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齊汾的病例 ● 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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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廊上亂糟糟的, 聽著像又有患者在發瘋,大吵大嚷最後被幾個醫生抬了回去。病房內齊汾把一些患者**方麵的信息抹掉,像在講故事一般把這個病例講給方柯然聽。

    方柯然聽得入迷, 好奇地催促:“繼續講,後來呢?那個哥哥跟他的寶貝貓怎麽樣了?”

    齊汾聳肩;“不知道, 後麵我沒再見過那個患者和他的妹妹了。”

    “我最討厭兩件事你知道麽?”方柯然嚴肅地說, “一、說話說一半,二、……。”

    齊汾:“……”患者自己不來看病, 怪我嘍?

    結果後麵的故事隻能靠腦補,方柯然托腮道:“你說那個前世是真的麽?”

    齊汾理所當然地回答:“不是吧!”

    方柯然歪著頭道:“我怎麽覺得是真的呢?”

    齊汾:“所以你是患者,我是醫生啊!”

    方柯然:“……”我都忘了自己還在住院了!

    齊汾講地口幹舌燥,豎著耳聽外麵聲音,想著等他們鬧完就回辦公室接水∑。

    方柯然腦中自己擴展了幾萬字後劇情,然後陷入幻想中不可自拔,還低聲念叨:“你說, 現在這個年代, 談個戀愛怎麽都那麽累。”

    時代不背這鍋,齊汾在心裏翻了個白眼, 你們自己找的亂七八糟的男友貓友,管時代什麽事。

    “你呢?你女朋友是正常人麽?”方柯然突然問。

    齊汾:“……”這特麽叫什麽問題?會不會說話,還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然後方柯然自己也發覺問題問法不太對,趕忙解釋:“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

    齊汾麵無表情:“我沒女朋友。”

    “那有男朋友?”

    “也沒有。”

    方柯然驚訝道:“怎麽會呢!你長這麽可愛,那肯定有好多人追吧?”

    齊汾不知道話題怎麽扯到自己身上的, 他沒有回答。

    方柯然當齊汾默認了,自顧自拍拍齊汾的肩膀,“要珍惜追你的人啊,至少他還是個人,等你以後也像我們一樣,最後愛上的對象都不是人,倆人吵架了想吐槽都找不到地方。”

    齊汾:“……”好有道理,這年頭標準真低,是個人就算優秀的了。

    他有點想念當初害羞支支吾吾不敢講話的方柯然了,熟悉了後怎麽感覺他這麽二呢!

    “既然你沒有女朋友,”方柯然眨眨眼,“那你也不用跟誰報告行程吧?”

    “啊?不用啊。”齊汾不解。

    方柯然賤兮兮地笑道:“那你手機借我玩玩吧。”

    齊汾:“……”真是夠了!不借,要借找你主治醫生借去!

    他沒想到方柯然還真得到了他主治醫生的同意,管齊汾接去了手機。結果下午時間就看見倆人在活動室裏,挨在一起打遊戲。方柯然開著keliven帶著他的主治醫生做任務,主治醫生一邊專心遊戲,還不忘跟方柯然套近乎,美其名曰心理治療。

    送你倆去電擊治療網癮啊喂!齊汾在心裏呐喊,我也想玩!

    下班時方柯然還手機時候,暗搓搓地笑著讓齊汾趕緊去赴約,“人生苦短啊!加油!成功了,等我出院後帶你任務慶祝!”

    “???”

    齊汾稀裏糊塗地被提醒有個約會,走在路上還在納悶,查了下手機後發現方柯然竟然和薑牧聊了會兒天。起因是薑牧問他下沒下班,然後倆人聊得熱火朝天,薑牧話裏話外讓人誤會齊汾和他互相暗戀,這才鬧得方柯然最後態度如此奇怪。

    一個兩個都不是省油的燈,齊汾抓狂地想。

    路上耽誤了一段時間,等到薑牧家的時間比平時回去還要晚一點,他又在門口猶豫了半天,心煩氣躁,想法改變了八次。最後總結了一下,自己無論有啥想法,最終都會陷入對方的節奏,幹脆……什麽都不想好了。

    他破罐破摔地按響了門鈴,沒過半秒門就打開了,好像裏麵的那位一直站在門口等著開門。

    齊汾緊張地打招呼,“晚上好。”薑牧穿著居家服,係著圍裙,像往常一樣站在那裏而已,卻被齊汾異想出了些許別樣的味道,差點慫地後退。

    “快進來。”薑牧看齊汾半天沒動,把他拉進來,關上家門,“外麵有蚊子,不好長時間開門。”

    齊汾:“……”大冬天哪裏來的蚊子!

