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千年舊事（三）

    就在吳廖思索之時，伏在吳廖背後的伯音在不知何時清醒了過來，在此時，附在吳廖耳邊指導道，“凝聚精神，屏息。”

    吳廖立即閉起了眼睛，集中注意力。

    “吹噓呼吸，吐故納新。無聽之以耳，而聽之以心；無聽之以心，而聽之以炁。”

    吳廖感到丹田處有一股溫暖的氣息慢慢遊走於全身。全身仿佛進入了一片虛空之地，無聽無覺，天地之中唯有魂魄並存，想之所想，感之所感。

    修蛇暗自咬牙，卷起蛇尾快速的爬動，意圖將吳廖卷至蛇腹。

    吳廖閉眼，在虛空中的魂魄似是有所察覺，輕飄飄的向旁一躲。

    而現實中的吳廖卻如同神助，以一種極其飄忽不定的步伐躲開的修蛇接二連三的攻擊。

    伯音那低低的聲音還在耳邊緩緩而道。

    “存謂存我之神，想謂想我之身。”

    隨著伯音或近或遠的低聲，吳廖那輕飄飄的遊蕩著的魂魄慢慢回神，和原地的肉身再次融合。此時他的體內所有的靈力都瘋狂的流走匯聚，最終達至他的雙手。

    “我守其一，以處其和。”隨著最後這一聲輕的仿若聽不見的話，吳廖幽幽的睜開了雙眼。

    他手臂處的衣物在袖口處被一股強勁的風力飛速碾碎，飄至空中化為齏粉。接踵而至的，他的手腕上忽然顯現出一條輪廓明顯的紅色圖紋，那圖紋像是有生命力般從他手臂處上爬，閃爍著紅色的光芒，圖紋很快攀爬，密密麻麻纏繞了他的兩條手臂，形成了一個複雜但充滿神秘的圖騰。

    他感到自己的雙臂像是有摧天毀地的力量，下一瞬，沒有伯音的提醒，吳廖自發的自虛空中雙手相合，隨即慢慢拉開，一條金黃色的弓慢慢成形。

    隨之一聲清越的鳥啼，吳廖左手握住那條弓的中端，右手拉弦，指向了修蛇的方向。

    ‘怎麽可能？’修蛇臉色微變，座下的巨蛇也有躲避之意，顯然大羿的箭曾給他們帶來刻骨的恐懼。

    但箭在弦上就不得不發，修蛇麵色一狠，既然選擇了這時候動手，唯有魚死網破了。

    他仰頭從口中吐出一個暗紫色的丹珠，丹珠浮在半空中，暗紫色的光芒告知著旁人這不祥的征兆。

    “小心！”伯音忽喊道。

    隻見修蛇雙手下拍，將那丹珠硬生生的拍進了腦門中間。

    “啊————”隨著他痛苦的呐喊，那丹珠發出懾人的光華將修蛇和巨蛇全然籠罩起來。

    “他這是要魚死網破了。”

    吳廖後撤幾步，自半空中俯視著下麵痛苦的修蛇，麵色不變，仿佛將他的破釜沉舟沒有放在心上。

    ‘就是這種眼神，就是這種眼神...'修蛇喃喃道，‘高高在上，那麽輕而易舉的射殺了烏日。’

    ‘可是我不甘啊！不甘啊！憑什麽？’隨著最後的呐喊，修蛇雙手撐地，從凹進去的地麵上起身，全身籠罩著一圈暗黑色的煙霧。

    吳廖飛速的拉弦，放手。

    金黃色的弓箭成形，一聲清鳴衝著修蛇的方向而去。夾雜著毀天滅地的威勢，弓箭的箭端在修蛇的眼前飛速的旋轉著。

    修蛇抬頭，朝上翻身，躲開了那一箭。

    吳廖改變著走勢，不斷的拉扯弓弦，對著不斷靠近的修蛇不停的發箭。鋪天蓋地的箭在一瞬仿若靜止，隨即飛速的朝著一個方向湧去，密密麻麻，讓人生畏。

    巨蛇尾巴一甩，將大部分箭矢掃在了地上，但尾巴處還是密密麻麻的紮著不少的箭矢，傷口處正汩汩流動著鮮血。

    吳廖忽感到有些頭暈目眩，他閉了閉眼，這一幕也有些熟悉，但稍微回想一下，他的大腦仿若撕扯般痛苦不堪。

    修蛇忽的出現在吳廖麵前，他雙手一截，想要接近吳廖的雙臂。他全身包裹在黑霧當中，伸出手時，指甲都是暗黑色的。

    伯音忽的一揮袖，籠罩在修蛇身上的重重黑霧散開了不少，露出了修蛇那張被腐蝕的臉龐。這黑霧顯然對修蛇有所幫助，黑霧散開之時，修蛇發出了陣陣的痛苦□□，他連忙將黑霧再次籠罩住全身。

    吳廖迅速回神，他右手回攏住背後的伯音，向後撤了百米之遠。

    “抱好我。”吳廖對後背的伯音道。

    他鬆開右手，朝天的方向一抓，一條比原來粗壯了不少的箭矢出現在了他的手心中。瞄準修蛇的方向，吳廖再次拉弦。

    修蛇左右移動，分化出了十幾個一模一樣的人身，同時朝著吳廖的方向移動。這十幾個人身身形都飄忽不定，瞬移極快。

    暗金色的箭出弦，環繞著龍吟，對準了末尾最後的身形飛去。

    ‘你以為我就這點手段嗎？’

