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安氏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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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安氏手段(安夫人輕鬆圓過往)
夜已深, 安夫人其實已經沐浴過一番,穿著睡袍躺在榻上略作休息,隻是心中因為李芮的事情煩悶還未入睡, 否則這個時辰她早就上床就寢了。
可是偏偏在這個時候還聽見秋月來向她稟報, 大少爺李亦玨過來傳話,讓她到外院李孝泉的書房去一趟,現在就去!
安夫人眉頭一皺,直覺這件事並不是什麽好事, 怕是李孝泉不知道因為什麽事情生自己的氣了,隻是這件事情無論如何卻都要麵對的,再說了, 她這麽多年來早就已經摸清了李孝泉的脾性, 對付他這樣的人毫無壓力。
於是, 安夫人略略思索了一下,便對秋月說道:“給我尋件披風來, 掌燈,我們立即就去外院書房。”
秋月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問道:“夫人, 您還未更衣呢, 就這麽……”
安夫人一皺眉, 賴嬤嬤不在身邊還是有諸多不便的,若是賴嬤嬤還在,便絕不會問這樣的蠢問題。可是秋月也算是個可造之材,又配了自己心腹二管事安武的大兒子安天, 也算是自己麵前現在第一得用的人了,也要提點提點她,算是讓她多一些成長和曆練:
“秋月,事出反常即為妖,大少爺何時這麽晚了還到我院子裏來傳我,卻是連見我一麵都不肯急匆匆的走了,還讓我立即到老爺外院的書房去?必然是老爺因為什麽事情腦了我,且這件事大少爺還不好幫我開口,便避嫌地離去,免得老爺知道了以為大少爺和我通風報信,心裏怨氣更重。
這種時候我就該趕緊去外院書房,不必費心思穿衣打扮,老爺也沒有心思看,反而看到我盛裝出現會更發怒。反而我這麽素麵朝天地去了,老爺一看就知道是大半夜把我從床上驚醒下來了,反倒會憐惜幾分,怒氣也先消了幾分。”
秋月立即跪倒在地上,說道:“奴婢該死,夫人做法自然有大道理,奴婢見識淺薄,卻還妄想左右夫人的意見,著實該死。”
安夫人輕輕一笑,秋月並不是跟著她的人裏麵最聰明的那個,但是她欣賞秋月的忠心以及小心謹慎,此時見到秋月認錯心中也是熨帖了,淡笑著說道:“你也是忠心護主,一心為了我好,何罪之有?不懂日後好好學就罷了,隻不過是些小道,你慢慢的也就會了。
好了,趕緊出發吧,再不走可就時辰晚了。”
一旁的小丫鬟早就在安夫人和秋月說話的時候找好了披風,秋月站起來立即將披風給安夫人披上,然後扶著安夫人,讓小丫鬟掌燈在前麵帶路,一路疾行到了外院書房。
安夫人敲了敲門,好一會兒之後,書房裏麵才傳來了李孝泉有些疲憊的聲音:“進來吧。”
安夫人迅速調整了表情,從淡然的麵孔換成了一副受驚的表情,輕輕推開門一個人走了進去,有些忐忑不安地看著李孝泉,問道:“老爺,這麽急著招我來,是不是出了什麽大事?遇到什麽難處了嗎?需不需要我去求求族長夫人”
李孝泉一抬眼就看到自己的夫人這麽小心翼翼地看著自己,臉上未施粉黛,頭發也是披著,身穿著睡袍,僅僅裹著一件披風就過來了,怕是以為自己遇到什麽難處,甚至願意為自己向安氏族長夫人低頭。
頓時,他心中的氣就消了三分。他對這個將他的家中打理得井井有條的妻子還是頗為滿意的,她這麽二十幾年來也確實是一心為了這個家好的。或許,李芙拒婚齊王府的事,她並不是帶著壞心做的,隻是婦人見識淺薄而已。
不知不覺間,李孝泉想要狠狠教訓一下安夫人的想法已經有了一些動搖,但是他還是板著臉說道:“齊王府那邊是怎麽回事?芙兒的婚事是怎麽回事?夫人你可是好心計、好手段啊!竟然瞞了我這麽久!”
安夫人適時擺出一個疑惑的表情,似是不明白李孝泉所指合適。
李孝泉有些惱怒,站起來對著安夫人提高了聲音說道:“齊王和安貴妃娘娘曾經向芙兒提過親,意圖讓芙兒做齊王庶妃,是也不是?你為什麽不告訴我?為什麽偷偷拒絕了?是不是見不得芙兒好?你到底存著什麽心思?”
安夫人一臉震驚的表情,不可置信地看著李孝泉,眼淚刷地就下來了,然後她低頭試淚,聲音哽咽,萬分委屈地說道:“老爺這是怪我?可是芙兒的婚事明明是老爺答應了的,我當時可是問過了老爺才給芙兒定的親事。我嫁入李家這麽多年,一直殫精竭慮,一直以老爺為尊,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李家好,可是沒有想到二十多年了,卻得了老爺這麽一個評價,嗚嗚嗚。”
李孝泉有些傻眼,芙兒的親事是自己定的,有這麽一出嗎?自己怎麽不記得?
不對!安氏絕對沒有在自己麵前說過齊王和安貴妃求娶芙兒為庶妃的事情,若是有,自己怎麽會不記得呢?
