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外麵的謠言

字數:3944   加入書籤

A+A-


    公司交給尹無雙,董得龍是放心和信任的。但尹無雙卻不是喜歡自作主張的人,但凡有什麽決策決定事項都會不厭其煩地打電話發短信請示匯報,做得頭頭是道兢兢業業,不敢有絲毫懈怠和麻痹。

    留出精力和體力,董得龍全身心投入到旅遊局工作當中,把重點放在了謀劃全縣旅遊業發展上,調查研究,實地考察,不敢出現一絲疏漏和偏差。

    盡管局長角色隻是徒有虛名,但董得龍也不是沒有見識和臉色的人,幹工作是一回事,尊重和討好他又是另外一回事,兩者都得兼顧都要做好。雖然大部分工作都是董得龍一人在做,但出了成績、有了成果也不忘對他濃墨重彩一筆,不敢居功自傲,處處小心謹慎,事事都和他通氣商量,得到首肯才敢付諸行動。

    馮登山也很為難,讓董得龍做局長不太實際。一來資曆尚淺副科任職期限太短,按規定是不能提拔為正科級領導幹部的。二來不好安頓現任局長,雖然在蘭瀟手下幹過,也出過不少成績,但和董得龍是同樣的情況,正科任職時間太短,不能提拔,隻能平級轉任其它崗位,但暫時沒有適合他的工作崗位。三來董得龍不是沒頭沒腦的人,萬一發覺蘭瀟之死另有隱情,是很危險的事,所以想通過楊興樸來監控牽製,一旦出現不利情況也能馬上做出應對和反應。四來可以指導幫助董得龍在旅遊產業開發建設方麵做出成績,增添他的政績,也可以通過側麵影響蘭之心公司投資發展方向,夯實他的財力。

    楊興樸不知道馮登山的秘密,但對他其它方麵的意圖把握得很準很到位,很清楚他這樣安排的目的和用意。董得龍從蘭瀟那裏積攢到雄厚的原始資本,和馮登山關係匪淺交往密切,所以解散小南和麗景而成立蘭之心,目的就是拴住這個人和他的資本積累,從中求得共贏。不作其它任職交流,是為了讓他把控全局、把握方向,不至於把全縣的旅遊產業葬送在董得龍手裏,但也不是束縛手腳。

    由於馮登山的全力支持,還有原班人馬的留存,蘭之心公司很快全麵收購接管了小南和麗景兩家公司的場地和業務,完美演變蛻變成了兩者的合體,消減撤除了重疊冗餘機構部門,重新劃分部門和人員歸屬,精簡高效、專業一流成了新公司的改革調整思路,比之前單打獨鬥更有發展前景,聚合實力逐漸顯現。

    蔣玉全提前退休了,現在最大的心願就是把女兒蔣逸琳安頓下來,三十好幾的年齡在村裏來說,已經是幾個孩子的媽了,但始終未能如願以償。許舒萍整天在蔣逸琳耳邊嘮叨,說她救了一條白眼狼,現在飛黃騰達把往日的恩情早已忘得一幹二淨,沒少說過董得龍的壞話,對他一直懷恨在心。

    蔣逸琳也很著急,耐不住家人催促相過幾次親,但都以失敗告終。要麽看不上相貌,要麽性格不合興趣不投,要麽背景複雜,總之,一直沒能找到合適的結婚對象。這也難怪,蔣逸琳每次相親都習慣拿董得龍跟人比較,雖然其中有不少相似的,但總感覺缺少什麽,就是說服不了自己,久而久之,把婚姻大事耽擱下來。

    許鳳靈倒很輕鬆,很快就忘了董得龍這茬,在許天壽的催促和勸導下,與人談起戀愛,已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其實,在董得龍內心深處,對蔣逸琳留有一塊隱秘空間,從來都沒有被占據和替換,隻是一直不敢麵對而已。但對許鳳靈一點印象都沒有,雖然聽說過很多往事,但沒能親身經曆和體會,對這些事情沒有記憶和印象,感覺一點都不真實和強烈,好像是在聽別人杜撰和講故事,跟自己沒多大關係,所以,對他們一家人印象模糊,也沒有興趣去了解和探尋。

    蔣逸琳回家不到一周時間,就隱約聽到許多關於董得龍的傳說和議論,不免好奇和留意起來。在外地培訓學習滿一年,對家鄉發生的巨變深感震驚和意外,但最意外的還是董得龍遭遇過的悲慘經曆。

    在蔣逸琳看來,董得龍過得並不幸福,雖然他現在是馮登山眼前大紅大紫的權貴高層人士,但回頭看看他所走過的路經曆的事,一點都羨慕和嫉妒不起來。結了兩次婚,也失敗了兩次。張紫菡臨產跳樓身亡,釀成一屍兩命的家庭悲劇,蘭瀟抑鬱症和妄想症疊加發了瘋失了心,住進精神病院不久便死了。坊間街頭的傳聞蔣逸琳也聽到不少,但都不願理睬,更不想刨根問底追根溯源,因為董得龍跟她沒多少關係了,別人愛怎麽說是他們的事,阻止不了,也沒資格過問,更沒有必要。

