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送別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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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陸成國為了最後的麵子, 捏著鼻子沒將這個消息對外公布。可是淮城的商場上沒有傻子, 都是一群精明人, 稍有風吹草動,他們都能查出個所以然來, 何況是陸氏當家人變動的消息。這件事沒有公開,可在淮城私底下都傳遍了。雖說父子鬧出這種事不好看, 可商場的利益間本來就沒有父子, 這次的事情又沒有鬧到明麵上太不好看,加上陸家的那堆爛事, 誰也不會有多同情陸成國,反倒覺得陸鬱真是青年才俊, 可以在一起做生意投資。若是家裏有適齡的女孩子就更好,可以親上加親。
對於這些宴會,陸鬱都是拒絕的, 旁人也都知道他才真正接手陸家,有許多事情要忙,也不強求,隻是感到可惜。
外界都傳遍了的事情, 陸家剩下的四個人,兩對母子,也不可能被蒙在鼓裏。他們原先還想著,陸家雖然暫時在陸鬱的手裏,可終歸還是由陸成國把控的。現在卻不一樣了,陸成國被徹底架空, 沒有一點權力,即使是死了,遺產都分不到他們倆的頭上,全都和無頭蒼蠅似的,要了命一樣的著急上火。
張雪性格堅忍,還能暫時忍下去,不動聲色地觀察情況,肖夢慧卻不行。她連梳妝打扮都懶得弄,每天在家發火,摔了很多盤子,連傭人都辭退了兩個。
她的怒氣就像是燃燒的火,忽然就燒到了陸靜媛的身上。
肖夢慧懶得裝出平時慈愛的模樣,走到了陸靜媛的畫架前,“陸靜媛,聽說你最近和陸鬱關係很好?”
畢竟是長輩,陸靜媛放下畫筆,應了一聲。
肖夢慧看她這個態度就來氣,覺得她是靠上了陸鬱這棵大樹,不必再尊重自己這個正經的長輩裏,就指桑罵槐,陰陽怪氣地開口,“你要記得,是誰把你一點一點拉扯到這麽大的。才這麽小的年紀,心機別太重,忘恩負義,吃裏扒外,到時候這個家是聽誰的,還說不準呢!”
陸靜媛是膽小又透明,那是因為沒人來招惹她,她不是個逆來順受的性格,反而站起身,禮貌地回答,“二姨,把我養大的是張奶奶,工資是父親付的,您,實在稱不上把我養大了。”
“對了,”陸靜媛最近也忍受不了她的脾氣,諷刺了一句,“您若是對我三哥有什麽不痛快,直接去找他,公司在哪,您也是知道的,不用我帶路了吧。”
她並不必怕家裏的兩位太太,準確來說,他的三個哥哥財產總是可能會有變動,陸靜媛卻沒有。她才出生下來不到三天,因為陸成國高興老年得子,又是個女孩子,以後不能繼承家產,就提前為她辦下了一個基金會,還有房產和鋪子。這些東西隻等著陸靜媛成年就過戶到她的名下,陸靜媛著實沒什麽需要害怕的。
從小沒有母親照看的孩子總是要敏感一些,陸靜媛就是如此。她雖然不明白商場上的事情,可從目前的情況來看,總是能猜到一些。
又想著家裏已經成了這樣,人心惶惶,都快要待不下去了,就收拾了行李,包袱款款地離家出走到了陸鬱家裏。陸靜媛是個很通透的小姑娘,比如說她知道自家三哥不一定願意讓自己打擾他和小先生的二人世界,可裴向雀肯定歡迎自己。
這樣,就約等於三哥也同意了。
果然,裴向雀熱烈歡迎陸靜媛入住自己的家,陸鬱,最起碼表麵上也是歡迎的。
這樣,二人世界多了一個陸靜媛,靜媛小鵪鶉表示自己作為一個電燈泡其實不太閃亮,天天都待在自己的房間裏,除了每天出來蹭個飯。
陸家的變化,也反應到了學校的相處裏。裴向雀才來的時候,礙於他是陸鬱的親戚,大多都很尊重他。可自從陸鬱成功成為當家,學校的同學不僅僅隻是見麵笑一笑,甚至會自發地傳紙條和發短信他交流。
世界上真情的朋友總是少數,大多還是這麽不親不熱,麵子上過的去的朋友。
裴向雀也很清楚這些人,不過他也很禮貌地回複,最起碼不能為陸叔叔添麻煩。
這都是學校裏的事情,可陸鬱總是有門路知道的,或者說有關於裴向雀的一切,他都知道。
晚上回來後,兩個人在床上躺著說閑話。
陸鬱提到了這件事,摸著裴向雀的腦袋,“若是他們惹得你煩了,不必費心去應付,你玩你自己的就是了。”
裴向雀義正辭嚴地拒絕,“這,這怎麽能行!我在外麵,代表,表的可是陸叔叔的形象。若是我不好,也會,影響到陸叔叔的。”
最後,他又添了一句,“這樣,是不是,也保護,保護了我的陸叔叔!”
