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當辟邪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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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就可以站在我的立場,幫我決定?”

    我不是——”

    初末想解釋,可她根本就解釋不出。

    流年說的沒錯,她當初就是這樣想的。因為她當時的身體不適合生孩子,所以就懷疑流年會選擇她而不要孩子,所以就一意孤行的選擇離開。

    這兩年,她所承受的痛苦,根本就無法怪在別人身上。

    都是她自以為是的選擇,都是她不成熟的想法。

    流年說的沒錯啊,從很早開始,她就不信任他……而現在,她有什麽資格要他相信自己呢?

    想到這裏,初末根本就無顏再站在流年的麵前,她匆匆的說了“對不起”就想離開。

    身後,傳來冰冷至極的聲音,他說:“楊初末,每次做錯了事,你除了會說對不起和選擇離開,你還會做什麽?”

    初末的腳步僵硬在原地。

    身後冰冷的聲音依舊毫不留情的直戳她心的最深處,“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厭惡這樣的你?”

    當厭惡兩個字從他嘴裏說出的時候,初末的身體狠狠的顫抖了一下。

    然後她聽見他說:“如果你這次再離開,就別再回來,永遠別再出現在我眼前!”

    說完這句話,初末就聽見身後車子開關門的聲音,然後是車子發動,離開的聲音。

    全世界在這一秒靜止了下來,她轉過身,麵前空空蕩蕩,流年已經離開。

    初末緩緩的蹲在地上,眼睛直愣愣的看著流年離開的方向,像個靈魂被扯走的木偶,麵無表情。

    這個世界上最悲傷的境地不是流眼淚的時候,而是當你眼淚都流不出之時,才知道什麽是真正的痛。

    愛人之間,說喜歡那麽容易,信任卻是那麽困難的一件事。

    那時候的初末並不知道,其實不管發生什麽事,流年一直都站在她那邊,他不做聲,冷眼相待,看著她難受,隻是想讓她嚐嚐被心愛的人不信任的那種滋味。

    初末蹲在地上,呆呆的,直到一抹身影走到她麵前,蹲下,輕輕的擦了擦她的眼睛,發現沒有眼淚。他輕歎了一聲,說:“想哭就哭出來,會好一點。”

    初末搖搖頭,她說:“子嘉,我真的錯了對不對?是我的自以為是,害了我跟流年的孩子,如果那時候我跟他說……也許流年就會有辦法保住我跟孩子……不會像我那麽沒用,連孩子都保不住……”

    羅子嘉想安慰,可這一刻的初末是任何言語都安慰不了的,她說:“我真恨我自己,總以為想做的兩全其美,卻不知道自己是最大的白癡。什麽事情都做不好,傷了自己,更害了別人。”說完,她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我就是個蠢貨!”

    初末!”羅子嘉及時的拉住她的第二個巴掌,他說:“這不是你一個人的錯,你別把什麽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攬。在那樣的情況下,換成是誰都不知道怎麽辦,何況那時候你隻不過是大一的學生,怎麽能將錯誤怪在你身上?流年是學醫的,在這方麵的保護措施沒有做好,也有一半的責任,你別總往死角裏鑽!”

    盡管站在旁觀者角度的羅子嘉將問題分析的很透徹,但初末依舊聽不進去,她呆呆的蹲在那裏,仿佛要保持這個姿勢到天荒地老。

    羅子嘉沒辦法,隻能將她抱進車內,先帶走再說。

    當車子發動離開之後,他們沒有看見,那原本走了,卻又返回來,停在黑暗中的白色卡宴,卡宴上的主人冰冷的一張顏。

    羅子嘉本來是想送初末回寢室的,但目前她這樣的狀況,他還是放心不下,便將她帶回了自己住的地方。

    也許是在外麵呆的太久了,涼風吹的她麵頰和手都冰涼冰涼的。

    羅子嘉便打了一盆熱水來,幫她擦手和擦臉,又倒了熱水給她捂著。

    之前初末一直都像個木偶一樣任他擺布,當熱水放在她手中的時候,她忽然觸電般的縮回了手。

    那水杯便倒在了她身上,滾燙的水染上她褲子,她卻像沒有感覺一樣呆呆的看著。

    而羅子嘉則是迅速的欲將她抱起向浴室走去,卻不想初末仿佛瘋了一般推開他,道:“別碰我!”

    羅子嘉一愣,初末盯著他的眼睛,說:“我不值得你對我這麽好!”

