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千年舊事（一）

    “族長？族長？”一聲急促的呼喚將吳廖昏沉的意識慢慢喚醒。

    他艱難的睜開眼睛，一股劇烈的刺痛自腦仁中傳開，他眼前發昏，竟是有再次昏迷過去的架勢。

    “霧木長老，快，族長！”剛剛那個聲音再次急促了起來，隱隱還帶著些哭腔。

    吳廖莫名其妙的感覺到自己的內心忽然軟了一下，嘴唇蠕動了幾下，下意識的道，“別擔心了。”

    那宛若蚊蠅的聲音被那人聽到了，場麵靜了靜。隨即吳廖便聽到了那壓抑的抽噎聲，還有那使勁吸鼻涕的聲音。

    不知為何，吳廖莫名其妙的想笑，但不知為何而笑，他努力的想將記憶匯攏，微微一動腦，那鋪天蓋地的疼痛便席卷而來，眼前一片星花，終是昏迷了過去。

    “族長？族長？”

    失去意識前，吳廖還在想，這小子還是這麽咋咋呼呼。可是，這小子——？是誰？

    等他回歸意識之後，也不知過了多久，吳廖懵懵懂懂的睜開眼，全身一陣疲乏，嘴唇幹澀的都起了幹皮，他下意識的舔了舔嘴唇，喃喃道，“水。”

    語落剛畢，一種溫熱的液體便從他的嘴邊流動，吳廖抿了幾口，暫時解了那如蛆附骨的饑渴感，隨即才慢慢品嚐出那溫熱的液體含有濃鬱的腥氣，有不少鐵鏽的味道。

    但身體那種渾身無力的感覺已經好了許多，吳廖甚至還能感覺到自己的腹部慢慢升起了一股溫暖的感覺。身體自發的從那腹部傳來的熱源開始截取能量，他消失的感官也慢慢的回歸了身體。

    這恐怕是那液體的作用，他潛意識那樣想，竟嚐試性的還想要再吸允，誰知便聽到了一聲悶哼。

    “族長。”那人感覺到吳廖許久沒有了動作，虛弱的喚了一聲。

    吳廖輕輕的動了動手指，他緩緩的轉頭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轉去。

    一片黑暗，濃稠的窒息，空無一物。

    “為什麽不點燈？”吳廖按捺不住，輕輕的追問了一句。

    寂靜又窒息的氣氛再次席卷而來，吳廖下意識的沒有說話。

    “族長，伯音無能，無能啊。”那虛弱的聲音開始哭泣起來，那哭聲斷斷續續，像是貓叫一般，像是下一刻就要回不過來一樣。

    吳廖感覺到有些不對，但如今沒有絲毫記憶的他卻也不知道該怎麽做，他隻能聽著那個人不停的，斷斷續續的哭啼。

    “你，別哭了。”吳廖回歸了一些力氣，他將手伸了過去，摸到了一個瘦骨嶙峋的身軀。吳廖微微收攏了一下手指，被那硌人手感驚了驚。

    “你——？”未等吳廖說完話，伯音很快就收回了手，強忍著體內的撕扯感，伯音陸陸續續的對吳廖解釋道，“最近伯音在修煉一門功法，還未，成功。”

    他的聲音在吳廖那雙黑沉的眼珠下慢慢吞回了喉嚨。

    “我是誰？”吳廖慢慢起身，將自己的衣領朝裏拉了拉，發現身著的衣物大的出奇，半天他才從長長的衣袖當中伸出手來。

    伯音看到眼前不到一米高的族長，粉雕玉琢，不禁悲從心來。

    “您是東夷的族長——大羿。”未等他繼續說下去，吳廖便摸索著位置，搖了搖頭。大羿，他的腦海毫無印象，難道真的是自己失憶了嗎？他直覺感到有些違和，但這種感覺有些莫名其妙，連他自己也找不到頭緒。

    “那，這裏是哪裏？”

    “古龍穀。”伯音慢慢提氣，盡量多積攢一些力氣。

    “穀？為何無蟲鳥飛獸之聲？”吳廖追問。

    “這裏被稱為是蟲鳥飛獸的死地也不為過。”伯音苦笑了一聲。

    吳廖從伯音顫抖的句尾裏察覺出他的身體恐怕虛弱至極，便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恐怕他們的處境糟糕至極，吳廖暗想。

    但周圍的一切對他而言都是陌生而無知的，吳廖從伯音剛剛悲痛的聲音中察覺出自己的眼睛可能失明，但唯一了解到周圍環境的伯音可能在照看自己的時候已經消耗了不少的體力了，更何況他還源源不斷的為自己提供鮮血。

    在心裏歎了一口氣，吳廖摸著大了不止一個號的衣袍，感覺有些怪異。

    為何這衣物這麽大？難道以前我自己都不會覺得行動不便嗎？

    未等他繼續想下去，伯音劇烈的喘息聲傳了過來，他抖著調，語氣顫顫巍巍，“族長，請從伯音的衣袍裏拿出五散丸來。”