    他忐忑地等薑牧說什麽,卻沒想到後者在關上門後,就跑去廚房把菜都盛出來放上桌,平常的好似齊汾真的隻是來家裏蹭個飯,他沒有任何不良企圖一樣。

    薑牧廚藝很棒,四菜一湯,竟然還做出了一條賣相極佳的鬆鼠魚,刀工處理的非常漂亮,糖酥勾芡,色澤香豔。

    齊汾圍著廚房垃圾桶轉悠了許久,找有沒有飯店的打包盒,琢磨這條魚是不是從外麵買來的充數的。

    薑牧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想法,氣地拍了他一巴掌,“你有個不會做飯的師父,和一個做飯跟屎一樣的師叔,你也能學會。”然後笑著把齊汾轟去了餐廳。

    齊汾腦中浮現出小薑牧慘兮兮的被迫穿著圍裙給長輩們做飯,否則就沒飯吃的樣子,真是又可憐又可愛。他後來偶然有機會嚐到了薑荻做的飯,發現其味道可以與米其林餐廳的飯菜相媲美,而薑牧一身廚藝都是從薑荻那裏偷學來的,所謂“屎一樣”的形容完全是為了引齊汾同情才這麽說的。

    很多事情看起來可怕,實際做的時候發現並沒有想象中那麽布滿危機。

    比如這頓飯,齊汾是吃的非常滿足,倆人聊得熱火朝天,與吃的每頓飯之前沒什麽不同,並沒有任何表白後的尷尬之處。

    齊汾還順道問薑牧能不能幫到方柯然,薑牧聽完搖搖頭,說人工智能這樣的還是交給科學來解決吧,畢竟ai並不做夢。

    “哎,真希望科學能發展的再快一些。”齊汾惆悵道,“有那麽多患者都明明已經看到了希望,卻沒有等到那一天。”

    他拿起杯子喝了口飲料,滿嘴甜滋滋的味道,一點都不盡興。如果有酒就好了,他無奈地想。

    來之前他擔心薑牧會準備酒準備灌醉他,認真回憶了下自己的酒量,決定不管對方怎麽勸都堅決不能喝多了。結果人家根本沒準備酒,臨了拿了瓶果粒橙放上桌,光明磊落,擺明了自己不是那種小人,才不會趁人之威,搞得齊汾現在想喝點酒,都不好意思主動提。

    齊汾不知道的是,在他來之前薑牧著實糾結了一番。他既想速戰速決把小家夥搞到手,又不希望齊汾給予的任何反應被酒精所影響。最後還是決定當個正人君子,不靠任何外力。

    其實薑牧比齊汾要忐忑的多,他本想溫水把青蛙煮熟了,但沒想到中間被薑荻橫叉一杠子,害得小家夥生氣跑掉了,使得所有計劃都被破壞,不得不提前表白。可現在水溫都還不熱,最多做到了關係曖昧,離愛情海差的遠。

    他知道他會被拒絕,他甚至替齊汾想到了一百種拒絕他的理由,卻沒有想到一條答應他的理由。所以他連聽都不敢聽,隻敢用強硬的手段忽悠對方,同時也在忽悠自己。

    曾經把齊汾當成一個有趣的玩具來欺負的人,發現他其實早就不是掌控節奏的那個了。

    薑牧現在問都不敢問了。

    二十幾年來他麵不改色的破過無數人的心理防線,讓各種對他有防備的人最終吐露真情,他第一次發現自己原來這麽膽小。到了關鍵時刻,竟然隻敢從後麵抱住正主動收拾餐桌的齊汾,一語不發。猶如隻要自己不說話,對方就無從拒絕了。

    齊汾不知其意,僵在原地沒動,手裏還舉著餐盤。倆人保持詭異的沉默,薑牧把臉貼在齊汾後腦勺上,摟著他不動。

    鬆鼠魚盤子很沉,齊汾舉累了,又放回了桌麵上,等著薑牧開口。

    薑牧:“……”我不說話。

    齊汾:“……”這是什麽新方法?!

    最終還是齊汾先耐不住勁,反手拍拍薑牧腦袋,“怎麽了?你想說什麽?”

    薑牧倔強地不說話,反而一口咬住齊汾指尖不放,拿牙齒輕輕研磨。

    齊汾:“……我沒洗手。”

    化身為大型犬的某人默默地把舌頭收了回去,但仍然叼住不撒嘴。

    齊汾提議:“咱先把桌子收拾了好嗎?”吃撐了,聞著飯香很不舒服。

    薑牧在齊汾手指頭上咬出幾個小牙印,然後鬆開他跑去收拾桌子,“我來。”速度飛快。

    齊汾搓著自己手指上的壓印,跑去衛生間洗了個手。

    薑牧家很大,隻有兩人在家的話略顯空曠,他出來後沒看見薑牧,房子裏靜悄悄的。齊汾下意識覺得這家夥又有陰謀詭計,小心翼翼地去客廳坐著,剛想打開電視看點什麽,就被一個龐然大物壓倒在沙發上。

    沙發徑深長,倆人疊起來趟上麵一點都不擁擠,齊汾被壓的喘不過氣,勉強抬起頭,“喂……”,然後被捂住了嘴巴。

    齊汾:“……!!”這家夥要幹嘛!

    “噓——”薑牧沒有下一步動作,僅僅把他壓在身下,“別說話。”

    身上人重量不輕,齊汾被壓住後不能動,渾身都產生了一種束縛感,血液直衝心髒,緊張帶點刺激。

    過了十幾分鍾,齊汾感覺自己快斷氣時,才聽到身上人用與往日全然不同的語氣低聲懇求道:“不要拒絕我。”

    齊汾被捂著嘴,無法清晰的發出聲音,支支吾吾,莫名其秒地反問:“我什麽時候說要拒絕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寫的真心糾結……

    謝謝繁花落葉的雷,破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