    下一刻，一直蟄伏著的巨蛇忽的挺身，竟是直接淩空從修蛇的方向而來，擋住了那最後一箭。

    箭矢深深的刺穿了巨蛇的蛇腹，一聲鋪天蓋地的撞擊聲從下方傳來。

    而轉眼間，這些身形也同時靠近了吳廖和伯音，一股濃濃的刺鼻之氣傳來，幾個□□同時伸手想要直接掏穿吳廖的胸腔。

    吳廖腦中的一條弦仿佛被撥動，未等伯音提醒，吳廖竟是中指直接靠近胸前穿過皮肉 ，再次穿出時，隻見指尖處竟匯聚著一顆圓滾滾的血珠。

    吳廖毫不猶豫的將那抹血珠點在額心處，一股強勁的力量從頭骨處傳來，毫不亞於拆骨薄皮的痛苦再次席卷全身，吳廖雙眼泛紅，直接伸出右手，從麵前圍繞他一圈的影子中直接拽出了一個黑影，直接甩了下去。

    周圍的影子隨著那黑影的消失也很快的分崩離析，修蛇艱難的爬起身，原本的人形消失，變成了一條烏黑的蛇尾。

    他的口中溢出鮮血，奄奄一息。

    一直安靜的伯音這時出聲道，“大羿，斬草除根。”

    吳廖靜立不動，實則暗自調養著剛穿透胸口的傷口，聽到這話，他內心飛快的閃過了一抹莫名的情緒。

    吳廖慢慢提臂，似要再次舉弓。

    氣將絕的修蛇這時竟是哈哈大笑起來，他的嘴角揚起一抹極具諷刺的微笑，‘大羿，你也不過是一個被人利用的可憐蟲罷了。’

    語音剛落，修蛇自拍額心，生機全消，軟趴趴的趴在了地上。

    在旁的伯音聽聞這話，微不可查的看了吳廖一眼，發現他神色不變，仿若毫無波動，心定了定。

    “接下來去哪？”吳廖開口道。

    “古龍穀本有千千萬萬的凶獸，各個凶險至極，然而被修蛇一毀之後，竟是全部葬身於此。但對我們來說也不失為一件好事。”伯音似有感慨道。

    他看向周遭被毀的差不多的陸地，麵色如常。隨即目光平平掠過千山萬水似是到達了另一處處，“大羿，我們該去東夷了。”

    吳廖隨著他的目光看去，隻見層層水域之外，有一座生機盎然的小島。

    東夷？據伯音所言——他好像是東夷的族長。

    可是他們消失了這麽久，都沒有一個人來尋找。吳廖皺了皺眉，看來這背後還有著不少曲折。

    “走吧！”吳廖順手摘取了一片樹葉，翠綠的葉脈在他手裏逐漸清晰，像有綠色的液體流動般。

    揮手一放，綠葉飄至萬米之遠的河麵上。雖說為河，但這河麵寬闊無邊，一眼望去竟是看不到邊。那片葉子遇水之後如同膨脹了一般，放大了幾百倍，能供兩人乘坐。吳廖未至，它居然也靜靜的浮在河麵上一動也不動，並不隨水波粼粼擺動。

    吳廖背著伯音腳尖一點，便堪堪踩在了那樹葉之上。如同有了方向般，樹葉開始朝前慢慢流動了起來。

    這片河流的水域深淺不一，隨處可見深灰色的被風雨衝刷的愈加圓融的石塊。淺水區還有著不少簇擁一團的綠色植被。

    吳廖將伯音攙扶在葉麵上，隨即站了起來開始欣賞起著美不勝收的景色起來。

    伯音的身體已經大體恢複的差不多了，還需調養一番便能行動自如了，可是他隨著受傷的修為已然無法回來了，但他顯得很是從容，並不為這失去的修為而感到焦急。

    吳廖看向遠處河邊那紮住攀沿的樹林，旁邊還有著一些像牛的動物在那俯首飲水。

    伯音看向吳廖看向的方向，“那是夔牛的後代——奎牛，蒼身無角，唯有一足。”

    說罷，那遠處的奎牛好似有所察覺般，抬起頭，朝著他們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即長大最，嘶吼了一聲，踮著那一足一跳一跳的離開了。

    奎牛嘶吼的聲波透過水麵傳播了很遠，驚起了不少鳥魚。

    有肥魚從水麵躍起，下一瞬竟從雙鰭邊伸出了一雙紅褐色透明的翅膀，在空中甩了甩水珠，那魚竟是直接奔向了空中。

    “魚，怎麽會飛？”吳廖震驚的脫口而出。

    在旁的伯音轉過頭看著他，目光藏著眾多情緒，最終掩埋在了疑惑之下，他道，“這是飛魚，你竟是不識？”

    作者有話要說：　　蠢鬆，為什麽碼字這麽慢啊，哭嘰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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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為了發文章鏈接，蠢鬆都蠢死了，【側躺哭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