    ……”

    空氣一瞬間凝結,仿佛積累了許久的沉默要在這一刻爆發出來。

    子嘉握著的雙拳緊了緊,最後還是鬆開,他說:“你燙傷了腿,要立刻用涼水衝,不然會嚴重。”說著就要彎腰去抱她。

    初末往後一退,說:“嚴重就嚴重,即使毀了這雙腿,我也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初末的話剛說完,羅子嘉便重重的道出了自己隱忍了許久的話,“這麽長時間以來,每次想要對你說一些話,想告訴你我心裏的想法,你都找各種理由委婉的拒絕聽……這次初末,我要告訴你,我就是喜歡你!每次看見你為了流年做那些事,為了他傷心,我就很心疼。我總是在想,要怎樣做,才能讓你不那麽難過?要怎樣做,你才會開心一點?”子嘉那麽聰明,怎麽會不知道,“隻有流年對不對?不管我為你做什麽,就算把全世界都放在你麵前,也抵不過一個慕流年對不對?”

    ……”初末咬著唇,倔強的眼神看著他,不想自己在這一刻落淚,更不想再說一萬遍根本就沒用的對不起,她說:“羅師兄,我真的很謝謝你在我最無助的時候陪在我身邊,可是如果有天我知道這樣的感情會轉化成愛情的話,我一定不會打擾你。小希是我最好的朋友,她離世了,我希望我能盡到做妹妹的責任……可是沒想過會這樣……所以……羅師兄,以後我們盡量別見麵吧……如果小希能看見的話,一定不希望你為了我而難過的。”

    對於不能喜歡的人,初末太明白,如果不能全部給與他,那麽就全都別給他,一次曖昧的機會也沒有。

    所以即使是你現在跟流年這樣了……也不能給我一個趁虛而入的機會?”子嘉苦笑,“難道你對他就這麽死心塌地?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你們隻是因為從小認識才以為彼此是對方的另一半,其實你們並不是那麽合適?”

    即使是不合適,我也隻喜歡他……”初末堅定地說,“我就是喜歡他,從出生開始,從來都沒有變過。”

    我們在感情裏總是在做同一類選擇題,究竟是選擇我喜歡的,還是喜歡我的?

    在初末的心裏,如果有一道問題叫做:從以下ABCD中選擇一個你要跟一輩子的人,那麽ABCD都是永遠都是相同的三個字——慕流年。

    後來,初末還是回寢室了。

    在路上,羅子嘉向她道歉,並且告訴她,從今以後都會將她當做妹妹對待,讓初末別亂想。

    初末自然是點頭說好,其他亂七八糟的她也不願去想。

    最近她的生活真的太亂了,已經沒有任何心思去想那麽多了。

    回到寢室的時候,初末已經習慣了裏麵一個人都沒有漆黑一片,洗漱了一番,她便躺在床上,發了一會兒呆之後,逼自己睡覺。

    閉了好一會兒,還是睡不著。

    她便拿了筆記本躺在床上上網,登陸了許久未上的QQ,改了自己空白了許久的個性簽名:你是我隔著距離都能感受的太陽。

    後來,她又跑到樓下去買了一包煙,猶記得店老板看著她,意味深長地說:“小姑娘,年紀輕輕可別老抽煙,上癮了不好。”

    她笑了笑,拿著煙一口氣跑回了寢室。

    她不會抽煙,隻是想體會流年在煩惱的時候抽煙的那種感覺。

    都說會抽煙的人,都是心裏藏著事的人。

    剛才她在看煙的時候,那麽多品種,卻一眼就看見了流年抽的那個牌子。

    初末忽然想起一首歌,歌詞上說,你抽的煙讓我找遍鎮上的店,才發現原來自己一直沒改變對你的思念。

    戀上香煙的女人,大抵是迷戀空氣裏彌散的煙草味道,那便是,他的味道。

    電腦裏放著一半的電影,電影上的主角憂傷地說:“如果有一天我忍不住問起,你一定要騙我,無論你心裏有多麽的不情願,也請你一定要說,你最喜歡的人是我。”

    初末就是在這樣的悲傷中沉睡過去的。

    第二天,寢室的門被敲的“砰砰”直想。

    初末疲倦的去開門,門外出現了一張比她還疲倦的臉。

    在看見那張臉的下一秒,她反射性的就要將門給關起來。

    可那人顯然比她速度更快的擠到了門縫間,硬生生的將門給擠開了。

    墨忘生氣地說:“你這個人怎麽這樣啊,都不給人解釋的機會就關門!”

    初末徑自往裏麵走,根本就不理他。

    墨忘吧嗒吧嗒的走到她麵前,笑著說:“生氣了?如果我跟你說我沒有跟墨以然串通,我也是受害者之一,你信不信?”

    。