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當辟邪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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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末覺得自己真是個大變態,明明前一秒還很氣流年不相信自己,現在見他因為自己而生氣,居然很心疼……

    她深呼吸一口氣,決定暫時將這些紛擾的情緒剔除腦後,今晚,就讓她痛痛快快的好好玩一場吧!

    初末很少有放縱自己的時候,所以這一晚,她跟同學都玩的很瘋,就當她正因為玩骰子輸了被罰酒的時候,忽然包廂的門被打開,她還未反應過來,手就被人拉著往外麵走。她本能的反抗,待到看見拉她的人是流年時,掙紮的動作漸漸的緩了下來。

    那時候初末腦袋暈乎乎的,直接感覺自己完了……流年肯定很生氣……因為他居然來找她了……

    一直被拉到酒吧外,被丟進車裏,初末的眩暈還沒有結束。

    在這之前她就喝了不少酒……雖然害怕,但是對著流年陰鬱的臉,居然還能傻傻的笑出來,她說:“嗬嗬……流年哥哥……你在生氣呀?”

    流年陰鬱的看著她醉醺醺的模樣,渾身的酒氣,他問:“為什麽不接電話?”

    我有接呀!”想了一下“噢”了一聲,“你後來還有打電話給我呀?唔……估計我沒聽見吧。”

    說完還慢吞吞的掏出手機來看,隻是那手機剛拿出來,就被一隻手奪過去丟出車窗外。

    初末驚呼了一聲,那不是他才幫她買的手機麽?怎麽說丟就丟了?

    可能是喝了酒的緣故,加上這些天對流年憋著的怨氣,初末的脾氣也不好了起來,她說:“你生氣就生氣啊,幹嘛丟手機啊!”然後看了一眼流年黑著的臉,她的臉也塌了下來,她說:“你放我下車!我要去撿手機!”

    流年就真的停了車,看著初末氣呼呼的下車去撿手機。

    好在晚上這條路的車輛並不多,但等到初末找到手機時才發現手機已經四分五裂了,初末有些委屈,把手機的屍體撿起來,想要某人賠。然後她氣呼呼的轉了個身,走到架勢座位窗口,清了清嗓子,故作沒事般對流年說:“手機砸壞了,你的手機借我一下,我要打電話。”

    流年指了指車廂上麵的黑色手機,初末看了一眼,伸出進去拿過,猛地丟到草地上。

    流年:“……”

    初末咬著唇,等著他的爆發。

    那時候她的心態這樣想的——

    反正都惹火了他,還怕再惹火一點嗎?就算再生氣,也不能吃了她,那她怕什麽?

    所以做好這樣的心理準備的初末,本以為會引來流年的怒火,卻沒想到流年沒有她想象中的生氣,而是輕歎了一聲,那歎息中包含了多少的無可奈何……

    初末咬唇,看了他許久,最終又扭身,去草叢裏把他的手機給撿了回來。

    雖然她很生氣,但是也有理智,她是故意丟到草叢裏,以至於手機毫發無傷。

    流年看著她的動作,失笑,她總是這樣,明明很生氣,卻不敢真的做什麽,他頓了頓,道:“氣撒完了,可以上車了嗎?”

    初末:“……”

    車子依舊穩當的在開車,車廂裏也沒有初末想象中的那麽沉悶。也許是車窗搖下來的關係,風從外麵灌了進來,將她的腦袋吹清醒了不少。

    她巴巴地說:“你就那麽放心讓我丟手機麽?萬一丟到找不到的地方,被別人撿了去還能用,用手機上的信息做什麽壞事怎麽辦?”

    流年輕笑,“現在這麽害怕,剛才扔手機的那股勁去哪了?”

    初末吸吸鼻子,理直氣壯地說:“剛才明明是你先把我手機丟了的!”

    流年說,“那又怎樣?那也是我買給你的。”

    沒想到他會這樣說,初末一時間被噎著,想了半天,氣呼呼的回敬他:“是你買給我的!送給我之前是你的,送給我之後就是我的了!”

    流年被她那樣子弄的笑出聲來,從車後拿了紙巾給她:“擦一下你那張花貓臉。”

    你才花貓臉!你全家都花貓臉!

    初末在心裏哼唧了一句,扭頭看向後視鏡時,著實嚇了一大跳!

    天啊!那是大花貓嗎?整一個女鬼好不好?唔……她有些後悔今天的大膽行事了,早知道出門就不畫煙熏妝了,現在整個眼睛都是黑的也就算了,連臉上都是烏黑一片,跟從煤渣裏麵冒出來似的。

    真是……她怎麽會讓流年看見自己這麽醜的一麵?

