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情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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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裴裴和陸叔叔也是甜到蛀牙!  陸鬱一貫瞧不上這種事, 隻是抿了口酒, 應都沒應一聲。

    旁人都知道他的性格冷淡,也不強求, 便到一邊講無關緊要的閑話了。

    沒過多久, 幾個少年少女陸續走了進來, 門合上了, 又被輕輕敲了兩下。

    陸鬱正嫌這場生意太長太吵, 微微皺著眉, 抬起了頭,隻見半合的紅木門板間露出一個削瘦的人影。

    他是個很漂亮的少年人,約莫不過十七八歲, 身量高挑修長, 皮膚雪白,五官都長得很秀致,隻有眼睛是圓圓的, 深色的瞳孔裏滿是天真和不知世事。他的頭發鴉黑,被外頭的雨水沾濕, 濕漉漉地垂在肩頭,像是某種無依無靠的小動物。

    陸鬱心裏莫名一動, 喉頭有絲幹渴, 像是燒起了火,那是冷酒也澆不滅的熱,但他卻偏過頭沒再看那個少年人。

    旁邊的人很得意地向眾人介紹,他叫裴向雀, 在這次來的幾個人裏長得最好。

    裴向雀來的最遲,又好看,那些人難免戲弄他,總是灌他酒水,他看起來傻乎乎的,也不知道拒絕,喝了幾口酒,臉頰都是紅通通的,連有人趁機摸他露出來的脖頸也不知道。

    陸鬱的目光頓在他的身上有好一會,終於朝那邊招了招手,“到這來。”

    在座的沒有一個有陸鬱半分的年少有為,隻好放過裴向雀,看著他在別人的牽引下坐到陸鬱身邊。

    陸鬱沒和他搭話,裴向雀也低著頭,一言不發,怯怯地吃著眼前的那幾樣菜,到了這場聚會的末尾,陸鬱起身離開,衣角卻被人拽住了。

    裴向雀抬著頭,臉還是紅的,一句話在喉嚨裏卡了好半天才說出口,“謝,謝謝你。”

    他的聲音太過清澈,像是一陣拂麵輕風,又輕又柔,至少吹進了陸鬱的心。

    陸鬱一怔,能夠感受到自己腦子裏那一根正繃緊的弦驟然斷裂。

    就這樣吧。陸鬱沒打算克製自己的**,轉身抬起裴向雀的下巴,觸感滑膩,對桌子另一邊的那人說:“我帶他走了。”

    陸鬱站在床邊,慢條斯理地打量著半陷在床鋪裏的裴向雀,仿佛是在欣賞著什麽精雕細琢的藝術品。

    裴向雀長得太白,又瘦,赤.身裸.體躺在黑色床單上就像一支被折斷了的百合花,失去了莖與葉的保護,隻有又柔軟又嬌弱的花瓣無力地垂展,在陸鬱有如實質的目光下發著抖。

    陸鬱彎下腰,十指扣在裴向雀的發鬢,微微撫摸,很溫柔似的,還有閑情逸致和他說話,“不是要當明星了嗎,那你會些什麽?”

    裴向雀的臉頰陷在枕頭裏,露出大半個側頸,薄薄的皮膚覆蓋著青色的筋脈。他瞪圓了眼睛,瞳孔緊縮,整個人很想要團起來,可卻被陸鬱強硬地摁住了手腳,動彈不得。嘴唇抿得很緊,一點聲音也沒有。

    陸鬱以為他是不想說。

    那便罷了。陸鬱心想,事已至此,都到了自己的床上,裴向雀的想法並不重要,他也隻是隨口一問,不會當真,手指已經落到了他的臉頰上。

    裴向雀努力向旁邊縮了縮,很可憐的模樣,可是怎麽躲也不開。

    過了一會,陸鬱打算繼續最後一步的時候,隻聽到身下傳來一陣微弱的聲音。

    裴向雀還是懵懵懂懂的,反應的很慢,他說:“我會唱歌。”

