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隻見過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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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得龍一直沒有中斷過和蔣逸琳之間的聯係,和關係一般的普通朋友差不多,偶爾想起才會電話聯係,但一般都是董得龍聯係的多一些,蔣逸琳很少主動聯係過。自從和張紫菡結婚後,兩人隻見過三次麵。

    第一次見麵是在小溪村。當時董得龍還是蘭瀟的專職司機,也和張紫菡剛結婚不久。那天風和日麗,董得龍開車送蘭瀟到達目的地後,放下車,漫無目的在周邊閑轉。蔣逸琳去做家訪剛走出來。兩人相遇多顯尷尬,相顧無言。董得龍麵紅耳赤先開口了,“好巧啊!”

    蔣逸琳心情沉重,不想麵對,扭頭要走,但被董得龍攔下,“對不起。”

    “你沒有對不起誰,以後不想再見到你,永遠!”蔣逸琳留下一句話小跑離開了。

    董得龍追了幾步,又停下來,在她背後大喊:“逸琳,對不起,我不是人,這輩子欠你的下輩子再還!”

    蔣逸琳似乎聽到了,腳步明顯放慢不少,但隨後又瘋跑起來,很快消失在了茫茫的綠色當中。

    董得龍站在原地,眼睜睜看她傷心離開,心情也很沉重,要不是蘭瀟走過來叫醒他,不知還要站多久。

    這就是兩人婚後第一次碰麵,氣氛尷尬沉默。

    第二次是在張紫菡的送行儀式上。當時的董得龍並無悲痛之情,但也不是興高采烈,心情異常複雜和沉重。得知真相的他,對張紫菡的死沒有一絲痛心悲痛,相反,大部分還是厭惡和反感,還有一些仇恨和憤怒。看到蔣逸琳的一刹那,心中不斷升騰起對她的愧疚和歉意情緒,不敢麵對神情同樣沮喪的蔣逸琳,兩人沒有說什麽,隻是互相看了幾眼,隨後都被淹沒在了茫茫人群當中。

    這是兩人婚後第二次見麵,氣氛凝重僵硬,相顧無言,都是沉默悲憤的氛圍。

    第三次是在臨南市精神病院裏。當時蘭瀟已經行將就木,沒有了鬧騰的力氣,早就說不出話來,院方早上下了病危通知,董得龍迅速趕過來,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隻想陪她度過最後一些時光。蔣逸琳自然聽說過蘭瀟的事,鬼使神差走過來,多半是為了董得龍,但說不清到底是來安慰還是來探視,總之聽說這些亂糟糟的事情,漫無目的糊裏糊塗走了進來。這次是蔣逸琳先開的口。

    “她怎麽樣了?”

    “沒多少時間了,你怎麽過來了?”

    “我……我來看一個親戚。”

    “哦,陪我走走好嗎?”

    “我……我還有事,再……再見!”

    “先等等,不說話也行,隨便陪我走走,不會耽誤太長時間的!”

    “這……”

    ……

    “院方是怎麽說的?怎麽能沒有辦法呢?”

    “他們確實盡了力了,我也做好心理準備了,隻是……唉……不提了……”

    “節哀順變吧!這種事誰也沒辦法。想開就好了!”

    “謝謝,說說你吧!最近怎麽樣?”

    “我還是老樣子,就那樣吧!”

    “快結婚了吧?”

    “誰會看得上我呢?還早呢!”

    “肯定是你的要求太高太完美了。”

    “唉,不說了,萬事隨緣吧!也勉強不來。”

    “你還恨我嗎?”

    “恨你能有什麽用?還不是自找麻煩呀!”

    “看樣子是恨死我了,但誰又能理解和明白我的苦衷呢?唉……”

    “不說過去的事了,過去就過去了,隻是有一個人你不能忘記,永遠都不能忘記,一定要記在心裏。”

    “誰?”

    “舍命救你的許鳳靈。”

    “她?”

    “嗯,是她,以前找過你,看樣子對你很用心,但後來突然沒了消息。”

    “為什麽?”

    “別裝蒜了,你做過什麽自己心裏清楚,估計是傷心絕望了。”

    “我沒答應她什麽啊?”

    “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男人沒一個好東西,總是見一個愛一個,見一個忘一個,都是沒心沒肺的人。”

    “可能是過去的事了,但我真的想不起以前都做過些什麽說過些什麽了。”

    “想不起並不代表沒做過沒說過,不能自欺欺人忘恩負義,這樣的人我最看不起!”

    “或許你說的對,是時候應該找她談談,當麵感謝一下了。”

    “那我呢?”

    “你?這……”

    “我就不需要感謝麽?”

    “和她不一樣,完全是兩回事。”

    “怎麽不一樣了?我倒想聽聽!”

    “這……我……反正就是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了?為什麽還要逃避現實不敢麵對呢?”

    “我已經配不上你了,像我這樣的人根本不配有美好的姻緣。”

    “為什麽?說清楚!”