陸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捏了捏他的臉頰,“嗯,阿裴保護了我。因為我在外麵的傳言是脾氣不太好,而阿裴這麽溫和,對所有人都有禮貌,那些人可能就不會聽信這些話了。”
裴向雀聽明白了這句話,嘟嘟囔囔地抱怨什麽,“我家陸叔叔這麽好”,“那些人真是沒眼光”,“陸叔叔最好了”,這些孩子氣的話。
他從來不在意別人怎麽說自己,聾子啞巴都沒有關係,可是誰都不能講陸叔叔的壞話。
小麻雀嘰嘰喳喳嘀嘀咕咕的時間太久,陸鬱哭笑不得,把他摁到了被窩裏,“好了好了,知道了,我的小麻雀。現在為我唱一支歌,然後老老實實睡覺,你明天還要上學。”
裴向雀幹巴巴地答應了下來,把被子往腦袋上一蒙,隻露出兩隻黑溜溜的圓眼睛,“好,今天唱,唱什麽?”
陸鬱想了片刻,說出了一個裴向雀從來沒有唱過,但以前提過的歌。
而他們沒有注意到,今天裴向雀下去拿了一次牛奶,回來的時候著急撲到陸鬱身上,連門都沒有關嚴實。
遙遙的歌聲偷溜出房間,傳到了門外。
恰好陸靜媛房間裏的廁所出了問題,要去樓下的衛生間得經過主臥,四周一片寂靜,除了她的腳步聲,有隱隱約約的歌聲傳來。
陸靜媛停下腳步,偏頭看了看周圍,好一會才尋到了聲音的來源,一步一步走近,是主臥那扇未合上的門。
這歌聲總是讓她覺得特別熟悉。
直到唱到**部分,她才想起來,這是前段時間流行的一首歌,特別色.氣,在學校裏傳唱度很高。而裏麵的歌聲顯然不是原唱,是另一個版本,嗓音清澈,唱這樣色.氣的歌,反而有種反差的誘惑。
陸靜媛心想,沒料到三哥夫夫竟然喜歡這種歌曲。不過她也不是那種聽牆腳的人,僅僅是滿足了一下自己的八卦欲,就準備輕手輕腳的離開。
沒料到裏頭的一句話,成功地讓她再次停下了腳步。
“陸叔叔,我,唱的,唱的,怎麽樣?”
那是裴向雀的聲音,陸靜媛記得很清楚。因為實在很少聽到這麽動聽的嗓音,而且裴向雀隻在自己麵前開口說過幾次話,她忘不了。
又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嗯,唱的,很好,特別好。”
這,這,這是什麽意思!裴,裴,裴裴唱的!
這個驚天的消息把她都嚇成了個小結巴。
陸靜媛迅速下樓上了個廁所,竄回自己的房間,捂在被子裏想著剛剛聽到的那首歌。大約是因為色.氣向的曲風和本來的印象幹擾了她,現在想想,其實那個嗓音和裴向雀的非常接近,都是又清澈又動聽,世上難尋的好聲音。
陸靜媛翻來覆去一夜都沒睡好,最終決定,還是當麵問問裴向雀。
倒不是她有多好奇,隻是想要更了解裴向雀多一些。
現在陸靜媛住在陸鬱家裏,早晨陸鬱送他們倆到學校,照例囑托了一番。陸靜媛沒敢在車上問,怕被陸鬱看出什麽馬腳,到時候收不了場。中午午休的時候,兩個人吃完了飯,陸靜媛甩掉了她的大尾巴周興言,溜達著回班裏的路上,她落後兩步,做賊似的發了條信息。
“那,那啥,裴裴,我昨晚聽到你,你唱歌了。”雖然問了,她還是有點害怕裴向雀怪她偷聽牆角。
裴向雀瞪大了圓眼睛,敲上了一行字,“好聽嗎?”