    陸鬱頓了頓,“那就唱給我聽吧。”

    話是這樣說,可他的動作卻沒有停下來,欲.火一旦被撩起,是很難停止的。

    裴向雀張開嘴,唱了一支不知名的小調,歌詞是地方方言,陸鬱聽不懂,隻是覺得以裴向雀幹淨清澈的嗓音唱再合適不過,他聽的很舒服。

    陸鬱進入裴向雀身體內的時候,裴向雀疼的流眼淚,並不喊痛,隻是小調也唱不好了,裏頭帶了哭腔,染上了痛苦的痕跡。陸鬱低下頭,裴向雀的眼角浸著薄紅,他有點不忍心,動作輕了些。

    歌聲和著呻.吟響了大半夜。

    到了第二天日上三竿,陸鬱醒過來才發現自己整整睡了八個小時。

    這是從所未有的。

    陸鬱自小患有睡眠障礙,看過許多醫生,都沒什麽用處,隻能依靠安眠藥,可也睡不了幾個小時。可昨天沒有吃藥,卻安穩地睡了那麽久。

    裴向雀是他的藥。

    隻要睡前能夠有裴向雀的歌聲助眠,陸鬱便能一夜安睡。

    理所當然的,裴向雀作為陸鬱的助眠劑被扣在了他的身邊。作為這個身份,裴向雀應該做到隨叫隨到,隨時陪伴在陸鬱身邊,自然是不能當明星,活躍在眾人的視線裏。陸鬱花了些錢,將裴向雀的合同轉了過來,簽在了自己的名下,一輩子都逃不開。

    沒人知道原來一個經紀公司裏有裴向雀這個未出道的小模特,其實他很想唱歌。

    裴向雀就像一隻被圈養的金絲雀,隻為陸鬱一人而唱。

    兩個人相處的日子長了,陸鬱再不上心,也察覺出裴向雀的不對勁來了。

    他並不是不想說話,而是不能說話。

    陸鬱請了醫生檢查,最後查出來裴向雀患有後天性的交流情感障礙。他的智商沒什麽問題,隻是不太能理解別人從口中說的話,如果是寫在紙上,反而能夠立刻理解。至於感情,裴向雀的感情非常遲鈍,世上那些深刻的愛恨情仇,仿佛都離他很遠。

    陸鬱拿到結果,愣了好半天,看著在窗戶旁安安靜靜曬太陽的裴向雀,想難怪他從沒有反抗過。

    因為他什麽也不明白。

    可陸鬱卻希望他明白什麽。他們朝夕相對,陸鬱再忙,也總能抽的出時間和裴向雀說話。才開始,裴向雀確實理解不了,可是到了後來,日長天久,慢慢磨著,裴向雀便漸漸能夠明白了。

    他隻能這樣輕易地聽懂陸鬱一個人的話。而陸鬱也能聽得懂裴向雀那些未曾說出口的話了。

    陸鬱養了裴向雀六年,每日聽著他唱的歌,摟著他睡覺,覺得這輩子都會和裴向雀過下去。

    可裴向雀卻要離開了。

    那一天陸鬱從外頭回來,裴向雀坐在大廳的沙發上,茶幾上擺了一份報紙。他半闔著眼,見到陸鬱便走過來,“你要結婚了,我要離開這。”

    這句話說的十分流暢,和往常不同,大約已經背誦過許多遍了。

    陸鬱一怔,聽了這話臉色都變了,聲音陰沉的都能擰出水,“裴向雀,你再說一遍?”

    無論他再問多少遍,裴向雀還是這樣回答他。

    陸鬱在外的脾氣並不好,手段狠辣,可這麽多年從沒和裴向雀生過氣,這一回卻把他關到了臥室裏,落下了鎖。

    他不會允許裴向雀離開。即使他確實快結婚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歐墨,懷瑾,溏心小果的地.雷,感謝小可愛們的評論和訂閱,最近開學有點事,比較忙,抱歉,又是狐短短了qaq晚安,麽麽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