這次出軌才是最關鍵的前提。”

    顧念看著大門上的把手：“我之所以那天晚上會回去，就是因為你忘帶了鑰匙。這就導致我的目睹是必然的。”

    林芊芊忽然笑起來，一手捂住嘴巴一手去拉顧念的手：“哎呀，我真是疏忽了！還以為這個計劃天衣無縫呢！”

    她握著顧念的手晃著：“這些都是我做的。但我的出發點是為你好。”她坐過去坐到顧念身邊，和她緊貼著：“表姐，我知道你愛敏舒！但是同性戀的路不好走，在敏舒沒碰到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之前，我是很看好你們的！但是…”

    林芊芊咬著嘴唇斬釘截鐵道：“我不想讓敏舒拖累你！畢竟你才是那個和我更親的人！”

    顧念把自己的手抽了出來：“別裝了！走到這一步，我不想和你裝！你這種鬼話，隻有敏舒才會信！”

    從小到大，林芊芊幾乎沒有見過幾次顧念發火。看到她盛怒的表情，她一時愣住了。

    她的這些鬼話，睿智理性的敏舒當時真是破天荒地信了。可見敏舒是真的六神無主了。在淩瑞集團財務部和敏舒共事，對於她的遭遇林芊芊或多或少聽說過一些。所以某一天，敏舒鼓足勇氣過來征求林芊芊的意見時，她做了自己一直想做以前卻不敢做的事。

    敏舒被別的集團公司告到法院，她竟然有想和顧念坦誠自己地壓力和遭遇。

    林芊芊：“你說什麽！你竟然想告訴表姐！這是你人生的大坎坷，你難道要表姐和你一起背負嗎？我表姐她沒經曆過風雨什麽都不會，你怎麽忍心去讓她麵對這些？你如果去坐牢，坐個五年十年真的要表姐在外麵等嗎？敏舒，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壓下口氣，緩了緩激動的語氣，她又說：“我剛剛著急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還是把你當我的好朋友好上司的。我隻是更心疼表姐，她是蜜罐子裏泡大的，我希望她能永遠泡在裏麵。當然，你是她的女朋友。於情於理你還是應該告訴她。為你分擔為你排解也是她作為你對象的義務。”

    敏舒沉默良久才說“我想少了……”

    她麵無表情，語氣淡淡。可林芊芊敏銳地捕捉到她眼中的失落與難堪。這個發現讓她心中的不服氣更多：顧念她，憑什麽！

    不出所料，隔了兩日敏舒又來征求她的意見。誰讓她是顧念的表妹呢？所有人都以為她和顧念很親。這次敏舒問的是分手。一開始還擔心敏舒不接受這樣的方式，找了無數個理由說了很久。沒想到，敏舒很平靜地接受了。更沒想到，蘇總竟然同意幫敏舒一起演！

    林芊芊：“麻煩蘇總啊…這樣的事，她能接受嗎？不會到時候，仔細想了想又拒絕了？時間會來不及的。”

    敏舒：“既然我求了她，她答應了。應該不會變卦。”

    一個“求”，林芊芊的忐忑瞬間就落下去了。

    林芊芊回神之後再次笑了起來。這次是微笑，很冷淡疏離的微笑：“你知道敏舒有多愛你嗎？在被調查之前，她就偷偷給了我三十萬。是從保險櫃裏拿出來的現金，她私人應急用的錢。讓我去銀行櫃台存好打到你名下的一張□□裏。三十萬不多，但已經是敏舒當時的全部了。沒多久她的賬戶就被凍結，敏舒那個人你是知道的，從不好意思輕易求人。身上的現金用完估計連飯都吃不起，隻能天天在公司食堂吃員工餐。你走的時候沒有拿那張卡，可她還是沒有動。讓我保管著，看你缺什麽好買給你。顧念，你根本就配不上敏舒！”

    林芊芊用這句話做了總結。她拿起包從沙發上站起。

    顧念的眼淚在眼眶裏晃動，林芊芊的樣子在眼裏漸漸模糊了：“我哪裏配不上？”發生了這些，她現在是越來越脆弱。再也聽不了一絲重話，一聽就要哭。

    林芊芊走到門邊，手已經握上把手：“哪裏都配不上。打你第一天和敏舒在一起，我就覺得你哪裏都配不上她！”

    門，“咣”地聲巨響。淚水被震了出來。她坐在沙發上嚎啕大哭，當哭聲終於變成嗚咽，她找出手機，撥了一個她從小就會背的號碼。才通一聲就被對方接通。

    “念念，你終於來電話了。”

    “媽媽……”眼淚又控製不住地流下來。聽到媽媽的聲音她更加委屈。

    “媽媽，我真的好難過啊…我真的好難過……”她無助地去拭淚。舊的被拭走新的再流出來。

    “念念，回家吧。我讓爸爸去買下午的高鐵票。到時候我們一起去高鐵站接你。”

    “媽媽，我不想待在國內了……”

    “好，出去散散心也挺好的。等你到家細說。”

    “不是散心…是工作……媽媽，我如果還是混得很差勁，就再也不回國了…永遠也不回了……”

    《顧而如顧》上卷完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卷終於結束了，我也沒想到會寫這麽長。本來以為最多二十萬字就可以搞定的。

    下麵就要開始甜文和爽文了。

    至於新文，存稿不滿十萬字我不打算開坑，因為想要日更到完結。

    今天就要坐飛機回家了，想想還是蠻激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