李孝泉想到此節便怒斥到:“胡說,你什麽時候與我說過!你明明就是瞞著我!”
安夫人抬起頭來慢慢解釋到:“老爺,您忘了?那個時候劉家太太覺得芙兒不錯,向我透露了結親的意思,我覺得劉家的嫡次子不錯,便向您稟報過的,問您是應了這門親事還是再等等,您也覺得滿意,於是就應了。待到安貴妃回家省親的時候,便帶了芙兒去給劉夫人相看,我們當時就說定了親事,還交換了信物。待到後來安貴妃娘娘再召見我的時候,也隻是問了我膝下有幾女,是否定了婚事,我也如實答了,後來娘娘就沒有再和我說什麽,我就跪安了,什麽想要聘芙兒為庶妃,這是哪裏傳來的消息,我怎麽不知道?”
李孝泉皺眉,安夫人這麽一提,他也隱約記得是有這麽一回事,安夫人當時說了劉家嫡次子的情況,問自己是否要再等等有沒有更好的,自己當時確實覺得不會再有更好的人家了,讓夫人直接就定下來親事。
可是,到底是什麽時候的事情來著了?到底是中秋宴之前還是之後?事情畢竟已經過去了三年,李孝泉有些記不清楚了,難道真的是巧合,安貴妃得知芙兒已經定親了,就沒有再開口和自己的妻子提起親事,自己的妻子竟也是不知道的?
李孝泉再問道:“可是外麵怎麽都在傳是你拒絕了齊王和安貴妃想要聘芙兒為庶妃的意思?還都說得有鼻子有眼的!”
安夫人愣愣地看著李孝泉,不可置信地說道:“老爺,你是從哪裏聽來的謠言!這怎麽可能!不說我不可能拒婚,便是劉夫人,若是現有安貴妃向我求娶這麽一樁事情,她還敢向我家提親嗎?你也不是不知道劉家在生意上很是會鑽營,消息靈通得很,也慣是會見風使舵的,老爺,你便是不相信我,也要相信劉家的判斷啊!”
李孝泉一愣,倒是漏算了劉家,當時若是真有這麽一樁事情,劉家怎麽還敢駁了安貴妃和齊王的麵子來提親?肯定是夫人說的是對的。
他卻是漏算了,消息的泄露也是有時間差的,當日中秋宴之後,安貴妃和齊王哪裏會把這種丟臉的消息自己捅出去,劉夫人怎麽會知道呢?等到日後消息慢慢泄露出來,大家知道真相,劉家也早就和李芙定親了。更何況當時齊王還沒有現在的威勢,隻是一個庶妃而已,她們李家和劉家也不必買齊王的帳,卻遠不是現在這般的情勢。
李孝泉陷入了安夫人的思維中,被安夫人牽著鼻子走,便是老臉一紅,覺得自己委屈了妻子,佯裝咳嗽了幾聲,還是道了個歉,說道:“夫人受驚了,卻是我大驚小怪了,聽風就是雨,冤枉了夫人。”
安夫人歎了口氣,有些哀怨地看了李孝泉一眼,然後輕聲說道:“我卻是沒有什麽委屈的,自古便是嫡母難為,便是做得再好,別人也隻以為你是個黑心腸的,心中想的都是一些壞主意。隻是有些心疼我們芮兒罷了。”說道此處,安夫人卻是真正地傷心了起來,哀怨的表情也越發真摯了:“芮兒的親事我當初看著也是好的,更是貪圖了申家‘四十無子方能納妾’的家規,也沒有好好打探過他們家的情況,便匆匆忙忙為芮兒定了這麽個婚事。卻沒有想到芮兒和姑爺卻是整天吵吵鬧鬧的,可憐芮兒在家中從未受過氣,出家後哭著回娘家的次數卻是數也數不過來。”
李孝泉心中更是慌亂,他想到了自己二女兒李芙嫁過去劉府之後便和丈夫如膠似漆、恩愛異常,時不時就往家中送些價值不菲的禮物,便是自己書房裏麵好幾件珍貴的擺設都是芙兒送來的,想來她在劉家的日子定是過得不錯。再加上今天聽說她有了身孕,地位定然更加穩固了,她能有這麽好的親事,也全靠夫人為她奔走籌謀,放眼整個京城,有庶女能嫁給嫡子,且還過得這麽幸福的,自己的芙兒是獨此一家,可見夫人為芙兒的婚事卻是用了心思,花了大工夫的。
可是自己竟然還敢這麽懷疑夫人,實在是大大的不應該。
於是李孝泉也隻能紅著老臉說了些磕磕巴巴的好聽話,好不容易才把安夫人哄樂了。
安夫人卻是嬌嗔地瞪了他一眼,說道:“既然把話和老爺說清楚了,那麽我就回去了,不打擾老爺的正經事。”
可是出了門之後,安夫人的臉色就是一變,她背對著外院書房,在李孝泉看不見的地方露出了一個輕蔑的笑容,就李孝泉這樣的心智,還想和她鬥?她早就料到這件事會有被李孝泉知曉的一天,也早就想好了不知道多少種應對方案,此時騙偏李孝泉簡直易如反掌,完全不會對她的地位造成任何影響。
為什麽古語雲:“疏不間親?”就是因為親人太明白你的脾氣,也更好糊弄你。
作者有話要說: 各位親,不好意思昨天沒有更新。
安夫人不是那麽容易暴露滴,你們有沒有猜中啊?哇哢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