    當初末自我懊惱的時候,流年似乎知道她心底在想什麽似的,淡淡地說:“你小時候在床上大便我都見過,這個比起那個……”

    別說!”初末下意識的就用手去捂住他的嘴巴,隻覺這男人真是壞透了,明明知道她現在尷尬的要死,居然還說以前讓她更想鑽進地洞的羞臊事。

    流年似是沒想到她會忽然撲過來,連忙拐了一個方向才穩住了車。

    他看著前方皺眉,轟趕某人:“回去乖乖坐好。”

    初末吐了吐舌頭,乖乖的回去坐好。

    這一鬧,她酒也清醒了很多,之前的鬱悶也相對減少了不少。

    流年將初末帶回了公寓,下車的時候,初末仰頭看著滿天繁星,還有熟悉的公寓,哼哼兩聲:“幹嘛把我帶到這裏來?我有說會上去嗎?我要回寢室!”

    流年睥睨她一眼,怎會不知這小丫頭心裏在想些什麽?如果她本身不願意來的話,剛才開到一半的時候就會囔囔著要下車了,現在到了目的地倒是矯情了起來。

    他也不回她,徑自下了車,往公寓的樓道走去。

    初末見他不理人,隻能巴巴的跟在後麵,走了幾步,她在後麵叫道:“慕流年!”

    記憶裏,這應該是她第一次連名帶姓的叫他吧!

    過去,在每個想念她的晚上,她都會自言自語,慕流年、慕流年,這個名字真好聽,她一定要喊一輩子。

    流年轉身,她已經走上前,仰著頭,眯著眼對他說:“我們在這裏坐一坐吧?”

    這麽晚,小區裏都沒有人。

    流年陪她走到一個草地邊的長椅上坐下,初末看了看滿天繁星,再看了看流年,說:“流年,你的眼睛跟星星一樣漂亮,可是每次我看星星都不會動情,隻有對著你的眼睛的時候就會好想抱抱你,親親你,希望一輩子都跟你在一起。我最喜歡看你的眼睛,每次失落的時候,隻要看著它,我就會好有勇氣,仿佛它會說話,會幫我加油打氣。可是……你知道嗎?就在墨家的時候,我第一次發現我喜歡的這雙眼睛再也不會給我加油打氣……它帶著懷疑,帶著滿滿的不相信……我甚至害怕與它對視。”

    流年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聽她說著:“那時候我真的好失望好傷心,因為我覺得就算全世界的人懷疑我,你都會站在我這邊……可是你什麽話都沒有說,你隻是看著我,好像在對我說,初末,明明是你做錯了,為什麽不道歉?為什麽還要逞強?我從墨家回去之後,很多天都睡不著,我拚命的用工作來麻痹自己,可是都不行,我一想起那天的委屈,就很難受。有時候我會安慰自己,其實你是相信我的,因為當初木槿冤枉我的時候,你那麽堅定的站在我這邊,沉默的在背後替我出氣。所以我想也許你隻是一時間沒有想透?可後來,我的自我催眠沒有用,我就告訴自己,也許是因為那個人是墨以然,所以你才選擇相信她不相信我……畢竟曾經,你們也在一起那麽好過,不是嗎?……所以有時候,我真的好想知道,在墨以然跟我之間,誰對你比較重要?我知道自己也許沒有資格問這樣的問題,但是……流年,我在你心裏真的就一點位置都沒有了嗎?”

    初末問這個問題的時候,並沒有看流年,她一直仰著頭看著天上最亮的那顆星星,就像每個沒有他在的夜晚,她總是這樣跟星星說話,隻是星星不會回答她。

    許久,身邊才傳來平靜的聲音反問:“那你呢?在懷疑我不信任你的時候,你信任過我嗎?”

    ……”

    沒想到流年會這樣問,初末愣愣的轉過頭凝望著他。

    流年深沉的眸定定的鎖住她,他說:“在檢查出懷孕的時候為什麽不告訴我?你怕我會不要他,所以離開我。為什麽你不相信我,隻要是你想要的,就算付出一切,我都會保住他?”

    可是那時候……”初末想說什麽,可喉嚨口像被卡住了一般,說不出來。

    也許是氣氛太沉悶,流年起身走到車邊,拿了煙出來點燃,然後就靜靜的靠在那裏,也沒有過去。

    初末遠遠的看著他在黑暗中的身影,有種說不出的酸楚,忽然覺得那年她做的決定是不是真的錯的離譜?

    流年站在車邊不過來,初末便走過去。

    像是個做錯了是的孩子,怯懦的看著他,“那時候,因為我身體的原因,我怕你會選擇我而放棄他……那段時間,我總是做夢,夢裏小寶寶很可憐的問我,為什麽媽媽不要他?每次我都是哭著醒過來的……我不是不相信你,我隻是不敢跟你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