    “以前是什麽樣我記不清了,但後來的樣子我記得一清二楚,你人美心好,而我……總之配不上你了,還是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你也看到了,跟我一起的人沒一個好下場。”

    “為什麽這樣說自己?”

    “事實就是這樣,你也看到了,我是個不幸的人,跟我有關係的人得不到好下場,這點你也看到了,所以,我也認命了,不想再抗爭下去,到頭來傷害的還是最親最近的人,何必呢?”

    “那都是巧合,跟你沒多少關係!不要這樣迷信好嗎?”

    “我媽,張紫菡,張遠宏,還有,蘭瀟……都沒能逃過厄運,你說我是不是災星?是不是上輩子作孽太多?”

    “這些都和你沒關係,是你主動把一切責任攬到自己身上,不是你的錯,沒必要這樣折磨難為自己,不要說這些喪氣的話,你又不是三歲小孩,這點道理也不懂麽?哪有你這樣想問題的!”

    “你信也好不信也罷,反正我是信了怕了,外麵都在傳說我是克星掃把星,起初也不相信,後來想了很多,確實是這樣的,由不得我不信不怕。”

    “好吧,我們不說這些了,今後有什麽打算?”

    “還能有什麽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到時候再說,反正都成這樣了,再也壞不到哪裏去。”

    “你真這樣想?”

    “你也看到了,不這樣還能有什麽辦法呢?”

    “你這是在破罐破摔、自暴自棄,以前可不是這樣悲觀厭世的人啊?”

    “不說這些煩心事了,還是說說你自己吧?以後有什麽打算?總不能就這樣孤單一輩子吧?”

    “還是那句話,隨緣吧!”

    “是我害了你誤了你。不管你怎麽恨我罵我,都無話可說,遇見你是我的幸福,失去你是我的悲哀,如果下輩子還能有這樣大的緣分我希望不會是這種結局。”

    “為什麽一定要等到下輩子呢?難道就不能勇敢一些嗎?以前的你可不像現在這樣懦弱膽小。”

    “我不能再傷害任何人,求你不要再逼我了好嗎?”

    “你想好了?決定了?”

    “事實如此,由不得我不信,這種事真不是鬧著玩的,算了,我祝福你!”

    “好,算我看錯你了,你就是一個膽小怕事的人,遇到事就知道回避退縮的人,喜歡把問題推到鬼神身上的人,沒有頭腦沒有主張腐朽的人,跟你這樣的人說這麽多算我自討沒趣,算了,你喜歡怎麽樣就怎麽樣,喜歡破罐破摔自暴自棄怨天尤人都是你的事,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從今以後你我形同陌路誰也不要理誰,你是你,我是我。”

    “逸琳,你不要激動,聽我慢慢跟你說,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樣簡單,我一路走來,有太多的體會和感覺,並不是無中生有疑神疑鬼,裏麵確實有很多的隱情和苦衷。”

    “別再說了,我一句都不想聽,你愛信就去相信吧!反正我對這些沒興趣知道,不想聽你在這裏胡說八道。”

    “好吧,那我無話可說了,但你沒必要把自己氣成這樣,比我好的男人多的是,何必跟我一般見識呢?”

    “這可是你說的,說了就不要後悔。離了你我一樣過得好好的!”

    “不要生我的氣,讓我自生自滅。”

    “不要說這樣沒出息的話,多想想以後的事,沒必要這樣悲觀絕望,就算一時不順心也不代表將來會怎麽樣,凡事往好的方麵想,多想一些積極的事,可以完全不用理會外麵人的閑言碎語,做好自己的事,走好自己的路,其它什麽都不要管,做好自己才是最重要最實際的,考慮太多沒一點好處。”

    “謝謝你說這些。”

    “照顧好自己,別在意外麵的傳言,那都是在胡說八道造謠生事,怎樣做回原來的你才是目前最需要考慮的事,其它的都不重要。”

    “你說的我都明白,但有些事你不明白,好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讓別人看見誤會,你還是先做好自己吧!”

    “那我們還能再聯係嗎?”

    “不用了,以後就不要彼此打擾了,免得自討沒趣。”

    “那……祝福你,再見!”

    “不見!”

    蔣逸琳轉身離開董得龍的時候,眼裏早已裝滿淚水,但一直強忍下來,直到坐上出租車,才抱頭痛哭起來,著實把司機嚇了一大跳。董得龍明知忘不了蔣逸琳,但深怕連累傷害到她,狠心做了告別,不想再和她有什麽關係了。

    這是兩人最後一次見麵,也是最近發生的事。當時,蔣逸琳想追回董得龍的心,厚著臉皮說了很多掏心窩的話,但結果還是一樣。董得龍聽到外麵紛紛擾擾的各種傳言猜測,對號入座到自己身上,心裏慢慢產生了悲觀厭世的想法和情緒,對以後的事沒有想法,在麵對蔣逸琳瘋狂大膽的示愛後,還是邁不出步子說服不了自己,最終還是選擇了放手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