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聽聞宴請

    （睿王爺設宴請寒李）

    對於事情的經過, 柳姨娘雖然說得零碎顛倒，可是李茂卻有了自己的判斷，可是柳姨娘心思淺, 藏不住話, 所以話不能全對她說盡了，否則會嚇壞她的。

    於是她便笑著對柳姨娘說道：“姨娘，你可把心好好地放在肚子裏吧！這次不管林姨娘是真懷孕還是假小產，她都算是栽在安夫人手裏了, 不但失了老爺的信任，連四兒的撫養權都失去了。她與四兒母女連心，安夫人抓住了四兒, 也就是抓住了林氏的命脈, 日後她便被逃不脫安夫人的手掌心了。”

    柳姨娘頓時後怕不已, 說道：“幸而我出身不好，從來沒有起過什麽欺壓正房夫人然後讓老爺將我扶正的想法, 要不然安夫人將你們三個從我身邊搶走，我確是受不了的。”

    李茂歎了口氣, 說道：“娘, 你也別擔心, 安夫人大度得很, 若是林氏在她麵前規規矩矩的賠小心，她絕不會為難林氏，一定會讓她過得舒舒服服的，你一點兒都不用瞎操心, 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日後她們二人要是再出點兒什麽事兒，你就像這次一樣兩邊都不沾早早脫身就好了，這次你可聰明啦，做得極好！”

    李茂自然知道林氏這次肯定是真懷孕了，說不定還有可能懷了個男孩子，所以安夫人才容不得她，要對她出手了。林氏與柳姨娘不同，柳姨娘是丫鬟出身，是賤妾，即便安夫人出了什麽事情也永遠不可能被扶正的，可是林氏卻是清白人家出來的貴妾，若是安夫人有個不好，卻是能被扶正的。

    安夫人現在風華正茂，自然是不用顧忌這些，難得她想得深遠，若是林氏誕下了李孝泉的幼子，而這個幼子又特別機靈，特別得李孝泉的喜愛，再加上她萬一去世在李孝泉的前麵，那麽她的長子就有危險了。

    若是林氏仗著李孝泉的寵愛和幼子得寵，做出什麽威脅到李亦玨的事情，她更是不允許。所以她把一切威脅都掐死在萌芽狀態之中，完全不讓林氏有半分的機會。

    想到此處，李茂慶幸哥哥的清醒，一直都表現得比李亦玨查了很多，隻表現出一個普普通通的庶子該有的樣子，成婚後也立即別府另居，才算是安全了。

    至於自己和姐姐李茂，安夫人怕是會覺得她們二人永遠也不會過得比李芮好所以一點兒都不在意。

    不過李茂皺起了眉頭，寒正卿現在中了狀元，不知道安夫人會不會心理不平衡，不知道她會不會出點兒什麽幺蛾子。

    不過也沒有辦法了，隻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難道現在都已經出了李府的大門了，還要為了不讓安夫人猜忌而故意過得不好麽？世間可沒有那樣的道理。

    想到此節，李茂忍不住笑了，萬一日後自己或者二姐比大姐過得好，不知道安夫人是個什麽想法，什麽表情！

    但是所有這些話都隻能自己想想就算了，不能說給柳姨娘和二姐姐知道，她們兩個都是藏不住話的人，就讓她們覺得安夫人挺好，現在日子過得挺開心好了，也沒有必要把她們弄得惶惶不可終日，如果有什麽問題自己到時候再提點她們就是了。

    說完這些之後，柳姨娘鬆了一口氣，趕忙拉住李茂問了問她和寒正卿的現狀以及相處之道。李茂以前沒有和寒正卿圓房，柳姨娘有很多話都不好和她說，現在確是沒有任何顧忌了，和李茂說了好多固寵的法子，卻是柳絮她自己做了一輩子姨娘，跟了李孝泉一輩子的經驗之談。

    李茂有些聽得麵紅耳赤，她不習慣和長輩討論這樣的問題。可是念在柳姨娘一片好心，她還是好好地和她說了說，母女兩個此時有了一些能說得到一起的話題，卻是比之前的相處要融洽多了。

    李茂初來這邊的時候就是落水，而且經過分析情況之後覺得柳姨娘和李芙都是豬隊友，對她們兩個隻有擔憂，沒有什麽共同話題，隻是煩惱於該如何說話才能穩住這二人，不讓她們給自己出亂子，確實是沒有什麽真感情。可是過了六年，她與柳姨娘、李茂摩擦漸多，卻是漸漸感覺到了她們二人的真心，與她們有了真的情誼。