陸靜媛:“……好聽。不過,你不是,話說的不太好嗎?唱歌卻那麽流暢。”
她一直知道裴向雀能和陸鬱說話,那是長期相處的結果,而且也是結結巴巴的。可昨天那首歌,他唱得極為流暢,一點也不像患有語言障礙。
裴向雀想了起來,他還沒有和陸靜媛說過自己的病情。
不過這也沒什麽好隱瞞的。
裴向雀迅速地打下一長段話,“我的病是後天的,以前我媽媽教過我唱歌。像歌詞可以提前背下來,又不需要和別人對話,我都能說的清楚。”
歸根究底,他並不是由於生理性的原因,隻是治療得太晚,才成了現在的樣子。
陸靜媛有些詫異,這都是很私密的事情,她也不好問得太深,隻是戳了戳裴向雀的胳膊,臉上寫滿了不夠義氣。
“真討厭,你的歌唱的這麽好,卻隻給三哥聽!”
裴向雀是立誌要做一個好兄長的,怎麽能不滿足妹妹的心願,立刻回複她,“沒有的事!靜媛要聽的話,我也可以唱給你。”
陸靜媛眯著眼笑了,也點著頭。
而後邊又趕上來一個人,是鍥而不舍,還在孜孜不倦追求陸靜媛的周興言。
裴向雀拽住陸靜媛的衣袖,飛快地趕到教室,把陸小姑娘摁到了靠窗的位置,自己坐在了外麵。
周興言看到這個局勢,有點頭疼。裴向雀他得罪不起,可妹子還是想追,還是咬牙走了過去。
下午陸鬱收到了一條莫名其妙的信息。
“姓周的好討厭!”
他的小麻雀還從來沒用過這樣的語氣同他發信息。
陸鬱叫李程光進來,要他查查裴向雀最近身邊出現過的姓周的人。
還沒查出個結果,裴向雀又發了另一條,“剛剛亂發脾氣的,其實他人很好。”
陸鬱笑了笑,到底是小孩子脾氣,又讓李程光停下來,繼續忙別的事情了。
陸靜媛那個讓裴向雀為自己唱支歌的願望,終究沒有達成。
裴向雀做什麽事情,哪怕是中飯吃了塊與眾不同的糕點,都要同陸鬱告白,更何況是為陸靜媛唱歌這件事。
他在飯桌上一說出口,陸鬱夾菜的筷子明顯一頓,瞥了瞥陸靜媛,又慢條斯理地說:“那很好,沒什麽不可以的。”
實際證明,並不可以。
他們倆大都是兩點一線,除了學校就是家裏。學校裏人太多,不夠隱秘,裴向雀平常又不說話,怕被旁人聽見。而在家裏,若是裴向雀提出來,陸鬱總是能有借口拒絕。
次數多了,陸靜媛又不是裴向雀那樣對陸鬱無條件信任的小傻瓜,自然就明白了。不過她現在膽子已經大了許多,不是往常那樣害怕陸鬱,趁著陸鬱不在的晚上,偷偷摸摸達成了心願,讓裴向雀唱了幾支家鄉的小曲。
歌聲安寧遙遠,動聽之極。
陸靜媛從來沒聽過這樣的歌聲,因為太美好太出塵,宛如不在塵世間,才引動人心。
裴向雀被她誇得有點害羞,他的歌聲以前隻得過兩個人的讚美,一個是過世的母親,另一個是陸鬱,難免還是有點不自信的。這一回陸靜媛這樣誇他,就是又開心又害羞。
日子一天天的過。裴向雀是聽不懂老師講課的,完全靠自身努力。他是個意誌堅強的人,想要努力學習考上好大學,賺錢養陸叔叔。
轉眼到了六月,熾熱的高考季節。
這是一段很漫長的時間。期間發生了許多事情。比如周興言終於憑借著自己堅持不懈地努力,追到了小美人的陸靜媛。他的家世在學校裏並不算多出眾,而能在班級裏當上班長,完全是因為自身能力出眾,又熱情開朗,很得信賴。陸靜媛也是看上他人好,從高一追到高二,一直堅持不懈,加上少女春心芳動,才同意了他的追求。