    吳廖朝前摸去，隻感覺到一排排的骨頭，好不容易在旁的衣袍裏摸索出一個渾身無暇的瓶子來，在旁的伯音‘碰’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吳廖心驚，用手摸到了伯音的臉龐，探了探他的鼻腔，感覺到有微弱的呼吸，提著的心這才緩緩的放了下倆。

    他從裏的瓶子裏拿出了一顆藥丸，從伯音的嘴裏塞了進去，還沒等他想出辦法怎麽讓昏迷的伯音咽下藥丸，那藥丸碰觸到伯音濕潤的口腔便化了開來，吳廖連忙使出全力將伯音的頭掰正，隨即全身癱軟的不行。

    喘息了一陣，吳廖慢慢才平息了呼吸，他坐在伯音旁邊。靜默。伸出手，從伯音的胸腔出開始往下摸索。

    雖然很瘦，但很明顯，伯音比他骨架大。

    吳廖有些疑惑的想，難道我是幼童？他從清醒到今，他都沒有覺得自己是一個幼童。難道這背後另有隱情不成？

    懶得再想這些，吳廖對現狀感覺到很無力，在長久的等待當中，他也慢慢合上了雙眼，沉睡了起來。

    ......

    禍兮在香木鎮外的柳樹下已經等了一個多月了，如今這個香木鎮像是被所有人遺忘了一樣，荒無人煙。

    茗虛宗內沒有一個弟子來此地查看，而香木鎮裏的鄉民也自那夜之後消失的一幹二淨。

    禍兮終於在這日黎明初醒之時站起了身，他遙遙的看向茗虛宗的方向，像是看到了三峰的雲氣繚繞，眼裏浮浮沉沉。

    “為什麽呢？”一向沉默寡言的禍兮自言自語。

    “想知道為什麽嗎？”忽兀，一個帶著些吊兒郎當的聲音從他背後響起。

    禍兮緩緩轉身，看似平常，但衣袍下的每一塊肌肉都在蓄勢待發。

    一個怪異的短發男子帶了一抹調笑，他的眼睛狹長，眉間尖銳，額前綁有一條紅色的繩帶垂掉在左耳邊。其中他的左眼眼角有著一道詭異的花紋，像一個不詳的符號，讓所見之人心懷不安。

    “哎呀呀，別這麽緊張嘛。”這個看著少年模樣的短發男子投降般的舉起雙手，像後退了幾步。“你的禦龍術出來我還不得死翹翹啊！”

    禍兮一向波瀾不驚的眼終於掀起了驚濤駭浪，他自身後拔出劍，一揮而就，一陣冷厲的劍氣襲地掀起，像是在海麵上卷起了暴風雨，充滿了劍拔弩張的緊張。

    那短發男子輕輕一躍，這鋪天蓋地的劍氣似乎對他沒有絲毫的影響，他腳尖踮在不遠處的一棵大樹頂端，頗有些苦惱的道，“哎呀，為什麽你們都這麽難相處呀，好好的一個入門級也不知道被誰升級為了地獄難度，怪不得老頭子會著急呢。”

    他自說自話，也不管禍兮聽不聽的到，聽不聽得懂。

    “你怎麽知道？”禍兮拿著劍直直的對著那短發男子，一字一字道。

    “好麻煩。”短發男子像是無可奈何的歎了一口氣，“人家都說最後的大反派都死於話多，可是我總是管不住我的嘴呢!”

    “既然你已經聽到了我說的秘密，那麽隻有一種方法了呢，禍兮。”

    禍兮僵直著身子，一動也不動。那短發男子正在他耳邊輕輕道，“不過，看在你和你那垃圾哥哥不一樣的份上，我可以給你一條生路，你不是想找到龍傲天麽，和我一起找吧。”

    禍兮的七竅隨著男子的每一個字緩緩落下，開始滲出了血，到了短發男子把話說完，禍兮的口腔內已經含了一大口的血沫，但一股強大的力量鉗製著他每一個毛孔都靜止在了那一瞬，而體內的血肉在這股強大的威壓下開始承受不起了。

    “走吧！”下一瞬那短發男子就已經站在了五米之外，他回頭朝著倒在地上的禍兮嫣然一笑，露出了許些不可言狀的邪氣和美豔。

    “不過，”男子轉頭，繼續道，“我們先要處理一些垃圾哦。”

    禍兮艱難的起身，抬起頭，便看見那一成不變的香木鎮前又一次的彌漫起了厚重的白霧，裏麵遠遠近近的傳來了小孩子的聲音，還伴隨著偶爾的鈴叮聲。

    重重疊疊的人影在白霧那邊僵硬的走來。

    “真是——”那男子像是笑著的，但視線冰冷的如晚月寒冰，“不知死活。”

    禍兮看著這個怪異的男子在左手腕邊開始緩緩拿出了一截長刀，刀刃出閃爍著令人膽寒的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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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次端午節蠢鬆準備碼兩章來著，但是老媽的奪命連環call把我叫回去之後，蠢鬆擺了兩天攤賣粽子！！！嗬嗬，回來之後舍友說我黑了一截----------

    嗯，還是有考試，沒有複習怎麽辦！！淚奔。複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