    第二天一大早，柳姨娘就要告辭回李府了，張明華、寒正卿、李茂都挽留她多住幾天，她卻是笑著說道：“張夫人和姑爺好心我確是知道了，隻是我隻是個妾室，也不是寒家的正經親戚，不是茂兒的嫡母，夫人讓我在寒家多住一晚，與茂兒說說話，已經是給了我恩典了，我卻是不能得寸進尺，還是要守著規矩早早回去。”

    李茂來這個朝代這麽久，從來沒有聽到柳姨娘說過這麽懂事體諒的話，可是不知道怎麽，卻完全沒有柳姨娘被她□□之後的成功感，反而覺得心裏酸酸的，挺不是滋味的，李茂還是懷念之前那個什麽都不管，甚至有些恃寵而驕的柳姨娘。

    李茂拉住柳姨娘的手，說道：“姨娘，茂兒明白你的，日後……我必接你出府一起住，也讓你享享女兒的福，到時候你想說什麽想幹什麽都可以，再沒有人管束你了。”

    柳姨娘知道李茂說的是什麽，李孝泉死了之後，自己這種伺候他的妾室，卻是有可能得了夫人的恩典，放出去和兒子一起住的，隻是現在李孝泉還活著，便不能提這些事情，免得李孝泉生氣，覺得自己娘三盼著他死，不吉利。

    李茂說出這樣的話來，柳姨娘心中當然是暖暖的，可是李茂的婆婆張明華還在一旁看著呢，她確實不能應下來，免得日後張明華對李茂心中有了意見，對李茂不好。

    於是柳姨娘笑著摸了摸李茂的頭，趕忙說道：“傻孩子，你該做的是孝順婆母，用不著管我，便是真的有那一天，我也是去你二哥哥家裏，在你二嫂嫂手裏討生活，不會來纏著你的。”

    李茂有些著急，說道：“姨娘，你說什麽呢，怎麽是纏？你生養我一場，我孝順你是應該的！”

    寒正卿自然知道柳姨娘這麽說是在顧忌什麽，便也趕緊表示道：“柳姨娘不必顧慮，雖然您與茂兒礙於身份，在稱呼上有些不便，可是您既然是茂兒的生母，寒某和茂兒都會孝敬您的。”

    柳姨娘聞言擦了擦眼淚，卻是再次告辭了。此時李茂和寒正卿卻是也不好挽留了，一起送著她到了大門口。

    可是還未送走柳姨娘，卻是聽到有太監傳旨，睿王爺和睿王妃置辦下了家宴，要給寒正卿慶賀狀元及第，同時因為知道寒正卿家中人丁不旺，還一同請了寒正卿的嶽家李孝泉等人一同赴宴，時間就在今夜。

    接到旨意的李茂一頭霧水，寒正卿卻是露出了一個笑容，對李茂說道：“茂兒，先前在殿前對答的時候，好幾個問題都是睿王爺代替皇上發文並討論的，他雖然年紀不大，可是懂得卻很多，在好多問題的見解上與我不謀而合！殿試之後他還說與我一見如故，改日要邀約我做客，我還以為是客氣話，沒有想到他真的邀請我了。”

    李茂疑惑地問道：“他是王爺，是不是不能太結交外臣？他和你走這麽近，有沒有問題？”

    寒正卿笑了笑說道：‘睿王爺雖然是王爺，可是一不是太子，二不是現在拉幫結派的齊王，隻是一個專心學問的閑散王爺，他與我的興趣愛好也都是在興修水利上，正好我父親之前做官的時候在過工部，對興修水利有獨特的見解，我也看過父親的筆記，所以一心研究，我們在一起也是討論些經濟問題，卻是不提政治的，不用擔心。’

    李茂卻還是有些擔心，因為她早就判斷出了睿王妃安淑榮是個穿越或者重生的女子，而且心機很深，她當時謀求婚姻的時候為什麽要謀取睿王妃？難說日後不是這個睿王爺登上了大寶。

    唐朝李世民那個時候不就是這樣嗎？太子李成乾和李泰爭皇位爭得不可開交，最後卻便宜了名不見經傳的李治！

    本朝太子原先是個風評好的，可是自從成婚之後確是做事情越發離譜了，不僅得罪了張相，好像和李孝泉他們這一些鐵杆的保皇派也有些齷蹉，地位卻也不是那麽穩。至於齊王，現在就這麽張揚，這麽驕橫，這麽針對太子，李茂覺得便是太子下了台，也輪不到他上位。這麽一分析，睿王現在形象倒是好，一點兒都不爭，可是有的時候，爭是不爭，不爭卻是爭啊！

    不過即便是這樣，與睿王爺結實對於寒正卿來說也是件大好事，應該好好支持他的。隻是睿王妃那裏卻是需要謹慎，不能露出馬腳來。

    李茂細細回想了自己穿越過來這些年的所作所為，卻是沒有任何出格的地方，於是便也放了心，等著參加今夜的宴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