還有些別的,自從陸鬱發現裴向雀的日記本後,就也起了參與進去的心思。他們倆約定,陸鬱還是由裴向雀畫,而陸鬱則要每天回來畫上一隻小雀一隻大裴。陸鬱很擅長繪畫,有時間還會用水彩或者油畫,畫的特別好看生動。裴向雀和他相比,就顯得簡單樸素得多。
有一次周末,陸鬱在家裏處理工作,裴向雀在旁邊陪著,閑暇的時候,陸鬱畫了大裴小雀,順帶還有隻小鵪鶉,小雀和小鵪鶉正在菜鳥互啄,大裴在一旁悠閑地看戲。
裴向雀指著畫中不合理的地方,“我,我才,才不會和靜媛打架!我是哥哥,要讓著她。”
說是這樣說,可最後還是把小心翼翼地收進了書裏,把每個角都摁平了。當天晚上,和陸靜媛討論作業的時候,翻出了那張紙,陸靜媛無意間瞧見了,一隻胖乎乎的小麻雀和另一隻胖成球的小鵪鶉正在互相啄著對方的翅膀,旁邊還散落著羽毛。隻是寥寥幾百,卻十分生動形象,活潑可愛。直到她看到那隻小鵪鶉旁邊寫了個名字,靜媛。那麻雀是誰,自然也不言而喻了。
裴向雀興致衝衝地拿出畫紙,他不太好意說自己日記的事,可不妨礙誇陸叔叔的畫工,便寫道:“陸叔叔畫的,這是你,這是我,很好看。就是有一點不好,我怎麽會啄靜媛呢!”
陸靜媛反應了好一會才點了點頭。她內心很複雜,沒料到在自己三哥眼裏,就是隻小鵪鶉,還是特別膽小害羞的那種。
有,有點開心,又有點微妙。
放過高考的假期後,高三學生就算是解放了。而高考過後,育德中學的學生不僅僅隻是分散到全國各地,更多的出國留學,遠在天涯海角。不過都是淮城的人,大多還是要回來的。
為了最後留作紀念,學校都會在高考結束後舉辦一場送別會,表示無論何時何地,育德中學都是學生們的母校,大家都是同一個學校裏出來的,以後學生從事各行各業,相互幫助,也是理所應當的。
育德中學雖然看中成績,可成績在這個學校遠不是最重要的。
關於送別會,高一的學生年紀小了些,不夠成熟,這些事情還是交給了高二。陸靜媛因為長得好看,人氣又高,被推選成為主持人。她也沒推脫,而是認認真真辦了起來。
最發愁的事,無異於是要找齊表演的同學。雖說學校裏的學生大多多才多藝,又喜歡展示自己,可這隻是一次送別會,不必舉辦得太隆重,而一般的歌舞,樂器,平常都看得多了,難免會覺得乏味。
想了許久之後,陸靜媛大膽地把心思打到了裴向雀的身上。
陸靜媛問:“裴裴,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裴向雀正在寫作業,手機震動了一下,打開來看了,回道:“有什麽我能幫得上忙,肯定幫的!”
陸靜媛想了一會,打字還是有點艱難的,“就是現在要舉辦送別會,要選人表演節目,我想了很久,想邀請你唱歌。”
裴向雀一怔。
他最初學唱歌,是因為從小嗓子就好,他的母親又很會唱歌,臥病在床,就一點點教會了他。而且還說,歌聲不僅是自己,還應該分享出去,帶給別人快樂。
裴向雀是很想在別人麵前展示自己,從前都沒有什麽機會。那一次,他在海邊唱了一次歌,底下的觀眾都為他鼓掌,他雖然聽不懂那些誇獎的話,可是從他們臉上的笑容也能感受到其中的喜歡。這種快樂及不上為陸鬱而唱時的感情,可卻是另一種與眾不同的快樂。
可他有些不自信,還是推拒著寫,“可是,學校裏有那麽多唱得好的人,我,我都沒怎麽唱過,還是不要了。如果唱的不好,你會不會受批評。”
“怎麽會!”陸靜媛斬釘截鐵地打下這行字,“裴裴。雖然我隻聽過你唱過兩次,可是誰都比不上你,真的!”