    私底下,大家都在議論,說董得龍婚硬,是克妻克子的災星下凡,是女人都不要靠近,更不能沾染,否則會引火燒身。按照生辰八字推斷,董得龍是純陽之體,隻有純陰之日出生的女人才能降服,一般女人隻會白白葬送性命,根本逃離不了被克身亡的命運輪回。

    這也正是許舒萍最近不再攛掇勉強蔣逸琳原諒董得龍的深層次原因,以前隻看到身居要職聲名鵲起風光無限的一麵,最近聽到這些傳言和謠言,才急忙反過來勸說蔣逸琳不要再提董得龍的任何事,對這個人完全沒有興趣和好感,想起來就惡心作嘔,入贅害了張遠宏一家老小,即將臨盆的妻子被他活活克死在家,還有肚子未出世的無辜孩子。攀附權貴上了自己領導的床,也落得癡傻瘋癲英年早逝的下場,到哪裏就禍害到那裏,是個十足的掃把星和喪門星,誰攤上誰倒黴,還是躲遠點好,安全。所以,不管蔣逸琳如何辟謠如何維護,許舒萍一個字都不信,硬要跟她急,說什麽都聽不進去,對外麵的風言風語深信不疑,死活要讓蔣逸琳跟他斷了聯係。

    在這方麵,蔣玉全說得很中肯,不僅沒幫著許舒萍以訛傳訛,極力站在蔣逸琳這邊,一起對許舒萍好言相勸,告誡她不要聽風就是雨,不管外麵怎麽議論謠傳,作為幹部家屬絕不能相信這些虛無縹緲的無稽之談,不要迷戀封建迷信思想,那都是眼紅董得龍的人在背後故意詆毀和誤導,不能跟人胡說八道。

    但許舒萍是霸氣跋扈慣了的,容不得父女兩人對她的話說三道四,更容不得他們如此替董得龍說好話做辯護,一時之間拐不過彎竟被氣病下來,也不吃喝也不說話,非要蔣逸琳對天發誓以後不跟董得龍來往,也不能有任何聯係。

    雖然明明知道許舒萍不講理不可理喻,也真心不想發誓賭咒,但麵對身體每況愈下的母親,蔣逸琳的心絲毫硬不起來,無奈立下毒誓:“我蔣逸琳,今生絕不會和董得龍有任何關係,如有違背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說完這句話後,母女兩人抱頭痛哭不止。蔣玉全躲在外麵心裏難受,自己不中用,完全管不住妻子,逼孩子發這樣毒的誓言,真是天大的笑話和無奈。明知這樣做顯得愚蠢和滑稽,但也有一絲擔心,倒不是因為董得龍,而是這樣做勢必會給女兒留下嚴重的心理陰影,不管將來如何,目前來說是火上澆油。

    許舒萍根本沒想到這一層,一會兒攛掇蔣逸琳去接近接觸董得龍,憑借兩人以前的關係,說不定能湊到一塊,將來也好跟著女兒沾光享福。但聽聞外麵吵得厲害,聽到一些負麵消息,馬上變了臉,說什麽都不讓蔣逸琳跟董得龍再聯係再見麵了,現在唯恐躲之不及,能沒有關係最好,就算還有聯係也要想辦法阻撓中斷,絕不能因為董得龍而丟掉女兒一條命。

    其實,父女兩人對許舒萍一點辦法也沒有,說道理她不聽,講科學她又聽不懂,硬來會傷了和氣破壞家庭關係,來軟的絲毫不起作用,真拿她沒一點辦法好使。以前也見識過她火爆的脾氣和性格,知道她就是這樣一個善變倔強的人,所以一般不會觸怒和較真,都會忍氣吞聲包容遷就。

    雖然發過毒誓,但並不代表就會全聽全信母親的,蔣逸琳也是個執拗倔強的人,個性也很強,做事獨立幹練,和許舒萍有點相像,但並不是不通情理不講道理的人,這點更像蔣玉全。對於外界的傳言和母親決絕強硬的態度,蔣逸琳隻是委曲求全表麵服從,並沒有真正想中斷與董得龍的聯係,隻是麵對母親違心表現出來的一個臨時態度。

    這年頭,有誰還會相信純陰純陽的胡言亂語?蔣逸琳作為公職人員,自然對這些東西很厭惡和很不屑,雖然對母親的所作所為深感不齒,但又不敢和她對著幹,那樣的結果隻會引起更大的家庭矛盾和心理隔閡,完全得不到想要的結果效果。所以,當許舒萍說什麽閑言碎語的時候,蔣逸琳幾乎是左耳進右耳出,不想聽她在背後對董得龍評頭論足說長道短,雖然很氣惱,但又躲不開逃不掉,隻好硬著頭皮疲於應付。

    而許舒萍天真地以為,父女兩人現在對她俯首帖耳說什麽就是什麽,完全意識不到別人的不耐煩和不待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不管別人的想法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