陸靜媛全心全意勸服著裴向雀,加上他自己本來就有點意動,就半推半就地答應了。
隻有一個附帶條件,就是不能露麵,而是在後台上。因為考慮到裴向雀一貫不能說話,忽然唱歌總是會引起議論,到時候會增添不必要的麻煩。
興許在幕後會更好。
這是一個很難達到的要求。陸靜媛帶著錄了裴向雀歌聲的文件去找主辦這次活動的老師,憑借三寸不爛之舌,終於打動了對方,同意了這個不情之請。
裴向雀做的事情,沒什麽能瞞得過陸鬱的。
陸靜媛通知他消息的當天晚上,裴向雀就興奮地把這件事告訴了陸鬱。
他們倆躺在被窩裏,裴向雀枕在陸鬱的胳膊上,臉上帶著期待的笑容,有些害羞地問:“歌曲的名單,還沒,沒確定下來。陸叔叔,你說,這樣的場合,唱什麽好?”
裴向雀不是沒有主見的人,他隻是習慣什麽問問自己的陸叔叔。仿佛有了他的話,就能安心許多。
陸鬱原本正在親他的耳朵,哄他早些睡覺,聞言頓了頓,“怎麽回事?”
裴向雀原原本本地將這件事說了出來。
陸鬱“嗯”了一聲,眼神幽深,“那,阿裴想去嗎?很想唱嗎?”
裴向雀是不會對他說假話的,在懷裏點著頭,“想,想唱的。因為,唱歌,就是要給別人聽的。”
陸鬱將他整個人攬住,搖了搖他的耳垂,沒控製力氣,裴向雀疼得縮了縮,卻沒躲開。
“那不能隻唱給我一個人聽嗎?隻有我一個人。”
這句話裴向雀沒聽明白,隻是皺著秀致的眉,一邊軟聲軟氣地抱怨,“陸叔叔,剛剛,說什麽了?還咬得疼了。”
“沒什麽。”陸鬱收斂起了眼底的冰冷,和方才不受控製的情緒,如同往常一般的溫柔,“你想做什麽,就去做,誰也不能攔住你,我的小麻雀。”
陸鬱在心裏添了一句,包括他自己。
可是裴向雀還是在糾結那句沒聽清的話,陸鬱駕輕就熟地轉移話題,糊弄一隻天真的小麻雀還是很容易的。
他挑了挑眉,“這麽嬌氣,稍稍咬一口就叫疼了,還想和我睡覺,怎麽受得住?”
裴向雀傻乎乎地問:“我聽說,睡覺都是很快樂的事,怎麽會,會疼呢?”
陸鬱在他的耳畔低聲道:“疼的,但也快樂。這不是你現在該知道的事情,早點睡覺,明天為你選歌。”
愛是克製。
陸鬱閉上眼,眼前是從前的場景,裴向雀死在自己的麵前。他才二十四歲,就那麽孤零零地死了。除了自己,誰也不記得他。他的金絲雀曾有許多願望,想要讀書,想要唱歌,可是一個也沒有達成。
他連自己的人生也沒有。
陸鬱的喉頭一緊。
而今生不一樣了,自己已經滿足了他的許多願望,還有這麽一個。
他的小麻雀這麽期待,不該攔著他。
至少,讓他試一試。
陸鬱的喉結上下移動,他得克製,至少不能讓**失控。
作者有話要說: 小雀:哇,陸叔叔畫的我真可愛!真漂亮!真好看!
大裴:嗯,算是吧,那……我的新衣服好看嗎?
小雀:一般好看吧,沒我好看!我的羽毛可是五彩的!
大裴:然而世上並沒有五彩的麻雀。
小雀:陸叔叔畫了就有!就是我!我是小雀,我為五彩麻雀代言!
感謝歐墨,七朵蓮花的手.榴彈,感謝20342154的地.雷,感謝小仙女們的訂閱和評論!麽麽啾!微博是車站,有一輛舊車,新車蓄勢待發!晚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